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活着的权利
阳光难以踱步而入的角落阴影里，站着一对几乎没穿什么衣服的男女。
灰镇，其实就是从百鬼荒原中死里逃生的难民们所建立的。
他们绝大多数都来自其他城市，那些无声无息湮灭的城市。
家园被毁，妻离子散。
他们或踽踽而行，或成群结队，穿过空旷而没有一丝生气的荒原，几乎是被缭绕的黑雾推着前行。
有些人累了就放弃了，有些人选错了方向被四面八方的浓雾包围。
能活下来的，与能力无关，惟因“幸运”二字。
只可惜，每一座城市的资源都是有限的，包括坚守至今的孤城。
想入城，得看命。
他们被火力恐怖的光墙拦在外面，好似耗光了所有的运气，只能依靠救济粥度日，等待着荒原百鬼在涌动的雾气中，将他们渐渐吞噬的那一天。
有些人绝望了，麻木不仁。
有些人则野心勃勃，希望能在这荒凉的末日里做出一点事情来。
像个老鼠一样在阴暗的角落干些龌龊勾当，唐归能够理解，但掏出手枪来对准孤城巡荒者，还真当自己是救世主了吗？
阴暗角落里，男人赤裸着胸膛，手指颤颤地抓着自制土枪，汗水在坚实的爆筋肌肉间滚动奔流。
“哈！快看啊，我就说这一家人有问题！”麻虱说的是另一位女人。他甚至都不在乎那支手枪指着的是自己的脑袋，还是心脏。
“这身材，嘁嘁，简直不像是灰镇里的人啊。”
在唐归厌恶的目光里，麻虱一边说着一边抹掉嘴角的口水，当真龌蹉至极。
灰镇是一个没人能吃饱饭的地方。与那些瘦骨嶙峋的女人们相比，这间铁皮房子的女主人确实属于丰满类型。
“滚，滚出去！”那男人威慑性地扣动了扳机。
子弹穿过隔断木板将铁皮外墙打了个洞，一线光从孤城上空投射过来，灰尘乱震，木屑飞扬，在光束中央如舞蹈的精灵。
麻虱这才将视线从女人的身上移开，阴冷地看着那个男人，“看来我们得认真谈谈了。”
“哥们，冷静点，”唐归晃了晃手里的袋子，“我给你们带了吃的。”
食物袋子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撞进女人的怀里，牛肉干、饮用水、面包等从袋子里滚出来洒落地面。
女人没有捡，甚至连眉毛都没抬一下。
“少来这一套！吃了你的东西，却要拿命来换！”男人咬牙切齿，满眼憎恨：“下一颗子弹，我将打爆你们的脑袋！”
粗糙的枪声好似激发了男人的血腥，唐归在他身上已经读不出任何惧意了。
毒鸦的聒噪隐隐地传来，不时有几声响亮的附和。
若想顺利抽身，必须要速战速决，否决就会陷入腹背受敌的境地。
唐归叹了口气，充满怜悯地看着那对男女，随后缓缓朝他们走去。
男人身体一紧，向后退了半步，咆哮道：“别过来，我开枪打死你！”
唐归面色不变，脚下不停。
“草！以为我不敢！”男人扣下了扳机。
火光闪耀，一声轰鸣。
然而在他面前，哪里还有唐归的身影？
“下面！”女人尖着嗓子提醒，丰满的曲线在黑暗中勾勒出一片片让男人燥热的颤动。
男人刚把枪口移下去，唐归已出现在面前，并且操起用来盛粥的铁锅，“砰”地拍在了男人的脸上！
因用力过猛，锅底都被砸穿了。
那男人们哼了一声便仰躺下去，随之而来的是女人尖狂的叫骂，她扑向唐归，指甲乱抓，牙齿乱咬。
唐归闪躲了几下，最后实在不耐烦了，便将她双手反剪，按倒在由石块和木板搭起来的简陋床铺上。
“把她交给我算了。”麻虱说这话时毫不掩饰吞咽口水的声音。
“那男人交给你。”唐归很冷漠。
在他身前不断挣扎，或者说是不断扭动的丰满女人，即便是没穿几件贴身衣服，也让他提不起半点兴趣。
他的表情没有一丝波澜，性感的背影在他看来，与那棵张牙舞爪的焦黑枯木没有任何区别。
