囿于凡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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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匆匆十年

    mon sep 12 13:42:14 cst 2016

    “卖冰糖葫芦喽!”

    “包子,刚出炉的包子!”

    “新鲜水果,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叫卖声此起彼伏,太阳才刚睁开惺忪的睡眼,还未来得及将光与热洒向这片大地,小镇居民们已经开始了一天的劳作。

    一位老人颤颤巍巍的出现在了小镇的街道,手拄拐杖,步履蹒跚。在这位老人的身旁是一位中年人,体格健壮,剑眉星目。 最吸引人眼球的是这位中年人身后背着的一柄巨剑。剑体宽大,没有剑鞘,整柄剑颜色黝黑,给人以古朴的感觉。若不是这位中年人体格高大,还真驾驭不了这把剑。

    这个中年人多次想搀扶这位老者,却总是被拒绝。正当他再次准备搀扶时,老者摇了摇头,“宇儿,我虽然修为被废,身体也大不如前,但仅仅是走几步,对我来说还不成问题!”“可是。。。唉!我知道了,父亲!”

    小镇子上,来人众多,因此大家虽然对这样的组合感到新鲜,却也并不奇怪。周围人的目光只停留片刻,便又开始忙着手中的事情。

    路边,两位吃早茶的老人开始了闲聊。

    “唉,张老头,你说今年距那尘寰宫被灭,得有十年了吧!”

    “哦,让我想想啊!恩,正好十年!哎!武林第一门派,竟然在一日之间化为废墟,想想都让人唏嘘不已!”

    “是啊!只听说大战当日,尘寰宫外,黑云蔽日,电闪雷鸣!后来当人们赶到那里时,只看见伏尸千里,流血漂橹!据说直至今日,那里仍是寸草不生,满眼荒芜!”

    这两位老人的话,传到中年人的耳朵时,眉头不禁皱了皱,脚步也停了下来,推轮椅的手也不禁紧了紧。突然,老人拍了拍中年人的手,似乎是回过神来,中年人又恢复了神态,继续赶路。

    “宇儿,修炼一途,不止炼身,更有炼心。如果你还不能从那场战斗中解脱,那你则将永远活在血炼的阴影下!放下也是为了超越!”

    “是,父亲!”

    这二人便是穆寰、穆宇父子。

    “父亲,距离您说的小贤村,还有多远?”

    “不远了,走过这个小镇,再翻过前面那几座山,便到了!”

    “如果让我背您过去,这点距离,不消片刻!可是,您为什么一定要徒步过去呢?”

    “你的伤势刚刚痊愈,而我又一身修为尽毁,如果太过张扬反而不好!与其如此,何不像个平凡人一样,趁机享受一下浮世繁华!而且十年都过去了,我们也不急这两三个月!”

    “知道了,父亲!”虽然这样说,但穆寰还是有点不明白父亲的心意。可既然父亲都不着急,那自己也没必要再去说什么。

    太阳东升西落,每天只是在重复着这一简单的动作。但是,太阳下的人们,每天早上醒来,面对的都是新的一天!三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只是等人们反应过来时,才回感慨:自己跑得再快,也赶不上时间的流逝!

    就这样,三个月的时间匆匆而过。

    潺潺溪水自山间流过,溪水两旁住着几户人家。时至中午,炊烟渐起。大人们在准备午饭,小孩儿们则在门前嬉戏打闹。这是一个贫穷却祥和的小村庄,村庄建在大山深处,与世隔绝。村民们的房屋临水而建,可以说这片溪水养育了这里的村民。

    “嘻嘻!秋帆哥哥,你看我抓到了一条大鱼!今天中午可以开荤喽!”

    “嗯!小山运气真好,今天我去你家蹭饭吃。嘿嘿!”

    “我也要去!”

    “那咱们看看还能不能再多抓几条!”

    “嗯!”

    几个孩童在溪水边捕鱼,希望能借此品尝山中美味。村子的生活虽然清贫,可对于孩子们来说,倒也充满乐趣。

    “父亲,这就是你说的小贤村吗?看起来并未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当初我初闯江湖时,曾遭仇人追杀,逃到此地,不省人事,是这里的村民们救了我。后来创建尘寰宫后,我也曾来过几次,将一件重宝也暗藏在这片群山之中。”

    “哦!难道是。。。?”

    “嗯!”

    说话的正是穆寰、穆宇父子二人。

    “咦!秋帆哥哥,你看那里,村头好像来了两个外人。”

    “哦?村子很久没有出现过外人了,我去看看。”玩耍的孩童中,这个名为秋帆的少年,年纪最大。孩子们也最听他的话。

    “二位先生,这里是小贤村,处在大山深处。你们到此,是迷路了吗?”

    眼观面前这位少年,双眸清澈,天真烂漫。虽然并没有什么修为的资质,但却有一股大山中孩子特有的灵气。

    “呵呵,小少年,我们父子二人无意间闯入这片深山中,却不识归途。这位小兄弟,不知我们能否去你们的村庄暂行休息!”

