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公案之日月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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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包公将审马

    御书房,宋仁宗居中高座,丞相王延龄、太师庞吉侍奉在下。

    “宣包拯。”宋仁宗单手轻扶龙书案,命令贴身太监总管李公公。

    随着李公公一声娘娘腔,一黑面官吏迈着大步走进书房。

    “臣开封府府尹包拯叩见吾皇万岁万万岁。”包大人跪于正中,按例行礼。

    “爱卿平身。”宋仁宗抬手示意。

    “谢万岁。”包拯站立起身,左手搭右手于腹前,躬身问道,“皇上急召微臣入宫,不知有何差派?”

    “王丞相…”宋仁宗示意丞相代他开口。

    “包大人。”王延龄接过话头,继续说道,“今晨,皇上于开封城外皇家西林猎场晨猎,偶见一匹黑马追逐咬死猎场中鹿麝并食其肉。据猎场守卫证供,他们也是首次见到这匹野马,此事甚为蹊跷,不知包大人对此事有何看法?”

    “启奏万岁。”庞吉抱拳参奏道,“这匹黑马无端惊扰圣驾,已是罪不容诛。此马已被微臣抓获,现囚于天牢之中。万岁,马乃草食畜生人尽皆知,此马食肉实在有违天道。包大人常言,天有异象必有奇冤,且日断阳间案夜审阴司事。因此,老臣认为,将此马移交开封府开堂审理,必有所获。”

    “这…”人审马?就连宋仁宗也不认为包拯有这能耐,不过呢,他还是要问问看,“包卿家以为如何?”

    包拯听罢面起愁容,只得据实以答:“人如何能够审马?皇上,这太强人所难了。”

    “大胆包拯,你竟敢欺君罔上!”

    庞吉言道,“自称能断阴阳,因何审马不得?当皇上可欺不成?”

    “万岁,臣乃人官,如何能审畜类?请陛下明察。”包拯奏言道。

    宋仁宗知道太师和包拯的关系,乃挥手道:“二位卿家不必争吵,包卿,你有所不知,逮捕此妖马之时,有一位兵士被咬断喉咙当场死亡,另有三名士兵受伤。朕召卿家前来就是想听听卿家意见,既然卿家审不得,那朕只得传令将之处死。”

    “包大人,皇上得知开封府已近三月无人击鼓鸣冤,怕大人不耐寂寥,这才将马暂囚之。”王延龄道,“昔日有义犬代主告状,包大人皆受理了,为何容不得此马?这岂不是辜负了陛下的一番苦心呐?”

    “丞相…”包拯哭笑不得,“开封府无人鸣冤叫屈,此乃国泰民安之兆,臣求之不得,怎敢发感寂寥?”

    “臣启奏陛下。”庞吉抱拳上奏道,“臣以为,此马必有大冤在身,食肉杀人是乃是被捕时的兽性使然,包大人怕破不了案传出去被人耻笑,故在驾前推推搡搡,实属不忠之举。”

    “太师,休得乱言蛊惑万岁。”包拯怒斥庞太师。

    “你…安敢如此对老夫说道?”庞太师点指包拯。

    “有何不敢?”包拯怒视庞太师。

    “够了!”宋仁宗拍案道,“包拯,朕命你开堂审理此黑马,倘有冤屈为其申冤,无有冤屈以犬头铡铡之。”

    包拯心里虽苦,奈何拧不过皇上,只得遵旨了。

    “万岁,老臣对包大人办案之能向来钦佩,臣请万岁允诺我与王丞相陪审。”庞太师又启奏道。

    “准了准了,都下去吧。”宋仁宗不耐烦道,他烦的是自己不能亲眼一观包拯如何审马。

    三位股肱之臣各自归家不提。

    单说包大人回到开封府,将公孙策与南侠展昭齐聚书房,包公将圣上口谕说于二位得力助手知道。

    “大人,万岁爷这是何意啊?”公孙策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包公摇了摇头:“那黑马很快就会被大内侍卫押来,我已命四大门柱在府门前等候了,只能等马来再说了。”

    展昭替大人鸣不平道:“那奸臣庞太师与大人政见不合,定是想借此契机羞辱大人。”

    “展护卫不可胡言。”包公轻声斥责道,“此事乃是万岁下旨,虽有庞太师推波助澜,圣意莫敢不从。”

    “大人教训的是。”展昭话语间,屋外忽有凉风大作,将书房大门吹的开开合合,少卿风止,颇为怪异。

    三人正诧异间,有衙役闯入汇报说黑马已经押解至府门口。

    “我去看看。”展昭请命道。

    “公孙先生,展护卫,随本府一同前去。”包公说完,迈着官步领头朝府门而去。

    出了大门,但见王朝马汉等四人正在一辆钢铁笼车四角警戒,牢笼中卧着一匹黑马。

    只见这黑马头至尾长一米半,全身黑毛沾满干泥块显得十分邋遢,瘦骨嶙峋,脑袋贴底一动不动,好像是睡着了。

    “大人,此马年岁不超三个月,乃是一匹幼马呀。这样的马居然能咬死训练有素的禁军兵士,这倒是奇事一件。”公孙策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属下不敢说是相马行家,可看此马品相一般,且瘦弱不堪,当坐骑也无人愿要。”展昭说道。

    包大人点了点头,自然也深有同感,乃指着笼中黑马道:“可偏偏就是它咬死了兵士,甚至能追猎鹿麝,二者都是极其灵巧的动物,且食生肉,想必有其非比寻常之处。王朝马汉张龙赵虎,将笼车开进府院之中。展护卫,取些草料猪肉来,待其苏醒,本府要亲自试它一试。”说完,包公返回公堂后的正厅之中与公孙策分主仆落了座。

    “公孙先生,想必知道此马品种?”包公问道。

    “回大人,我与展护卫意见相同,这马太过普通。”

    “这倒是令人费解,马生性温顺,怎会食肉伤人且单咬人咽喉?恐怕,也只能待此马睡醒后,能为我们解除疑惑。”

    “大人,学生直言,何不泼醒此马?”

    “此事不可,佛法有云,众生平等。圣上并未给予严旨,再者,本府认为此案乃是野马被捕时兽性发作激起了求生本能,再加上兵士疏忽,才导致命案发生。圣上明旨,要此马受那铡刀之刑。上天有好生之德,本府也只能帮它多留在世间一刻是一刻了。”

    “大人真悲天悯人,爱生灵如子。若要动用铡刀,免不了过堂审问,怕是要大动干戈走一趟过场。”

    “没那么简单,圣上特许庞太师王丞相听审,开堂之前还必须通知他们到开封府。届时,免不了被庞太师耻笑。”包公长叹一声。

    “开封府上下已闲暇三月有余,不想居然接这么一个案子。”公孙策长叹着,正要申请离开,忽听府门方向响起“咚咚咚”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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