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文以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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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文六九:【铃】,九洲之曜萌倾铃

    道不明是快亦或是慢,上一秒这人居高缓缓悠悠着伸手的画面仍逗留在脑际,此刻却直接跳转成了——

    “宝贝已入他手!”

    期间的过程,极似被偷懒的“因果”恶作剧那般悄笑着,了当地截断。

    斑斓之光,化作千股,汇集成低沉的紫黑雷弧,筑起了超越空间的通道入口,八荒之宵小见状,急切且恣意地妄言阻扰、

    “瞧啊,赫名威威的九州永恒五英豪,撞见了这么多犯了人皇忌讳的逃犯,也不管管?”

    意欲破空而去的身子顿住,另一人顺势接话、

    “日常道你是个没脑子的憨货,你还给我脸色,苏阎大人这可是着急着要去向他的主子摇尾讨赏,指不定就能得到些美滋滋的夸赞和大骨头棒子,哪还有闲工夫搭理我们这样吃多吃少都不顶用的鸡肋呢?”

    “嘿嘿,倒也真是这个理儿,有着‘紫雷允上’这般炙亢的名号,何须借用我们来给他再添一把火?”

    “依我看啊,苏阎大人这是顾忌那边水灵好看的狐女,怕要栽在了她们的手上,反倒大损他的声名,故而不愿在此多惹一身的骚。”

    就像是刻意要说给某些人听似的,本该是密友之间的酒足饭余的谈料,却被戏耍挑衅的腔调喊得越来越响,使得一旁狐域之妖们持起了没心没肺的模样,娇俏地笑作一团,乍落了一地的灿烂。

    她们来此,旨为夺走那传闻中身为人族、却能修习狐族之法的少年,不论他为何拥有这样的因缘,对她们而言,仅是次要,狐域之中,早已不是整块的铁板,以致于她们正迫切地寻求着一切的可能,令名为“希冀”的衰弱之花,再盛美妙。

    而少年此刻所展露的姿态,以及那伴他身后咕噜着眼珠子、不知在蓄谋着什么的之妖精,更是坚定了她们的目的,因此她们倒也乐得瞅着这场面进展得利于她们。

    毕竟要论正面相抗,即使将她们打包了一起上,也是敌不过这“永恒五英豪·紫雷允上”的,但要是有这机会让她们耍些小手段、

    嘻嘻······

    这么忖着,狐女们在巧笑打趣的同时,视线总在不经意间飘向苏阎。

    那儿、居高临下的大人物面不改色,好似这一切的闲言杂语分毫搅乱不了他的心境,可不知为何,他却也不跨入他所构筑出的通道,任凭那黑黝黝的通道中不时跃出的紫雷摔落在他的脸庞。

    狐女转眸。

    “呃?!”

    那儿、被扯着衣襟提在手中的少年绷着眉头,正瞪大着眸子、瞅着她们,那副干愣愣的神情,仿佛在说、

    “真的有这么好笑么?”

    “为什么像你们这样的小姐姐总是会莫名其妙地能笑上这么久啊?”

    “简直就像是、”

    “噤声!!!”

    与方才一般无二的威赫,打断了狐女对墨迹瞧来视线的解读,收理好对奇怪少年思绪,于同伴一道役使妖法奇妙、迅速编织好层叠的软薄光纱。

    下一瞬,汹涌的不可视之激荡鼓动而来,不远处的八荒狂徒聚集之处,惨烈的哼痛声接二连三地响起。

    狐女悄悄地松了口气,而后继续着事不关己那般、我行我素的嬉笑,再而瞥向刚刚所瞧那儿、

    少年仍是呆呆愣愣的,莫名显得很是有趣讨喜,苏阎仍显露着堂堂的威势,正要拾步、

    “等等!”

    观望了小一会儿,揣度明白了个大概的陈倾铃忙乎乎地大声制止、

    “本郡主要和墨迹一起去!”

    苏阎当然地知晓陈倾铃的身份,因而也就不像是面对八荒众人那样理都不理,虽说持礼落地,与少女正视,但还是挂着那副面瘫似的不近人情、

    “郡主并未受陛下所邀。”

    意料之中的回复,早在苏阎说出这完整的话之前,陈倾铃就已低头看向了墨迹,没有发出声响,而是努力地将她那漂亮的小脸蛋挤成生动的暗号,可从墨迹迷糊的表情来看,这样的方式,显然并不怎么奏效。

    于是,陈倾铃又尝试了一次······

    “咳!咳!”

    如此所换来的结果,是墨迹不变的呆愣、苏阎不满的干咳、

    以及、

    一支无形之暗箭。

    “混账!!”

    暗箭迅捷袭向挤眉弄眼着的少女,于九魂感知间,其上潜藏着的武道之威,在触及目标的那一瞬,便会将之躯体骨肉,全皆消弭为尘埃。

    显然,出手之人极端地精于此,且又蓄势许久,如此的一击,令苏阎勃怒于眦的同时,亦被挑拨起了好胜之心。

    顺势地松开墨迹,右手演武,接连跳出铭文,护佑着皇亲,左手势如奔雷,不偏不倚地一抓,猛一用力,暗箭破碎,气浪席卷,激荡得他那袍袖飒飒。

    像是吹奏起了号角、

    “这皇家的走狗果真会因那小丫头束手,大伙儿趁热并肩子上啊!‘机缘’得了宝贝,到手的可不仅仅是妖精妖法吶!”

