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侠逍遥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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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嫠妇情仇(2)

    thu oct 20 09:55:27 cst 2016

    不移时那妇人就把饭菜做好,慑怯的端了上来,仇隐娘一看这菜没菜色,饭没饭样,就知道在家肯定是不经常做饭,只会翘首相待,不由得火冒三丈,道:“像你这种没有妇德,妻德的人,留在世上何用?老娘今个就做个好事,让你早日投胎重新做人。”

    那妇人听见这话,吓得是面白如纸,胆破魂散,跪在地上连连求饶。仇隐娘哪里去理,似乎在她看来,像这样的女人,生命就如同草芥,不值一哂。张去病和阮汝亦是不加阻拦,他们似乎也觉得像这种寡德少贤的女人亦是死不足惜,今生早早的解脱,希望来世不再如此,能够做个有德之妇。大郎听见仇隐娘要杀死自己的老婆,哪里忍心。所谓:‘一日夫妻百日恩’,她再怎么不好也是与自己共同生活的妻子,或许这就是母亲适才所说的“命”吧。遂忙向前哀告求情,这老妇也是心中不忍,又恐日后生出许多是非来,所以也急忙求情。仇隐娘见如此,也只得作罢,对那妇人道:“日后若再这样不知老少,我定要你的命!”那妇人连连磕头保证以后决计不会了。

    夜,很静,那忙碌一天的人早已是蹬床而寝,只有村里的狗混乱的吠个不停,让本已沉寂的深夜更觉的寂静难耐。灯亮着,屋里面仇隐娘捧着那块已断的“笔阵图”静静的发呆。灯光憧憧,摇曳不定,她的思绪也随着灯光的摇摆起伏难停。

    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前,那时候她还是位可人的怀春少女,有个温馨的家,但是她管家中的两位老人不称呼“爸爸”“妈妈”而是叫“叔叔”“婶婶”,叔婶视她为己出,亲切的称她为芯儿,她很懂事,从来不会违逆叔婶的意思,在叔婶的眼里,她就是位乖乖女,一位标准的闺秀之女。三月,春回大地,风绿江南两岸,绿叶红花,蝶舞蜂狂,一派生机盎然的迷人烟景。这样的景,这个样的色,逶逗着这少女的心亦是心花怒放,情归自然,难耐闺中寂寞。她踏着春草,嗅着花香,扑着彩蝶,荡着春心,其乐融融,亦醉亦醒。美丽的天,美丽的景,美丽的人。她和一个腹藏万卷,妙笔生花的少年郎,一起欢快畅游。他们靠背而卧,笑语频频,含情脉脉。他们沉醉现在,憧憬未来,似乎天地都是在为他们而生。

    爱情可以让一个女人变的痴傻,也同样能让一个女人变的胆大、叛逆。她不嫌弃他的功不成名不就,亦不嫌弃他的窭之家,陋之室。他爱她的花之容,月之貌,敬她的德之贤,礼之达。她为了他毅然决然的违背了叔叔的意思。因为在她叔叔的眼里,以他们这样的家世,虽说不一定要嫁个鼎铛玉石之家,但也决计不会是这样一个蓬窗藜藿之户。可是事实摆在眼前,他那心爱的芯儿就是跟了这么一位穷酸的书生。他无奈,他愤怒,他不解。现在的人都是望攀高门,而她却是甘心下流。可是,她的心却不是这么想。她觉得只要能和他在一起,一切都是微不足道的。他们结合了。

    常言道:“婚姻是爱情的坟墓。”但是这对于他们却是另一种情感的开始,他们由昔日的男女恋情升华为笃厚的夫妻之情,浓浓的血亲之情。她非常的珍惜这份亲情,更加细心的营造它,巩固它。她在她婆婆的身上第一次深深的感觉到她一直想要拥有而始终得不到的那种无私的天地大爱。她很欣慰,很高兴,很幸福。而他,一位清贫孤高,志不屈物的书法界的奇葩,为能娶到这么一位秀外慧中的好妻子,而神美心怡,无悔今生。

