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回 暗流涌动
我们一行人在赖儿的带领下离开集野城的黄河街，来到一家高级会所模样的建筑面前。门面上没有任何字样，但只要是集野城的鬼怪都知道，没有主人的邀请连进入这间“会所”门口广场的资格都没有。
铝合金的感应门自动打开，没有门卫也没有安保。一切都静悄悄的，当感应门又自动闭上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下，明明是透明的门玻，可是我却再也看不到外面的景象：“又是结界？”我思索着跟上一行众鬼。
大殿出奇的深广，开始我没留意，直到米晓月碰了我一下，说：“先哥，你仔细看那些柱子！”
“柱子？”说着，我才把目光从大殿的空阔处看向一米半厚的庭柱：“我擦！有鬼啊～～～～～”当我看到靠近天花板的柱头上，我忍不住叫了起来——每一根柱子的顶端都有一张狰狞可怖的鬼脸，鬼脸的额头前面悬浮着一朵黑黝黝的鬼火。大殿里的明亮光线就是来自这些黑色的火焰！
大家好像已经习惯我的作风，不但没人关心我有没有着实受到惊吓，反而宛若无事地继续前进。
可能真的是见怪不怪，当我再次看向那些鬼脸的时候，我已没有之前那么害怕。而且我还数了一下，大殿里七十二根庭柱，每一根都有鬼火。也就是说，这富丽堂皇的大殿一下子就给那些可怜的鬼类提供了七十二个岗位。我刚刚的惊呼业已将鬼火各自的主人唤醒，那七十二双鬼眼只要视线范围所及，没有不盯着我们瞧的。
“难怪不用请保安哩～”感叹之余，我们已经走进大殿的后半段，一股只有阳间才有的食物气味倏然充满了我的鼻腔。我又惊又奇地盯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贡品。章老弟和老米毫不客气，他们除了捡那些黄金食物外，偶尔还会挑一些蜡烛和香灰吃。法正站在边上，只是欣赏那些食物，完全没有动用的意思。
至于赖儿，只见他从众多佳肴中果断选中一碗米酒似的液体递给了魏酒。魏酒说声“谢谢”便一饮而尽。
妙手回春还魂汤，起死回生落阴酒。魏酒喝了落阴酒不只是一扫刚才的颓废，而且他居然和我前几天碰到的那个苗松一样——两个肩膀居然也长起了尖角，虽然尖角还没有苗松那样又高又大，也没有蓝光从角尖流露出来，但我已经可以十分地判定，那就是他们死亡证明人实力和等级的标志。
“先哥。你想吃什么？”别看米晓月平时女丈夫的英武气概，当面对这“川、湘、闽、浙、鲁、苏、徽、粤”八大菜系，她也只有选择困难。我凑上去毫无顾忌地搂住米晓月的小蛮腰，那副赖皮的样子绝对没有刚刚见鬼被吓到的事情。我越看越惊：“法国焗蜗牛？土耳其鹰嘴豆！我的亲娘！红酒烩牛肉！”我一边专家似地读着每一道菜盘前的菜名，一边拿了一盘松露鹅肝。我用小叉子将鹅肝闸成两份，一份递给米晓月，另一份我直接上手就抛进了嘴里：“我呸！终于知道什么叫味同嚼蜡了？”米晓月四下不停找着，就是没有看到餐巾纸。
“哈哈哈哈……吕先生刚来阴间还没用过餐吧？”一个富家翁模样的人不知道是从哪个角落冒出来的。
“郑，郑郑，老板！”赖儿听到老翁的声音，立刻放下手中的黄金火鸡腿。
