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良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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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反制

    tue aug 02 13:36:47 cst 2016

    庞师古看到大功在眼前,胆子也大了起来,大笑着说:“小丫头,我到不信你,你有本事拿证据出来。”

    水秀原本并没有准备让别人知道她的身份,这下担心时节用的安危,只好从怀中取出一把短剑,外表犹如鱼鳞一般,银光闪闪,拿去剑鞘,通体黯淡,模样看起来极为普通,却暗藏杀机,凛冽之气,扑面而来!

    庞师古一众人,倒吸一口冷气,鱼肠剑!当真是“鬼缈”唐振!

    五个人急忙转身就要离开,时节用却大吼道:“庞师古,你别走!”

    庞师古回过头看,一时也搞不清楚同这人有什么仇怨,也的确心有不甘,问道:“小兄弟,我同你是什么恩怨!”

    时节用咬牙切齿地说:“你还记得武宁军节度使时溥吗!”

    一众人都吃惊不小,没想到眼前这个少年,居然是时溥的后辈。只听说,当初朱温攻打时溥,兵破彭城(徐州),时溥带领一家老小,**而死,没想居然还有一脉。

    而攻克徐州的,正是庞师古!

    原本时节用不知道来的是什么人物,现在听到庞师古的名字,想到亲人全部死去,正是因为这个人,一时气愤难消,冲了出来!

    庞师古笑着说:“小兄弟,我知道你的滋味,我从军这些年,杀伐多了,也就看的开了,也许等你见闻的多了,也就自然而然麻木,不在怪罪我了!”

    时节用想要冲上去同他决一生死,但是却被水秀死死拦住。

    时节用暴怒,只好用拳头拼命向他挥去,却又打不到,两行热泪从眼眶中流了出来,骂道:“你他妈的死了全家试试看!”

    庞师古不敢多加逗留,虽然“鬼缈”唐振并非是什么臭名昭著的恶人,但是杀人的原因,江湖上流传的,向来都很离奇,什么原因杀人的都有,而且武功卓著,恐怕绝不是他们能够应付的。

    这么想着,也不想同时节用多做争论,赶紧吆喝其余几位,就要离开。才转身,忽的感觉脖子有一股冷风吹过。再一回头,看见一个男人,留着短胡须,浑身强健,一身黑衣,一双眼睛,异常寒冷,一看就知道是杀人过多的缘故——而他庞师古虽然也征战沙场,却没有这样的眼神,因为这样的眼神,是没有感情,冷静的,而不像战场那样,需要勇气。

    鬼缈唐振,捏着一把匕首,笑声阴冷,说:“怎么,朱老三的手下,听了我的名号,就要吓得认不得爹娘了?”

    五个人,一摸脖子,再一看手上,有一些血迹!但并不多,只是微微擦破皮,流了一些,但是这样反而更难,力道控制要拿捏的异常准确,更令人生畏!

    时节用也看的呆了,他也并没有看清楚怎么回事,只觉得一个人影飘动,这几个人的脖子上,就多出一条痕迹来。

    庞师古只好说:“斗胆求鬼缈先生留下一条贱命。”

    唐振笑着说:“生死又由不得我。”

    庞师古一惊,又问:“那,问谁?”

    唐振一指时节用,说:“我刚才恰好听说,你杀了人家父母亲人。杀别人也就算了,杀了父母亲人,难道不该抵命?”

    庞师古一惊,赶紧跪了下来,浑身颤抖,另外四个人,也赶紧下跪。他虽然是个军人,军人当然不能怕死,但是,鬼缈的手段千奇百怪,听着传闻都能够吓得半死!更何况,军人应该战死沙场,为什么因为这种事情而死?赶紧说:“他家人的死,与我无关啊!”

    唐振又问时节用:“与他无关吗?”

    时节用看庞师古吓得面如土色,一时间心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水秀抢着说:“爹,他破了人家的城,才害得他家人死去,所以就有关联。”

    庞师古觉得委屈的要命,喊道:“将士攻城略地,这是本职,又有什么错!”

    随后又对时节用说:“时溥将军当初围剿黄巢逆贼,又杀害多少人?兵是兵,将是将,哪里分的了要杀的人是谁,都是听从指挥的人物,为什么要怪罪于我?”

