素心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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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如此结局

埙魔跃上木台,说道:“你们派谁上?”

    紫岳头陀跨出一步,黄龙道人拉住他道:“我们已经和他交过手,这一阵非同小可,不要莽撞!”

    楚铁衣和伊藤同时跨出。

    埙魔冷笑道:“楚铁衣,你莫忘了当日在断崖我们曾打过一场。”

    楚铁衣面色冷峻,皱眉道:“那又如何?”

    埙魔哈哈笑道:“那天你输了!”

    楚铁衣道:“我知道,但你也应当知道,一个人输的机会和赢的机会永远是相同的,当日我输了,今天或许能赢!”

    伊藤一直望着楚铁衣,有些神不守舍,直到埙魔说道:“你说的不错,可是你今天还是不能赢。但是不管是赢是输,你都占尽便宜,赢了固然好,输了也没有什么不光彩的,因为你之前受过伤。我做人一向很公平,既不喜欢占人家便宜,也不喜欢人家占我的便宜。”楚铁衣无话可说,伊藤说道:“我怎么样?我们谁也没有占谁的便宜!”埙魔点了点头。

    便在这时,一个沙哑嗓子忽地说道:“久闻埙魔鹰爪厉害无匹,轻功当世罕有,在下有心领教。兄弟,这个机会让给在下如何?”

    伊藤回过头去,一条长方脸的汉子从身后走出来,他身材高大,衣着平凡。不待伊藤说话,那汉子青衣一振,已经到了台上。

    谁也没有看清楚他是如何起的脚,又是如何落下的。众人看得骇然,这人轻功之高,绝不在埙魔之下!

    埙魔面色死灰,龙木眉头紧锁,楚铁衣皱了一下眉头,紫岳头陀暗自赞叹。

    钱帮主笑道:“这位便是韩将军帐下第一高手,复姓上官,字剑南的上官大侠!”

    除了林朝英和伊藤不知上官剑南是何许人,紫岳头陀和黄龙道长等人一听上官剑南四字登时表情复杂,不用说,那肯定是一张张既惊讶又敬佩的脸。

    过不多久,这样一张张表情复杂的脸不约而同地露出了笑容。因为上官剑南正是青巾埙魔的克星。铁掌是鹰爪的克星,轻功又是轻功的克星。

    埙魔道:“阁下深藏不露,隐忍到现在才出手,就是为了赢我一阵吗?”

    上官剑南走到木台西南角,四个角上均竖有一跟木椿,他的右手握住柱子,口中说道:“多说无益,埙魔,请赐招罢!”罢字刚说完,一件黄灿灿的东西从木台底下射出,插在地上。众人一看,正是慧明神僧的禅杖。

    上官剑南露的这手隔物传功,连龙木也不禁耸然动容,龙木心道:“禅杖直插没顶,非有上斤力气无法拔出,这人不动声色随手一握便能做到,内功修为绝不在钱穆中之下。此人须得除去,不然日后必当阻碍于我!”

    他正要开口,替下埙魔。埙魔已纵身而起,好似苍鹰般朝上官剑南凌空抓下。上官剑南猿臂反伸,五指并立成掌,待埙魔鹰爪快到肩头,觑得准确,焉地出掌,铁掌未到,掌风扫及,埙魔如触烈火。埙魔不敢硬接,中途变招,腰肢扭转,空中转身,又向上官剑南背后的大椎穴拿去。

    上官剑南好似早已料到埙魔会施此招,缩回铁掌,身子一转,竟然后发先至,转到了埙魔身后。埙魔大惊,他的背后露出偌大一个破绽,只要上官剑南铁掌一击,他便会命丧当场。没有人想到这场恶战竟会在一招之间结束,仅一招!

    可是,更让人想不到的是上官剑南居然没有出手,他放过了一个一招制敌的大好机会!

    埙魔愕然,上官剑南笑道:“上官剑南非背后伤人之辈,我如此胜你,谅你也不服!我们再来!”

    埙魔黯然道:“阁下铁砂掌练得炉火纯青,轻功更是卓绝无匹,接下来不必比了!”说着,从怀中掏出玉埙,放到嘴边。

    上官剑南笑道:“好,你也是条汉子!”

