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悲伤与愤怒
那个被他唤作老师的，正是高二（13）班的班主任，李志伟。四十七岁的年纪了，平日却还是板着张脸，肌肉从臂膀上坟起，薄薄的t恤下纹理分明，只是气势便能让学生们心惊胆战。
“哦，是你，你醒了？”那人转过头，很勉强的笑了笑，随后依旧盯着那块显示屏直勾勾看。
许安走上前，站在一侧，也看到了显示屏上显示的内容，不禁摇摇头。
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暨死会那帮人还不愿意道出实话么。
“谢谢了……老师。”
他有些嗫嚅的说着，始终没想到，昔日怨念备至的班主任居然会在一天搭救了他的性命。
“你应该谢的不是我，而是阿司。”
李志伟盯着显示屏，眼白里已经被血丝充斥，声音有些嘶哑，“五天前，是他找到了你……对了，还有这个。”
五……五天？许安有些错愕，他已经昏迷了五天吗？可能还不止，鬼知道他在那栋楼后面躺了有多久。
正想着，面前的李志伟从木椅上站了起来，在黑暗中挪着步子，接着就是一阵拉抽屉的刺耳声音。
“这个……我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他从抽屉中取出一个绿光莹莹的物体，亮着许多怪异的纹路。
“我觉得你应该知道的。”微弱的光线中，李志伟深深看了许安一眼，把长条锥状物体‘啪’的一声摆在桌子上。
“希望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回事，那些异种又为什么会放过你。”
“……”许安不知该如何回答，说他就是一只异种？那班主任又该怎么想呢，后悔救了他？还是直接冲上来想要将他碎尸万段？又或者恐惧的逃窜？无论是哪一种，都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怎么了，难以启齿吗？”李志伟呵呵笑了，他露出一个很惨的笑容，很悲伤，能够刻入骨髓深处。
上一秒还在笑，下一秒他便鼓起了全身肌肉，脚下装了弹簧般弹起，像一只豹子一样扑了上来。
哐！
许安没有激活血统，任凭眼前这个八十公斤重的壮汉把他撞倒在地，脑袋猛的磕到坚硬的地板上，眼冒金星。
一个重重的拳头打在他的鼻梁上，他没有闪躲，鼻梁骨发出清脆的折断声，腥甜味直冲上鼻腔，一股热流从鼻子里的血管里倾泻出来，顺着皮肤流下，淌到嘴角，味道咸咸的。
“怎么不说话？说啊！”李志伟的声音很平静，但那双铁一般刚硬的拳头却在微微颤抖，被大块肌肉包裹的胸腔不断起伏着，野兽般粗重的热气从口鼻中喷射出。
“说啊，你和那些该死的异种有什么关系？”他低吼，也不知道是愤怒还是悲痛，又或许悲痛的极致便应该是如此的模糊。
“早在天黑之前的那几天就发现你小子有些不对劲了……人像畜生一样一个接一个的死。当时还在奇怪，现在我可终于明白了……”
李志伟再次扬起了铁拳，眼中喷涌着怒火，“一定，和你有关系吧！许安！”
嘭！
这回许安没有选择硬抗，他偏过了头。
拳头砸向地板，硬木材质凹陷出一个小坑，如果结结实实砸在许安的脑袋上，若不激活血统，想必他已经死了。
“你有点冲动了，老师。”许安的鼻子还在涌着血，量多到几乎令他有些眩晕，却依旧没有丝毫的惶恐。
“冲动？”李志伟一愣，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许安，疑惑问，“我很冲动吗？阿司都死了，我还有什么好冲动的呢？记得近代历史课上我教过你们吧，第十三册零五课题，还记得吗？那些投靠异种的族群叛徒，他们的结局只能有一个……”
“那就是……死！”他低声咆哮着，将许安的咽喉牢牢掐住，碗大的拳头带着风声和怒火，毫不留情的朝许安头颅落下！
嘭！
……
