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良史
字体: 16 + -

第四十一章 劝说

只不过,秦月虽然是这么想,但是仍旧不愿意离开朱友文这里,她言下之意,是等到病好了,再走也不迟,不然直接离开,让朱友文心中难过。

    韩延徽心中也是焦急,若是继续留在朱友文这里,肯定不是法子,朱友文本就无心照料她,以后哪天觉得她是个累赘了,心中厌烦,随便找一个理由,就能杀了她。

    于是又灵机一动,说道:“秦月知道卓易成吧?”

    秦月当然知道此人,他是哥哥的生死之交。

    韩延徽又说:“你可信得过卓易成?”

    秦月点头。

    韩延徽笑着说:“这就是了,我这就去带卓易成来见你,听听他怎么说可好?”

    秦月心中想,这样也好,这两位哥哥,自己也没见过,不知道话当听不当听,卓易成要是前来,自己也好听听他怎么说。

    韩延徽于是向时节用使了眼色,时节用于是说:“晚上前来,打扰姑娘清净,实在抱歉,我二人这就去找卓易成。”

    到了外面,虽然此时已经是夜半,韩延徽却迫不及待要去找卓易成。

    时节用哈哈大笑,说:“大哥,实在没想到,这样一个妹子,就能俘获你的心思了!”

    韩延徽虽然脸颊微红,也是得意一笑,说:“常言道,英雄配美人儿,难道你大哥和那秦月不是如此?”

    时节用听他吹嘘,忙点头说:“是啦是啦,大哥是盖世英雄!”

    韩延徽虽然也是哈哈大笑,但是转而神色又凝重起来,说:“只是不知道秦月姑娘这病,能不能找得到那老者帮忙医治?再者说,还不知道卓易成是否能够帮忙劝说秦月姑娘。”

    卓易成是秦沐所托付之人,是朱友裕点名的人物,应当差不到哪里去。

    只是,没想到,按照朱友裕的指示,来到一小湖边的茅草屋,敲开里面的门,从里面出来的,却是一个困恹恹的小子,不知道打理,胡须也是乱糟糟的,寒酸的要命,这开门的方式,就知道确实是寻常百姓而已。

    只不过,朱友裕既然是点名的人物,那铁定是有着传奇色彩的人物,正如秦沐一样,虽然见过,但是时节用却看走了眼。

    于是不敢怠慢,抱拳说道:“是世子朱友裕让我们来的。”

    卓易成哈欠一声,点头让他们进来,而后从一旁地上取过一坛酒来,倒了三碗,说:“夜半天寒,喝一些暖和下身子吧?”

    时节用和韩延徽点头,取过碗来,喝了几口。

    卓易成又问:“不知道这么晚前来,是有什么要紧事情吗?”

    时节用看他慵懒,实在是瞧不出他是江湖人,莫非自己当真看走了眼?

    韩延徽说道:“世子让我们来,是要办两件事情,一件,是来找你,另一件,是要带秦月走。”

    卓易成先是点头,又是摇头,说:“两位兄弟是奉朱友裕的命令前来找我,我自然遵从,只不过,要带秦月走,恐怕要碰一鼻子灰吧!”

    韩延徽无奈一笑,说:“卓兄所言极是,的确如此,所以前来还请卓兄帮忙。”

    卓易成又是点头又摇头,喝了一口酒,看着他俩说:“帮忙谈不上,只是用不着这么客气叫我卓兄什么的,大家能够一起喝上一碗酒,那就是朋友,以后叫我大名,或者直接叫我小桌也不妨事。”

    时节用与韩延徽对视,想这人原来是性情中人,于是举碗说道:“好,愿意交兄弟这个朋友。”

    卓易成也举起碗来,一口干了。

    这之后,又擦擦嘴,说:“还不知道两位的名字?”

    “韩延徽。”

    “唐山明。”

    卓易成听了他们的名字,点头,悠悠地说:“卢龙节度使刘仁恭手下,幽都府文学。”

    韩延徽笑着说:“正是。”

    卓易成听了唐山明的名字,却皱眉,心中疑窦,看他这模样,不像是泛泛之辈,怎么自己这个名字一丢丢都没有听过。

    他一想,算了,懒得管他是谁,他虽然知道的事情多得很,但是毕竟不知道的东西更是多得很。于是岔开话题,说:“只是一时不能理解,为什么要让秦月离开,她要是住在那里,不是好好的么,有吃有喝,要比这地方好太多了。”

    韩延徽面色凝重,说:“兄弟应当知道秦沐为何而死。”

    卓易成轻声叹息,也不答话,他若是都不知道,恐怕也没人能够知道了。

    韩延徽又说:“如今秦沐已死,他朱友文为人你应当也清楚,从不做无用之事。如今,他留下秦月的性命,尚有用处,但是若是再过五年十年呢?”

