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偷听
夜风见外国女子的模样，猜测她可能是米国人。
“你说英语吧，我听得懂，中文对你来说比较困难。”夜风用英文回应，“也好，你就随便帮我涂一下吧，多谢了。”
其实夜风并不知道外国女人的母语是不是英文，他只是瞎子摸象而已。
“不用，是我们才需要谢你才是，我的恩人。”外国女人的英文非常标准，听起来很是悦耳，“你慢慢躺下来，不要牵动伤势。”
外国女人接过夜风递过来的药酒盒子，扶着他缓缓坐下，然后帮助夜风背过身来后，将他的衣服给撩了起来。
“哥哥！”外国女孩方才在手推车那里，找到了个完整的小哈密瓜，一只手抱在怀里后，便立即跑了过去。
“呀！”
可看见眼前的一幕，害羞得整张脸蛋都红彤彤的，赶紧用空下来的手挡着眼睛，但视线却是透过手指间的缝隙，悄悄地注视她们。
但以外国女孩的身高，也仅仅能看见她母亲的背影而已。
夜风的身影被外国女子给挡住了。
外国女人专心致志地打开盒子，并没看到身后女儿的举动。
她虽说披头散发，穿着破旧不堪的衣服，上面还由于方才被推搡而留下几道血口，但她的两只手臂却是仿佛曾经用漂白粉洗刷过似的，干净得纤尘不染。
外国女人谨慎地伸出食指，从盒子里沾了点药酒，之后小心翼翼地伸向了夜风的后背。
她刚才低着头，沾着药酒，并未注意到夜风鲜血淋漓，血肉模糊的后背。
如今眼睛与其相距不足十几厘米，那一块块的淤青，一片片的血迹，看得实在心惊肉跳，忧心如焚。
“你，你的伤口那么重，为什么还要忍着。”
轻轻地将纤细白皙的手指，在夜风淤青的后背部分小心涂抹，外国女人紧张而又自责地低着眉头，问了句理所应当的废话。
夜风没有回应，他默默地忍着药酒与伤口接触之时，所带给他的如同针刺般的痛苦。
直至半分钟后，外国女人将药酒盒子盖上，把夜风的衣服拉下来后，夜风才吐了口浊气。
“恩人，实在是很谢谢你，如果你没出现的话，我们母女俩可能活不过今晚了。”
外国女人小声说道，她的声线有着颤抖，似乎还有些后怕。
“恩人，我有点害怕他们还会回来。因为我和女儿的事情而连累了你，实在是非常抱歉。”
夜风能明白她的心情。
当时听到黄六忠对她们的威胁，夜风便察觉不妙。
如果她们被黄六忠带走的话，或许将会受到精神和肉体上的玷污和蹂躏。
经此一事，外国女人间接将他带入局中，以后或许会与黄六忠等人有场恶战也说不定。
不过，眼下的事情，还是先把母女二人给安顿好才最重要，至少别让她们再长久停留在这片区域为好。
“我倒是无所谓，现在没什么事不就好了吗？你也不用太过担心，他们被一名女侠赶跑了，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回来。”夜风深吸口气，站了起来，看着一脸愧疚的外国女人，安慰道。
“哥哥！”
外国女孩听不到夜风与她母亲的小声交流。
她在看见夜风平安地站起来后，火急火燎地奔跑过去，甜美的笑容洋溢在她的脸上。
“哥哥，你今晚要来一点哈密瓜吗？”
夜风还以为有什么大事呢，被外国女孩的话给惹得哭笑不得。
他摸了摸小女孩的头，俯下身子，平静地说道：“只有一个哈密瓜，我怎么知道甜不甜呢？不甜的话，我为什么要买呢？”
外国女孩被夜风的问话给怔住了，张着小嘴巴，半会都说不出一个字，只是在拉长着声线，疑惑地说道：”啊——”
外国女人站了起来。
听了夜风的话，她心里有些苦涩。
手推车中的哈密瓜都已经瘪了或者碎了，唯一完好了，只有这个小女孩所珍藏的小小的哈密瓜。
小女孩打算将珍藏之物献给夜风，想必已是将夜风当做了亲近之人。
夜风没有领情，反倒让她有着难以言状的难受和失落。
摸着干瘪瘪的口袋，连送恩人去医院的钱都没有，更是让她愧疚不堪。
这时，夜风的脚步声传来。
她看着夜风独自前行，目光坚决，与她们擦身而过，走向了胡同唯一的出口。
“哥哥！”
外国女孩见夜风不搭理他，又看到夜风欲要离开，以为是自己犯了错。
坚强如她，泪水也终是夺眶而出。
她想要去追夜风，无论如何也要和夜风道歉，但却被外国女人给拉住。
“我们给恩人造成太多的麻烦，他那么做，是为了保护我们。”