“嘿，有时候我真觉得，”麻虱靠近，两眼放光地看着灰镇里并不多见的妖娆身材，嗓音因心里的躁动变得格外嘶哑：“唐归，你他妈就不是个男人！”
“你答对了，我是女人。”唐归在麻虱错愕的一瞬里，神色骤变，横眉怒目道：“还不赶紧收拾残局！你还要等多久？！”
俩俩配对的巡荒者不存在从属关系，基本都是谁更强谁说了算。
很显然，在共事了一段时间之后，麻虱虽然还保持着嘴巴贱的风格，但却不敢在要紧关头忤逆唐归的意思。
他走到男人旁边，掏出感染度测试仪，正准备贴在男人的心口上，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呼喊，紧接着房门洞开，阳光一下子涌进来，神情激愤的灰镇居民却似比那光还要快，几乎要把门口给挤塌了。
麻虱属于色厉内荏那类人，被这场面唬得一怔，手里的仪器“啪嗒”一声摔在地上。
毒鸦此时已站在门对面的铁皮房子上，亢奋地挥舞着胳膊，再一次煽动情绪：“我们没有走进城里的权利，但我们没有活着的权利吗！？”
“反对暴力执法！”
“杜绝冤案！”
“公平！公平！公平！”
喊声如奔涌的浪潮，似要将铁皮房子的四壁给掀开。
唐归马上联络了孤城守备队，但灰镇边缘的浓雾对信号的干扰程度是难以忽视的。
信息要多久才能传回去，不得而知。
他将已充能的晶体枪抬起来，纯银色的枪身隐隐有流光浮动，那是晶体弹蓄势待发的征兆。
站在铁皮房子上的毒鸦，已然瞧出苗头不对，迅速躲进了混乱的人群中。
只是他的鼓噪声却没有停歇，不断从嘈杂的喊声中传出来，如一根抛向汽油桶的火柴，在轻微灼烧的同时，还能将周围的一切引爆！
“怎么办？唐归。”麻虱又开始发抖了。
“再坚持一下，我已经联系了守备队。”唐归神情专注地看着门外的人群，仅用眼角余光瞥了瞥他，却在准备开枪的那一瞬忽然怔住，扭头大喝：“喂！你忘了给他打麻醉！”
就在这时，人群已经在呼喊声中冲了过来，先是同时挤向门口，随后又有人去拆墙壁。
灰镇，其实就是从百鬼荒原中死里逃生的难民们所建立的。
他们绝大多数都来自其他城市，那些无声无息湮灭的城市。
家园被毁，妻离子散。
他们或踽踽而行，或成群结队，穿过空旷而没有一丝生气的荒原，几乎是被缭绕的黑雾推着前行。
有些人累了就放弃了，有些人选错了方向被四面八方的浓雾包围。
能活下来的，与能力无关，惟因“幸运”二字。
只可惜，每一座城市的资源都是有限的，包括坚守至今的孤城。
想入城，得看命。
他们被火力恐怖的光墙拦在外面，好似耗光了所有的运气，只能依靠救济粥度日，等待着荒原百鬼在涌动的雾气中，将他们渐渐吞噬的那一天。
有些人绝望了，麻木不仁。
有些人则野心勃勃，希望能在这荒凉的末日里做出一点事情来。
像个老鼠一样在阴暗的角落干些龌龊勾当，唐归能够理解，但掏出手枪来对准孤城巡荒者，还真当自己是救世主了吗？
阴暗角落里，男人赤裸着胸膛，手指颤颤地抓着自制土枪，汗水在坚实的爆筋肌肉间滚动奔流。
“哈！快看啊，我就说这一家人有问题！”麻虱说的是另一位女人。他甚至都不在乎那支手枪指着的是自己的脑袋，还是心脏。
“这身材，嘁嘁，简直不像是灰镇里的人啊。”
在唐归厌恶的目光里，麻虱一边说着一边抹掉嘴角的口水，当真龌蹉至极。
灰镇是一个没人能吃饱饭的地方。与那些瘦骨嶙峋的女人们相比，这间铁皮房子的女主人确实属于丰满类型。
“滚，滚出去！”那男人威慑性地扣动了扳机。
子弹穿过隔断木板将铁皮外墙打了个洞，一线光从孤城上空投射过来，灰尘乱震，木屑飞扬，在光束中央如舞蹈的精灵。
麻虱这才将视线从女人的身上移开，阴冷地看着那个男人，“看来我们得认真谈谈了。”
“哥们，冷静点，”唐归晃了晃手里的袋子，“我给你们带了吃的。”
