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马云天死了
班长死了？这怎么可能，晚上的时候他和同学们还一起打了牌呢，而且他是和彭秋月一起回土房的，怎么可能莫名其妙的就死了呢。
不过事实并容不得我们质疑，我跟马儿刚出房间，其他房间的门也都打开了，见同学们满脸的疑惑，我心里开始有一些波动。
我们直接从马家到了土房，因为电话里说的地点就在土房。
我们到了之后才发现，犯旧的土房门口已经站满了人。有黄家的人，还有一些村民，以及同学们都在。
此时天空中已经下起了暴雨，可所有人都没在意自己的衣服被淋湿、鞋子沾满泥，而是惊恐的看着躺在地上的班长。
班长躺在地上，旁边有个半米高的台阶，很明显他是从台阶上摔下来的，而台阶之上便是茅坑（农村称厕所为茅坑）。
他身边还散落着一把雨伞，雨伞已经被打翻，里面接了许多雨水，更加难以置信的是班长后背露出淡淡的腥红，在黄龙海检查之后，才知道班长是中了枪。
班长后背的伤口很大，显然是散弹枪造成的，很有可能是农村打野猪用的猎枪。
黄龙九也在其中，只是他脸上的愁容更多，这时我才确信班长已经死了。
在我们惊慌之中，水田村的村长已经赶到。水田村的村长叫王龙林，是一个年近四十的男人，虽然他没黄龙九的年纪大，可他的威严毋容置疑。
“把他抬到屋里去，我来的时候已经给镇里派出所打了电话，等派出所的人来吧。”
村长说完，就有两个大汉动手去抬班长，后来才知道，这两个大汉也是黄家的人。
我们几个学生都很害怕：有的女同学在给家里打电话，哭得稀里哗啦，吵着要回家；有的男生也已经吓得失了魂，我脑袋更是放空，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在马儿一直跟在我身后。
我赶紧拿起电话，希望可以联系到奶奶，可是结果并不让我满意。我心想同学们这个时候都可以得到家里的安慰，而我什么都没有，要不是马儿在一旁安慰我，估计我会哭出来。
村长让村民们都散了，临走前还让村民们不要到处散播，可村民们刚走，我就听见有人小声议论着。
同学们都被村长安排到堂屋（农村称客厅为堂屋）里坐着，而我像失了神一样蹲在门口，和我一起的还有马儿，村长见我们没动，也就没管我们。
我呆呆的望着前面。土房前面是一块竹林，竹林很密，完全看不见里面的情况，可靠近坝子的竹子上面零零落落挂着一些一次性桌布，这总让我联想到办完白事的样子。
我跟马儿蹲在门口，不知道抽了多少烟，平时我们只是偶尔来一只，可这次我喜欢上了将烟含在嘴里。
“啊？你们来不了了？”
村长的电话响起，我们蹲在门口也扭过头看着村长。
村长告诉我们，天降暴雨，石柱桥被山水（洪水）冲垮了，根本过不了车，如果步行，加上这么晚，走到水田村估计得第二天早上，而且夜黑路滑，警察们也担心发生意外。
于是派出所就让村长暂时自行处理，而警察们会尽快赶来。
有人死了，我没有哭，是因为我相信警察来了肯定会有结果的，可现在警察说来不了，无疑是晴天霹雳。我又返回门口蹲着，完全失去了力气，一下子坐在地上。
“老黄，你让民兵连的人来几个吧。”村长脸上的愁容仿佛多了几丝。
民兵连是村里的组织，说是民兵连，其实就是年轻力壮的汉子组成的，而民兵连的连长就是黄龙九。
“好吧，但是都这么晚了，我怕……”黄龙九还有些迟疑。
“没事儿，能叫来几个就叫几个吧。”
的确，民兵连的人都没有工资，只是一个挂名而已，他们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帮村民杀猪、盖房子等，加上这么晚了，谁家老人会让自己的儿子出去呢。
大约半个多小时之后，土房里来了三个身穿雨衣的人，他们装扮不一，可脸上都布满倦容。村长简单的将事情讲了一下，然后把工作安排了。
彭秋月跟其他几个女生此时已经哭成了泪人，可彭秋月脸上更多的是害怕，的确，在二十一世纪，谁这么容易就见到死人的。
女生是哭个不停，而男生大多都是呆若木鸡。
听村长跟黄龙九的对话，我们才知道，黄龙九并不是第一个赶到现场的，最先见到班长死的人是黄子萱。当时黄子萱见到班长的样子就跟我们见到班长的样子一样，接着见到班长的是彭秋月。
彭秋月点了点头，示意黄子萱说的是事实。
“我在床上听到枪声也没有在意，可之后我听到小萱在叫，就出了门，我刚出门就看到二弟，所以我跟二弟就赶过来了。”黄龙九慢慢说起。
黄龙海点了点头，证明黄龙九说的是事实。
在农村，加上水田村的海拔又这么高，经常有些野生动物出没，不说枪声是经常听见的，至少也不至于陌生。
班长被不知名的枪打死？这怎么越想越不可以思议。