    能于八荒蚕食中苟活,魂魄根基或许不强,但某些方面的本事能耐,绝对不小。

    况且,早在昨夜,狐女们就绕着固亲王府布下了妖族法阵,此时开启,轻烟歌咏缭绕不绝,扑朔了局势。

    趁着苏阎忙于应付蚊咬般的烦扰,陈倾铃暗落落踱了过来,扯了扯墨迹的耳朵、

    “笨蛋墨迹,赶紧开启那个铭文阵逃跑啊!”

    “为什么?”

    边疑惑着,墨迹掏出了用于启动万涯咫尺(阵)的存结点。

    “当然是因为你冒充皇亲的事情被夙夜姐给发现了,你要是被抓住,不止是你,父王也会被牵连的。”

    “可是我并没有冒充啊!?”

    “呣~”

    陈倾铃鼓起脸,扯住墨迹的耳朵,一头当先地向着十数步外的铭文阵走去。

    “郡主小心。”

    侍女上前,击退了一名三魂的妄图者,转眸看到少年绒绒的狐耳,稍稍褪去的红潮复又涨满了整个俏脸,于是窘迫地闪躲开了墨迹投注的视线。

    “哎~红鸾看旧孑······竟然真的发生了这样的情况,这下可好,至少得在六川窝个三年。”

    币六带着好吃喵,瘪嘴埋怨着,语态之中,是不满、是委屈、是辛酸,浑不在意不远处苏阎的虎视眈眈。

    “可惜了我的乖徒儿,虽说天资不凡,但好吃成性,少了师傅三年的指领,要是误入武道歧途就糟糕了!”

    币六似乎很舍不得墨语,赌气地一把夺过了墨迹手中的存结点,咬紧左侧牙槽,耸起小巧鼻子右侧的肌肉,盯着少年,发狠般地宣誓、

    “既然要在六川锻体炼魂,那你必将于暮三弦之约前,将《均鼎豪雄威霸神(神功)》修至第五层,且元魂之魄力,胜过他人三魂!”

    “哦。”

    墨迹愣愣点头,他对于币六定下的目标并无切实的概念,从币六的言语中,他明白了三年后他就会变得很强很强,而且、

    在这期间,他见不到小郡主、墨鱼、郡主姐姐、琴心姐和乐姬大人她们了······

    不过没关系,也就三年而已,下次的重逢,一定会比“万华寄潋滟”还要美妙!

    而且、

    在他变强后,就能······嘿嘿。

    这么想着,墨迹对着陈倾铃展露出了很是“真挚”的开怀。

    少女立马地察觉到危机感,瞪圆了眸子、

    “等、”

    话未脱口,强光一掠,眼前的少年已然遁去,脑际中仍映现着他稍前所露的傻笑,这一切的拼合,像极了夜半子时魂牵梦萦的昙花,次日醒来,分不清它、究竟、是否、盛开过了。

    “呜~”

    少女吸了吸鼻子,可最终还是没能忍住,哇得一声扑进了琴心的怀中,嚎啕大哭。

    从币六的言语中,她明白了三年后墨迹就会变得很强很强,但是、

    直到刚刚为止,她以为她将会从始至终地陪伴着他一步一步地迈向强者之路······

    就在此时。

    固亲王爷的书房之中,穿着得体,一丝不苟的固亲王府总管事,向好整以暇地闲坐在枣红花梨官椅上,阅着小说、吃着花生、品着小酒的王公行了一礼。

    “王爷,世子去了六川,但具体是哪处,小人尚未得到确实的情报。”

    似乎是看到了有趣的情节,陈式固扬起嘴角,边痛快地饮了一杯,边悠然翻过一页、

    “苏阎有察觉到么?”

    “是的,但苏大人为人好胜,中了算计,定会认下,有人能有这实力、且也愿与他较量,想必他也是雀跃非常,倒是另外一位大人,怕是不好打发。”

    陈式固皱了皱眉,许是故事的进展并未能按照他所期望的,刚抓起打算递进口中的花生也放回了盘中、

    “红熔月卞、南宫莱莱?”

    “王妃曾与南宫大人有过旧怨,此刻正与其鏖战,但最终,定然谁也奈何不得谁,那时,倘若南宫大人发觉世子的离去,依她的性子,小人认为,她会将这事闹得天下人皆知,甚至、若是将世子与倾铃郡主的事情大肆渲染了出去······”

    “哼!”

    陈式固重重地放下酒杯、

    “不用理她,苡之嫌可不会容忍她败坏了铃儿的名声,让这两婆娘自己斗去。”

    陈式固再又翻过一页、

    “梓鹘呢?”

    “说来奇怪,梓鹘大人仿佛真的心甘成为世子的侍女,八荒之徒现身,便守在了世子身周,苏大人擒住世子之时,本要出手,察觉到了我们的计划,方才伺机静守,此刻、很大可能追随着世子,去了六川。”

    奇怪?

    这不奇怪!毕竟他可是她、她们的孩子吶!

    陈式固心事重重地端杯饮了一口、

    “铃儿怎么样了?”

    “照着王爷的吩咐,倾铃郡主一切安好。”

    想了想,周礼礼补充道、

    “就是、”

    “太过伤心了······”

    “这样便好。”

    成长、

    是总有那么一次哭泣,令你执着纠结得不知如何是好。

    不堪忍受地宣泄,可这样的宣泄仿佛永远没有尽头,直到、终于地将淋漓的恸哭化作了哽咽的悲鸣,那时的你,放空了一切。

    数年后,你若回忆起这刻,或许,你只是会缅怀着一笑。

    陈式固阖上书籍,缓缓起身,负手行至饰满着繁花彩蝶的窗户旁,目光深邃,像是跳跃了时空,见到了三年之后,少年与少女再度相逢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