    “恩,当然可以。老先生请随我来吧!”说完,这位叫作秋帆的少年一路小跑,向着村子前去,嘴里还高喊“爷爷,村外终于来人了!”一丝调皮之中,充满了少年孩童的朝气与活力。

    穆寰见此情景,不禁呵呵笑起来。穆宇原本为赶路而略微着急的心情,也不禁缓和了许多。跟着秋帆来到村长家中,村长对这两位外人的到来颇感意外,尤其是中年人身上背的巨剑,更是慑人。 本来一顿简单的午饭已经备好,又急忙跑到小山家,“明天我陪你去河边,给你抓一条更大的!”在这样一个承诺下,才将小山抓的鱼要了过来,小山子眼中满是不舍,“那咱们说好了,不许反悔,必须要比这条还要大!”回到家中,村长赶紧让自己老伴将这条鱼煮好拿上餐桌。

    “二位先生,真是不好意思了。咱们这个村庄位于深山,没有美味佳肴可供食用,只有一些山中野菜,还请见谅!”说话的正是秋帆的爷爷,他担任着村长一职,在这样一个小村子内,客人自然也就由他接待。

    “村长说笑了,我们父子二人在山间迷路,若不是村民们接待,我们现在还在山间苦苦徘徊呢!”

    餐桌上都是一些普通的山间菜肴,唯一的一道肉食,便是刚刚那群孩童捕到的鱼。

    “村长,为何不叫屋外的孩童们一起来吃?这些孩子们正值长身体的年纪,而且山间野味,我们父子二人也吃不习惯。如此浪费,倒不如让孩子们一起来吃。”

    “这。。。”村长略微犹豫了一下,“那好吧!”说完,便起身走向屋外笑骂着“你们这些小崽子,就会添乱,在屋外守了这么长时间。还愣着干嘛,在不进去,鱼就凉了!”

    “哦!”孩童们一声欢呼,冲向了餐桌。尤以小山子最为兴奋,吃到了今天抓的鱼,明天村长还给自己抓一条更大的,想想都兴奋。

    “咦,你们这些小崽子,连筷子都准备好了!”

    餐桌上传来孩子们的嬉笑声。

    午饭过后,孩子们都已经回去,餐桌上也一点没剩。村长无奈的说了句“这些小家伙!”便开始收拾起了桌子。

    穆宇站在屋外,看着手上的巨剑陷入了沉思。

    “你一定是在对这柄剑感到好奇吧!”正所谓“知子莫若父”,在穆宇身后的穆寰,只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

    “恩,父亲!此剑虽为巨剑,刃虽利,却无法到“锋”的境界,单在刃的方面,完全没有什么优势。和落天神比起来,只不过是一柄凡铁而已。为何您却将他存放在尘寰宫深处,还打下那么厉害禁制,防止此剑丢失。当日,我按照您的要求,为了从宫内取出这把剑,即使有您已经告诉了我如何破解守剑结界,还是险些丧命。”

    穆寰走了过来,用手轻抚巨剑,“当初我在破碎之地,一共夺得三件宝物。被世人熟知的便是那已经折断的落天神,还有两件,我一直没有在世间展现过,也不知血炼从何得知幼龙遗骨的消息。至于这柄剑,就是第三件宝物。”说到这里,穆寰的眼中闪过失望之色,“落天神埋没在霞光尽头,而霞光的源头就是这柄古剑。让落天神都为之臣服的,定然不是凡铁。可惜剑中奥妙我至今未能参透。”突然,远处传来的孩子的叫声,打破了这场谈话。

    “村长,不。。。不好了,秋帆哥哥有危险!”

    老村长急忙冲出屋外“我儿子他怎么了?难道是那只野兽又来了?”

    “恩!我们刚刚准备去采些野果子过来给客人们食用,突然那只野兽窜了出来。秋帆哥哥为了让我们先逃出来,正在与那只野兽对峙。”

    “快带我去那儿”村长转身回屋拿起一把铁锹便跟着那位孩童走了出去。

    “宇儿,我们也去看看。”

    “恩!”

    来到山间,只见一条三米巨蟒正吐着红信,高昂头颅,看着前面几个小孩,眼神中竟透露着一丝不屑。

    “这条巨蟒已经修炼出了一丝灵性,对这些毫无修为的人来说,确实棘手!”穆宇正准备替村民们除去这一祸患时,穆寰却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膀,向孩子的方向点了点头,示意穆宇向那边看去。秋帆站在所有孩子的前面,手持一根木棍,虽然有些胆怯,但眼神之中却透露着坚定。

    “你们快回去,这里由我来挡着,快!”