显示屏的光线下，一个魁梧的人影颤抖着站起来，光影摇曳。
地上躺着的许安满脸血污，他偏着头，眼睛睁着，若有所思的看着一旁地板上的第二个拳印。
许久，他摸向自己的脸颊，手指上蘸到一滴温热的液体，远没有血液的粘稠，放到嘴边舔了舔，有点咸。
低低的哭泣声在黑暗中弥漫，声音很粗很沉重，也很难听，是男人的哭泣，却远比那些凄厉的哭嚎来得悲切。
第十三册第零五课题……
那一节课许安其实没有忘。
他还记得那天是个阴沉沉的大雾天，天气很冷，大家都穿着羽绒衣，所有东西都是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喝醉酒的班主任摇摇晃晃走上了讲台。
这实在不是作为一个老师该有的习惯，却没有人怪他，听年级主任说那天是他妻子的忌日。
“我迟早要杀死那帮狗杂……种……”班主任语无伦次的叫喊着，手里的课本几乎要捏不住掉下来，放在讲台上的茶杯被‘哐当’一声打翻在地，浅绿色的茶水像一条毒蛇扭动着细长的身躯，无声钻到许安脚下，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我要拯救世界。”
这句话曾被班主任写在了黑板上，随即在没两秒后被擦去，被学生们瞟见了，有些人哈哈笑起来。
的确，那句话幼稚的可笑，却从平日板着脸骂他们‘幼稚！’的班主任手中一个字一个字写了出来。
太没用了，他想要拯救世界，到头来却没能从异种手里救下他的儿子。
“他们……”
许安扶着墙站起来，嘴巴动了动，刚说出两个字就有些犹豫的闭上了嘴。
“继续说。”
李志伟把脸埋在宽厚的手掌中，看不出表情，只是不时有浑浊的泪水从指缝中滑落。
“事情远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老师。”许安缓缓闭上了眼睛，鼻腔已经被血块填满，只能用嘴大喘着气，鲜血还在从破裂的血管中涌出，不断滴垂到脖子上。
“你这是什么意思！”闻言，李志伟把大手放下，怒目圆瞪，仿佛下一刻又要恶狠狠的扑上来。
“哦，是你，你醒了？”那人转过头，很勉强的笑了笑，随后依旧盯着那块显示屏直勾勾看。
许安走上前，站在一侧，也看到了显示屏上显示的内容，不禁摇摇头。
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暨死会那帮人还不愿意道出实话么。
“谢谢了……老师。”
他有些嗫嚅的说着，始终没想到，昔日怨念备至的班主任居然会在一天搭救了他的性命。
“你应该谢的不是我，而是阿司。”
李志伟盯着显示屏，眼白里已经被血丝充斥，声音有些嘶哑，“五天前，是他找到了你……对了，还有这个。”
五……五天？许安有些错愕，他已经昏迷了五天吗？可能还不止，鬼知道他在那栋楼后面躺了有多久。
正想着，面前的李志伟从木椅上站了起来，在黑暗中挪着步子，接着就是一阵拉抽屉的刺耳声音。
“这个……我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他从抽屉中取出一个绿光莹莹的物体，亮着许多怪异的纹路。
“我觉得你应该知道的。”微弱的光线中，李志伟深深看了许安一眼，把长条锥状物体‘啪’的一声摆在桌子上。
“希望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回事，那些异种又为什么会放过你。”
“……”许安不知该如何回答，说他就是一只异种？那班主任又该怎么想呢，后悔救了他？还是直接冲上来想要将他碎尸万段？又或者恐惧的逃窜？无论是哪一种，都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怎么了，难以启齿吗？”李志伟呵呵笑了，他露出一个很惨的笑容，很悲伤，能够刻入骨髓深处。
上一秒还在笑，下一秒他便鼓起了全身肌肉，脚下装了弹簧般弹起，像一只豹子一样扑了上来。