外国女人的眼角也湿润了，她目视夜风离她们越来越远，心中好不容易建立起的安全感轰然崩塌。
但她们无一都想错了。
夜风并没离开，而是在两人惊诧的目光下，走到了手推车前。
他把食指伸入到手推车内，然后轻点了点车底，沾了少许的青色的汁液。
随即，他试了口汁液，转过头来，满意地说道：
“嗯，味道很甜，哈密瓜肯定也很好吃。”
他望向了小女孩，指了指她抱着的小哈密瓜，以及车内破损的烂哈密瓜，严肃地说道：
“你的，以及这些哈密瓜，我全都买了。”
之后，夜风走向了外国母女二人。
外国女孩的眼睛里噙着泪水，把哈密瓜小心地放下后，她突然扑到了夜风的怀里，哭哭啼啼地说道：
“哥哥，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们了呢！”
“恩人，这样不太好吧。”
外国女人则是满目愁容。
她们不仅仅带给了夜风许多麻烦，还让他去购买已经无法食用的哈密瓜，这让她的内心有些过意不去。
夜风摸了摸外国女孩的脑袋，摇了摇头，说道：“这是我决定的事情。”
不了，他似乎考虑到什么，说道：“你们没有手机吧？那我给你们现金。”
说罢，从口袋里拿出了钱包，抽出了约莫足够的钞票后，递给了小女孩。
“我是按照市场价格给的，钱应该是够的吧？不够的话你们再跟我说。”
“妈妈……”
外国女孩面对这突如其来的钱，显然是有些愕然和失措。
“恩人。”
外国女人连忙走到夜风身前，拿走了小女孩手中的钱，打算塞回给夜风，但却被夜风给阻止。
“不必了，你们也需要生活的吧？”
夜风面无表情，看得外国女人都有些踌躇。
“你的女儿也需要营养的吧？我自愿买了哈密瓜，对你们来说不是不义之财，还请收下吧。”
外国女人又是被夜风劝说了好几句后，才半推半就地收到了口袋里。
“你们今晚打算住在哪里？”夜风忽然说道。
母女二人相互对视一眼，目光都有些黯淡下来。
“我们也许会趁今晚离开这座城市。”不久后，外国女人说道。
夜风点了点头，但随即却是皱着眉毛，问道：“你们离开御华市，去其他的城市定居，难道还想过这种颠沛流离的生活吗？”
“更何况她才几岁，像目前的状况，应该是没法上学吧？你难道有足够的时间，可以私底下教导她学校里的知识吗？我看未必吧。”
小女孩听到“上学”两个字，心中陡然受到强烈的触动，但依旧装作坚强地说道：“哥哥，就算上不了学也没关系，只要能陪伴妈妈就足够了。”
听见小女孩懂事的话，夜风并不觉得高兴，反而是有些难受。
“她可以陪你，身为妈妈的你能接受吗？”
外国女人的心是越来越刺痛。
她回忆起母女二人在华夏国挣扎生存的日子，又是苦苦思索着女孩方才说的话，良久良久后，心理防线终于是崩溃，走上一步，将凌乱的发丝给撩到后方，露出那张饱经风霜，但却包含风韵的脸颊，抽泣道：
“我，我不想让女儿遭受与我一样的痛苦，我想她拥有快乐的童年……我对不起她，因为我的关系连累了我的女儿，是我当妈妈的不负责……”
半晌后，她的泪水早已是密布她的脸颊，如同瀑布般流淌而下，着实让夜风震惊，也让夜风了解到女人心中的悲痛之意。
外国女人与夜风双目对视，鼓起勇气说道：“恩人……能请您，帮帮我们吗？只要能再支撑多一段时间，只要能活下来，只要女儿能快乐……我发誓，就算是为恩人做牛做马，成为恩人的奴隶，也是心甘情愿。”
“妈妈……”小女孩转而抱住了外国女人。
夜风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原本只是稍微刺激外国女人，让她别太过冲动，好好考虑她们现有的条件，他可以为她们出谋划策。
可转念一想，外国母女肯定被那名黄六忠给牢记心上，或许呆在这座城市里，已然是成为了罪过。
即使是离开城市，也难以找到生存的出路，甚至还可能再度遇到这种糟心事。
此时他们三人并未注意到，在出口的墙角处，有位穿着运动装的女子正在倾听她们的谈话。
这名女子，正是与夜风相逢一面的运动女子。
她回到这里，不过是想拿走落下的毛巾，可未曾料到，却是听见了夜风三人的交流。
“是我错怪他了。”
运动女子的心中有些动容。
她本以为夜风是懦夫，可如今看来，却恰是相反。
“要和他道歉吗？可现在好像不是时候。”
运动女子心中也是犹豫不决，但正当她纠结的时候，裤兜里的手机，却是始料未及地传来了震动。
