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剑幻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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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内奸幕拨云开雾 擂台事如火如荼

    fri aug 29 08:24:52 cst 2014

    时近中午,洛阳赖家。

    却说赖府一帮人众见秦虎暴毙,皆惊诧不已。朱玉白素与秦虎走的近,更是难过异常。此刻更纠集了邵、杜二人欲找少年麻烦,却被赖宁远叱退:“诸位前辈尚在场,尔等休得造次!”

    三人虽退,然朱玉白并不罢休:“难道大师兄就这么……望师公与诸位前辈主持公道!”

    赖仲权只对少年道:“秦虎之事还请小兄弟解释一二……”

    少年还未开口,却被妍君抢先叽叽喳喳起来。

    原来妍君在前厅偏房听了少年一番嘱咐出门后,先找到姐姐妍秋。后二人一同引着各自心腹丫鬟碧玉、碧莲等来到偏房淋湿火药,拔除引线,又引燃一堆木柴盖以湿布制造浓烟,却又命一家丁放声高喊前厅失火。平常人见突然失火无非略显惊慌,进而救火或是躲避,可内奸却明白屋里藏有火药且不是一星半点,故见火起急欲逃命自保。

    妍君说罢也顾不得双手沾染了许多炭渍,只拿手背在下巴上抹了一把汗:“没想到臭小子你的方法还真灵,只管那秦虎自漏马脚!”

    妍君只顾得意,哪里知道小巧的下巴被自己给抹上了一挂黑彩?少年欲笑又止,正欲提醒,却倒是妍秋掏出一方丝帕为妍君擦拭干净。原来是妍秋怕少年说了大伙不信,故教妍君抢了先说出来。

    果不其然,只见朱玉白微微晃了晃身子:“大师兄一条命都没了就这么被师妹三言两语就给说成内奸了?”

    妍君刚要开口却被妍秋拉住,只对少年略一施礼:“还请公子再指出些证据以消众人疑虑,封众人口矢……”

    “秦虎死无对证,单凭赖小姐一面之词恐不能认定秦虎如何……”却是那刘知府推了一把乌纱继续言道:“本你等江湖之事官府不宜掺和,可这人命眼见出在本府面前……还请这位少侠多指些证据。”

    “就是就是,还有证据吗?”有人起哄道。

    赖仲权止住众人:“诸位稍安勿躁,且听这位小兄弟细细说明。”

    少年也不惊慌,便将昨夜城墙边与九里沟之事详细说了一番。众人闻少年在九里沟以竹为剑伤到秦虎,实难相信。赖仲权遂走到秦虎尸体旁扒开其左肩衣物,果见一条紫青之色印在肩上。

    刘知府欲下定论,却被朱玉白抢先言道:“大师兄武艺高强远在我等之上,怎能被你轻易击伤?诸位前辈及江湖朋友且不可被这小子花言巧语迷惑了。”

    妍君似有些不耐烦了,一脸恽色:“三师兄怎么这样不分是非?要不是臭小子揭穿秦虎,我们这会儿早被炸上天了,还用得着你七扯八扯?……”

    “在下柳随风倒有个法子不知能不能行的通?”众人视之,乃是尖嘴猴腮那人挤到前来:“刚才这兄弟不是说与秦虎接头的是锦绣客栈的老板娘吗?可以派人把老板娘请过来不就……”

    话未说完,赖宁远即指点杜子程与邵武去了锦绣客栈。不时二人便回告众人,说那锦绣客栈已人去楼空,锦二娘不知何踪。

    至此,也不由谁再不信。众人无不为少年的机智表示钦佩,欲谢其救命之恩,却不知恩人姓甚名谁。

    赖仲权略一抱拳:“赖某权且代赖府上下百口谢过小兄弟救命之恩!不知恩人高姓大名?”

    少年赶紧抱拳施理:“老英雄言重了,晚辈易秦川……”

    不知何由,赖仲权听到“易秦川”三个字竟一怔,转而对众人拱手笑道:“方才只顾听易兄弟讲秦虎之事,不觉巳时过未,不知诸位朋友饿了没有?赖某可是饿的关紧呐!”

