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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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退于堂

    sat sep 17 09:16:28 cst 2016

    于堂手中斩马刀细微颤动了一下,却将鱼念的链刃微妙了甩脱了开去,一个闪身直逼贾赢!

    鱼念冷哼一声,身子前伸,手臂微微颤动,那链刃后端不动,前端却似那翻江倒海的游龙,一波紧接着一波的朝着于堂汹涌而去!

    于堂面色阴沉,眼神阴蛰,眼睑与眼袋都微微发紫而肿胀。

    他斩马刀接连挥舞,与链刃接连相触,发出“铮铮”的嗡鸣,相碰之时火花四溅!

    “小东西!毛都没长齐还敢在你于爷爷的地头撒野?”

    鱼念眼神有意无意的扫过于刚的尸体:“不过是个绝了种的蔫儿货,也敢口出狂言?”

    “小杂狗,你找死!”

    鱼念无所谓的一笑:“我就当做是你的临终遗言了!”

    忽然听到耳边竟响起了呼噜声,原来是贾赢这没心没肺的家伙居然睡着了。鱼念不禁心中一阵好笑,却又挺感动的,这都是兄弟对他的信任!

    先前于堂的一句话提醒了他,这是别人的地头!时间拖的久了,总不是好事,速战速决,免得夜长梦多!

    鱼念迅速进入状态,严阵以待,一个跨步直逼于堂而去,挡在贾赢身前的同时将于堂逼退,又不离贾赢太远,始终保持着一个可以来回驰援的距离。

    毕竟他的链刃极长,以他对链刃如臂使指的操作,说是他的第三只手亦不为过,挥舞灵活,使得本就不敌鱼念的于堂更加摇摇欲坠。

    “不妙,我的招式路子偏蛮,最怕的就是这般灵活的对手……这小子小小年纪却武功高强,定然是哪个大家族出来的子弟,到时候云家都挡不住……”

    “罢了!我便暂且退去!”于堂一咬牙,悲痛的看着于刚,眼睛布满血丝,却仍毫不犹豫的选择了逃!

    鱼念神色不变,手腕猛然一震,链刃便如那离弦之箭、扑食之兽,朝着于堂后心直刺而去!

    于堂不愧为老江湖,经验老道,头也不转,斩马刀在双手之间流转,于后背一个交错,恰巧在那一瞬间挡住了这一击。随后斩马刀重重的被这股力道冲击在他后背之上,于堂喷出一口鲜血,速度却丝毫不慢!

    鱼念与之本无什么深仇大恨,亦深知穷寇莫追,尤其还是在别人的地头。贾赢目前身受重伤,他连忙收起链刃,小心翼翼的背起贾赢。

    李恒风几人这时已然赶到,马都未停几人早已跳了下来,快步而上。

    “老五怎么样了?”

    鱼念说道:“被一个老贼险些打死,估计骨头碎了不少,内伤也绝对不轻,必须尽快救治!”

    “五哥身子目前脆弱,经不起马背颠簸,我的轻功最佳,便由我背他!我们原路返回!”

    李恒风当下点头:“好!事不宜迟,即刻回去!”

    几人一个跨步上了马,鱼念在中间飞驰,落地轻盈,引起的震动极其细微。而李恒风几人就在他周边防卫。

    杨生脸色阴郁的冷哼一声:“贾赢这夯货是这些年过的太顺利了,殊不知,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

    石磊哈哈一笑:“这小子,姑娘没救成,倒救了个汉子回来!”

    李恒风说道:“这次老五太过鲁莽了,那男子腰间所别的若我没有猜错,应是楚家的身份令牌,我们这是无意中闯入了两家的纷争之中。”

    “现在的江湖,世态炎凉,还是先医治老五,其他的莫再多管!我们这一手,非但遭了一个家族的敌视,还不一定能够讨得楚家的好!”

    几人走时,忽的彼此对视一眼,立刻弃马而走,藏入一旁的小树林之中,绕了开去。

    不一会儿,数十人策马而来,皆凶神恶煞,眉氲戾气,一看就不是易与之辈。

    “前方哪里来的马匹?”

    忽的,一个眼尖的男子一指其中一匹马:“楚公子,那好像是何应衣!”

    一个模样清秀看着比贾赢还小几岁的青年率马而上:“正是何大侠!”

    “看样子受伤不清,刘蒙,你先带何先生回去就医,人命关天,不得耽搁!”

    一个汉子于马上一抱拳:“是!少家主!”

    揽过何应衣,便策马而去,似考虑到何应衣的伤势,速度也减缓了许多。

    “其他人,继续前进!”

    ……

    “大夫,他怎么样了?”

    一个身子干瘦的老者手掌平稳的从贾赢身上移开,一步不停的走至侧面药柜,连连打开抽屉取药。

    “还好,年轻人看着瘦弱,其实内里强壮,没有伤及经脉,只是五脏六腑皆受了冲击,体内积血,且肋骨、手足骨骼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

    李恒风不由得焦急出言:“那可否恢复?”

    老者自顾自开始研磨外敷药物,同时说道:“性命无虞。”

    “大夫,您这是什么意思,性命无虞……那,可否会影响他日后修炼?我等江湖人,若修为尽废,那生还不如死了!”

