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世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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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前世今生中

    sun oct 09 20:22:23 cst 2016

    第2章 前世今生中

    “唔......”一阵撕裂般的头痛让荣铭海渐渐醒了过来。

    只见目极之内一片漆黑,如果伸手不见五指算黑的话,那眼前这种浸透心神的黑暗就是五指黑的祖宗了。除此之外,那就是静――一种摄魄夺魂的静。此时的荣铭海就停留在这个没有声音,没有光明的“空间”之中。

    “这是哪?”荣铭海疑惑的打量四周,尽管什么都看不到,但是军人的直觉告诉他,就在这个“空间”中正有一种力量凝视着他。而且,他查觉到自己的身边还有人,虽然根本看不到在哪里,但是他敢肯定身边一定还有人,而且不止一个。

    “这里是哪?你是谁?!”荣铭海用全力大喊了一声。静,一切还是那么的静,这种静甚至吞噬了他的喊声,他没听到一丁点自己的声音。荣铭海一阵惊诧,虽然他一丝的恐惧都没有但是这种让人看透心肺却茫然不知对方在何处的感觉着实让他感到不舒服,与其这样到不如静观其变。荣铭海感觉到脚下是踩在实地上的,索性盘腿坐了下来开始回忆自己生命中那最后的一幕,而当时的场景就像画面一样呈现在他的眼前。

    ――我带领战士们发起了最后的冲锋。就在我刚迈了一步的时候,一个身影突然从我的侧后方冲到了我的前面――是我的警卫员陈振。他把我护在了身后,然后第一个迎着敌人冲了上去,敌人第一时间没有开枪。对了,是怕误伤包围圈对面的同伴。陈振冲到敌人面前,像饿虎一样扑了过去,一个突刺就放倒了一个。警卫班的另一个战士刘猛也冲了上去,两个人组成一个小组开始同敌人肉搏。我也冲了上去,同他们组成了一个倒三角的突刺阵型。我们面前的敌人在经历了短暂的惊愕后开始后撤,一个敌人举起了手枪,刘猛一个闪身就冲了过去,死死的掐住了那家伙的脖子。“啪!啪!”手枪击发了,我看到刘猛的后背绽放出两朵带着血雾的“红花”,他的手仍然死死的掐在敌人的脖子上没有松开,任凭枪托像暴雨一样砸下来也没有松手。我的目光移向了别处。我看到了大胡,那个整天找人摔跤,一心想要进特战大队的老兵,他手中的轻机枪早没子弹了,他胳膊一轮轻机枪像大锤一样在敌人的眼前飞舞。“啪!”就像打碎一只烂西瓜,一个瘦高个的敌人被大胡一机枪把脑袋砸成了烂瓜。就在这时,两个敌人同时向他扑来,他一个肘击将右面的敌人打了个满脸花,“嗷!”的一声趴了下去,另一个趁此机会上前抱住了大胡的腰。“大胡!用膝盖!”我焦急的大喊一声。但是大胡似乎没有听到我的呼喊,他激灵了一下然后照着那个抱住腰的敌人狠狠的来了以枪托。那家伙声都没吭就软了下去。而大胡也踉跄了一下差点没倒下。这时我才发现,在他的腰上赫然插进了一把匕首。鲜血顺着血槽冲了出来,在他的军装上迅速的漫布开来。原来刚才被肘击的那个敌人在被击中的同时将匕首狠狠的刺进了大胡的腰上。只是一个趔趄的功夫,敌人围了上来,你一枪托我一刀,虽然大胡身强体壮抡起机枪又砸倒了3个敌人,但是还是被打倒了,只是一瞬间,就被敌人的匕首和枪托淹没了。“大胡!”我痛苦的喊道。这时,眼前的画面又换了。这是谁?是机要员徐峥!那个平时文弱的像个女孩子似的战士,他拿着步枪的手在颤抖,但是他的眼神告诉我,他虽然紧张,但这并不妨碍他的勇敢。“啊!”他大喊一声冲向了敌人。但是,他毕竟不是战斗兵,对面的敌人一个侧身就躲过了他的刺刀,回手一枪托就把他打倒在地,但是敌人并没有杀他,几个人上去按住他的手脚,踢开步枪就往包围圈外面拉,看来是想活捉他。作为机要员,一旦被俘,那情报价值就太大了。突然,不知道他哪里来的力气,一下挣脱了被敌人抓住的右手,大喊一声“妈妈!”向胯下一拉,就听“轰!”的一声,被他藏在胯下的“光荣弹”爆炸了。这个文弱的小战士用同归于尽的方法消灭了3个敌人。随着眼前画面的不断变换,我看到了加榴炮营冯营长连挑了两个敌人,在身边的战士董桂仁和西绍峰相继牺牲后被撞倒在地就再也没有起来;我看到了防空营的三班长祝玉林和自行火炮营的六班长杨德军,在协作刺倒一个敌人后被敌人的手枪杀害;我看到“大帅哥”警卫连长陶勇靖一手用枪当棒,一手挥舞匕首左右开弓一连打倒4个敌人后慎重数刀含恨倒下;我还看见新兵刘佳楠在临死前还死死的咬着敌人的喉咙不放;我看见了敌人在经历了短暂的慌乱后已经散开,散开后敌人毫不犹豫的开枪,将一个个英勇的战士打倒在地......我看见了,我看见了!战友们一个个最后壮烈牺牲的场面!为什么会这样?我看见了他们,那我又在哪里?