哐！
许安没有激活血统，任凭眼前这个八十公斤重的壮汉把他撞倒在地，脑袋猛的磕到坚硬的地板上，眼冒金星。
一个重重的拳头打在他的鼻梁上，他没有闪躲，鼻梁骨发出清脆的折断声，腥甜味直冲上鼻腔，一股热流从鼻子里的血管里倾泻出来，顺着皮肤流下，淌到嘴角，味道咸咸的。
“怎么不说话？说啊！”李志伟的声音很平静，但那双铁一般刚硬的拳头却在微微颤抖，被大块肌肉包裹的胸腔不断起伏着，野兽般粗重的热气从口鼻中喷射出。
“说啊，你和那些该死的异种有什么关系？”他低吼，也不知道是愤怒还是悲痛，又或许悲痛的极致便应该是如此的模糊。
“早在天黑之前的那几天就发现你小子有些不对劲了……人像畜生一样一个接一个的死。当时还在奇怪，现在我可终于明白了……”
李志伟再次扬起了铁拳，眼中喷涌着怒火，“一定，和你有关系吧！许安！”
嘭！
这回许安没有选择硬抗，他偏过了头。
拳头砸向地板，硬木材质凹陷出一个小坑，如果结结实实砸在许安的脑袋上，若不激活血统，想必他已经死了。
“你有点冲动了，老师。”许安的鼻子还在涌着血，量多到几乎令他有些眩晕，却依旧没有丝毫的惶恐。
“冲动？”李志伟一愣，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许安，疑惑问，“我很冲动吗？阿司都死了，我还有什么好冲动的呢？记得近代历史课上我教过你们吧，第十三册零五课题，还记得吗？那些投靠异种的族群叛徒，他们的结局只能有一个……”
“那就是……死！”他低声咆哮着，将许安的咽喉牢牢掐住，碗大的拳头带着风声和怒火，毫不留情的朝许安头颅落下！
嘭！
……
显示屏的光线下，一个魁梧的人影颤抖着站起来，光影摇曳。
地上躺着的许安满脸血污，他偏着头，眼睛睁着，若有所思的看着一旁地板上的第二个拳印。
许久，他摸向自己的脸颊，手指上蘸到一滴温热的液体，远没有血液的粘稠，放到嘴边舔了舔，有点咸。
低低的哭泣声在黑暗中弥漫，声音很粗很沉重，也很难听，是男人的哭泣，却远比那些凄厉的哭嚎来得悲切。
第十三册第零五课题……
那一节课许安其实没有忘。
他还记得那天是个阴沉沉的大雾天，天气很冷，大家都穿着羽绒衣，所有东西都是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喝醉酒的班主任摇摇晃晃走上了讲台。
这实在不是作为一个老师该有的习惯，却没有人怪他，听年级主任说那天是他妻子的忌日。
“我迟早要杀死那帮狗杂……种……”班主任语无伦次的叫喊着，手里的课本几乎要捏不住掉下来，放在讲台上的茶杯被‘哐当’一声打翻在地，浅绿色的茶水像一条毒蛇扭动着细长的身躯，无声钻到许安脚下，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我要拯救世界。”
这句话曾被班主任写在了黑板上，随即在没两秒后被擦去，被学生们瞟见了，有些人哈哈笑起来。
的确，那句话幼稚的可笑，却从平日板着脸骂他们‘幼稚！’的班主任手中一个字一个字写了出来。
太没用了，他想要拯救世界，到头来却没能从异种手里救下他的儿子。
“他们……”
许安扶着墙站起来，嘴巴动了动，刚说出两个字就有些犹豫的闭上了嘴。
“继续说。”
李志伟把脸埋在宽厚的手掌中，看不出表情，只是不时有浑浊的泪水从指缝中滑落。
“事情远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老师。”许安缓缓闭上了眼睛，鼻腔已经被血块填满，只能用嘴大喘着气，鲜血还在从破裂的血管中涌出，不断滴垂到脖子上。
“你这是什么意思！”闻言，李志伟把大手放下，怒目圆瞪，仿佛下一刻又要恶狠狠的扑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