“你说英语吧，我听得懂，中文对你来说比较困难。”夜风用英文回应，“也好，你就随便帮我涂一下吧，多谢了。”
其实夜风并不知道外国女人的母语是不是英文，他只是瞎子摸象而已。
“不用，是我们才需要谢你才是，我的恩人。”外国女人的英文非常标准，听起来很是悦耳，“你慢慢躺下来，不要牵动伤势。”
外国女人接过夜风递过来的药酒盒子，扶着他缓缓坐下，然后帮助夜风背过身来后，将他的衣服给撩了起来。
“哥哥！”外国女孩方才在手推车那里，找到了个完整的小哈密瓜，一只手抱在怀里后，便立即跑了过去。
“呀！”
可看见眼前的一幕，害羞得整张脸蛋都红彤彤的，赶紧用空下来的手挡着眼睛，但视线却是透过手指间的缝隙，悄悄地注视她们。
但以外国女孩的身高，也仅仅能看见她母亲的背影而已。
夜风的身影被外国女子给挡住了。
外国女人专心致志地打开盒子，并没看到身后女儿的举动。
她虽说披头散发，穿着破旧不堪的衣服，上面还由于方才被推搡而留下几道血口，但她的两只手臂却是仿佛曾经用漂白粉洗刷过似的，干净得纤尘不染。
外国女人谨慎地伸出食指，从盒子里沾了点药酒，之后小心翼翼地伸向了夜风的后背。
她刚才低着头，沾着药酒，并未注意到夜风鲜血淋漓，血肉模糊的后背。
如今眼睛与其相距不足十几厘米，那一块块的淤青，一片片的血迹，看得实在心惊肉跳，忧心如焚。
“你，你的伤口那么重，为什么还要忍着。”
轻轻地将纤细白皙的手指，在夜风淤青的后背部分小心涂抹，外国女人紧张而又自责地低着眉头，问了句理所应当的废话。
夜风没有回应，他默默地忍着药酒与伤口接触之时，所带给他的如同针刺般的痛苦。
直至半分钟后，外国女人将药酒盒子盖上，把夜风的衣服拉下来后，夜风才吐了口浊气。
“恩人，实在是很谢谢你，如果你没出现的话，我们母女俩可能活不过今晚了。”
外国女人小声说道，她的声线有着颤抖，似乎还有些后怕。
“恩人，我有点害怕他们还会回来。因为我和女儿的事情而连累了你，实在是非常抱歉。”
夜风能明白她的心情。
当时听到黄六忠对她们的威胁，夜风便察觉不妙。
如果她们被黄六忠带走的话，或许将会受到精神和肉体上的玷污和蹂躏。
经此一事，外国女人间接将他带入局中，以后或许会与黄六忠等人有场恶战也说不定。
不过，眼下的事情，还是先把母女二人给安顿好才最重要，至少别让她们再长久停留在这片区域为好。
“我倒是无所谓，现在没什么事不就好了吗？你也不用太过担心，他们被一名女侠赶跑了，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回来。”夜风深吸口气，站了起来，看着一脸愧疚的外国女人，安慰道。
“哥哥！”
外国女孩听不到夜风与她母亲的小声交流。
她在看见夜风平安地站起来后，火急火燎地奔跑过去，甜美的笑容洋溢在她的脸上。
“哥哥，你今晚要来一点哈密瓜吗？”
夜风还以为有什么大事呢，被外国女孩的话给惹得哭笑不得。
他摸了摸小女孩的头，俯下身子，平静地说道：“只有一个哈密瓜，我怎么知道甜不甜呢？不甜的话，我为什么要买呢？”
外国女孩被夜风的问话给怔住了，张着小嘴巴，半会都说不出一个字，只是在拉长着声线，疑惑地说道：”啊——”
外国女人站了起来。
听了夜风的话，她心里有些苦涩。
手推车中的哈密瓜都已经瘪了或者碎了，唯一完好了，只有这个小女孩所珍藏的小小的哈密瓜。
小女孩打算将珍藏之物献给夜风，想必已是将夜风当做了亲近之人。
夜风没有领情，反倒让她有着难以言状的难受和失落。
摸着干瘪瘪的口袋，连送恩人去医院的钱都没有，更是让她愧疚不堪。
这时，夜风的脚步声传来。
她看着夜风独自前行，目光坚决，与她们擦身而过，走向了胡同唯一的出口。
“哥哥！”
外国女孩见夜风不搭理他，又看到夜风欲要离开，以为是自己犯了错。
坚强如她，泪水也终是夺眶而出。
她想要去追夜风，无论如何也要和夜风道歉，但却被外国女人给拉住。
“我们给恩人造成太多的麻烦，他那么做，是为了保护我们。”
外国女人的眼角也湿润了，她目视夜风离她们越来越远，心中好不容易建立起的安全感轰然崩塌。
但她们无一都想错了。
夜风并没离开，而是在两人惊诧的目光下，走到了手推车前。