食物袋子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撞进女人的怀里，牛肉干、饮用水、面包等从袋子里滚出来洒落地面。
女人没有捡，甚至连眉毛都没抬一下。
“少来这一套！吃了你的东西，却要拿命来换！”男人咬牙切齿，满眼憎恨：“下一颗子弹，我将打爆你们的脑袋！”
粗糙的枪声好似激发了男人的血腥，唐归在他身上已经读不出任何惧意了。
毒鸦的聒噪隐隐地传来，不时有几声响亮的附和。
若想顺利抽身，必须要速战速决，否决就会陷入腹背受敌的境地。
唐归叹了口气，充满怜悯地看着那对男女，随后缓缓朝他们走去。
男人身体一紧，向后退了半步，咆哮道：“别过来，我开枪打死你！”
唐归面色不变，脚下不停。
“草！以为我不敢！”男人扣下了扳机。
火光闪耀，一声轰鸣。
然而在他面前，哪里还有唐归的身影？
“下面！”女人尖着嗓子提醒，丰满的曲线在黑暗中勾勒出一片片让男人燥热的颤动。
男人刚把枪口移下去，唐归已出现在面前，并且操起用来盛粥的铁锅，“砰”地拍在了男人的脸上！
因用力过猛，锅底都被砸穿了。
那男人们哼了一声便仰躺下去，随之而来的是女人尖狂的叫骂，她扑向唐归，指甲乱抓，牙齿乱咬。
唐归闪躲了几下，最后实在不耐烦了，便将她双手反剪，按倒在由石块和木板搭起来的简陋床铺上。
“把她交给我算了。”麻虱说这话时毫不掩饰吞咽口水的声音。
“那男人交给你。”唐归很冷漠。
在他身前不断挣扎，或者说是不断扭动的丰满女人，即便是没穿几件贴身衣服，也让他提不起半点兴趣。
他的表情没有一丝波澜，性感的背影在他看来，与那棵张牙舞爪的焦黑枯木没有任何区别。
“嘿，有时候我真觉得，”麻虱靠近，两眼放光地看着灰镇里并不多见的妖娆身材，嗓音因心里的躁动变得格外嘶哑：“唐归，你他妈就不是个男人！”
“你答对了，我是女人。”唐归在麻虱错愕的一瞬里，神色骤变，横眉怒目道：“还不赶紧收拾残局！你还要等多久？！”
俩俩配对的巡荒者不存在从属关系，基本都是谁更强谁说了算。
很显然，在共事了一段时间之后，麻虱虽然还保持着嘴巴贱的风格，但却不敢在要紧关头忤逆唐归的意思。
他走到男人旁边，掏出感染度测试仪，正准备贴在男人的心口上，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呼喊，紧接着房门洞开，阳光一下子涌进来，神情激愤的灰镇居民却似比那光还要快，几乎要把门口给挤塌了。
麻虱属于色厉内荏那类人，被这场面唬得一怔，手里的仪器“啪嗒”一声摔在地上。
毒鸦此时已站在门对面的铁皮房子上，亢奋地挥舞着胳膊，再一次煽动情绪：“我们没有走进城里的权利，但我们没有活着的权利吗！？”
“反对暴力执法！”
“杜绝冤案！”
“公平！公平！公平！”
喊声如奔涌的浪潮，似要将铁皮房子的四壁给掀开。
唐归马上联络了孤城守备队，但灰镇边缘的浓雾对信号的干扰程度是难以忽视的。
信息要多久才能传回去，不得而知。
他将已充能的晶体枪抬起来，纯银色的枪身隐隐有流光浮动，那是晶体弹蓄势待发的征兆。
站在铁皮房子上的毒鸦，已然瞧出苗头不对，迅速躲进了混乱的人群中。
只是他的鼓噪声却没有停歇，不断从嘈杂的喊声中传出来，如一根抛向汽油桶的火柴，在轻微灼烧的同时，还能将周围的一切引爆！
“怎么办？唐归。”麻虱又开始发抖了。
“再坚持一下，我已经联系了守备队。”唐归神情专注地看着门外的人群，仅用眼角余光瞥了瞥他，却在准备开枪的那一瞬忽然怔住，扭头大喝：“喂！你忘了给他打麻醉！”
就在这时，人群已经在呼喊声中冲了过来，先是同时挤向门口，随后又有人去拆墙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