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如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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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破庙怪人

    wed sep 21 14:57:44 cst 2016

    这边几名道士纷纷抽出长剑,已是列阵待发,为首那道士说道:“小心了,这些人不是寻常官兵。”

    这边为首官兵一声长啸,灰影一晃,已是欺到对方阵中,赤手空拳一把抓向那为首道士的喉结,那道士倒退两步,横剑挥出,直点对方眉心,正是一招仙人指路。

    没想官兵这一下乃是虚招,身子一晃,已将对方持剑的右手握住,那官兵冷冷地到:“还不放手?”

    那道士哪里肯放,只是刚一使劲却只觉对方手心一股寒气袭来,这寒气瞬间将自己的全身罩住,身上再无半点力气。

    那官兵冷笑道:“就凭你们几个三脚猫还想动手。”说话间,已是点中了对方的穴道,像拎稚童一般将对方提了起来。

    余下几名道士和官兵对抗起来,这时早已不是对手,过不多时便纷纷倒地。

    为首那道人说道:“今日怪吾等技不如人,只是阁下身怀绝技应当有一番作为,如今却甘为朝廷鹰犬,却不免为天下英雄耻笑么!”

    那为首官兵突然尖声笑道:“一番作为?厂公对咱家恩重如山,咱家这身皮囊为厂公效力就是最大的作为。”

    那道士惊道:“厂公?你是东厂的太监?”

    那官兵道:“要不然你以为呢,就光凭那些捕快就能收拾得了你们这些逆贼么,哈哈哈哈!”说话,大声笑起来,声音刺耳,的确不是正常男人发出的声音。

    那道士悔恨道:“原来如此,吾等中计了。”

    那领头官兵这时也完全恢复了太监的姿态,道:“你还算聪明,可惜聪明的太晚了,要不是那所谓刘公子,咱家要找你们这些叛贼还真得费些功夫,唉,只可惜,你们这么费心想救的刘公子只怕是个冒牌货。”

    原来这为首太监正是东缉事厂厂公魏忠贤的得力助手沙金,东缉事厂简称东厂,乃是皇上亲手管辖的特务机构,实力强大,其中不乏高手,只是全部由太监组成,平日办案只对皇帝负责,权力甚是强大。

    这沙金乃是东厂厂公魏忠贤身边的高手,此次是奉命刘途及其党羽捉拿归案,倒是让他颇费了一番心思,兵分两路,先是由自己带着几个手下打扮成官差模样来刘府抓人,其实只不过是投石问路,想办法逼着对方的头目出现,另一路则是暗中监视刘府动向,在他抓人之后,监视刘家其他人的动向,最后好将所有牵扯之人一伙抓进来,不管有罪无罪,先抓起来严刑拷打后再做定夺,这正是东厂的惯用招数。沙金在刘府抓人之时早已看出林乘羽并非刘程,但是觉察到当时附近有人在暗中盯着自己,索性来个将计就计罢了,欲将这一伙叛贼一举拿下。

    而这群道士乃是灵虚观之人,此前刘途和灵虚观的云阳子交往颇深,刘家事发之时云阳子已提前知情,忙派自己门下几名弟子前去救人,这帮弟子初出茅庐,涉世未深,当这他们来到刘府之时发现官兵也是正好赶到,索性在暗中观察情况,待得官兵把林乘羽带出城外,心中本来暗自得意要将这帮军官悉数击退,哪知这群军官却全都是东厂高手,以致自己一帮人中了圈套。

    沙金说罢,向四周望去,却是不见了林乘羽的踪影,不禁大吃一惊,刚才只顾得和这帮道士周旋,却完全没有注意林乘羽的动向,忙问自己的几个手下:“刚才那小兔崽子去哪了?”

    手下几个人全都摇头不知。

    沙金也没太放在心上,真的刘程自己早已安排好让人去跟踪,这假刘程用处不大,留着也只是个累赘,于是押着这一行道士便走了。

    这边林乘羽被沙金举手之间扔出几米远之后只觉天昏地暗,然后便又听到双方交手的声音,自己正欲挣扎着起来,却突然被人用手捂住嘴巴拖到了几米之外的一个大树之后,林乘羽正欲挣扎,只听一个低沉的声音轻声道:“别乱动。”然后只觉一只手像铁钳子似的扣在了自己的命门上,自己若再挣扎只怕这人痛下杀手,于是便乖乖不动。

    不多时,只听不远处沙金和那群道士的对话,才明白自己的假身份早已被对方识破,不免又对刘程的情况有些担心,待得那群道士和太监都走了良久之后,只听身后那人说道:“跟我走。”

    也不等林乘羽答应,这人一直胳膊夹着林乘羽,飞一般地往西奔去。

    这人跑得奇快,林乘羽只觉耳边生风,像是要飞了起来,忍不住问道:“你到底带我去哪儿,我又不是你要找的人。”

    这人只是不理,仍是急速飞奔着。

    林乘羽被夹在那人胳膊之下一动都不能动,只有耳边风声啸啸,但是靠在那人身上听那人呼吸均匀,心跳平缓,丝毫没有飞奔的劳累之状。

    林乘羽今日感慨良多,且不说今天突遭大变,差点糊里糊涂做了替死鬼,就连这等轻功的高手也是让自己难以想象,这世上竟然如此功力之人。自己虽然由武当名师冯名准指导了近两年的功夫,但碰到今日的状况却是丝毫派不上用场,恐怕就连自己的冯名准师傅来了也根本不是这人的对手。

    不多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那人带着林乘羽一路向西,直至一座破庙前停了下来。

    这破庙在庐州城的远郊,仅有一座庙堂,并无院落,由于年久失修,现已是破烂不堪,门头的匾早已不知去向,庙内的佛像上落得厚厚的一层尘土,蜘蛛网已是遍布房屋四角。

    这人走进屋内,把林乘羽轻放在一堆稻草之上,让林乘羽坐下来,拍了拍林乘羽身上的泥土,然后坐在地上,怔怔地看着他。

    林乘羽仔细打量着这个人,这人头发很乱,一脸的胡子乱糟糟的,似乎许久已经没有打理了,由于天色已黑,林乘羽看不甚清楚具体的面貌,但是依稀看得出这人大约四五十岁岁的样子,虽然样貌邋遢,但是眉宇之中依稀有些英气。

    那人只是盯着林乘羽并不说话,林乘羽被看地发毛,半天,林乘羽才说道:“你找错人了吧?”

