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公案之日月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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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太师怼包公

    庞太师前脚踏出门槛时,忽然收住了脚步,拂晓时分黑马那血淋淋的嘴又一次浮现在脑海之中,雷鸣电闪的思绪瞬间变得如同湖面一般平静。收回左脚,转过身笑道:“此案万岁既已交给包大人全权审理,老夫实在不该插手,包大人,请恕老夫过于性急,险些干扰开封府办案。开封府能人众多,料区区一匹野马,难不住包大人。”说完,大跨步来到中堂坐定。

    “太师言重了。”包公说完,叫来王朝马汉,要这四人再尽力试试,如果确实叫不醒也没有关系。

    四人领命离去,这时下人为丞相和太师上了茶,包公心头还有一个疑问,乃问庞太师道:“太师,早朝之时,陛下曾言,抓捕黑马时随行侍卫是一死三伤。就本府所知,死者名为赵云,其中一个伤者乃是大内高手东方凉,敢问太师,另外两名伤者为谁?如今何在?”

    庞太师放下茶杯,回复道:“另外两人受伤较轻,老夫这才没对包大人提起。”

    “他二人可也是被那野马所伤?”王丞相问太师。

    “不错。野马被制服后,老夫命随行侍卫去往刑部驾来了一辆木笼车,由四名侍卫将野马抬起装进了笼车。不料这时,那野马在笼车内挣扎乱撞。别看此马身形瘦小,却十分野蛮,没几撞,那木笼车便散了架。无奈之下,侍卫只得又去拉来了一辆铁笼车,装车时,后方的两个侍卫冷不防被马尾扫破了面皮,只是轻微出血。”

    “不想此马竟如此凶悍。”王丞相感叹到。

    “野马与家马不同,自然要狂野难驯一些。”庞太师说完长叹一口气。

    包公正要发表意见,展昭满头大汗地进入正厅,面色有些焦急,来不及与丞相和太师请安,禀报道:“大人,不好了,那东方凉疯了,在太医院大开杀戒,属下到时已为时太晚,郑大国手和四个宫女皆被东方凉乱拳打死。那东方凉见到属下时,二话不说挥拳便打,属下已经将他制服,押回了开封府,现在院中,时而狂笑,时而抱头大哭。”

    “这……”太师和王丞相都不禁大吃了一惊。

    “怎会发生这种事情!!”包公气愤道,“展护卫,先将东方凉押进大牢,捆绑手脚封住其口。”

    展昭领命离去。

    “待学生过去看一看。”公孙策终于开口了。

    “有劳先生。”包公应承完目送公孙策离开正厅。

    “包大人,事到如今,还不升堂铡此妖马之更待何时?”太师拍案而起,他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东方凉被踢中胸口又不是脑袋,怎会突然疯癫?想来想去只能归咎在黑马身上,认为黑马定然是只妖邪。

    “太师,依你之见,东方凉是被那野马踢疯的?”王丞相能够从庞太师的话中听出味来。

    “老夫怎会知晓?”庞太师怒道,“只是感觉这匹马甚是晦气。”

    “绝对没那么简单。”包公厉声质问庞太师,“一般人因重击疯癫,都会如同傻子一般。而这东方凉时而狂笑,时而痛哭,疯癫之后居然杀死太医和宫女,见到展护卫二话不说立刻动手,这是何道理?”

    太师听罢无语,忽然醒悟过来,点指包拯道:“包大人,此案是你开封府的事情,你因何质问老夫?”

    包公哑然,只觉心中有一股子怨气无处发泄:自这黑马出现后,已经出了七条人命,倘若再留此马,指不定还会出些什么事情。

    “来人呐!传令升堂!”包公一声断喝。

    开封府公堂之内,一干人等全部就位后,王丞相和庞太师一左一右坐于堂下,包公拍响惊堂木:“将那匹杀人的黑马带上堂来。”

    一声令下,公堂外四个差役吃力地顶着那匹仍旧在熟睡的黑马进了公堂,将马放在地上后,差役离去。

    包公板着黑脸缓缓站立起身,怒视着黑马道:“你这畜生,无端惊扰圣驾在前,拒捕杀人在后,此已是死罪。此后,又有那王南帝因你自杀牢中,东方凉疯癫杀害郑大国手以及四位宫女。你之罪滔天,你之恶似海,你虽为一畜生,然世间哪里还有你的立足之地?本府依照大宋律例,判你铡刀大刑!来人呐,犬头铡……”就在包公说到来人的时候,黑马缓缓睁开了右眼,直勾勾地看向庞太师的眼睛,须臾间又闭了起来。

    “且慢!”庞太师拍座而起,打断包公道:“包大人,老夫不得不提醒你,刑犯一未认罪,二未在呈堂证供上画押,你就这样将它处斩?再者,你说它杀人,可有人证?物证何在?”

    包公听罢愤怒的黑脸上泛起红晕,只得看向师爷位的公孙策。

    公孙策倒是记录了审问过程,让这黑马画押好办,可要一匹马认罪,这不是故意出人丑吗?

    “太师,你难道不就是人证吗?你要物证,这马的板牙便是凶器,它嘴边毛发上还残留有死者的干血痂,这难道不是人证物证俱全?”

    王丞相听罢点了点头。

    “啊哈哈哈哈哈……”庞太师仰天大笑一通,后冷笑道:“不错,老夫确实亲眼目睹这黑马杀人。然杀人分故意杀人和过失杀人,此马当时被两个侍卫围攻,为了自保而防卫杀人,难道不是过失杀人吗?还有,你凭什么说,此马嘴边的血痂就是死者所留下?”

    听到这里,王丞相不高兴了,起身道:“万岁已经下旨斩杀此马,太师还是不要强词夺理了。”

    “哼!包拯,当年你铡我独子庞昱之时,万岁也曾下旨豁免,可你一意孤行。不错,我儿罪大恶极、罪该万死,你包大人铁面无私,不畏强权。”庞太师唾沫星子横飞,老眼有些湿润了,继续说道,“你自诩公正廉明,此马一无人证二无物证来佐证它故意杀人性命,如何定罪?如何有罪?你又如何让它认罪画押?没有取得足够的证据,你就想这样草草铡之结案?实在难以令人信服!我儿有罪,人证物证俱全,你敢抗旨铡之,老夫无话可说。那么敢问包大人,此马无罪,你敢抗旨将它释放么?”

    包公气的是脸红脖子粗摇头不止,早料到庞太师会耻笑于他,不想居然会是这样一番说辞,只得拍案道:“刑犯暂时关押,听候再审,退堂!”

    听到这里,庞太师冷笑一声,甩袖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