    可不听他一说,大伙只觉得饥肠辘辘。可有人提说比武还没完结,招婿还未有果,坚持要看到最后。

    赖仲权朗声一笑:“总不急这一时半刻,待诸位朋友填饱肚皮,申时再比也不迟!”

    闻听如此,众人或三三两两或三五一群;或向易秦川告谢或对秦虎指指点点;或是直接扬长而去。

    再看那赵大同此刻却挤到易秦川身旁,但凡有言谢者,皆拍着胸脯对来人称自己是秦川的兄弟。竟惹得妍君在一旁吹鼻瞪眼,秦川更是哭笑不得,只对来人抱拳应付。

    却说赖仲权备下两桌酒宴,邀了了空、玄妙、刘知府及易秦川与赖氏父子坐一席,高一剑、东方破、柳随风等与三弟子同席。赖仲权更是让上座于秦川,秦川不应,经大家几番劝说,只得坐下,赖仲权亲作旁陪。同桌六人,唯宁远与刘置于偏席之末,刘略有不满。刘见满桌素斋更是不悦,又碍赖宁致京城为官不便言露,只在面前的盘中挑拣了一番。宁远问其何故?刘只推说牙疼吃不下。过了小会儿,刘举杯敬秦川,欲问秦川师出何处遭赖仲权打岔,更是郁闷不乐,不待宴席结束只推说公务在身先行离去。

    席毕,赖仲权差使下人引一众人等于厢房稍作歇息,却独自一人坐于书房出神。宁远入门问何故,赖仲权略显迟疑:“你可还记得为父曾跟你提过的终南之事?”

    “记得。”赖宁远点点头:“……父亲为何突然提起三十年的往事?”

    赖仲权并不多作言语,只打发宁远退出书房。

    晃眼已至申时,午后的骄阳依然火辣,却不曾阻碍众人早早等在擂台之下。

    未完的比武如期举行,先是范承不出五合被朱玉白踢翻台下。后有赵大同挥舞长刀左劈右砍数回不及邵武,却被那邵武三招两式卸去长刀擒于台上。

    围观看热闹的或为两高徒叫好,或为二人落败惋惜,却不知妍君来着妍秋在一角落静看擂台。

    见赵大同落败,妍君却在一旁幸灾乐祸:“叫你刚才抢风头!明明是我和臭小子的功劳,却让你出了风头……让你抢我风头!活该你被二师兄收拾!”

    妍秋拉住妍君道:“好了好了,若不是赵壮士的鼾声扰到易公子,想你此时未必能嘲笑人家。”

    妍君闻言,一脸狡黠:“哈哈……难道姐姐瞧上那赵大同了……?”

    妍秋略微掐了妍君一把,娇嗔道:“丫头又要捉弄你姐姐。”

    妍君却反掐妍秋嬉笑道:“那你看上谁了?看上谁了?……”

    两姐妹闹作一团。

    却说擂台上,高,柳,东方三人正欲同三大弟子比试,不料朱玉白抢先立于台上折起逍遥扇扇冲易秦川拱拱手:“大师兄的事朱某还是耿耿于怀,唯易大侠赐败朱某!朱某方能释怀,还请易大侠不吝赐教!”

    正所谓一石激起千层浪,此言一出,台下大众一下子瞪大眼睛欲看易秦川究竟如何了得,顿时沸沸扬扬……

    “请易大侠展露高招……”

    “请大侠教训那姓朱的……”

    “别是那易大侠怕了么……”

    见易秦川面带为难之色,大同也在一旁怂恿:“易兄弟怕他做什么!”

    “都是犬子教徒无方,让易兄弟见笑了……”赖仲权略微一笑:“易兄弟不妨代赖某教教我这无理徒孙,好让其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易秦川略加思索,遂移步台前:“请朱兄稍后,易某即刻便回!”

