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藤蔓
第三章
从警局到m大学，大概一个小时的车程，郁金习惯性地注视着车外环境，进入深秋，也不知是不是雾霾的原因，他觉得天阴沉沉的，路上能见度越来越低，周围的车已经打上了双闪，隔远了只看见跳动的红色，m大学占地很大，整个南山都是他们的地盘，m大学的学生经常戏称自己是南山道士或是南山侠士，毕竟每天上学就是在山上与山下穿梭的学校实在不多。
离南山越近，车子开得越慢，因为窗外的能见度太低了，郁金觉得不太对劲，现在是下午四五点，正好是下班、放学的高峰期，这么浓的雾，居然没有堵车，不是m大学附近的交通太好，而是……，郁金尽量阻止自己往不好的方向联想，但他觉得自己头脑中的弦已经开始绷起来了，以往的经验告诉他，肯定有什么事发生了。
车子已经停了下来，因为再往前走已经看不见了，郁金看了眼导航地图，现在距目的地m大医院也就只有不到3公里，为了避免意外发生，郁金命令小队下车，徒步赶往目的地。
“怎么这么浓的雾，很久没有遇到过这么浓的雾了。”
“头儿，咱们这次的惊喜应该就是这个雾了吧？”
“你可别乌鸦嘴了，除了这个雾，你还想要啥？”
“注意纪律，别啰嗦了！”
队伍安静下来，他们缓慢地向前推进着，郁金心中的不安感越发强烈，队伍行进的速度越来越慢。
“头儿，为什么没有人？”
听见大汉的这句话，大家都停了下来，虽然雾很浓，能见度在五十米左右，但这五十米范围内，他们没看见任何人，竖着耳朵听了也没有身居街市那种嘈杂声……
郁金拿起手机向指挥中心回复，没有信号……，用专门的通讯设备继续拨，也还是只有嘟嘟的忙音……
这难道又是他们小队诡异的运气问题？
那瘦小而精悍的队员名叫楚程，这几个月的数次倒霉战役唯一毫发无损的就是他，就连上次集体中毒事件，也是他最先发现不对去叫的救护车。能安然无恙到现在凭借的可不是神马虚无缥缈的逆天运气，俺可不像那些大傻出了事就会怪运气，俺是有真本事滴银儿。此刻他也早觉察出了不对，只是一直没出声，保持着警惕。现在见郁金与总部连接不上，接着说道：“m大突然出现情况，咱们找个固定电话与总部联系上，再做行动吧。”
郁金见是楚程提议，知道他谨慎小心的性子又发作了，这么怕死干什么特警，咱们可是冲锋在前的战士，战士，战士！我要是这么点小事都向总部求救，打电话给人说：“喂，总部啊，这边雾太大了，我们有点怕怕的，能不能先等等？”他要是这么问了，估计这辈子也别想抬得起头来。
这时正好前方有个小超市，“走，我们去超市问问情况。”留下两个人守在超市门口，郁金先推开了超市的门。
“欢迎光临！”门一开触发了感应，响起了机械的电子女生，现在商家都喜欢用这种方式来提醒自己有客上门，可是今天并没有人迎上来，郁金走向收银台，前台小妹居然伏身趴在柜台上打瞌睡……
今天生意这么清淡吗？大学生都去网购了？他推了推前台小妹：“喂，醒醒，醒醒，有客人来了。”小姑娘没有醒，她被郁金推的歪向了一侧，露出了半张脸，只见那收银小妹偏倒一边，露出半张皴裂的脸，郁金一愣，连忙示意手下注意，旁边一个队员小心翼翼地探了探妹纸的鼻息，“已经没气了。”他刚说完这句话，那个妹纸突然睁开了眼，
“啊！……”队员吓得连忙倒退，妹纸机械地爬了起来，她的动作已经不像人类，郁金一时想不出该如何形容，只是他们作为警察，见到尸体是十分寻常的事，但面前的这个，已经没有了生命气息，但是也绝不是尸体应该有的样子，它没有腐坏，没有一丝难闻的气味。本应是皮肤的部分像树皮一样干巴发皱，郁金想着自己要怎么写报告才能说清楚这诡异的一幕，我们小队的可怕运气已经逆天到这种程度了吗？为什么这时候我还在想报告该怎么写？去tm的，想这么多干嘛，干！