    眼前的画面又一次变换。

    是我?那是我!我的腿被敌人的一发子弹打断了,他们应该已经知道了我是这群中人的指挥官,并没有杀我,他们要活捉我。我身边的战友全都倒下了。敌人把我紧紧的围在了当中,为了保护我,陈振身中十几刀,最后倒在我的怀中哽咽着说:“参...参谋长,我没有保护好你,来世...来世我一定保护.....”咽下了最后一口气。这时的我已经没有了悲伤,有的只是满腔的怒火。就在敌人以为我失血过多失去抵抗力而冲上来抓我的时候,我拉响了身上的“光荣弹”。

    “没有错,你的确是死了。”这时一个声音响起。荣铭海一个激灵“嗖!”的一声站了起来。“你是谁!?”虽然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但是荣铭海肯定自己已经把这句话喊了出去。

    “我是谁?难道你听不出来吗?”

    “啊!”荣铭海心中一惊,这声音?这声音...这声音不就是自己的声音吗?

    不可能!作为一名坚定的党员,荣铭海死也不愿相信这世界上真的有“鬼”这个东西,可这个声音却让自己怎么也无法理解。

    “你和我当初一样,无法理解现在发生的事情。包括他们也是。”“他们?”荣铭海疑惑的看看四周。这时他才发现,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身边的地上已经横七竖八的爬满了一地的人,而其他地方仍然是一片漆黑。荣铭海急忙过去一看,“陈振!”“大胡!”“冯营长!”一个一个不多不少正好28个,正是太子河边决死冲锋的战友们。

    “大家!他们,他们死了吗?”

    “准确的说,你们的已经死了,但是你们的灵魂因为我的保护而存活了下来。”

    “为什么要保护我们的灵魂?”荣铭海问道。

    “你怎么不先问我是怎么保护的?这可是我的精彩力作啊。”那个声音说道。

    “你有你的方法,我有我的问题,先回答我!”荣铭海没有接受那神秘声音的建议。

    “和当年的我一样的脾气啊。”那个神秘的声音说道:“既然你很想知道,那你就看看这里吧。”

    说完,荣铭海的眼前出现了一个红色的亮点,这个亮点越变越大慢慢的罩住了整个荣铭海所能看到的这个“空间”。就像在这个空间中飘起了一层淡淡的红雾。慢着!红雾?荣铭海立即想起了在那个晚上在战场上一样弥漫着这样的红雾,随即明白了神秘声音所说的保护自己和28个弟兄的灵魂的方法。

    随着如薄沙一般的雾气逐渐停止流动,荣铭海四周的景物也开始像播放立体电影一样变换起来,不是立体电影,简直是身历其境。

    只见眼前出现的赫然是一座古代的兵营,兵营之中帐篷如丘,篝火如星。画面一转,荣铭海眼前出现了一座金顶红罗大帐。这么一座大帐会是什么人的呢?“哎~~~~~~”一声男子的叹息从帐内传了出来。

    画面转入帐内,只见一名身穿盔甲的古代将军跪坐在帐中的几案后饮酒。

    “哎~~~难道真是天要亡我项籍不成?”又是一声叹息,这个古代将军一抬头

    好悬没让荣铭海惊一个跟头。“这人怎么和我长的这么像啊?胡子?古代人都留胡子。身形也比我强壮不少,可相貌和我也太像了,声音也像。等等...”想到声音,荣铭海突然打了个激灵。

    就见这个自称项籍的古代将军在仰面叹了口气之后,再次拿起身边的酒盏喝了起来。

    “霸王”一个女子的声音从帷幕后传出。“蹬蹬...”一串轻轻的脚步声愈来愈进,转眼从帷幕后走出了一名年轻的女子。

    “虞姬~”

    “晓晴!”