    时节用不答话,他之前被仇恨冲破头脑,没多想过,其实庞师古也不过是棋子一枚,又不是同他们家有什么恩怨,想了想,似乎也怨不得他。天地之间,这样的事情,怎么也扯不清皮,总不能亲人被斩头,要找侩子手报仇吧?

    时节用于是说:“这位叔叔,要不,还请你放了他吧,这件事情,说到底,也怨不得他。”

    “你让我放,我就放?”唐振大笑,双眼冷清,看的时节用心里发毛。

    时节用一挺胸膛,自己给自己壮胆,说:“我既然已经决定与他无冤无仇,叔叔又为什么要杀他?”

    “因为,他长得太难看了。”

    那个矮胖男人一惊,正要说话,还没来得说什么,就觉得喉头有什么东西堵住一样,伸手一摸,发现是个匕首!

    蒋玄晖也吓的不轻,想这长得难看都要算作被杀的理由,那他欺师灭祖,残害同门,今天不是死定了吗?浑身瑟瑟发抖,怎么也都控制不了。

    时节用无法理解,错愕极了,张着嘴巴,好一会儿才说:“就因为长得难看?”

    水秀反而替他爹爹点头,说:“这难道算不得理由吗?”

    庞师古惨笑,说:“恐怕,今时今日,我等是没法活着回去了。”

    唐振冷笑,说:“少年人不知道天高地厚,不懂人情世故,想要放你走,你以为我会放你离开?真当你们朱老三在外名声好听?”

    又看向蒋玄晖,问道:“我曾经拜访过墨家,看你的打扮,应当也是墨子弟子,怎么会同朱老三的手下在一起?”

    时节用怒骂:“这王八蛋勾结外人,里应外合,出卖了我们墨家上下!”

    唐振眼睛一眯,走到蒋玄晖面前,蹲下来,掐住他的脖子,强迫他看向自己,问:“当真?”

    蒋玄晖叹气,想自己的所作所为,本就死不足惜,也就认了。

    一巴掌打在了蒋玄晖脸上,蒋玄晖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发黑。

    唐振又说:“墨家巨子是当世高人,凭你们这些三脚猫,凭什么奈何的了他?”

    蒋玄晖也深知罪孽深重,一五一十的交代出来。

    原来,蒋玄晖的师弟欧阳节名,前些日子,在亳州遇见朱温三儿子朱友珪当街欺负一位老婆婆,墨家本来就是侠义心肠,看不过去,出手教训了朱友珪,朱友珪此时年纪不过十三岁,虽然出身卑贱,老妈不过是军营中的妓女,正好怀了朱老三的孩子,才被接走,享受荣华富贵。但是从小生活的环境,又让他心高气傲,目中无人。

    被欧阳节名欺负之后,朱友珪扬言要灭了欧阳节名全家。欧阳节名当时只是当笑话听,想这孩子,又能有多大的本事?谁知道,朱友珪不过是个娃娃,确实没本事,但是朱友文却本事大的很。也搞不清楚,他是怎么查探出来是欧阳节名的,连夜带了一群人来,但是又并没有强攻。

    墨家弟子,每下来一个人,他都故意设计,拿财富权势故意吸引他们,一直到遇见蒋玄晖,才找到突破口。

    蒋玄晖小时候家境贫苦,兄弟姐妹又多,经常吃了上顿没了下顿。又逢天灾,家里没有吃的,王权富贵却夜夜笙歌,大鱼大肉。最后父母无奈乞讨,却被王权富贵家看门的打死!

    虽然墨家好心收留,但是一直对墨家劳苦的生活方式不能认同,心中有些怨愤。所以眼看能够麻雀变凤凰,怎么能让机会溜走呢?

    当下决定答应帮助朱友文,他只当朱友文只是要杀欧阳节名,想谋取墨家秘籍,没想到,没想到反而是引狼入室!

    时节用叹气,又对蒋玄晖有些理解。

    唐振怒骂:“你小子怎么回事!倘若都像你这样,以为每个人做错事情,都能被理解,所以罪责就可以减轻,那还分什么对错,道义!”

    时节用脸一红,其实这也是他自小的毛病,小时候,如果吃了什么亏,当时虽然气愤的不得了,转念一想,总是替别人考虑,又觉得别人情有可原,又不计较了。

    唐振又对着张天杰三兄弟说:“你三兄弟有能耐跟傅子义斗?”

