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关香
林焕光的意识逐渐变淡，慢慢的，周围的一切归于混沌，不知多久以后，他忽然惊醒，立刻知道，自己身处梦中。
他有些欣喜，时隔这么多天，终于再一次做梦了。
这一次的梦境很奇怪，自己不再是一个上帝视角的旁观者，而是有着自己的身体。
他此刻正躺在一张床上，窗户外面渗进来一丝丝微光，现在似乎是凌晨。借着照射进来的微光，他用视线环顾四周，这是一间看起来有些老旧的屋子，角落里结着无数蜘蛛网，墙上坑坑洼洼，不平整。
他想要起床，却发现自己没有办法行动，就像是被这句身体禁锢了一般。
这一刻，他意识到，自己虽然有了身体，却仍然是个旁观者。
片刻，旁边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是睡在自己旁边的人起床的声音，接着那人开口道：“小香，你怎么现在就醒了？”
这个声音很苍老，来自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头子，而此刻林焕光也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关香。
自己直接进入了她的身体，从她的视角来观察她的一切。
他感觉自己嘴巴动了动，吐出一段清脆的童音，像是黄鹂鸟的叫声：“不知道，被吵醒的。”
“我倒是睡得挺香。”老头子掀开被，穿上拖鞋。“你接着睡吧，现在还早的很，我起床了。”
说着，他用苍老的大手帮她把被子掖好。
“睡不着了，我也起来吧。”关香用一双小手揉揉自己的眼睛，艰难地从被窝里爬起来，开始自己穿衣服。
老头子出去了，关香自己将衣服穿好，把小脚丫套进鞋子里。
今天是星期六，她本来还可以好好的睡一个懒觉的。
拿上牙膏牙刷，和爷爷一起蹲在外面刷牙，一老一小两个人并排一起往前吐着泡沫，眼睛看着地上蠕动的青虫。
“她被我的泡沫淹死了。”一串声音从里“自己”的嘴里吐出。
“不对，应该是被我的泡沫淹死的。”老头子跟他争辩。
大青虫在泡沫中艰难地蠕动着，昂起头，往前伸展。
刷完牙，关香进屋拿出纸笔，开始画画，这是她为数不多用来取乐的项目。
“今天早上你爸的电话来了没有？”爷爷问道。
“没有呢，他明明说每个星期六早上都会打电话来的，结果这个星期六到现在都没有打，骗人。”林焕光感觉到“自己”撅起了嘴。
“那个臭小子也不知道在外面混的怎么样了，一出去年把年不回家。”老头子嘴里叼起一根烟，点着，轻轻地吸了起来。
“他已经40多岁了，不是臭小子了。”关香反驳道。
“嗯。”老头子敷衍了一声。“我去上个厕所。”
林焕光心道：来了。
这老头子嘴里叼着烟，往茅厕走去，关香依旧认真的画画，但林焕光却丝毫冷静不下来。
不过五六分钟，老头子忽然惊呼一声，半拎着裤子，从茅房里跌跌撞撞地跑了出来。
“啊呀，爷爷，你害臊不害臊，裤子都不拎好。”关香朝他做了个鬼脸。
老头子脸色却一阵白一阵青，急切的朝关香喊道：“快，快打电话，打给警察，快报警！”
警察很快赶到现场。
乡里乡亲们都围在他家的院子外面，仰着头朝里面看，希望能看到什么东西。
对于平静的村子来说，有热闹看是最好的消遣。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儿啊？”
“听说是死人了！被屎淹死的！”
“啊吔，这么可怜，是哪家的呀？”
“不知道，我看不见，掂着脚也看不见，警车直接开进院子里，把尸体挡住了。”
“哎呀，我怎么好像看见了三对脚！”
关香被爷爷叮嘱在屋里不要出来，他自己去和那些警察说明情况了。
关香小小的身体趴在大门上，从门缝里偷偷地看着外面的情况，眼前的景象让她震惊了。
三具尸体并排放着，那里正是她和爷爷早上刷牙吐泡泡的地方，脚朝着她这一边。尸体上沾满了粪便，空气中弥漫着粪臭味，粪便掩盖下的皮肤呈苍白色。
关香和林焕光都有一种想要呕吐的感觉。
关香觉得胸口闷闷的，非常不舒服，却仍然忍不住盯着那三具尸体看，看着他们轮廓，他们的样子，他们的惨状。
她今年只有11岁。
林焕光知道，这一幕将在这个女孩心中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