    见到来人项籍和荣铭海同时喊出了两个名字。

    荣铭海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以为从此天人分别的恋人现在正以另一个身份活灵活现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这是怎么回事?那个项籍叫她什么?虞姬?那这个男人就是――项羽!”就算荣铭海再什么意志坚强,面对来到这神秘的“空间”后经历的一切,他的大脑此时也差一点当机了。“既然他是项羽,那他为什么自称项籍?”其实荣铭海不知道,项羽是姓项名籍字羽,后人叫项羽叫的多了反而忘记了他的名项籍。

    虞姬轻轻的走到项羽身边跪坐下来,一边为项羽斟酒,一边轻轻的问道:“霸王,刚才我见家兄急匆匆的从大帐出去,是不是有什么急事啊?”

    “哎~~~~”项羽轻叹一声,将已端起的酒盏放下,轻轻的揽过虞姬说道:“刚才,你兄虞子期刚才来报,派出的探马回报说在这垓下城外已经被刘邦、韩信、刘贾、彭越、英布率领的五路大军团团包围了,上午打散的两万弟兄悉数被杀,我们...”说道这,霸王的眼神一暗继续说道:“虞姬,你随孤征战多年,虽常伴左右却因军务繁忙聚少离多,你...狠孤吗?”

    “霸王”虞姬从项羽的怀中抬起头来,眼中闪烁着晶莹的热泪说道:“霸王是世间的大英雄,天下有多少美貌女子倾慕,而霸王对她们视而不见唯对贱妾呵护备至。霸王,能跟你在一起是我几世修来的福分。”说道这里已是泣不成声。

    项羽爱怜的抚摸着虞姬如瀑布般的秀发陷入了沉思。一直站在这里的荣铭海也是感慨万千。“项羽啊项羽,你是一个非常可用之人,却偏偏坐在了用人之人的位置上,也许这就是你项羽的悲哀吧。”

    “九月深秋兮四野飞霜,天高水涸兮寒雁悲伤。最苦戍边兮日夜彷徨,披甲持戟兮孤立沙岗。离家十年兮父母生别,妻子何堪兮独宿空床?白发倚门兮望穿秋水,稚子忆念兮泪断肝肠,家有余田兮谁裹蒿粮?魂魄悠悠兮往之所以,壮士寥寥兮付之荒唐。汉王有德兮降军不杀,指日擒羽兮玉石俱伤。我歌岂诞兮天谴告汝,汝知其命兮勿为渺茫。”

    就在这时,帐外传来了凄婉悲凉的歌声。

    “四面楚歌?接下来该霸王别姬了吧?”荣铭海想到。

    听到歌声,项羽“嚯”的一声站了起来,大喝一声“谁人如此大胆乱我军心?”

    “霸王息怒,待军士来报便知。”虞姬爱惜的起身扶住已经气的浑身剧烈抖动的项羽。

    “报~~~~~~~~~!”一名侍卫快步跑进帐前单膝跪倒。

    “讲!”项羽气呼呼的喝了一声重新跪坐下来。

    “启禀霸王,大营外不知何人正在合唱楚歌,虞将军差小的询问霸王是否派兵出击驱散唱歌之人?”

    “唱我楚歌扰乱军心?刘邦啊刘邦~~~~,你这个大哥还真是细心啊!”项羽戏言自语的说道。思考片刻转向侍卫命道:“传令下去!各门加强守备,任何人不得擅自出营!违令者,斩!”