    原来赖仲权自打易秦川报上名号后,心中一直有个疑团。此番见朱玉白挑衅,特出言让秦川与之比试,欲看其武功门路。

    而易秦川见朱玉白当真不死心,又见赖仲权发下话来便想:一来教训他一下也好;二来若胜了朱,则证实自己不曾虚言;三来既堵了朱的口,也省得他人再有口矢。遂到院旁竹丛折了三尺细竹回来台上:“朱兄请!”

    朱玉白见易秦川当真折了三尺竹节回来,心想此人想必有两下子,提醒自己务必要小心应对。

    却说朱玉白见易秦川陡立于擂台之上,双目微闭,引颈微扬,右手握着竹竿倒背于身后轻击左肩,一下一下……竟不知该如何下手,只是轻轻挥动逍遥扇围着秦川身旁五尺开外转圈,一圈 一圈……

    过了些许时间,台下一帮看客不见二人出手便不耐烦了:“你们倒是打呀?打又不打,站在那里做什么……”

    话音未落,只见朱玉白猛然展平逍遥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由侧面袭秦川颈部而来……眼见来势已离秦川不足一尺,却见易秦川向前疾走三步却将右手竹竿调转朝下,又指长空,进而似划破天际般“咻”地一声引着千钧之力直向朱玉白……不错,正是九里沟那招“苍龙点首”!

    赖宁远不禁大惊失色:“休伤……”

    只见竹竿尽头已然穿破了逍遥扇,离及朱玉白鼻前半寸些许却戛然而止。朱玉白脸色本就苍白,而此刻更是不见一丝血色,如石刻玉琢般动也不动。

    身手如此之快!诸多人尚不明了这一切如何发生如何结束,仿佛那个“么”音还在耳边!看得明了的平白为朱玉白捏了一把冷汗!却又对易秦川收放自如敬服不已!

    那赵大同张大嘴巴如痴人一般;高一剑往常眉宇间的那份孤傲也似伴了些钦佩;柳随风轻舒一口长气;东风破一脸钦服外似有别样……两位空门前辈皆露赞扬之色;赖宁远或为爱徒失利捋着胡子紧眉微叹;堂堂武林盟主赖仲权竟然差点打翻捧在手里的茶具,似有失态。

    却说赖仲权片刻间恢复了神态,搁下茶杯拍手叫好:“好!易兄弟果然身手不凡!”

    但见赖仲权掌声先起,台上台下顿时掌声喝彩不断。

    赖宁远一脸铁青:“这下你该是知道什么叫一山更比一山高了吧?以后休得再拿秦虎说事!还不快谢易兄弟手下留情?!”

    这朱玉白也当真是条汉子,当即抱紧双拳深鞠久躬不起:“在下有眼无珠,不识易大侠高人,多有冒犯,望大侠恕罪!”

    易秦川赶紧扶起朱玉白:“朱兄快起!易某不过侥幸而已,朱兄言重了!”

    朱玉白见易秦川功夫了得却又如此谦虚,更是满脸羞愧,对秦川心悦诚服。

    易与朱这才刚下擂台,东方破便怀揣四尺唐刀一跃而上:“刚才得见易兄弟高招,不觉手痒,不知哪位兄台前来解在下手痒之苦?”

    杜子程提剑应声上台:“杜某技拙,请东方兄手下留情!”

    说毕拔剑便刺其腰间,那东方破眼也不眨一下,也不出刀,只拿刀鞘拨开了来剑。哪知杜子程顺势挽了一个剑花却从另一面削来,东方破只把刀鞘一扬,出了半面刀刃冲子程颈间杀去。杜子程也不含糊,急退一步剑锋回转,既止住了半面唐刀却又要削来人手腕。

    东方破自是也不简单,急换手抽刀弃了刀鞘却绕到杜子程身后,将那四尺唐刀横架于子程肩上:“杜兄承让了。”杜子程自觉不如,躬身为东方破拾起刀鞘:“东方兄高招!小弟自叹不如,甘拜下风!……”

    二人未及下台,尚在客套中。只见高一剑已跃至台上,两挑剑眉间自是那一直都在的傲,冲邵武微微抬了下下巴:“就你了!”邵武个矮身肥,扛了一把短枪一摇一晃来到高的面前举枪抱拳:“久闻一剑门剑法绝伦,今日能与少掌门切磋实乃邵某三生有幸!”高一剑略一回礼:“请!”