两个警察戴着白手套，脸上套着医用口罩，轻轻地、小幅度地翻动着尸体，观看身上的细节。
翻动中，关香看到，三具尸体中间的那一具，她的双腿之间是一个血淋淋的大洞，里面空无一物。
林焕光感觉一股热流从下身流出来，关香尿了。
时间的流逝速度陡然加快，身边的事物飞速移动，让林焕光有种目不暇接的感觉。
而关香从那天早上开始，就爱上了一切血腥恐怖的东西，也是从那天起，她的父亲没有再打电话回来，就此人间蒸发，再也寻不见踪影。
初中她去了镇子上念书，每天下课都跑到书店，找一本恐怖故事，站在书架旁阅读。
到了高中以后，经常和朋友们出去上网，别人打游戏，她却只看电影，看的都是各种恐怖血腥电影。
这是在事物的飞速运动中，林焕光偶然一瞥记下的画面。
但无论是恐怖小说还是恐怖电影，对她来说都只是餐前甜点，丝毫不能再让她感受到当年那种震撼的恶心感。
她开始通过各种途径找血腥的视频，在这个过程中，对她影响最大的是世界各地人们的死亡影像。
有被车撞的支离破碎的，有被电烧糊的，有战争国家被枪械撕碎的，有被火活活烧死的……
其次就是世界各种变态的案件，吃人案在这当中都只是初等。
不知为何，关香观看这些恐怖视频时，时间的流速是正常的，林焕光不得不与他一起观看这些视频，从震惊到麻木，再到提不起兴趣，林焕光觉得自己的心也正逐渐变得冷漠。
其它的时间里，关香一切正常，仍然像所有这个年纪的女孩子一样，每天快快乐乐，和朋友们一起玩耍，偷偷地观察班上帅气的男孩子。
由于家里离学校太远，她从高中起就开始住校，这倒给林焕光大开方便之门，让他一饱眼福。
上了大学，关香终于收获了自己的爱情，她的男友是大他一届的学长。
也就是从这时起，关香的银行卡里每个月都会出来一笔巨款，而一个陌生的号码会给她发短信，表示他是她父亲的朋友，这是自己对她的帮助。
关香起初以为是自己男朋友开的玩笑，开心地对宿舍的姐妹说，自己的男朋友是个隐藏的富二代。
那一晚，她用自己犒劳了她男朋友，林焕光虽然不能控制自己的梦境，这一段却自动跳过了，让他大呼庆幸。
然而在知晓了事情的真相之后，关香虽然对钱的来源更加疑惑，却心安理得地接受了，每天大手大脚地花钱。
他有些欣喜，时隔这么多天，终于再一次做梦了。
这一次的梦境很奇怪，自己不再是一个上帝视角的旁观者，而是有着自己的身体。
他此刻正躺在一张床上，窗户外面渗进来一丝丝微光，现在似乎是凌晨。借着照射进来的微光，他用视线环顾四周，这是一间看起来有些老旧的屋子，角落里结着无数蜘蛛网，墙上坑坑洼洼，不平整。
他想要起床，却发现自己没有办法行动，就像是被这句身体禁锢了一般。
这一刻，他意识到，自己虽然有了身体，却仍然是个旁观者。
片刻，旁边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是睡在自己旁边的人起床的声音，接着那人开口道：“小香，你怎么现在就醒了？”
这个声音很苍老，来自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头子，而此刻林焕光也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关香。
自己直接进入了她的身体，从她的视角来观察她的一切。
他感觉自己嘴巴动了动，吐出一段清脆的童音，像是黄鹂鸟的叫声：“不知道，被吵醒的。”
“我倒是睡得挺香。”老头子掀开被，穿上拖鞋。“你接着睡吧，现在还早的很，我起床了。”
说着，他用苍老的大手帮她把被子掖好。
“睡不着了，我也起来吧。”关香用一双小手揉揉自己的眼睛，艰难地从被窝里爬起来，开始自己穿衣服。
老头子出去了，关香自己将衣服穿好，把小脚丫套进鞋子里。
今天是星期六，她本来还可以好好的睡一个懒觉的。
拿上牙膏牙刷，和爷爷一起蹲在外面刷牙，一老一小两个人并排一起往前吐着泡沫，眼睛看着地上蠕动的青虫。
“她被我的泡沫淹死了。”一串声音从里“自己”的嘴里吐出。
“不对，应该是被我的泡沫淹死的。”老头子跟他争辩。
大青虫在泡沫中艰难地蠕动着，昂起头，往前伸展。
刷完牙，关香进屋拿出纸笔，开始画画，这是她为数不多用来取乐的项目。
“今天早上你爸的电话来了没有？”爷爷问道。