队员们已经训练有素的散开，对这个不明生物形成包围状，郁金看了眼莽汉，他刚刚最后一个进来，这时见到这场景，慢慢拿出了佩枪……
她双目无神，并没有看向他们任何一个人，只是咔咔地爬了起来。两手下垂，像个木偶一样，往前挪动，郁金示意大家后退，他随手拿起超市里一瓶饮料，朝目标双腿扔去，“咚”，那瓶可乐砸在目标腿上爆开，喷涌出带着大量泡沫的碳酸饮料，可是目标毫无反应，那瓶饮料的力量并没有阻碍到它。另一边莽汉发现它并没有袭击人，用枪瞄准了它，同时用眼神询问郁金是否开枪。郁金有点担心它受刺激暴起伤人，现在摸不清这个东西的底，万一激怒了它不知道收不收得了场。
正在犹豫之时，外面的队员等久了，又听见里面乒乒乓乓地声音，以为遇到了袭击，冲进来支援，打头的是那瘦削汉子，他一时没刹住车，与那个人形生物撞了个满怀，他低下头正好看见一张树皮一样的脸上转动着两只眼睛，吓得一拳砸在那人形生物脸上，“哎呦，我的手！”，那人形生物被他打得软倒一边，一时不能动弹。
瘦削汉子一边揉着自己的手一边慢慢走向那人形生物，用脚踢了踢那人形生物，硬邦邦的，刚刚那拳也像打在石头上似的，“这是个什么东西？”
他弯下腰准备查看，突然脚下不知被什么东西缠住，一把将他拖向门外面，那力道十分巨大，郁金看到一截藤蔓样的东西十分灵巧的缠住盛良的脚踝，接着猛地把他拖出门外，郁金连忙追了出去。
门外大雾越来越浓，原来能见度五十米的样子，现在不到十米，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这股浓雾有股淡淡的香味，一种清晨起床走向户外，那种淡淡的草木香味。他朝着卷走盛良的方向狂奔，虽然能见度很差，可是如果追丢了，那盛良就生死未卜了，郁金发了狠一阵狂奔，突然脚下一空，他的脚也被那不知哪里来的藤蔓缠住，这回他不用担心盛良生死未卜了，因为他马上就要跟他一样了。
郁金眼看着自己就要给拖拉到不知哪里去，但这么几年特警也不是白练的，他使劲一蜷，伸手抱住脚踝，从小腿侧拔出自己常备的小刀，使劲砍向那藤蔓，这刀十分锋利，但这藤蔓异常柔韧，要换成平常绳索，一刀就断，郁金被拖得颠颠抖抖，那藤蔓仿佛有神智一般，觉察到他在切割，像抖麻花一样开始甩，郁金拼了老命一手死死拉住藤蔓，另一手不停来回切割，终于割断了藤蔓，他感觉自己被大力甩出，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再抬起头来，雾更浓的涌了上来，周围已经无法视物，郁金坐起，拿起刀仔细闻了闻刀刃上的气味，果然是跟这雾一样的草木香，只不过更加浓郁，他刚刚翻滚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散落在地上，此时一摸，是一些破碎的衣服……他扯过那一截织物细看，发现是一件女士大衣的一截袖子，袖子似乎是被撑破的，沿着肘部的线缝绽开，他拿着这截袖子默默把刀擦拭干净，插回小腿绑带，随手扔掉那截袖子，他用手轻轻地拂了拂刀背，心想还是哥们你又救了我一命。
此时的郁金孤立无援，刚刚那场追逐使他跟队伍走散了，这次出任务之前仅仅说是一场简单的清场行动，对于m大派出所申请的协助，本以为是一场知识分子气急败坏的声讨，毕竟帮村民找牛，协助动物园找猴子都是常遇到的事儿，他没有携带野外作业的装备，这时候发一颗信号弹就最好辨认方位了，当务之急是与外界联系上，他掏出手机，果不其然，没有任何信号。
