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号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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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新的开始(五)

    男人哄睡了孩子说出去买饭,只是八成是去顾那个家了,两边跑着也够他受的了。

    不过也可看的出,这男人心底是真心爱着他媳妇的,若不是女鬼缠着不放,他也许真的可幸福的过完今生了。

    唉!当给他平稳的人生添几分磨难吧!但愿他能挺过来。

    酒娘和老僵还在门外犹豫着要不要进去,房间里女人清冷的声音便传了来,“怎么,来都来了,还不敢进来了?还是这地府的人也开始做起了守门神?”

    老僵尸是气不打一处来的,这女人惹了这么多事竟然还说起了风凉话,她难道不知道她给地府找多少麻烦吗?

    倒是酒娘仍是镇定的开了门走了进去。

    女人坐在沙发,手里夹着烟,酒娘径直的走过去坐在了她的对面,“小语,这样的惩罚你还嫌不够吗?”酒娘淡淡的问道,眸子里是透着几分寒意的。

    女人轻笑起来,“这样叫惩罚了吗?”对她还说还不够,远远不够,她的怨她的恨还没有被平息分毫。

    老僵尸随后垂着头走了进来,他拘谨的坐在了酒娘身旁,他本来是不想进来的,看到这个女鬼他心里还是犯怵,这女人够狠。

    因为恨他才不放心酒娘一个人在这儿。

    “地狱的脱胎换骨刑可是最痛苦的刑责了,难道这样还是不够吗?”老僵尸低声喃喃着,他是有点替男人不平,其实若说他十恶不赦,可该受的罪也都受了,甚至受的更重,况且他也真没有罪大恶极到连重新做人的机会都没有。

    据他所知,男人这一世虽平平无,可他已经没了浮躁的心性,他不仅安于现状,心底也开始善良起来,他似乎学会了怎么做个好人了。

    他现在的性子按人类的话是个难得的老实人,这样的人怎么不能继续平淡的活着呢?

    他的罪真的该清了。

    女人撇了一眼老僵尸,她冷笑道:“我第一次见你知道你跟他是一样的人,在你们眼里玩弄感情没什么大不了的,其实也是玩弄感情确实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怪怪他玩弄了一个他不该玩弄的女人,我不似别的女人那般容易放过他,我是要生生世世让他不能好过。”女人笑着,眼里多了几分邪气。

    老僵尸是彻底见识到什么叫女人难惹,偏偏他惹的还是世千年难遇的不能惹的女人,唉!这哥们儿也只能自认倒霉吧!

    他是帮不了他了,只怕他这会儿说的越多女人越是怨恨那个男人。

    至少在她眼里,男人是十恶不赦的,她是要永生的活在恨里了。

    酒娘淡淡的撇了一眼卧室,卧室门没关,孩子睡的很安稳,只是他身的阳气却是那般的微弱。

    “那个孩子……”

    “他活不过半岁。”女人清冷的说着,嘴角仍是勾着笑意的,她的眼睛是对那孩子是毫不掩饰的不耐及厌烦。

    恐怕这些年的恨,早已消磨尽了她的怜悯之心了。

    酒娘冷了声音,“我自然知道,你不过是拿他报复男人罢了,可你难道不知道你这样做了是罪无可恕了吗?”

    阴魂不散,残害生灵,她再执迷不悟唯有地狱可容她。

    原本她是那个无辜的受害者的,可如今她却一步一步走向罪恶,地府已经盯了她,她这次逃不得了。

    女人无谓的笑着,“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只是我告诉你,这副身体的主人还活着,她现在还在沉睡着,若你们不小心惊了她,她可要魂飞魄散的。”

    她张狂的笑着,也不是为了吓唬他们,那主体的魂魄若真被禁锢确实很容易涣散,这也是他们不能轻易动手的原因。

    酒娘早该想到,她敢这么明目张胆的与他们对质一定是拿了人类做要挟的。

    她知道只要那个人类魂魄在她手里,他们不能拿她怎么样。

    她是要他们拿她无可奈何。

    酒娘还是劝道:“方小然的阳寿只有那么几十年,过了几十年以后你又该如何?难道你认为你还能再逃一次吗?”

    女人不以为然的笑着,“放心,我会在她阳寿尽时完成我的一切报复。”她声音透着冷魅。

    她是下定决心要缠着男人的,缠的他家破人亡,缠的他永世不得超生,她的恨已经接近变态,这也多半是她头玉簪的功劳。

    ……

    酒娘见劝她也是无用便先一步离开,老僵尸留下来看着她,如今他们唯一能做的是看着她不许她残害无辜。

    酒娘是伤神的,她是第一次对一个女鬼无能为力的,她的怨恨似乎还掺着别的东西,她的报复更是远远超出了恨。

    她似乎想要报复的不止是这个男人,或者说她恨的人已经不存在人间,所以她便把恨转移了。

    酒娘大胆的猜测着,也许如今疯狂报复的并不是两千年前那个可怜的女人,或许她的意识已被替代……

    她还没能想明白,老僵尸那边发出了求救。原来男人回了家不肯来她这里,她威胁,哭闹都是无用。孩子哭闹加男人的决绝让她彻底的失了控,她发了狂一心要掐死那个孩子,老僵尸死死的拦着,可他要拦不住了。

    这女鬼的力量他们想象的要大很多。

    也是,能轻易在夜倾风眼皮下逃走,他们本不该大意的。

    酒娘赶到时,女人已经是一副如魔的模样,墨黑的唇,赤红的眸子,修长的指尖直至床哭闹的孩子。

    酒娘不急不慢的唤道:“小语,你恨的人不是他吧?你真正找了两千年的人还是没有音讯吧?或者说,你不是真正的小语,对吗?”

    酒娘的质问终于让女人停了手,她阴冷着眸子直直的看着酒娘,声音邪魅道:“你胡说什么?”

    她还是失控着的,心里的恨一点一点的蔓延,这些年竟连她自己都忘了,到底她恨的人是谁?

    她只知道她在找他,她只知道她要他死。

    几千年了,她心里唯有恨,可是她的恨总是无处发泄,恨到最后她都忘了,她要恨的人到底是不是存在着的?

    脑海里模糊的记忆让她头颅如炸裂一般,她终是捂着头,撕心裂肺的哀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