“没有呢，他明明说每个星期六早上都会打电话来的，结果这个星期六到现在都没有打，骗人。”林焕光感觉到“自己”撅起了嘴。
“那个臭小子也不知道在外面混的怎么样了，一出去年把年不回家。”老头子嘴里叼起一根烟，点着，轻轻地吸了起来。
“他已经40多岁了，不是臭小子了。”关香反驳道。
“嗯。”老头子敷衍了一声。“我去上个厕所。”
林焕光心道：来了。
这老头子嘴里叼着烟，往茅厕走去，关香依旧认真的画画，但林焕光却丝毫冷静不下来。
不过五六分钟，老头子忽然惊呼一声，半拎着裤子，从茅房里跌跌撞撞地跑了出来。
“啊呀，爷爷，你害臊不害臊，裤子都不拎好。”关香朝他做了个鬼脸。
老头子脸色却一阵白一阵青，急切的朝关香喊道：“快，快打电话，打给警察，快报警！”
警察很快赶到现场。
乡里乡亲们都围在他家的院子外面，仰着头朝里面看，希望能看到什么东西。
对于平静的村子来说，有热闹看是最好的消遣。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儿啊？”
“听说是死人了！被屎淹死的！”
“啊吔，这么可怜，是哪家的呀？”
“不知道，我看不见，掂着脚也看不见，警车直接开进院子里，把尸体挡住了。”
“哎呀，我怎么好像看见了三对脚！”
关香被爷爷叮嘱在屋里不要出来，他自己去和那些警察说明情况了。
关香小小的身体趴在大门上，从门缝里偷偷地看着外面的情况，眼前的景象让她震惊了。
三具尸体并排放着，那里正是她和爷爷早上刷牙吐泡泡的地方，脚朝着她这一边。尸体上沾满了粪便，空气中弥漫着粪臭味，粪便掩盖下的皮肤呈苍白色。
关香和林焕光都有一种想要呕吐的感觉。
关香觉得胸口闷闷的，非常不舒服，却仍然忍不住盯着那三具尸体看，看着他们轮廓，他们的样子，他们的惨状。
她今年只有11岁。
林焕光知道，这一幕将在这个女孩心中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
两个警察戴着白手套，脸上套着医用口罩，轻轻地、小幅度地翻动着尸体，观看身上的细节。
翻动中，关香看到，三具尸体中间的那一具，她的双腿之间是一个血淋淋的大洞，里面空无一物。
林焕光感觉一股热流从下身流出来，关香尿了。
时间的流逝速度陡然加快，身边的事物飞速移动，让林焕光有种目不暇接的感觉。
而关香从那天早上开始，就爱上了一切血腥恐怖的东西，也是从那天起，她的父亲没有再打电话回来，就此人间蒸发，再也寻不见踪影。
初中她去了镇子上念书，每天下课都跑到书店，找一本恐怖故事，站在书架旁阅读。
到了高中以后，经常和朋友们出去上网，别人打游戏，她却只看电影，看的都是各种恐怖血腥电影。
这是在事物的飞速运动中，林焕光偶然一瞥记下的画面。
但无论是恐怖小说还是恐怖电影，对她来说都只是餐前甜点，丝毫不能再让她感受到当年那种震撼的恶心感。
她开始通过各种途径找血腥的视频，在这个过程中，对她影响最大的是世界各地人们的死亡影像。
有被车撞的支离破碎的，有被电烧糊的，有战争国家被枪械撕碎的，有被火活活烧死的……
其次就是世界各种变态的案件，吃人案在这当中都只是初等。
不知为何，关香观看这些恐怖视频时，时间的流速是正常的，林焕光不得不与他一起观看这些视频，从震惊到麻木，再到提不起兴趣，林焕光觉得自己的心也正逐渐变得冷漠。
其它的时间里，关香一切正常，仍然像所有这个年纪的女孩子一样，每天快快乐乐，和朋友们一起玩耍，偷偷地观察班上帅气的男孩子。
由于家里离学校太远，她从高中起就开始住校，这倒给林焕光大开方便之门，让他一饱眼福。
上了大学，关香终于收获了自己的爱情，她的男友是大他一届的学长。
也就是从这时起，关香的银行卡里每个月都会出来一笔巨款，而一个陌生的号码会给她发短信，表示他是她父亲的朋友，这是自己对她的帮助。
关香起初以为是自己男朋友开的玩笑，开心地对宿舍的姐妹说，自己的男朋友是个隐藏的富二代。
那一晚，她用自己犒劳了她男朋友，林焕光虽然不能控制自己的梦境，这一段却自动跳过了，让他大呼庆幸。
然而在知晓了事情的真相之后，关香虽然对钱的来源更加疑惑，却心安理得地接受了，每天大手大脚地花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