    “秋帆哥哥,可是。。。”

    这几个孩子并非不肯走,只是有几个孩子被吓得脸色苍白,腿都无法迈开,其他几个自然也不能丢下他们不管。因此,几个孩子都没有谁离开。

    这时,村长手拿铁锹冲了出来,正欲向巨蟒挥去,一道腥风扫过,手中铁锹已经飞了出去,在这股大力下,村长也连连 后退。突然一只大手伸来,止住了村长的后退之势。巨蟒见一击并未得手,携庞大的身躯向村长袭去。

    “父亲!”担忧父亲的安危,秋帆丢弃手中木棍,直接向巨蟒撞去。两者人的体型相差太多,巨蟒纹丝不动,秋帆反而被摊开,几个踉跄,跌落在地。蟒蛇也被这一举动彻底激怒了。忘记原先的目标,径直向秋帆冲去。

    就快要袭到近前时,一道人影出现在秋帆身前。还未明白发生了什么,巨蟒已经在一声“轰隆”巨响中倒在地上。在仔细一看,那倒人影正是穆宇。只见他正在慢慢将拳头收回。众人惊愕。只一拳,就将一条巨蟒打倒在地这对常年居住在深山的村民们来说无疑是天方夜谭。但今天确实有人做到了。

    巨蟒尝试着抬起倒地的身躯,却有大口鲜血自嘴里流出。“这条蟒蛇你们准备怎样处置?”穆宇走到巨蟒近前,向村民们问道。村民们还未从刚刚穆宇的那一击中回过神来,被穆宇这么一问倒有点不知所措。

    “这。。。”村民们一时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处置。

    “还是让它回去吧!”秋帆突然说道。

    “放它回去?那万一这野兽又来侵扰村子咋办?”一个村民担忧的问起来。

    “如果它一开始就想取我们性命的话,还没等到穆先生的帮忙,咱们几个早就死了。只是后来将它激怒,它才想夺人性命。现在这条蟒蛇也已经受到了惩罚,就先放它一条生路吧!”虽说刚刚袭击过秋帆,但他还是选择为这条巨蟒求情。

    一直在注意秋帆的穆寰默默地点了点头,也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可是。。。”对这条蟒蛇该如何处置,村民们不禁议论纷纷,有的同意秋帆的说法,但大部分人都觉得该将这条蟒蛇处死,以绝后患。

    就在大家为如何处置而头疼事,穆寰开口说话了:“大家先听我说,既然连受害着秋帆小兄弟都为这条巨蟒求情了,那我们还去追究它的过失,反倒显得小气。但就这样将这条蟒蛇放归深山,村民们也不放心!”说到这里,穆寰突然看向巨蟒。巨蟒不禁一阵战栗。

    “看你已经已经修炼出了一丝灵性,那我说的话,你也应该听得懂!那从今日起,我要你守护这这片村庄,守护这里的每位村民!你能否做到?”

    巨蟒没有丝毫的犹豫,连连点头。毕竟它也知道,此刻的它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

    “恩,那就好!虽然你刚修炼出灵性,但也算是半头灵兽!那你也应该知道,如果灵兽违背自己的誓约,魂魄将永堕黑暗,所修灵气也消散于天地!”

    话说到这里,大家都很明显的看出这条巨蟒打了个冷颤,也就相信了穆寰的话。

    穆寰嘴角流出一丝笑意,不过大家都在考虑着大蛇的事情,因此也没人注意。

    “不知这样安排,大家能否满意?”

    “这。。。”

    “从刚刚穆宇先生露的一手,就已经可以看出两位先生并非常人。我们相信穆老先生!”村长此时发表了意见。

    “恩恩!我也感觉这样挺好的,有了这条大蛇的保护,村子也能避免遭受其他野兽的袭击!”秋帆也是连连点头。

    “恩,那好吧!就听穆老先生的。”村民也不再执着,同意了这办法!

    “父亲!”穆宇走到穆寰近前,面带疑惑“这灵兽违背了誓言会。。。”

    穆寰突然止住了穆宇的话,低声说道“根本没有什么誓言的说法,我只是唬唬这条大蛇。这条大蛇灵智初开,哪懂那么多,只不过我说的煞有介事,它就信以为真了!呵呵!”

    “那村民们怎么办?”

    “放心,这条大蛇本性并不坏,再加上刚刚的那些话,它是不会危害村民的。从山中野兽修炼至灵兽着实不容易,就这样灭杀它,岂不可惜!”

    “额!”穆宇竟无言以对。

    “你说我们给大蛇取个啥名字呢?”

    “叫它大青?”

    “你能不能有点水平!你以为这是你家大黄啊!”

    “那你说叫啥?”

    “额,我也不知道!”

    “切!还好意思说我,也不嫌丢人!”

    村民们被这几个孩子的对话逗得大笑起来,刚刚紧张的气氛也被一扫而空。在孩子们对名字的讨论声中,村民们回到了村中。只不过后面还跟了一条有气无力的巨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