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良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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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天下第一

时节用正色道:“这怎么能说是无聊?在这人世间,想要做一件事情而已,他人要考取功名,发财当官就行,我要光复墨门为什么就不行?”

    刘宓叹息,说:“你这性格,当真和你墨子巨子一般。不过,原本我也同他人一样,不赞成这事情,直至后来我成了天下第一。”

    时节用一惊,上下打量眼前这人,怎么看,也没瞧出是天下第一的样子。

    刘宓假装生气,问道:“怎么,你不信?”

    时节用急忙摆手,说:“晚辈绝没有这个意思,只是心中过于惊讶,因为知道达到武学巅峰,几乎都是男性,女性要做到这件事情,那是难上加难。”

    刘宓又故意傲然一笑,说:“这是自然,为了这天下第一,我所付出的努力恐怕常人难以想象。”

    又说:“这武学,本身女性身子就不占优势。当初,我也不能理解你们墨家巨子所想,干嘛费那劳什子劲儿要兴复墨家,自己还吃力不讨好。直至我决心要成为天下第一,这才明白你们巨子所想。”

    “怎么说?”

    “寻常人自己没得追求,总爱拿自己所思所想也去比拟他人。殊不知,人各有志,天地之间,本就该百花齐放。当初,我要成为天下第一,别人也是万般劝阻,最近经历千般险阻,万般磨难,才取得后来的成就。我这才明白你墨家巨子,他生来就狭义心肠,有许多事情,就像是天生使命一般,你若不做,一生都不会痛快,你若做了,哪怕刀山火海,也觉得快活!”

    忽而又想起什么,对时节用说:“你若要兴复墨门,我要提点你几句。”

    时节用急忙抱拳,说道:“谢夫人提点。”

    刘宓故意清清嗓子,说:“我取得今日成就,也算总结出一些门道来,那就是,万般事情,虽然确需努力,但是不可死脑筋做事。我闯荡江湖这些年,阅人无数,大奸大恶之人,高深莫测之人,虽然不容易看得出,但是你这小子,我还是能看出一二。这一句,就是要提醒你的重中之重,决不可一味只知道蛮力。”

    “是。”

    又继续说:“正如我的武学,如若我跟男性拼蛮力,那再让我多活四百年恐怕也拿不了天下第一。凡事所遇困难,需要思方法,找窍门,那达成事情也就会事半功倍,记下了吗?”

    时节用在脑海之中,将刘宓的话,又过了几遍,点头说:“记下了。”

    刘宓点头,说:“做事情,要学会抓核心,得要领,不要什么东西都胡吃海塞的想要吃干净。”

    时节用听了刘宓一番话,心中豁然开朗,大喜过望,这几句话点拨的,正是他的毛病,当下起身,叩首道谢。

    刘宓伸手扶他,说:“这赚你的叩头没想到这么容易。”

    这话惹得时节用瑶儿哈哈大笑。

    刘宓又抬手比着架势,说:“来,我和你比试比试。”

    时节用面露难色,说:“我这胳膊受伤,恐怕不好发挥。”

    刘宓又假装生气,说:“这是什么意思?你意思,若是你肩膀没伤,还能胜我不成?”

    时节用和瑶儿又是忍俊不禁。

    时节用当下比起架势,攻了过去。来回交换了好几手,只觉得有如打在棉花上一样,怎么也用不上力气。忽然刘宓轻轻一推,时节用跌倒在地,痛得不行。

    瑶儿急忙起身去扶他。

    刘宓又问:“懂了些没?”

    时节用呲牙咧嘴,说:“以柔克刚。”

    刘宓点头,说:“武学路数极多,很难有优劣之分,只是看谁的路数更能登峰造极。但是,人虽然智力通常相差并非过大,但是特殊的能耐却又常常有如鸿沟,你要知道自己的优劣,这才能有所发挥,取长补短。”

    时节用点头,又道谢。

    刘宓一看,又说:“怎么,这次不叩头了?”

    时节用一愣,心想,这天下第一怎么这么爱开玩笑?

    刘宓又让他坐下来,说:“你继承我表哥遗志,他生前我未曾能帮他,实在是对不起他。这样,我来到此地也是有事情要办,等到往后,你到卢龙节度使刘仁恭处找我,我丈夫在他手下做官。”

    又将自己佩剑拿来过来,交给时节用,说:“这把剑,名叫青霜,是天下名剑。你靠这把剑,找我也不会费什么事情,自己若遇到什么困难,说不定也能解围。”

    时节用看那宝剑,通体碧玉,剑柄还盘卧着一条金龙,想不通这把名剑干嘛要叫青霜。

    但是又摆手说:“这么贵重的东西,干嘛要交给我,更何况是您的兵器,这个我要不得。”

    刘宓莞尔一笑,说:“这原本就是巨子的东西,年轻的时候,他一好友赠送给他,他看我热爱武学,又将它转赠于我,如今还回去又有什么不妥?再者说,我儿子如今都已经十四岁,我再在江湖上打打杀杀也不合适。”

    时节用一惊,没想到刘宓儿子都已经十四岁了,可是瞧她的年纪,也不过三十出头的年纪。

    刘宓将宝剑向时节用手中一塞,说:“这把剑,你现在还不是驾驭它的时候,所以一定要藏其锋芒。”

    时节用只好接过。

    刘宓又爱意的抚摸时节用地脸颊,说:“你和我儿子差不多年纪,这样,我私下替你们俩做主,你们就结为异姓兄弟,往后你便是我干儿子,我就是你干娘!”

    时节用一听,突然想起自己的母亲,以往母亲也是这么疼爱他,两行热泪奔涌而出,扑倒在刘宓怀中,嚎啕大哭。

    刘宓轻轻拍着他的背,说:“你这孩子,一看就知道你母亲没少溺爱你。”

    时节用哽咽地说:“是这样,小时候,父亲太过于忙碌,我又是小儿子,从小也没吃过什么苦头。”

    刘宓又赞许地说:“她虽然没让你才学广博,但是却教了你一身好骨气。”

    时节用抹干净眼泪,说:“我娘从我小时候就说,要做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不求是否有大才,但是一定要无愧于天地,做个有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