郑友乾“哈哈”一笑，先和法正点头示意，然后才对赖儿说：“来者是客，不必拘礼。”接着又对我说，“阴间用餐，只能吞，不能嚼。”我撇撇嘴不说话。郑友乾又打个“哈哈”，看到我们不再用餐便对着一堆大餐说：“都收了吧。你的法正大哥来了！”
“干爹～”好一个甜腻的声音。一团香气扑鼻，险些让我刚正不阿的道心失守。而当我正在为眼前美若浮云伴水般清澈的女鬼如痴如醉之时，所有的山珍海味“碰”地一下都没了影子。盛放食物的桌子出现在我们面前，是一个九宫格一样的台面。然而我还想多手多脚地去试一下桌面的质感。“吼！”地一声虎喝，九个“桌面”居然各自站了起来。
“你们？”你惊诧地不能自已。
郑友乾“哈哈”笑说：“吕先生不要见怪。他们是大头鬼。大头鬼类，头方丈余，体重千钧，身形如燕。”
“法大哥～”美女鬼向法正莺莺下拜。
等大头鬼一一退去，我厚脸皮地问道：“你们是哪个鬼种？”
郑友乾笑说：“小女史姰姷，善变化，是神通鬼。小姰，这位就是吕先，吕先生。”
“你好！”史姰姷跟我打招呼，但她的眼神还是不肯离开法正。我和米晓月打个眼色。米晓月会心一笑。
郑友乾：“魏先生好了些？”
魏酒：“多谢郑老板。”魏酒抱拳鞠躬，方曲身一半。大殿里猛然一道急报：“报～～～～～”
远远有感应门打开的声音，亦就在感应门打开之后，那道通报之声愈加的响亮。通报之声一毕，新来的疾行鬼立马急道：“老～老～老老～板！”郑友乾苍眉一皱，以命令的口吻示意同来的食风鬼说话：“你说！”食风鬼披头散发，浑身黑白的纹理杂乱相间，他的眼睛不同于鬼差和疾行鬼。灰而发亮的眼珠一抬，食风鬼说：“老板。病魔来了！”
“病魔？”大殿之内除了通报的二鬼早已知道，还有我和米晓月不十分明了阴间的人员机制，其他人竟然异口同声，或明显或克制地叫了出来。
郑友乾还有些不敢置信，询问法正道：“计无忧不是有轮回直通牌。来我这里还什么？”说着话，郑友乾的目光已经落到我的身上，“莫非是为吕先生而来？”
“不可能！”法正否定道，“吕先生原魄的事只在飨亭气场包间里显露过一次。计无忧应该不知道。”
“是你？”章老弟立即一把揪住赖儿。法正即刻喝道：“不关他的事，就算是他泄露出去，也是因为我告诉他的。”
“是啊。章老弟快快住手。”郑友乾做和事佬道，“老郑之所以没有亲自去迎接吕先生也是法将军叫赖兄弟传的话，以免打草惊蛇。”
章老弟看向法正，法正点头确认。对方手劲一松，赖儿马上躲出去好远。而我？则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地说：“我这么抢手吗～啊？哈哈！”章老弟铜铃大的鬼眼珠子立刻瞪了过来。
法正说：“郑老板，事到如今。我们走一步看一步。说不定他这次来确实为了别的事情。”郑友乾眉头紧皱，对组合报讯的疾行鬼和食风鬼说：“你们退下。我去接驾。”说完便朝着大门而去。
疾行鬼和食风鬼如风而来，似风而去。当郑友乾快要走出门口的时候我不知轻重地喊了一句：“郑老板，你的身段也有色调。你是什么鬼啊？”
章老弟对我的冒失满脸不屑。只有米晓月站我边上朝我知心般的一笑。其他的鬼们对我要么不满要么苦笑。
听见我的问话后，郑友乾缓缓转身，对我作揖施礼地回道：“回吕先生的话。老郑是，食法鬼。”
“食法鬼？听上去好牛掰的样子！”我故作敬佩。看着郑友乾出门，我又问法正道：“法将军，你呢？”
法正同样看着正在关闭的感应门回答我：“罗刹鬼！”