    老者微微摇头:“他受伤太重,外伤好医,内伤难治。不是不可治,只是缺了一味药材。”

    “什么药材,这般珍贵?”几人连忙询问。

    老者也不卖关子,一股脑的抖了出来:“三叶一花活血草!若老朽眼还不浑,诸位大侠的实力想必也颇为高强!实不相瞒,这三叶一花活血草,云家正有一株!若几位真的能够得到此草,老朽愿无偿救治这位小兄弟。”

    “此等灵草啊,若老朽此生能够见一见,也不枉行医五十载。”

    兄弟几个对视一眼,无奈一笑,果真是因果循环,有些东西真是避之不过。

    “老先生,那我兄弟便拜托你了,我等定去取了那活血草!”

    ……

    “秦老,何先生他没事吧?”

    老者一摸羊胡须,和蔼的笑了笑:“放心,并无大碍,你按照这个方子去煎药,一日一次,半月可下地行走。”

    小翠连忙道:“我这就去。”

    “家主。”

    “你退下吧!”

    楚怀裳一摆手,秦老退去。

    “刘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蒙一抱拳,恭敬道:“属下亦不知,据小翠来报,何先生听到她的呼救,便立刻赶去,想来是遇到了云家的阻击,哪怕以何先生的实力,也是双拳难敌四手!”

    楚怀裳眼神一眯:“不,此中定有蹊跷!”

    “确有不妥,我们赶往途中,竟发现零散而走的五六匹马,样子颇熟悉,应是北头马厩的马。何先生正是侧伏在其中一匹。”

    楚怀裳看了他一眼:“你去唤小翠过来,同时吩咐一下煎药莫要疏忽,秦老说两个时辰,一分不可少!”

    “是,家主!”

    小翠匆匆忙忙赶来,听起楚怀裳询问,连忙回忆道:“对了,家主!何大侠刚刚走后,又有一个毛躁的小子拦住了我,说自己是什么江湖游侠儿……看其二十五六模样,且似不甚正经,我当时心急火燎,没有过多理会,会不会是他救了何大侠?”

    楚怀裳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定是他,且不只是他。”

    小翠听的云里雾里,只楚怀裳平日里素来平易近人,她壮着胆子问道:“家主,小姐她……怎么办?”

    楚怀裳摇摇头:“莫要担心,我知道你与瑶儿感情深厚,你放心吧,云家志在我楚家新开采的矿脉,绝不敢动瑶儿一根汗毛!”

    楚烊一行人,越是前进越是心惊,看这地面的打斗痕迹,显然此地早已经历过一场恶战。

    一个人指着于刚倒在角落的尸体对着楚烊说道:“少家主,那是于刚!于堂老怪的独生子!”

    “少家主,那是叶江和齐云开!”

    楚烊面色不变:“我们继续前进!”

    云家。

    “家主,楚家的人来了!”

    于堂神色阴晴不定的看着云里松,咬牙切齿。

    云里松叹了口气:“于老还请节哀,人死不能复生!我定会灭了楚家,替令子报仇雪恨!”

    于堂恨然道:“那两个都是生面孔,年纪一个比一个轻,实力却一个比一个强,也不知是楚家哪里找来的帮手!”

    云里松悚然一惊:“莫不是楚家傍上了南海诸岛的修士家族?”

    “不,不会!否则就不会发生这许多变故了……”

    云里松道:“于老,还得请你去会一会楚家人!”

    “我明白!”

    临近云家,楚烊大喝一声:“云家人何在?”

    “小辈!云家之地岂是你可大呼小叫的地方!”于堂一个跳跃,立于城墙之上,居高临下的望着楚烊。

    “于堂老儿,你可拿的了云家的主意?还是找个说话算话的人出来吧!”

    于堂顿时冷笑一声,目中明明杀机闪烁,却不得不强自忍耐:“有屁快放!若没屁就给老子滚!”

    楚烊不禁笑出了声:“素闻于老儿饭食挑剔,原来是喜欢吃屁!当真是好胃口!”

    “小辈,你找死!”

    于堂怒不可遏的身形一弓,直欲冲入楚烊队伍之中杀个三进三出,却又在眼神闪烁之间停住了动作。

    “哼,拙劣的激将!若你楚家不给我云家一个满意的答复,你放心,你妹妹不会死,但她会生不如死!”

    “哈哈哈哈!”于堂仰天狂笑,满头白发胡乱飞舞。

    楚烊的眼皮跳了一下,于堂显然是被丧子之痛刺激到了,不能再刺激他了。

    “于堂老儿,莫说虚言,你云家不就是想要西林那片矿脉吗?你放了楚瑶,矿脉一家一半!”

    “狗屁!难不成你的亲妹妹、楚家大小姐才值半个矿脉?整个!”

    楚烊不禁冷笑:“于堂老儿,你莫要太贪心了,当心撑破了肚子!”

    于堂立时狂笑:“老夫就是撑死,也绝不吐出一口给你!”

    “南海边陲群雄逐鹿,被人渔翁得利对你我两家都不好!”

    “那还要看你楚家有没有和我云家相争的胆子了!一句话,矿,还是人!明日午时,若西林矿脉防御工事之中还有一个楚家人,这矿,我云家也就不要了!”

    “哈哈哈哈!”

    于堂一个起落消失在了高处,只留下注定是要虎头蛇尾结束此行的楚烊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