    “诺!”侍卫得令后转身离去。

    “霸王,如今刘邦命人在营外合唱楚歌,就算霸王识破,恐普通兵士闻得歌声思乡心切难有一战之气了。”虞姬担忧的说道。

    “我岂不知刘邦小儿此计之毒辣?今日上午我率十万儿郎与他汉军大战,斩于刀下不下十几万,他惧我楚军骁勇,用此龌龊的办法来乱我军心,可见他刘邦为人之阴险!我原本还奢望他刘邦能英雄惜英雄,就算我战死沙场也能善待于你和军中女眷,现在看来,他哪是什么英雄?此人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我最担心你一旦在我兵败之后落入此人之手恐难保全。”

    “霸王~~~~”虞姬看着眼前满脸忧伤的爱人,哽咽着又嘤嘤哭了起来。

    “哎~~!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项羽忧伤的轻声哼唱起来。

    “霸王~”虞姬拭去脸上的泪水强打笑颜说道:“霸王几个月来南征北战军务繁忙,已经很久没有看妾身舞剑了吧?”

    “是啊,很久没有看过了。”霸王喃喃的答到。

    “那虞姬就为霸王舞上一段吧,预祝霸王逢凶化吉,力转乾坤。”说着,虞姬回到帷幕之后,不多时复转出来,手里捧着一双宝剑。

    “汉兵略楚地,四面楚歌声,大王意气发,贱妾了此生!”随着凄婉的歌声,虞姬拔剑舞起,但听到歌声项羽感到意思不对。

    “虞姬!”项羽大喊一声,刚冲过去拦,说时迟那时快,虞姬手起剑横,粉颈一抹,一篷鲜血喷薄而出。“虞姬~~~~~!”怀中已经瘫软下去的爱人的身体泣不成声。

    听到帐内霸王的呼喊冲进帐内的侍卫们看到眼前的一幕都呆住了。此时的荣铭海也像木头一样站在那里被眼前的一幕惊的目瞪口呆。

    此时,荣铭海眼前的画面再一次发生了变换。只见一条大河缓缓流淌。这时,自远处飞奔来几十匹战马,马上人人血染战袍,气喘吁吁。在这一小队骑兵的身后,像是从天边漫过来一样涌来了数不清的人马。等到这一小队骑兵飞奔到眼前,荣铭海才看出来,为首驾驭胯下一匹乌黑战马的正是西楚霸王项羽。此时的项羽头发散乱,脸上、身上、马上浸满鲜血,像一尊用鲜血塑成的战神,透露着一种暴虐般的威严。在他的身后紧跟着28名骑兵,这些人的身上也个个是血染战袍,有的人身上还深深的扎着羽箭。

    “这些人~~”荣铭海惊异的发现了一个问题。“这些人怎么和我的战友长的这么像啊?”的确,这些人除了满身的鲜血,穿着古代的战甲之外几乎和荣铭海最后率领决死冲锋的那28个弟兄一模一样,尤其是那位看上去顶多20岁的年轻骑兵,宽大的甲胄穿在他的身上是那么的不合身,还没有长出胡须的脸庞和机要员徐峥更是如出一人。

    “吁~~~~~~”众人拉住战马,面对滚滚东流的大江,眼见身后的追兵将至,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此时,从江边的芦荡之中划出一叶小舟。舟上之人一见项羽大声呼喊道:“岸上可是霸王千岁?”

    项羽答道:“正是孤王。敢问船家此地为何处?可否有大一点的渡船送我等过江?”

    船家回道:“霸王。此地乃乌江渡,我乃此地亭长,闻得我西楚大军几日前败于敌手,便日夜守护在此盼望能用此小船接回几个我江东儿郎。霸王,此处上下几十里为躲避战祸已无渡船了,请霸王速速上船,小老儿接您复返江东。”随着船家的话声,小船已划至江边。

    听到乌江亭长说上下几十里已无渡船,看到追兵将至,28为将士翻身下马齐齐跪倒说道:“请霸王速速过江,我等誓死保全霸王周全!”

    此情此景,让项羽不免黯然泪下,面对28位忠勇的麾下将士,项羽哽咽的说道:“当年我率江东子弟八千人渡江向西,时至今日仅余你等28骑,纵然江东父老可怜我而尊我为王,我也无言面对江东父老了。”

    “霸王!”乌江亭长上前说道:“霸王,江东虽然小,方圆也有千里,百姓数十万,也足以称王,愿大王赶快渡江。”

    “请霸王速速过江!”众将士齐声请道。

    “也罢!我项籍在此立誓!若有余生定斩刘邦狗头,以慰十万西楚将士在天之灵!”说完,翻身下马牵过乌锥宝驹爱惜的抚摸了一下马鬃,然后牵着宝马踏上小船。

    随着橹桨划动水面,小船慢慢的驶离了岸边,向着江心飘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