郁金的大脑飞速转动，他必须得赶紧走出去，必须得找到援军，告诉他们这里发生了什么，如果任这大雾蔓延下去，他有点不敢想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而且他身处这场大雾之中，很明显这带着特殊芬芳的大雾与小超市里那小妹的异变脱不开关系，他望着这茫茫大雾，不知其中到底掩藏了什么样的怪物。而他很清醒地意识到，此刻，就像他观察这茫茫大雾一样，那隐藏在大雾里的东西恐怕正暗暗观察这一切，而自己，正像它窥伺下的猎物一样，正在做着徒劳的挣扎。
大雾中无法辨别方向，郁金知道这时自己不能慌乱地瞎跑一气浪费体力，既然不能逃出去，就找个地方做掩护。如果那讨人厌的藤蔓再次袭来，他没有把握自己能够再次逃脱，尤其是逃脱后仍然无法脱身，也不知道这短暂的脱逃到底能有几分胜算……
正在他踟蹰之际，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喊叫，是莽汉的声音，郁金听他的声音是在自己两点方向100米内，看来自己与伙伴们失散的距离并不算太远。他放低重心，朝刚刚声音方向小步慢跑过去，脚下时不时地踢到什么，郁金不敢浪费时间，而且他心里总有种不好的猜测，这地上散落的东西，晃一眼看过去特别像身体的零部件儿，他隐隐知道那擦刀的袖子是怎么来的了。
“嘿，我在这里！”为了让莽汉也知道自己的位置，郁金大声喊起来，
“老大，我也在这里！”是莽汉的声音。
两人终于会和到一起，莽汉一把抱住郁金，“可算找到你了，我以为自己要交待在这里呢，要是我真挂在这了，记得帮我照顾家里的猫和狗。”莽汉一直单身，时间长了不知从哪里领养了一只猫一只狗，天天一家三口在朋友圈晒，郁金看不惯他已经很久了。
“这时候能不要提你的猫和狗了吗？”
“这是我的家人啊，临终遗言不就是要照顾好自己的家人吗？”
听他这么说，郁金也说不出话来了，他也孑然一身，而且没有猫，更没有狗，郁金一时接受不了自己比莽汉还要凄惨的现实，连忙抖擞精神，“喂，我们还有希望，不会轻易挂掉的，不能这么放弃，组织是怎么教育的？给我打起精神来！”
莽汉一想也是，自己就这么挂了，家里狗还好说，那只小没良心的英国短毛猫肯定就这样出去浪了，到时候留下大宝（他家哈士奇的小名儿）一个在家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不行，我要振作！他一时为母则刚（啊呸！是男儿当自强）振作起来。
“头儿，咱们怎么办？这鬼地方雾这么大，瘦子刚被那玩意儿给拖走了，大伙儿跟着追了出去，谁成想你也被拖走了，嘿，接着阿大几个也被拖走了，我还没反应过来呢，那玩意儿也盯上我了，不过我有了防备，没被它给拖走，你看我还扯了截战利品。”
郁金这才注意到莽汉手臂上绑绷带似的缠着那藤蔓，也是莽汉天生神力，居然硬生生把藤蔓给扯掉一截，郁金仔细检查了下，看见藤蔓已经从手腕到小臂紧紧缠了一圈而且紧紧咬在肉里，他帮着莽汉从手腕处轻轻开始扯下，这藤蔓上仿佛有倒刺，从肉上一扯下来带起一层皮肉，莽汉口里叫着不怕赶紧斩草除根，郁金看他疼得冷汗直冒，郁金觉得自己扯藤蔓的动作就像给带鱼挑鱼刺，“你忍着点，这个必须得扯下来。”
终于扯下那藤蔓，莽汉的手已经像是被剥掉一层皮，郁金扯下自己的衣服，在莽汉大臂处绑上止血，可惜没有消毒工具，他脑子里突然灵光一现，想起刚刚小超市里卖的有酒精！还是回超市去，有了酒精，就有了希望！