    张天杰三兄弟也是吓得大汗淋漓,衣服都湿透了,忙说:“傅大侠是故意让着我们三兄弟的,我三兄弟何德何能能够跟他比试武功。”

    唐振叹息着又问蒋玄晖:“这小兄弟年幼,不懂,你告诉我,傅子义当真打不过他们三兄弟?”

    蒋玄晖刚才被打了一巴掌,手劲儿又大,在加上自知罪孽深重,死期将至,浑身颓废,恹恹的说:“我师兄多年前离开墨家,他原本就不爱武功,现在已经荒废了很多,虽然能够抵挡他们三兄弟,但是还是有些吃力。”

    唐振摇头叹息,嘴里不住的说:“可惜了,可惜了。”

    边说着,走向张天杰三兄弟,又说:“你们侮辱了傅子义,一个天才,你们也配和他交手?”说着缓缓抬起手来,张天杰三兄弟,连颤抖都没法颤抖,脸皮呆滞,双眼悚然无神,只觉得脖子一扭,叫喊不出,就死了!

    庞师古咬牙,大声说道:“我知道鬼缈先生武艺卓绝,现在只剩下我二人,想活着,想必是绝无可能了,大丈夫,只求死的痛快!不知道能不能求鱼肠剑,我自刎于此,死在名刃之下,也不枉在人间行走一遭!”

    唐振喝彩,说:“这才是将军气魄,跟刚才三个废柴果然不一般。”

    说着,从水秀手中拿过鱼肠剑,双手奉上,说:“请!”

    庞师古接过鱼肠剑,神色萧索,说:“今日死在鬼缈手下,也算是了不得的事情。”

    说完,朝脖子上一抹!

    蒋玄晖也叹气站了起来,神色黯淡,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唐振冷哼,说:“他们几个,罪孽一般,我懒得出手,而你。”说着,眼神一凛,喝道:“残害巨子,想轻易死去?”

    随即,一脚踢在蒋玄晖腿上,跪在地上,蒋玄晖被这一脚,踢的冷汗四起,旋即又有一双有力的手掌狠狠的压在头上,压在地上,压的他一时喘不过气来,呛了好几口泥土。

    唐振冷言说道:“知不知道巨子有多不容易,墨家从汉朝起,就开始没落,弟子门户越来越少。几十年前,巨子好不容易找到这个破道观落户,一心想要振兴光大墨家。你到好,要追你的荣华富贵就去追你的荣华富贵,靠自己的本事,干什么要做这种缺德事情!”

    说着,又扬起蒋玄晖的头颅,再一次重重一摔,骂到:“向巨子磕头,磕到死为止!”

    又如此这样,磕了二十多个,蒋玄晖头颅早就磕破了,血流不止。时节用原本又看不下去,觉得可怜,但是想到唐振的话,心中发狠,决心要改正毛病,于是眼皮都不眨一下的盯着蒋玄晖。

    唐振突然严厉的对水秀说:“秀儿,到屋里去!”

    水秀也不明白什么意思,但是她听父亲的话,也没多问,转身进屋去了。

    唐振狡黠一笑,蹲在蒋玄晖面前,笑嘻嘻地说:“贤侄经历过人事没有?”

    蒋玄晖被摔的头脑发昏,一时没理解是什么意思,只能无意识的摇头。意识原本正慢慢苏醒,突然察觉裆部一阵剧痛,这剧痛一下让他提神醒脑,明白了什么意思!

    他睁大眼睛,骇然看着眼前的东西,正是他的,那个东西!

    他怒不可遏,披头散发的向唐振冲去,他凄厉的嘶吼,想要撕碎眼前的人物,但却被唐振笑嘻嘻的一掌推到在地!这一掌,蒋玄晖,再无爬起来的可能,他倒地嚎嚎大哭,双手捶地,嘴里直骂着:“唐振,我操你姥姥!”

    唐振冷哼,说:“老子今日就故意留你一条贱命,让你一辈子都成不了男人,贱命一生!”

    时节用也大怒,质问道:“你要杀要剐就是了,为什么做这样的事情!”

    “怎么,还改不了心慈手软的毛病?”

    “大丈夫做事,光明磊落,要杀便杀,你这样,蒋玄晖师兄活还不如死,你算什么豪杰!”

    “你若不是表现不错,我一定会杀了你。”说着,冷眼看向时节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