之后村长又问了我们谁跟班长有仇或者有矛盾，村长说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我身上。
“你们看我干嘛？”我出自本能的诧异。
班长联合黄子萱一起整我，让我难堪，我的确很想好好报复他们，让他们难堪、出丑，可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杀人呀。
要不是想着马儿在这里，我醒之后肯定就回去了，哪里还会参加黄子萱的毕业酒、在这里住一晚。
他们看着我，我心里就像有一万只蚂蚁在挠一样，好在他们看了一会儿就没看了。
我晚上一直跟马儿待在一起，也是跟同学们一起赶到的，加上我没有办法搞到什么猎枪，所以我很快就被排出嫌疑。
接着所有同学都被看了一遍，不过也都被排除了。
我们十多人待在不太大的堂屋里，屋里的气氛不热闹，反而十分压抑，同学们也都没有半点困意。
外面的雨水没有小分毫，屋里也没有半点暖意，毕竟一个死人躺在中间，谁也不敢大声说话。加上偶尔传来一声炸雷，我真的担心这弱不禁风的土房子会被震塌。
“小生，你们三个就在这里守一下，明天警察就来了，辛苦你们熬熬夜。”村长挨个拍民兵连三个人的肩膀。
村长临走前还安慰我们的情绪，让我们不要怕。
不要怕？怎么可能，谁知道待会儿会不会又冒出一个枪声，然后我们之间的某一个人就像班长一样躺着了。
纵然我们心里有许多害怕，可谁都没有说出来，除了几个女生吵着要回家之外，大家都沉默无语。
“别担心，坏人不会来了，再说你们也没办法走呀，石柱桥被洪水冲垮了，现在只有从栗子坪可以去县里，可那上面比下面更难走，别怕，明天就好了！”
村长跟我们说话，真像在哄小孩子，可我知道他说的都是实话，没有人晚上敢从栗子坪去县城。
村长走到我面前，他手机突然响起，吓得我一哆嗦。他给了我一个微笑，然后接起来电话。
“什么？”
“在哪儿？”
村长想要大喊，可见黄龙九就在自己身后，他刚抬起的手便放下：“我们去槽里。”
所有人都疑惑的看着村长，希望可以从他嘴里得到好消息。
“小生，你们好好看着，小萱，照顾好你的同学们。”
村长说完，所有同学都露出失落的表情。随即村长又让黄九龙跟上，看着黄九龙疑惑的表情，他肯定不知道村长电话的内容，可我离村长这么近，我听的真切。
有人给村长打电话说马云天死了。
“村长，我俩和你一起去吧。”
我看着马儿，知道他跟我是一样的想法。村长看着我们坚定的眼神，露出一个微笑，然后点了点头。
不过事实并容不得我们质疑，我跟马儿刚出房间，其他房间的门也都打开了，见同学们满脸的疑惑，我心里开始有一些波动。
我们直接从马家到了土房，因为电话里说的地点就在土房。
我们到了之后才发现，犯旧的土房门口已经站满了人。有黄家的人，还有一些村民，以及同学们都在。
此时天空中已经下起了暴雨，可所有人都没在意自己的衣服被淋湿、鞋子沾满泥，而是惊恐的看着躺在地上的班长。
班长躺在地上，旁边有个半米高的台阶，很明显他是从台阶上摔下来的，而台阶之上便是茅坑（农村称厕所为茅坑）。
他身边还散落着一把雨伞，雨伞已经被打翻，里面接了许多雨水，更加难以置信的是班长后背露出淡淡的腥红，在黄龙海检查之后，才知道班长是中了枪。
班长后背的伤口很大，显然是散弹枪造成的，很有可能是农村打野猪用的猎枪。
黄龙九也在其中，只是他脸上的愁容更多，这时我才确信班长已经死了。
在我们惊慌之中，水田村的村长已经赶到。水田村的村长叫王龙林，是一个年近四十的男人，虽然他没黄龙九的年纪大，可他的威严毋容置疑。
“把他抬到屋里去，我来的时候已经给镇里派出所打了电话，等派出所的人来吧。”
村长说完，就有两个大汉动手去抬班长，后来才知道，这两个大汉也是黄家的人。
我们几个学生都很害怕：有的女同学在给家里打电话，哭得稀里哗啦，吵着要回家；有的男生也已经吓得失了魂，我脑袋更是放空，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在马儿一直跟在我身后。
我赶紧拿起电话，希望可以联系到奶奶，可是结果并不让我满意。我心想同学们这个时候都可以得到家里的安慰，而我什么都没有，要不是马儿在一旁安慰我，估计我会哭出来。
村长让村民们都散了，临走前还让村民们不要到处散播，可村民们刚走，我就听见有人小声议论着。
同学们都被村长安排到堂屋（农村称客厅为堂屋）里坐着，而我像失了神一样蹲在门口，和我一起的还有马儿，村长见我们没动，也就没管我们。
我呆呆的望着前面。土房前面是一块竹林，竹林很密，完全看不见里面的情况，可靠近坝子的竹子上面零零落落挂着一些一次性桌布，这总让我联想到办完白事的样子。
我跟马儿蹲在门口，不知道抽了多少烟，平时我们只是偶尔来一只，可这次我喜欢上了将烟含在嘴里。