“哇哦～一个比一个牛！”我的表情越做越夸张。而就在这些人因为我幼稚的言语和神情对我不屑一顾的时候，我和米晓月有意挤眉弄眼。表面上我是在逗米晓月开心，其实我已经完成了米晓月交代我的任务——趁着这帮鬼怪目送郑友乾的空档，我终于看清那张纸条上的密语。
——是四个字！
“北冥扶摇”！
未完待续……
铝合金的感应门自动打开，没有门卫也没有安保。一切都静悄悄的，当感应门又自动闭上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下，明明是透明的门玻，可是我却再也看不到外面的景象：“又是结界？”我思索着跟上一行众鬼。
大殿出奇的深广，开始我没留意，直到米晓月碰了我一下，说：“先哥，你仔细看那些柱子！”
“柱子？”说着，我才把目光从大殿的空阔处看向一米半厚的庭柱：“我擦！有鬼啊～～～～～”当我看到靠近天花板的柱头上，我忍不住叫了起来——每一根柱子的顶端都有一张狰狞可怖的鬼脸，鬼脸的额头前面悬浮着一朵黑黝黝的鬼火。大殿里的明亮光线就是来自这些黑色的火焰！
大家好像已经习惯我的作风，不但没人关心我有没有着实受到惊吓，反而宛若无事地继续前进。
可能真的是见怪不怪，当我再次看向那些鬼脸的时候，我已没有之前那么害怕。而且我还数了一下，大殿里七十二根庭柱，每一根都有鬼火。也就是说，这富丽堂皇的大殿一下子就给那些可怜的鬼类提供了七十二个岗位。我刚刚的惊呼业已将鬼火各自的主人唤醒，那七十二双鬼眼只要视线范围所及，没有不盯着我们瞧的。
“难怪不用请保安哩～”感叹之余，我们已经走进大殿的后半段，一股只有阳间才有的食物气味倏然充满了我的鼻腔。我又惊又奇地盯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贡品。章老弟和老米毫不客气，他们除了捡那些黄金食物外，偶尔还会挑一些蜡烛和香灰吃。法正站在边上，只是欣赏那些食物，完全没有动用的意思。
至于赖儿，只见他从众多佳肴中果断选中一碗米酒似的液体递给了魏酒。魏酒说声“谢谢”便一饮而尽。
妙手回春还魂汤，起死回生落阴酒。魏酒喝了落阴酒不只是一扫刚才的颓废，而且他居然和我前几天碰到的那个苗松一样——两个肩膀居然也长起了尖角，虽然尖角还没有苗松那样又高又大，也没有蓝光从角尖流露出来，但我已经可以十分地判定，那就是他们死亡证明人实力和等级的标志。
“先哥。你想吃什么？”别看米晓月平时女丈夫的英武气概，当面对这“川、湘、闽、浙、鲁、苏、徽、粤”八大菜系，她也只有选择困难。我凑上去毫无顾忌地搂住米晓月的小蛮腰，那副赖皮的样子绝对没有刚刚见鬼被吓到的事情。我越看越惊：“法国焗蜗牛？土耳其鹰嘴豆！我的亲娘！红酒烩牛肉！”我一边专家似地读着每一道菜盘前的菜名，一边拿了一盘松露鹅肝。我用小叉子将鹅肝闸成两份，一份递给米晓月，另一份我直接上手就抛进了嘴里：“我呸！终于知道什么叫味同嚼蜡了？”米晓月四下不停找着，就是没有看到餐巾纸。
“哈哈哈哈……吕先生刚来阴间还没用过餐吧？”一个富家翁模样的人不知道是从哪个角落冒出来的。
“郑，郑郑，老板！”赖儿听到老翁的声音，立刻放下手中的黄金火鸡腿。
郑友乾“哈哈”一笑，先和法正点头示意，然后才对赖儿说：“来者是客，不必拘礼。”接着又对我说，“阴间用餐，只能吞，不能嚼。”我撇撇嘴不说话。郑友乾又打个“哈哈”，看到我们不再用餐便对着一堆大餐说：“都收了吧。你的法正大哥来了！”