    卓易成面色也是难堪,他自然清楚这事情,他又不是蠢到家的人。可是他贫寒的很,钱财有多少,也就花多少,她秦月重病在身,自己怎么负担的起?

    说着,又叹息不语,目光苍凉。

    韩延徽又说:“所以,如今的法子,就是接她去我幽州去住,我家境毕竟殷实。”

    卓易成欣喜,说:“这倒是个法子!”

    时节用瞧他举止,就能瞧出此人,文也不行,武也不行,他绝非是看不起人的意思,每个人都有其用处,只是当时瞧朱友裕的神色,好像此人厉害的很,怎么是这个样子?

    韩延徽点头,说:“只是如今正如你所言,差了一点东西。”

    “什么东西?”

    “我们都劝不动她。”

    卓易成轻轻一笑,慵懒的歪到在墙上,说:“我这个妹妹太过于懵懂无知,所以看不穿朱友文这个人。当然,也并非不好劝说,我只要出马,她自然听。”

    韩延徽于是抱拳说道:“有劳了。”

    卓易成又起身,舒展懒腰,从一旁取出几个被褥,说:“外面已经不早了,到城中找客栈,还要许多里地,两位朋友要是不嫌弃,不如在我这里住下吧。”

    时节用忙说:“当然不嫌弃,如今给我兄弟二人住的地方,就已经是感激涕零了。”

    三人都是哈哈大笑。

    等到三人躺下,卓易成听着屋顶,悠悠地说:“卓大哥喜欢上我家妹子了吧?”

    韩延徽有些尴尬,不知道该如何说。

    卓易成也不在意他回答,又继续说:“从秦月家中,再到我这里,夜色浓郁,瞧不见路,没有一个时辰是找不到的,更何况两位路又不熟。到我这里来,韩大哥一直着急要说明来由,并不给唐兄弟说话的机会。”

    他微微一笑,过了很久,说:“将我家妹子交给韩大哥,我心中很放心。”

    时节用趁机取笑:“是啊,英雄配美人!”

    韩延徽狠狠瞪他,两个人都是哈哈大笑。

    翌日,天色蒙蒙亮,韩延徽叫醒他二人,时节用又想笑他,看他面色焦急,一直都在想着事情。也猜到肯定是一夜无眠,也不知道能不能够劝秦月跟他离开。

    到了秦沐府邸,家丁正在打扫,昨晚那个女仆人,见到又是他二人,还跟着卓易成,嘀嘀咕咕说道:“卓易成家在城外好多里路,怎么这二人今天一早又跟着卓易成来了,难道是昨天自己迷糊了?”

    问了仆从,得知秦月正在吃早饭,三人都向堂中而去。

    秦月看卓易成来了,很是高兴,起来来迎他,又看到韩延徽和时节用都在,而韩延徽眼圈红肿,像是一夜没睡。

    秦月好奇问道:“咦,哥哥,昨天这两位晚上就来了,怎么你却是今早才来?”

    卓易成笑着说:“这两位昨晚找我,所以这一大早才赶过来。”

    秦月当然不信,摇头说:“哥哥,你别骗我了,你家离我家有多远,你又不是不知道,怎么会昨晚在去找你,而后早上有找来?”

    卓易成正色,一改昨晚慵懒的模样,说:“他这是着急要带你回去!”

    秦月明白他的意思,脸颊一红,低头也不说话。

    卓易成又说:“如今你哥哥不在了,我就是你哥哥,长兄如父,如今我做主了,将你许配给他了。”

    又转身问道:“韩大哥,你可愿意娶我家妹子?”

    韩延徽没想到他如此直白,昨日自己那番话,只是要添油加醋,一时着急,说错了话,如今,卓易成也是这样的话,自己突然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秦月听到这里,也惊讶卓易成直入主题,不过她还是另有他想。于是小声说道:“原本卓大哥这么说,我应当遵从,只不过,我如今有重疾在身,不能拖累了韩大哥。”

    时节用听到这里,自己已经改口,说道:“嫂子放心,我昨日所言非虚,江湖那奇人的身份我已经打探到了,不日就可以为嫂子治病。”

    韩延徽如今是二十左右的年纪,秦月也是十八九岁,确实是婚配的年纪。只不过,韩延徽到真的是第一次谈到这种事情,他心中也是紧张,一改平时潇洒模样,但是为了让秦月同自己离开,不要在朱友文手中,任人宰割,于是鼓起勇气说道:“不怕姑娘笑话,我对姑娘一见倾心,即便重疾不能治愈,只做了一日夫妻,此生也绝无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