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文以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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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文七七:【坎】,旁观者终究踏入的陷阱

    申屠咎收回目光,灌了一口手旁酒杯中盛着的酒。

    这是境界中的酒,爽口程度在九洲中只有少数的几种酒能相提,这也是一种毒,喝得越少越致命,只有陷入酩酊、或是脱离境界了,毒方可解。

    就凭这口,倒也不亏了十三铜,虽说离开境界之后就回忆不起这曼陀紫酒的味道······

    “诶?!”

    申屠咎察觉到了怪异、

    “我怎么还在腴卉境中?”

    轻阖上眼,用左手拇中二指揉了揉太阳穴。

    或许睁开眼后见到的、就又是那个嘿嘿哈哈的勇者盟和那只老是要粘在自己酒杯上的之精灵了。

    可、

    依然是境界。

    有旁观者心痒难耐地发起了挑战?

    妖精将注意都投注到了另一处的勇者盟内,一时忘了这儿的比斗了?

    亦或是、隔壁主掌八荒与九洲勇者盟的那位之妖精,又要来搞我们了么?

    其他人也都察觉到了这一点,各持己见地纷纷展开了激烈的争论。

    “难道!!!”

    申屠咎猛然意识到、一种极其浅白、却被所有人一致忽略的可能性······

    “噌”得起身,不顾被自己腿窝撞翻的椅子,申屠咎瞪大了眼,看向被光殆灭了的那处。

    方寸·无视地引的跳跃者(阵)!

    袒着上躯的少年,身周环绕着咿咿呀呀欢声不绝的文精,愣着眉毛,炯着眼瞳,左手持墨,右手食中二指并拢成笔,催动魄力,行使铭文阵法奇妙。

    方寸之阵!?

    申屠咎双眼瞪得更大、

    居然在比斗时当场绘制十一铭文的方寸之阵!?

    还完成得这么迅速!?

    先排除所必需的经验累积和技艺娴熟度,单就手速、

    我再单身个二、三十年都只能望洋兴叹吧······

    等等、

    在这之前!!!

    这傻小子为什么身上一点伤都没有?!

    开挂了吧?!

    而且、

    这样的比斗真的只值十三铜?

    是妖精的判断失误,还是、她强制性地想让我们目睹这一幕?

    这么一想,申屠咎觉得这事深处可能有更多的内容供自己挖掘,当然,也可能是他想多了,当下还是仍在进行中的比斗令他兴致更高。

    矮个儿少女的魄力因为先前那一击消耗得不少,而那傻小子,不知使用什么手段免疫了刚才那次攻击,此刻又有方寸之阵相助,貌似还藏有其他底牌······

    胜负之说,完全没了先前的明了。

    申屠咎扶起了椅子,稍惬意地坐在其上,边灌着曼陀紫酒,思量着选取这样的猎物后其中不可把控的种种因素,聚焦少年。

    墨迹将精灵收回了敛精壶,正昂着头,毫不避让望向站立在巨狼脑袋上的言菲梵。

    他觉得这个小矮个儿有些奇怪,他之前问她能否转让任务书给他,可为什么她忽然说些言菲梵不喜欢什么的话,而且、言菲梵是谁?

    虽迷惑,可她的这个架势,大概是表示只有强者才能拥有更多的话语权吧。

    墨迹表示,这没毛病!

    少女短短的双眉之间凝着细微的不解,脸上却仍挂着煦笑,察觉到少年燃起的旺战之意,笑容更是灿烂。

    光球跳跃。

    一、二、三、四,辅以成线,构成正方,悬立至墨迹头上,砌成晶状牢墙,将之困缚于其中。

    墨迹愣了愣,果敢扬拳,“嘭”地击打在晶壁之上。

    仿佛是对着陌生人远吠,被其稍稍靠近,就“呜呜”夹着小尾巴逃窜的幼犬,晶壁一触即溃得令人愕然。

    这、不仅是躯力之威,更多的是武道之奇妙。

    几乎是在同一时刻,方寸之阵爆发出昭明的光,染了墨迹大半个身子,少年右膝传力,激射向之狼精上的少女,一眨眼的工夫,便已足够近地能够嗅到她身上那种富家大小姐才用得起的雅致沐露香味。

    言菲梵毫不慌乱。

    光球跳跃。

    两颗辅以成线,对角斜摇,唤醒斥力,推向墨迹······

    少年当然地无视,正要将有砂锅大的拳头全力击在她那张小巧红润的漂亮脸蛋上,煌光之球未能排开墨迹,却将言菲梵保持等距地倒推向后,狼爪自下恰当挥出,“啪”地将墨迹拍陷至勇者盟内台桌右前方的那处公告墙上。

    示威般地低吼了声,没有选择追击,之狼精将向下坠落的主人接住,再又托举至了脑袋上。

    目前来看,胜负依旧难见分晓。

    申屠咎判析着、

    那傻小子虽然自身能够免疫矮个儿少女的武道奇妙,但毕竟魄力仅具一魂,如果没能掌握其他铭文之阵,或许直到魄力耗尽都摸不到她的衣角。

    而矮个儿少女,若再无其他底牌,同样无法对傻小子形成有效的攻势。

    看来······

    申屠咎心中微动、

    “一石二鸟”的计划又能付诸实施了,他们皆存在着难以应对的情形,自己所需要做的,不过是像以往那样、

    旁观罢了!

    “这位兄台,初次见面,我姓本,名大爷,你叫我大爷就可以了。”

    一个人突然地插进了视野中,作着相当蛮横的自我介绍。

    “???”

    申屠咎皱了皱眉,被人没头没脑地打断了思绪,很容易地就被唤醒了内心阴暗的那面。

    并且,似乎曼陀紫酒的毒性已经涌了上来,申屠咎开始有些喘不过来气,瘫坐在椅子上,颇有些急切地灌了一口杯中酒。

    “我是觉得你的财物很可能会被某方小贼盗走,所以才为你代为保管,如果你将来伤势痊愈了,去往四海中的弄影蟾宫,报上我的名号,你就能取回这个如意袋了,嘿嘿。”

    “???”

    心脏骤然不受控制地剧烈鼓动,申屠咎愈发地感到舌燥,勉强地抬头看向解释了为何作着自我介绍的······少女。

    唇红齿白,眉清目秀,灵皎飒爽,就是透着一股子呆蠢的气场,一看就是只很好下手的肥羊,不管是财、还是色。

    “!”

    不知为何,申屠咎总感觉在哪看过这名笨蛋般的少女,可根植的记忆告诉他,他与这名少女也就只有过这一次的偶遇。

    酒喝了一杯又一杯、一杯又一杯,心跳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快,仿佛、

    再不理清其中症结,他会死!

    不是在境界中身死魂可复回的死,而是真正的死!无法安宁的死!

    蓦地、

    “原来······”

    心脏蓦地不再跳动。

    申屠咎无力地垂下了双手,因为这样的动作,使得原先握在他手上的酒杯摔地粉碎。

    绛紫色的酒,淌着鲜血的光泽,沿着他的手指,滴滴坠落。

    他笑着了然、笑着唉叹、笑着幸运······

    “就在这时,我踏入了陷阱。”

    申屠咎轻阖上眼。

    那只、应该不会再那么孤单了吧?

    一切、

    泡沫般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