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物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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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回 今生果报

    进去太平间大酒店。魏酒给我和晓月要了一间总统套房,出于安全的考虑,法正和阎婆特地在房间里布下四方印。卜飞羽占据北印,阎婆南印为主位,法正在西,魏酒坐东。

    我和晓月身处回型法阵正中。我们问酒店要了笔和纸,表面上是怕魏酒偷听我们的“悄悄话”,实际上还真怕他监听到我和晓月的“私密”。

    晓月在纸上写了很多。小孩模样的莫如意居然也和谢东明有一腿,所以他才会在发现“北冥扶摇”的暗语之后,依然对我们无事放行。不过,暗语的晦涩也只能让莫如意分别解析,整体含义不甚了然,是不是就是一个单纯的对接暗号也不能确定。

    莫如意说,扶摇指的是轮回崖里助灵魂升善道的扶摇机。扶摇机不是交通工具,是一台马达。莫如意认为,北冥应该是指五鬼帝之一的北冥之主,可是他也非常确定,这一届的北冥之主不会参与七善侍的计划。

    我在纸上写道:“鬼帝是每届轮换的?为什么那娃娃这么确定现任北冥不肯帮我们?”

    晓月看到我把她的事写成我们,她的笑容既是开心又是忧闷。我轻抚晓月的柔荑等待晓月的解释。

    晓月平负好情绪,通过笔纸继续告诉我,鬼帝以每五年为一任,任职的要求除了实力之外,还得有天神道大天皇的任命文书。而申请那道文书的就是地狱道唯一的往生阎王?阎秦。为了巩固天神道权利,五鬼帝的任命也和他们的身份一样并不公开,致使鬼帝之间都不能够彼此识别。就像现任的五名鬼帝,幽明镜主?莫如意也只认识北冥之主?谭政声和枉死城主?伍秋觉。谭政声不会参与谢东明计划的原因很简单,北冥地狱是整个酆都的大后方,历届鬼帝都只会内定,表面的选举聘用真的就是做给鬼看的。

    我合不拢嘴的写下感慨:“难怪人间有鬼蜮伎俩这个词呢。这阴间表面上都在按秩序运行,暗地里一直是权流诡术。”

    各位看官如果到鬼城走一走,也会发现阴间的特质。城外太平无争,甚至城围不得翻越的规矩都比别的地方更严苛执行,但是城里边呢?业报的肆意横行,虽然是那些魂魄罪有应得,然而明显没有人间一丁点的怜悯。

    莫如意怕晓月搞混了鬼帝和城主的概念,所以他专门提了一下那个枉死城主。伍秋觉是身兼二职,除了主持枉死城的秩序,还得管辖以枉死城为圆心,放射出去的八百里鬼蜮。鬼蜮没有专门的地理界定,有鬼的地方就被称作鬼蜮。但是可以让鬼报复债主的只有这里!

    鬼城!

    天还没暗,可太平间酒店的原魄入住使得好些替身鬼早早地等候在阴暗角落。

    法正催着我们起床,却没有催着我们离开。我跟着法正的目光往南边看去,一座金光灿灿的黄金宫殿豁然入眼。于是我问:“法将军,那是什么地方?我们等的那位是不是来自那里?”法正点头说:“鬼城的行政长官,黄金城主,小吉吉。”

    “小吉吉?”我冷峻不禁,正当笑出声来。远远一阵金属器械的撞击声先传了过来。

    “吉吉大人驾到,闲杂鬼等速速回避~”长长宣号之音,虽然充满了威武庄重,然而那些替身鬼竟没有一个退去。反倒是那些发出金属声的铁链,铁钉,镣铐,铜柱等的出现,多少让替身鬼躲得更加严密。

    “法将军法将军……”热切的招呼声,夹杂着“大人小心”的惊怪声一起靠近。一只容貌俊俏,色彩半透明的胆小鬼带着一个老伴当兴匆匆地出现在我们面前。法正忍不住笑地对小吉吉说:“小大人最近可好?”

    小吉吉:“好嘛么?都快吓死俺了~”

    “老叔叔,你好。”法正以比对小吉吉更为恭敬的语气对老伴当招呼。

    “托将军鸿福。”老伴当卑恭地回话,然后又向阎婆等官方人员一一客套。最后老帮菜才朝我和晓月谦卑一笑,以示招呼。

    “阎将军大驾光临,小城蓬荜生辉!”小吉吉嘴上和阎婆打招呼,却是看着我说话。显然这个小吉吉的行径魏酒他们也是只知一二,所以才不以为怪,“我说嘛么~您就是莫镜主说的原魄?吕先,吕先生么~幸会幸会~”说话间,已经主动握住我的右手热情摇晃。当他看到我身边的晓月,那表情猛的热情十万倍,双臂张起来,眼看就要过来拥抱。我醋波微兴地冷哼一声,故意往前一飘,和小吉吉抱个满怀。

    “米姑娘你好么~”小吉吉抱着我,我都能感觉到他的哈喇子流到我的肩头。

    “小大人,你好。”米晓月学着法正他们向鬼城之主问好。

    “好屁!”我一把退开小吉吉,“你说,为什么和我是握手,和她想拥抱?”

    “吕先生,都是误会。”老帮菜即时上来圆场。

    原以为我自己已经是个厚颜无耻的魂魄,谁想我在这里见识了愈加不知廉耻的色鬼。小吉吉躲在老帮菜的身后完全无视我的斥问,还在那不停地给晓月抛媚眼。

    “我去!”望着小吉吉的贱相,我实在想去揍他。晓月立马鉴貌辨色地拉住我,对我说:“先哥,别在意。那里好像有热闹。”

    晓月一句刻意引开话题的话,瞬间让我们见识到替身业报的过程。

    和我们同样的心思,一对魂魄和证明人正想趁着天没入夜,赶早离开鬼城。可显然盯上他们的替身饿鬼比他们更有经验。证明人才给魂魄打开遮阳伞,魂魄尚不及附身上去,那只替身饿鬼猛然从角落里跳将出来,戾啸一声:“贾擎义!你还认识我吗?”证明人听到声音为之一愕,没来的及推开贾擎义。那只叫做贾擎义的魂魄早已为替身鬼咬去了半边脑袋。贾擎义瞪着剩下的一只眼睛,直勾勾地望着替身鬼渐现原形。而那只替身饿鬼啃得越多的贾擎义,她的形态就会越分清晰。直到最后,贾擎义仅凭一只眼半张嘴说出了那只替身鬼的闺名:“甄……爱爱。”

    残酷的一幕就发生在我们眼前,四周的保镖店里立刻涌出一批销售人员,纷纷热情地给早起的魂魄推销护送业务。

    老帮菜眼见事发至此,朝我们歉然一笑,催动法力带着那些浮空的刑具往事发地点而去。

    小吉吉望着原先围绕自己的刑具远离身边,刻意往法正身侧靠近,却故作轻松道:“各位见笑了。米姑娘放心,老叔叔带她回去审理清楚就会放她轮回。哦对了!”小吉吉忽然对我讪笑说:“凌上仙有宝物嘱托。”

    “什么宝物?”我不以为然地依旧看着老帮菜那边。

    小吉吉往他半透明的怀中深深一探,继而取出一物。

    宝物还没完全露相,角落里的替身饿鬼们遽然齐啸一声,逃之夭夭。

    正是:奇鬼正神地狱道,三心两意恶业终。

    不知黄金城主?小吉吉掏出的是什么宝物,居然叫替身饿鬼闻风而逃?

    预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