因为，他要纵火！
从警局到m大学，大概一个小时的车程，郁金习惯性地注视着车外环境，进入深秋，也不知是不是雾霾的原因，他觉得天阴沉沉的，路上能见度越来越低，周围的车已经打上了双闪，隔远了只看见跳动的红色，m大学占地很大，整个南山都是他们的地盘，m大学的学生经常戏称自己是南山道士或是南山侠士，毕竟每天上学就是在山上与山下穿梭的学校实在不多。
离南山越近，车子开得越慢，因为窗外的能见度太低了，郁金觉得不太对劲，现在是下午四五点，正好是下班、放学的高峰期，这么浓的雾，居然没有堵车，不是m大学附近的交通太好，而是……，郁金尽量阻止自己往不好的方向联想，但他觉得自己头脑中的弦已经开始绷起来了，以往的经验告诉他，肯定有什么事发生了。
车子已经停了下来，因为再往前走已经看不见了，郁金看了眼导航地图，现在距目的地m大医院也就只有不到3公里，为了避免意外发生，郁金命令小队下车，徒步赶往目的地。
“怎么这么浓的雾，很久没有遇到过这么浓的雾了。”
“头儿，咱们这次的惊喜应该就是这个雾了吧？”
“你可别乌鸦嘴了，除了这个雾，你还想要啥？”
“注意纪律，别啰嗦了！”
队伍安静下来，他们缓慢地向前推进着，郁金心中的不安感越发强烈，队伍行进的速度越来越慢。
“头儿，为什么没有人？”
听见大汉的这句话，大家都停了下来，虽然雾很浓，能见度在五十米左右，但这五十米范围内，他们没看见任何人，竖着耳朵听了也没有身居街市那种嘈杂声……
郁金拿起手机向指挥中心回复，没有信号……，用专门的通讯设备继续拨，也还是只有嘟嘟的忙音……
这难道又是他们小队诡异的运气问题？
那瘦小而精悍的队员名叫楚程，这几个月的数次倒霉战役唯一毫发无损的就是他，就连上次集体中毒事件，也是他最先发现不对去叫的救护车。能安然无恙到现在凭借的可不是神马虚无缥缈的逆天运气，俺可不像那些大傻出了事就会怪运气，俺是有真本事滴银儿。此刻他也早觉察出了不对，只是一直没出声，保持着警惕。现在见郁金与总部连接不上，接着说道：“m大突然出现情况，咱们找个固定电话与总部联系上，再做行动吧。”
郁金见是楚程提议，知道他谨慎小心的性子又发作了，这么怕死干什么特警，咱们可是冲锋在前的战士，战士，战士！我要是这么点小事都向总部求救，打电话给人说：“喂，总部啊，这边雾太大了，我们有点怕怕的，能不能先等等？”他要是这么问了，估计这辈子也别想抬得起头来。
这时正好前方有个小超市，“走，我们去超市问问情况。”留下两个人守在超市门口，郁金先推开了超市的门。
“欢迎光临！”门一开触发了感应，响起了机械的电子女生，现在商家都喜欢用这种方式来提醒自己有客上门，可是今天并没有人迎上来，郁金走向收银台，前台小妹居然伏身趴在柜台上打瞌睡……
今天生意这么清淡吗？大学生都去网购了？他推了推前台小妹：“喂，醒醒，醒醒，有客人来了。”小姑娘没有醒，她被郁金推的歪向了一侧，露出了半张脸，只见那收银小妹偏倒一边，露出半张皴裂的脸，郁金一愣，连忙示意手下注意，旁边一个队员小心翼翼地探了探妹纸的鼻息，“已经没气了。”他刚说完这句话，那个妹纸突然睁开了眼，
“啊！……”队员吓得连忙倒退，妹纸机械地爬了起来，她的动作已经不像人类，郁金一时想不出该如何形容，只是他们作为警察，见到尸体是十分寻常的事，但面前的这个，已经没有了生命气息，但是也绝不是尸体应该有的样子，它没有腐坏，没有一丝难闻的气味。本应是皮肤的部分像树皮一样干巴发皱，郁金想着自己要怎么写报告才能说清楚这诡异的一幕，我们小队的可怕运气已经逆天到这种程度了吗？为什么这时候我还在想报告该怎么写？去tm的，想这么多干嘛，干！