    他交给她一样物品,一样写有“笔阵图”的物品,他告诉她这是他家的传家之宝,里面藏着一个大秘密,至于是什么秘密他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他只是依照先辈的意愿机械的传下去,然而,他却从这“笔阵图”中悟出了书法的精妙之处,而成为驰名内外的书法高手。现在他给了她,顿时心里异常的轻松,他笑了,开怀的大笑,她看着他也笑了,笑的是那么的美,那么的幸福。他们都沉醉在平静祥和的幸福日子里,她因为有了他而心中十分的踏实,他因为有了她使生活变的更加有意义。然而,福祸相依,美好的生活似乎只有翻起些波浪才算是真正的人生。

    一位锦衣华服的少年突然闯入其家,这位少年他们认识,是这里的富霸。这少年言谈举止间,尽露颐指气使之态。他们听明白了这少年的来意,是要让他为他故去的父亲写一篇厚德载物的碑铭文,他听后哈哈大笑道:“老猴儿亦学顶帽充人。”这少年听后恚恨离去,他是浑然不理。

    生活依然照旧,或是与友会诗畅饮,或是陪妻挥洒兔毫。可是,平静的背后往往是惊涛骇浪。这日,他从外面归来,准确的说是被人抬回来的,他伤的很重,她很是担心,他在家养息了三天,就呜呼哀哉。她知道谁是凶手,她悲痛欲绝,她愤怒不已,她仇气冲天,她誓词要亲手宰了他。然而三十年过去了,仇不但没有报,现在连仇人的消息也是难寻。

    灯光下,她静静的看着“笔阵图”,这图里面有什么秘密,对于她来说早已不重要了,自从他死后,这图就成了她唯一的精神寄托,她拿着它,就想他时刻在她的身边一样。现在,它破了,她怎不伤心?怎不落泪?怎不气愤的一定要杀了李文轩?现在的“笔阵图”早已被她巧妙的双手天衣无缝的缝在了一起。

    这时,院外有人敲门,那老妇听见便走了出来,见是两位青年男女,着装朴素。她这么大的年纪,一眼就看出他们是对赶路的小夫妻,这对小夫妻是要在这里借宿一晚,老妇把他们请了进来。

    门又开了,这一次是仇隐娘的房门开了,进来的不是别人,是阮汝,阮汝见仇隐娘又在睹物伤感,感怀旧事,遂静静的走了过来,坐下道:“姨娘,您没事吧?”仇隐娘轻笑一声道:“我没事,早已习惯了。”说着把“笔阵图”轻轻的叠好,贴身而放,说道:“和那小子谈完了。”阮汝“嗯”了一声,仇隐娘道:“那小子现在怎么样?”阮汝道:“您放心,姨娘,我用‘封界印’把他的那间屋子给封住了。”仇隐娘听后叹口气道:“汝儿,你和你三叔一样,虽然平日里少言寡语的,但都是重感情的人,我知道你很欣赏那小子,很想和他交朋友,说心里话,我也挺欣赏他的那股傲气。但是,汝儿你要明白,是他杀了你大伯最爱的灵蛇,你知道那条抵税蛇对你大伯是多麽的重要吗?自从你大伯的妻子死后,那条蛇就是你大伯最亲的人了,所以他是一定要死的。”

    阮汝淡淡的道:“姨娘,我知道该怎么做。”仇隐娘道:“其实姨娘也希望你能交个真心相待的朋友,这样你就不会孤单了。”阮汝道:“有姨娘你在,我怎么会孤单呢。”仇隐娘微微一笑,没有回答。

    在她的心里早已把阮汝视作自己亲生的那样看待爱护,因此她是最不想看到阮汝有任何的伤痛。可是现在她最担心就是阮汝对张去病那小子投入过多的情感,怕到时候杀他时,会使阮汝心里难过痛苦。她看看夜已经深了,就叫阮汝回去休息,好明早赶路。阮汝走后,她感到今夜是异常的困,于是就上床而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