    那人使劲摇头,然后说:“没错没错,就是你。”

    “你肯定搞错了,我并不是刘公子,刚才那个太监的话你应该也听到了,我是个假冒的刘公子,真的刘公子现在应该有危险,你还是快点去救他吧。”林乘羽挠了挠头,他对这个怪人救他一命还是很感激的,只是自己并非刘程,倒是有些不好意思。

    那人又使劲摇了摇头,说:“我不找刘公子,我就是找你。”

    林乘羽大是奇怪,既然他不是找刘程,肯定就不是为救人而来的,只是自己并不认识此人,却不知他到底有何用意。

    林乘羽问道:“不管怎么说还是多谢前辈救命之恩,但不知前辈尊姓大名?”

    那人又是摇了摇头,说道:“尊姓大名是没有的,你叫我钟老大便是。”

    这时林乘羽的肚子咕噜噜的叫了起来,由于大半天没有吃饭,已经饿得不行了,林乘羽大窘。

    钟老大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站起身来跑到破庙中佛像的后面,趴在地上的杂物中翻腾,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

    不一会儿,钟老大拿着一团东西走了过来递给林乘羽,说道:“吃吧。”

    林乘羽接过手来,原来是一个烧饼,不过又黑又硬,显是放了好久了。林乘羽讪笑了一下说:“不,你吃吧,我肚子不舒服,过会再吃。”

    谁知钟老大硬是把那烧饼塞给林乘羽,然后说:“快吃吧,吃饱了再干正事。”

    林乘羽心中一凛,问道:“办什么正事?”

    钟老大说:“你练功给我看,把那几招都给我看看,你是好孩子,肯定会的。”

    林乘羽摸不着头脑,这钟老大明显比自己武功好的多,却要自己练功给他看,看他一脸认真的样子又绝不是在开玩笑,于是说道:“我这点功夫怎么能在您面前露丑啊。”

    钟老大忙道:“不,不要露丑的,就要你爹的那几招就行。”

    林乘羽更迷糊了,说:“我爹早死了好久了,再说他哪会什么武功啊,种地种菜,看书写字还差不多。”

    钟老大低下头良久不说话,然后忽然猛地一抬头,眼神狰狞万分,似乎要喷出火来。

    林乘羽吓了一大跳,往后退了退,颤声到:“前辈,你这是怎么了。”

    钟老大脸上漏出一丝杀气,冷笑道:“我好言相求,你还在推三阻四,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林乘羽脑子里有些懵,最刚开始看这个钟老大的时候,见他神经兮兮,似乎还有些可怜,可是瞬间这个人又变成了如此凶狠的样子。

    钟老大站起身来,说道:“快点把最后那几招告诉我!”

    林乘羽忙说道:“前辈我实在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我确是练过一些功夫,庐州城的冯师傅曾指点过晚辈一些日子,但是我实在不知道你说的是哪几招。”

    钟老大似乎突然高兴起来,忙说道:“对对对,就是姓风的师傅,他去庐州城了?原来在庐州城内,可是我怎么没见过他呢,不知道他何时会把这后九章完完整整地告诉我,但现在我如此莽撞不知道他会不会生气呢。”

    钟老大说到后几句像是在自言自语,仿佛这个风师傅是个他十分敬仰的人物。

    林乘羽不知道他到底在说什么,也不知道他将冯师傅误听成了风师傅,便问道:“我觉得就算冯师傅亲自到过来也不是前辈你的对手吧。”

    钟老大说:“不不,风师傅他深藏不露,你这小辈别乱说。”他顿了顿,又说道:“快快,把这最后三招练给我看看,你爹这人坏的很,总是害我,还好有风师傅在这附近,晾他不敢胡来,快快,我都等了好些年了,你教会了我,你爹的旧账我不再追究便是。”

    林乘羽心想这怪人定是认错了人了,不过他既然想要看冯师傅教给自己拳法中的最后三招,那给他看便是,于是站起身来走到庙门外,按平时的练法使了出来。

    月光下的钟老大看得非常认真,眼睛都不眨一下,看到最后林乘羽练完,只见钟老大挠了挠脑袋说道:“为什么会是这样,怎么像极了玄清老道的招式,不对,大大的不对。”

    这时只听一阵轰隆隆的雷声传来,过不多时,竟然下起倾盆大雨。

    林乘羽直接跑到屋里,只是钟老大仍在门外愣愣地出生,嘴里还不停地自言自语。

    林乘羽喊道:“前辈,下雨了,进来避雨啊。”

    钟老大回过神来,来到屋里,把林乘羽拉到身边,从怀中拿出一本破旧的册子,这册子前半部分完好,后一半明显有被撕坏的痕迹,他一边翻书一边说:“乘羽,你看,这《四象天书》都只是内功修为,你这刚才却是练到了招式上,而且还是那牛鼻子的招式,你这明显搞错了。”

    林乘羽根本没有听清楚他后边说的什么,因为他听到这个钟老大直接叫出了他的名字――乘羽,而林乘羽事先并没有说过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