队员们已经训练有素的散开，对这个不明生物形成包围状，郁金看了眼莽汉，他刚刚最后一个进来，这时见到这场景，慢慢拿出了佩枪……
她双目无神，并没有看向他们任何一个人，只是咔咔地爬了起来。两手下垂，像个木偶一样，往前挪动，郁金示意大家后退，他随手拿起超市里一瓶饮料，朝目标双腿扔去，“咚”，那瓶可乐砸在目标腿上爆开，喷涌出带着大量泡沫的碳酸饮料，可是目标毫无反应，那瓶饮料的力量并没有阻碍到它。另一边莽汉发现它并没有袭击人，用枪瞄准了它，同时用眼神询问郁金是否开枪。郁金有点担心它受刺激暴起伤人，现在摸不清这个东西的底，万一激怒了它不知道收不收得了场。
正在犹豫之时，外面的队员等久了，又听见里面乒乒乓乓地声音，以为遇到了袭击，冲进来支援，打头的是那瘦削汉子，他一时没刹住车，与那个人形生物撞了个满怀，他低下头正好看见一张树皮一样的脸上转动着两只眼睛，吓得一拳砸在那人形生物脸上，“哎呦，我的手！”，那人形生物被他打得软倒一边，一时不能动弹。
瘦削汉子一边揉着自己的手一边慢慢走向那人形生物，用脚踢了踢那人形生物，硬邦邦的，刚刚那拳也像打在石头上似的，“这是个什么东西？”
他弯下腰准备查看，突然脚下不知被什么东西缠住，一把将他拖向门外面，那力道十分巨大，郁金看到一截藤蔓样的东西十分灵巧的缠住盛良的脚踝，接着猛地把他拖出门外，郁金连忙追了出去。
门外大雾越来越浓，原来能见度五十米的样子，现在不到十米，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这股浓雾有股淡淡的香味，一种清晨起床走向户外，那种淡淡的草木香味。他朝着卷走盛良的方向狂奔，虽然能见度很差，可是如果追丢了，那盛良就生死未卜了，郁金发了狠一阵狂奔，突然脚下一空，他的脚也被那不知哪里来的藤蔓缠住，这回他不用担心盛良生死未卜了，因为他马上就要跟他一样了。
郁金眼看着自己就要给拖拉到不知哪里去，但这么几年特警也不是白练的，他使劲一蜷，伸手抱住脚踝，从小腿侧拔出自己常备的小刀，使劲砍向那藤蔓，这刀十分锋利，但这藤蔓异常柔韧，要换成平常绳索，一刀就断，郁金被拖得颠颠抖抖，那藤蔓仿佛有神智一般，觉察到他在切割，像抖麻花一样开始甩，郁金拼了老命一手死死拉住藤蔓，另一手不停来回切割，终于割断了藤蔓，他感觉自己被大力甩出，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再抬起头来，雾更浓的涌了上来，周围已经无法视物，郁金坐起，拿起刀仔细闻了闻刀刃上的气味，果然是跟这雾一样的草木香，只不过更加浓郁，他刚刚翻滚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散落在地上，此时一摸，是一些破碎的衣服……他扯过那一截织物细看，发现是一件女士大衣的一截袖子，袖子似乎是被撑破的，沿着肘部的线缝绽开，他拿着这截袖子默默把刀擦拭干净，插回小腿绑带，随手扔掉那截袖子，他用手轻轻地拂了拂刀背，心想还是哥们你又救了我一命。
此时的郁金孤立无援，刚刚那场追逐使他跟队伍走散了，这次出任务之前仅仅说是一场简单的清场行动，对于m大派出所申请的协助，本以为是一场知识分子气急败坏的声讨，毕竟帮村民找牛，协助动物园找猴子都是常遇到的事儿，他没有携带野外作业的装备，这时候发一颗信号弹就最好辨认方位了，当务之急是与外界联系上，他掏出手机，果不其然，没有任何信号。