“啊？你们来不了了？”
村长的电话响起，我们蹲在门口也扭过头看着村长。
村长告诉我们，天降暴雨，石柱桥被山水（洪水）冲垮了，根本过不了车，如果步行，加上这么晚，走到水田村估计得第二天早上，而且夜黑路滑，警察们也担心发生意外。
于是派出所就让村长暂时自行处理，而警察们会尽快赶来。
有人死了，我没有哭，是因为我相信警察来了肯定会有结果的，可现在警察说来不了，无疑是晴天霹雳。我又返回门口蹲着，完全失去了力气，一下子坐在地上。
“老黄，你让民兵连的人来几个吧。”村长脸上的愁容仿佛多了几丝。
民兵连是村里的组织，说是民兵连，其实就是年轻力壮的汉子组成的，而民兵连的连长就是黄龙九。
“好吧，但是都这么晚了，我怕……”黄龙九还有些迟疑。
“没事儿，能叫来几个就叫几个吧。”
的确，民兵连的人都没有工资，只是一个挂名而已，他们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帮村民杀猪、盖房子等，加上这么晚了，谁家老人会让自己的儿子出去呢。
大约半个多小时之后，土房里来了三个身穿雨衣的人，他们装扮不一，可脸上都布满倦容。村长简单的将事情讲了一下，然后把工作安排了。
彭秋月跟其他几个女生此时已经哭成了泪人，可彭秋月脸上更多的是害怕，的确，在二十一世纪，谁这么容易就见到死人的。
女生是哭个不停，而男生大多都是呆若木鸡。
听村长跟黄龙九的对话，我们才知道，黄龙九并不是第一个赶到现场的，最先见到班长死的人是黄子萱。当时黄子萱见到班长的样子就跟我们见到班长的样子一样，接着见到班长的是彭秋月。
彭秋月点了点头，示意黄子萱说的是事实。
“我在床上听到枪声也没有在意，可之后我听到小萱在叫，就出了门，我刚出门就看到二弟，所以我跟二弟就赶过来了。”黄龙九慢慢说起。
黄龙海点了点头，证明黄龙九说的是事实。
在农村，加上水田村的海拔又这么高，经常有些野生动物出没，不说枪声是经常听见的，至少也不至于陌生。
班长被不知名的枪打死？这怎么越想越不可以思议。
之后村长又问了我们谁跟班长有仇或者有矛盾，村长说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我身上。
“你们看我干嘛？”我出自本能的诧异。
班长联合黄子萱一起整我，让我难堪，我的确很想好好报复他们，让他们难堪、出丑，可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杀人呀。
要不是想着马儿在这里，我醒之后肯定就回去了，哪里还会参加黄子萱的毕业酒、在这里住一晚。
他们看着我，我心里就像有一万只蚂蚁在挠一样，好在他们看了一会儿就没看了。
我晚上一直跟马儿待在一起，也是跟同学们一起赶到的，加上我没有办法搞到什么猎枪，所以我很快就被排出嫌疑。
接着所有同学都被看了一遍，不过也都被排除了。
我们十多人待在不太大的堂屋里，屋里的气氛不热闹，反而十分压抑，同学们也都没有半点困意。
外面的雨水没有小分毫，屋里也没有半点暖意，毕竟一个死人躺在中间，谁也不敢大声说话。加上偶尔传来一声炸雷，我真的担心这弱不禁风的土房子会被震塌。
“小生，你们三个就在这里守一下，明天警察就来了，辛苦你们熬熬夜。”村长挨个拍民兵连三个人的肩膀。
村长临走前还安慰我们的情绪，让我们不要怕。
不要怕？怎么可能，谁知道待会儿会不会又冒出一个枪声，然后我们之间的某一个人就像班长一样躺着了。
纵然我们心里有许多害怕，可谁都没有说出来，除了几个女生吵着要回家之外，大家都沉默无语。
“别担心，坏人不会来了，再说你们也没办法走呀，石柱桥被洪水冲垮了，现在只有从栗子坪可以去县里，可那上面比下面更难走，别怕，明天就好了！”
村长跟我们说话，真像在哄小孩子，可我知道他说的都是实话，没有人晚上敢从栗子坪去县城。
村长走到我面前，他手机突然响起，吓得我一哆嗦。他给了我一个微笑，然后接起来电话。
“什么？”
“在哪儿？”
村长想要大喊，可见黄龙九就在自己身后，他刚抬起的手便放下：“我们去槽里。”
所有人都疑惑的看着村长，希望可以从他嘴里得到好消息。
“小生，你们好好看着，小萱，照顾好你的同学们。”
村长说完，所有同学都露出失落的表情。随即村长又让黄九龙跟上，看着黄九龙疑惑的表情，他肯定不知道村长电话的内容，可我离村长这么近，我听的真切。
有人给村长打电话说马云天死了。
“村长，我俩和你一起去吧。”
我看着马儿，知道他跟我是一样的想法。村长看着我们坚定的眼神，露出一个微笑，然后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