他把食指伸入到手推车内，然后轻点了点车底，沾了少许的青色的汁液。
随即，他试了口汁液，转过头来，满意地说道：
“嗯，味道很甜，哈密瓜肯定也很好吃。”
他望向了小女孩，指了指她抱着的小哈密瓜，以及车内破损的烂哈密瓜，严肃地说道：
“你的，以及这些哈密瓜，我全都买了。”
之后，夜风走向了外国母女二人。
外国女孩的眼睛里噙着泪水，把哈密瓜小心地放下后，她突然扑到了夜风的怀里，哭哭啼啼地说道：
“哥哥，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们了呢！”
“恩人，这样不太好吧。”
外国女人则是满目愁容。
她们不仅仅带给了夜风许多麻烦，还让他去购买已经无法食用的哈密瓜，这让她的内心有些过意不去。
夜风摸了摸外国女孩的脑袋，摇了摇头，说道：“这是我决定的事情。”
不了，他似乎考虑到什么，说道：“你们没有手机吧？那我给你们现金。”
说罢，从口袋里拿出了钱包，抽出了约莫足够的钞票后，递给了小女孩。
“我是按照市场价格给的，钱应该是够的吧？不够的话你们再跟我说。”
“妈妈……”
外国女孩面对这突如其来的钱，显然是有些愕然和失措。
“恩人。”
外国女人连忙走到夜风身前，拿走了小女孩手中的钱，打算塞回给夜风，但却被夜风给阻止。
“不必了，你们也需要生活的吧？”
夜风面无表情，看得外国女人都有些踌躇。
“你的女儿也需要营养的吧？我自愿买了哈密瓜，对你们来说不是不义之财，还请收下吧。”
外国女人又是被夜风劝说了好几句后，才半推半就地收到了口袋里。
“你们今晚打算住在哪里？”夜风忽然说道。
母女二人相互对视一眼，目光都有些黯淡下来。
“我们也许会趁今晚离开这座城市。”不久后，外国女人说道。
夜风点了点头，但随即却是皱着眉毛，问道：“你们离开御华市，去其他的城市定居，难道还想过这种颠沛流离的生活吗？”
“更何况她才几岁，像目前的状况，应该是没法上学吧？你难道有足够的时间，可以私底下教导她学校里的知识吗？我看未必吧。”
小女孩听到“上学”两个字，心中陡然受到强烈的触动，但依旧装作坚强地说道：“哥哥，就算上不了学也没关系，只要能陪伴妈妈就足够了。”
听见小女孩懂事的话，夜风并不觉得高兴，反而是有些难受。
“她可以陪你，身为妈妈的你能接受吗？”
外国女人的心是越来越刺痛。
她回忆起母女二人在华夏国挣扎生存的日子，又是苦苦思索着女孩方才说的话，良久良久后，心理防线终于是崩溃，走上一步，将凌乱的发丝给撩到后方，露出那张饱经风霜，但却包含风韵的脸颊，抽泣道：
“我，我不想让女儿遭受与我一样的痛苦，我想她拥有快乐的童年……我对不起她，因为我的关系连累了我的女儿，是我当妈妈的不负责……”
半晌后，她的泪水早已是密布她的脸颊，如同瀑布般流淌而下，着实让夜风震惊，也让夜风了解到女人心中的悲痛之意。
外国女人与夜风双目对视，鼓起勇气说道：“恩人……能请您，帮帮我们吗？只要能再支撑多一段时间，只要能活下来，只要女儿能快乐……我发誓，就算是为恩人做牛做马，成为恩人的奴隶，也是心甘情愿。”
“妈妈……”小女孩转而抱住了外国女人。
夜风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原本只是稍微刺激外国女人，让她别太过冲动，好好考虑她们现有的条件，他可以为她们出谋划策。
可转念一想，外国母女肯定被那名黄六忠给牢记心上，或许呆在这座城市里，已然是成为了罪过。
即使是离开城市，也难以找到生存的出路，甚至还可能再度遇到这种糟心事。
此时他们三人并未注意到，在出口的墙角处，有位穿着运动装的女子正在倾听她们的谈话。
这名女子，正是与夜风相逢一面的运动女子。
她回到这里，不过是想拿走落下的毛巾，可未曾料到，却是听见了夜风三人的交流。
“是我错怪他了。”
运动女子的心中有些动容。
她本以为夜风是懦夫，可如今看来，却恰是相反。
“要和他道歉吗？可现在好像不是时候。”
运动女子心中也是犹豫不决，但正当她纠结的时候，裤兜里的手机，却是始料未及地传来了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