郁金的大脑飞速转动，他必须得赶紧走出去，必须得找到援军，告诉他们这里发生了什么，如果任这大雾蔓延下去，他有点不敢想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而且他身处这场大雾之中，很明显这带着特殊芬芳的大雾与小超市里那小妹的异变脱不开关系，他望着这茫茫大雾，不知其中到底掩藏了什么样的怪物。而他很清醒地意识到，此刻，就像他观察这茫茫大雾一样，那隐藏在大雾里的东西恐怕正暗暗观察这一切，而自己，正像它窥伺下的猎物一样，正在做着徒劳的挣扎。
大雾中无法辨别方向，郁金知道这时自己不能慌乱地瞎跑一气浪费体力，既然不能逃出去，就找个地方做掩护。如果那讨人厌的藤蔓再次袭来，他没有把握自己能够再次逃脱，尤其是逃脱后仍然无法脱身，也不知道这短暂的脱逃到底能有几分胜算……
正在他踟蹰之际，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喊叫，是莽汉的声音，郁金听他的声音是在自己两点方向100米内，看来自己与伙伴们失散的距离并不算太远。他放低重心，朝刚刚声音方向小步慢跑过去，脚下时不时地踢到什么，郁金不敢浪费时间，而且他心里总有种不好的猜测，这地上散落的东西，晃一眼看过去特别像身体的零部件儿，他隐隐知道那擦刀的袖子是怎么来的了。
“嘿，我在这里！”为了让莽汉也知道自己的位置，郁金大声喊起来，
“老大，我也在这里！”是莽汉的声音。
两人终于会和到一起，莽汉一把抱住郁金，“可算找到你了，我以为自己要交待在这里呢，要是我真挂在这了，记得帮我照顾家里的猫和狗。”莽汉一直单身，时间长了不知从哪里领养了一只猫一只狗，天天一家三口在朋友圈晒，郁金看不惯他已经很久了。
“这时候能不要提你的猫和狗了吗？”
“这是我的家人啊，临终遗言不就是要照顾好自己的家人吗？”
听他这么说，郁金也说不出话来了，他也孑然一身，而且没有猫，更没有狗，郁金一时接受不了自己比莽汉还要凄惨的现实，连忙抖擞精神，“喂，我们还有希望，不会轻易挂掉的，不能这么放弃，组织是怎么教育的？给我打起精神来！”
莽汉一想也是，自己就这么挂了，家里狗还好说，那只小没良心的英国短毛猫肯定就这样出去浪了，到时候留下大宝（他家哈士奇的小名儿）一个在家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不行，我要振作！他一时为母则刚（啊呸！是男儿当自强）振作起来。
“头儿，咱们怎么办？这鬼地方雾这么大，瘦子刚被那玩意儿给拖走了，大伙儿跟着追了出去，谁成想你也被拖走了，嘿，接着阿大几个也被拖走了，我还没反应过来呢，那玩意儿也盯上我了，不过我有了防备，没被它给拖走，你看我还扯了截战利品。”
郁金这才注意到莽汉手臂上绑绷带似的缠着那藤蔓，也是莽汉天生神力，居然硬生生把藤蔓给扯掉一截，郁金仔细检查了下，看见藤蔓已经从手腕到小臂紧紧缠了一圈而且紧紧咬在肉里，他帮着莽汉从手腕处轻轻开始扯下，这藤蔓上仿佛有倒刺，从肉上一扯下来带起一层皮肉，莽汉口里叫着不怕赶紧斩草除根，郁金看他疼得冷汗直冒，郁金觉得自己扯藤蔓的动作就像给带鱼挑鱼刺，“你忍着点，这个必须得扯下来。”
终于扯下那藤蔓，莽汉的手已经像是被剥掉一层皮，郁金扯下自己的衣服，在莽汉大臂处绑上止血，可惜没有消毒工具，他脑子里突然灵光一现，想起刚刚小超市里卖的有酒精！还是回超市去，有了酒精，就有了希望！
因为，他要纵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