    邵武举过枪来忽地就是一记猛刺,高一剑不曾出手,只是急转两步避开。邵武一招“地龙滚土”冲高滚来,高一剑不做动静,立等邵武滚来。

    那邵武见高已接近举枪便要刺来,却见高一剑三尺龙泉已然出鞘,顺着短枪一路削过。邵武欲停不能,只得弃去短枪,而那剑刃只收在了腰腹寸尺之前。

    赖仲权连连叫好:“高老弟虎父无犬子,贤侄真无愧一剑门的名声,当真一剑败敌!呵呵……令尊近来可好?”

    高一剑收剑回鞘:“赖世伯高夸一剑了!托世伯福,家父一切安好!”

    赖仲权点头称赞:“嗯……不错不错……”

    柳随风上得台后见三大弟子都已败过,却不知选何人同擂,略显尴尬之色:“在下柳随风,擂台上的晚了些,这……”

    三个弟子,三个人,连败三场?尽管是给自己招女婿,对方武功越高越好,可做为三人的师父,赖宁远好歹有些挂不住面:“你们谁有把握?”

    三人都败过一场,眼见这是最后挽回面子的机会。上午看了柳随风两场比试,觉着其武功平平不像是多厉害的样子,三人都自以为有把握取胜。所以是你不让我我不让你争来争去,却听见柳随风轻挠腮后:“别争了,要不你们一起上?要不你们抓阄?反正都一样……”

    嘿?这不是气人吗?三个人打你一个?赢了算什么?于是三人去找赖宁远主持抓阄,结果是邵武上台。只见邵武冲两个师弟眨了眨那对小眼睛:“二位师弟且看我为咱们追回颜面!”遂扛着短枪上台去了。

    前面说过这邵武又胖又矮活脱一团肉球,眼下这个肉球在台上滚来滚去只等近了柳的身便举枪或刺或挑。柳随风虽不曾还手,却当真轻功了得反应敏捷。眼见几枪几近刺中,可等真刺过去却见其人立在一旁边上,就好似刺的不是人而是一团飘絮。

    那邵武滚了十几趟见刺不到对方便停下来稍作休息,只一停便闻柳随风轻出一声:“给足赖老爷子面了,不玩了。”

    邵武一惊,忙举枪张望,却不曾想柳随风犹如鬼魅般已站其身后。柳一伸手便锁住邵武咽喉:“邵兄,得罪了。”邵武只得弃了短枪认败。

    赖仲权见了笑问:“柳少侠尊师可是那妙手无痕?”

    “回赖老爷子……”柳随风弃了邵武抱拳施礼:“家师正是!”

    赖仲权当下一记击掌:“久闻雁无痕当真能踏雪无痕,今日见其高徒果然轻功了得!”

    柳随风再一抱拳:“前辈过奖!不过是逃命功夫罢了。”

    台下一时间沸沸扬扬欲看赖大小姐选婿。

    “……三个人赢了,赖家小姐要为难了……”

    “明明是四个人!易大侠也赢了……”

    “就是就是,而且易大侠救了大家伙的命,他也该算上……”

    “不对不对,易少侠虽然赢了,可他没报名,不算数……”

    “还不知道人家易大侠婚配了没有?……”

    “只要赖小姐看上了,你管他报没报名?……”

    “诸位,诸位!”赖仲权止住众人:“蒙诸位朋友为小女费心,大家一天下来也都累了,我看今天且回,容赖某与犬子宁远及两位裁判做一番商议再做决定。再者也容小女做些考量,明日再选不迟!来人,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