    埙魔微微一笑,接着吐纳真气,鼓荡埙音。

    上官剑南心神一荡。林朝英惊道:“上官前辈,这是埙音摄魂大法,不要听他的!”林朝英这一喝破,埙魔埙音登缓,上官剑南趁机抱元守一。

    埙魔狠狠地瞪了林朝英一眼,走下台去。

    钱穆中朗声宣布结果,龙木打断道:“且慢!”

    钱穆中道:“龙岛主有何指教?”

    “胜负未分,何来输赢?”

    钱穆中道:“适才埙魔已经亲口服输,在场数百对耳朵听见,难道有假?”

    龙木摇头道:“埙兄是说拳脚轻功不必再比,几曾认输?”

    钱穆中揣摩埙魔所说的“阁下铁砂掌练得炉火纯青,轻功更是卓绝无匹,接下来不必比了!”的确可以作两层意思理解,一是认输,二是说我拳脚轻功不如你,接下来我们可以再比其他的。

    黄龙道长等人怒不可遏,暗骂龙木无耻,紫岳头陀更是骂出声来:“他娘的,他已经走下擂台,不是认输是什么?”

    钱穆中望着埙魔,青巾埙魔含笑不语。

    钱穆中道:“那依岛主之见,该当如何?”

    “埙兄既已下台,断无上去之理。”

    钱穆中皱眉道:“你想亲自打这一阵?”

    龙木点头默认,跟着脚尖点地,跃上台去。

    钱穆中道:“那好,这一阵我…”他本想说这一阵我陪你打。便在这时,铁卷书生舟太白站出来说道:“龙岛主你那一阵理应押到最后!”

    龙木哈哈笑道:“无稽之谈,谁规定的要有先后之分?”

    钱帮主亦道:“是呀,舟兄弟!”

    舟太白微微一笑,又道:“龙岛主定要在第二阵上场?”

    龙木亢声道:“第二阵是我,上官兄,领教了!”

    钱穆中阻道:“且慢,第二场我…”

    舟太白又打断钱穆中的话说道:“钱帮主,请容我再说一句话!”

    龙木气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紫岳头陀也颇不耐烦道:“你这书生怎么老是打岔,难道你要上场?”

    舟太白笑道:“大师说的不错,在下正有此意!”

    龙木愕然不语,头陀搔首,喃喃奇道:“难不成你也是深藏不露?”

    所有人都惊得张大了嘴!

    上官剑南可以深藏不露,铁卷书生当然也可以!

    不过,龙木还是看透了他的心思,钱穆中看透了,头陀看透了,慢慢地,所有人也都看透了。

    历史上有一个田忌赛马的故事,龙木是齐威王的上等马,而舟太白则是田忌的下等马。

    舟太白一步步走上木台,笑道:“龙岛主,这是第二阵。”

    龙木面色铁青,说道:“你找死!”

    上官剑南摇了摇头,青衣一振,飞下擂台。

    田忌诸马中,没有一匹马可以胜过齐威王的上等马!

    舟太白望着台下,笑了笑,说道:“我死可矣,龙木,你输定无疑了!”

    龙叶不知下落,只剩下凌水烟和五十二位岛主,他们焉能和钱穆中,楚铁衣,上官剑南等高手抗手?

    龙木输了,他输给一个深藏不露的上官剑南和一个田忌赛马的故事!

    龙木恼羞成怒,他必须杀了铁卷书生舟太白!气氛紧张得让人窒息!

    钱帮主忽道:“舟兄弟,这一阵你认输吧!”

    舟太白岿然不动,默然不语,手里紧紧握着铁卷。

    龙木怒吼一声,脚踏灵蛇步,掌运龟灵神功,向舟太白欺去。舟太白也将铁卷递出。

    铁卷脱手,书生倒地。舟太白没能挡住灵龟岛主的雷霆一击!他倒了,倒在木台上,口吐鲜血。龙木第二掌业已拍到。

    宁死不屈。谁也没有留意到埙魔的脸上微微发红!因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龙木的掌上。

    龙木的手掌停留在半空,掌心插着一片树叶。他这一掌没能击下,舟太白依然活着!

    惶恐,惊讶,绝望,龙木的脸上表情复杂。这张脸焉地抬起,向广场外的牌楼望去。

    众人跟着回头,只见牌楼上立着一人,那人面无表情,身穿青灰袍子,背负黑色长剑!袍子的下摆,迎着风,猎猎展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