“干爹～”好一个甜腻的声音。一团香气扑鼻，险些让我刚正不阿的道心失守。而当我正在为眼前美若浮云伴水般清澈的女鬼如痴如醉之时，所有的山珍海味“碰”地一下都没了影子。盛放食物的桌子出现在我们面前，是一个九宫格一样的台面。然而我还想多手多脚地去试一下桌面的质感。“吼！”地一声虎喝，九个“桌面”居然各自站了起来。
“你们？”你惊诧地不能自已。
郑友乾“哈哈”笑说：“吕先生不要见怪。他们是大头鬼。大头鬼类，头方丈余，体重千钧，身形如燕。”
“法大哥～”美女鬼向法正莺莺下拜。
等大头鬼一一退去，我厚脸皮地问道：“你们是哪个鬼种？”
郑友乾笑说：“小女史姰姷，善变化，是神通鬼。小姰，这位就是吕先，吕先生。”
“你好！”史姰姷跟我打招呼，但她的眼神还是不肯离开法正。我和米晓月打个眼色。米晓月会心一笑。
郑友乾：“魏先生好了些？”
魏酒：“多谢郑老板。”魏酒抱拳鞠躬，方曲身一半。大殿里猛然一道急报：“报～～～～～”
远远有感应门打开的声音，亦就在感应门打开之后，那道通报之声愈加的响亮。通报之声一毕，新来的疾行鬼立马急道：“老～老～老老～板！”郑友乾苍眉一皱，以命令的口吻示意同来的食风鬼说话：“你说！”食风鬼披头散发，浑身黑白的纹理杂乱相间，他的眼睛不同于鬼差和疾行鬼。灰而发亮的眼珠一抬，食风鬼说：“老板。病魔来了！”
“病魔？”大殿之内除了通报的二鬼早已知道，还有我和米晓月不十分明了阴间的人员机制，其他人竟然异口同声，或明显或克制地叫了出来。
郑友乾还有些不敢置信，询问法正道：“计无忧不是有轮回直通牌。来我这里还什么？”说着话，郑友乾的目光已经落到我的身上，“莫非是为吕先生而来？”
“不可能！”法正否定道，“吕先生原魄的事只在飨亭气场包间里显露过一次。计无忧应该不知道。”
“是你？”章老弟立即一把揪住赖儿。法正即刻喝道：“不关他的事，就算是他泄露出去，也是因为我告诉他的。”
“是啊。章老弟快快住手。”郑友乾做和事佬道，“老郑之所以没有亲自去迎接吕先生也是法将军叫赖兄弟传的话，以免打草惊蛇。”
章老弟看向法正，法正点头确认。对方手劲一松，赖儿马上躲出去好远。而我？则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地说：“我这么抢手吗～啊？哈哈！”章老弟铜铃大的鬼眼珠子立刻瞪了过来。
法正说：“郑老板，事到如今。我们走一步看一步。说不定他这次来确实为了别的事情。”郑友乾眉头紧皱，对组合报讯的疾行鬼和食风鬼说：“你们退下。我去接驾。”说完便朝着大门而去。
疾行鬼和食风鬼如风而来，似风而去。当郑友乾快要走出门口的时候我不知轻重地喊了一句：“郑老板，你的身段也有色调。你是什么鬼啊？”
章老弟对我的冒失满脸不屑。只有米晓月站我边上朝我知心般的一笑。其他的鬼们对我要么不满要么苦笑。
听见我的问话后，郑友乾缓缓转身，对我作揖施礼地回道：“回吕先生的话。老郑是，食法鬼。”
“食法鬼？听上去好牛掰的样子！”我故作敬佩。看着郑友乾出门，我又问法正道：“法将军，你呢？”
法正同样看着正在关闭的感应门回答我：“罗刹鬼！”
“哇哦～一个比一个牛！”我的表情越做越夸张。而就在这些人因为我幼稚的言语和神情对我不屑一顾的时候，我和米晓月有意挤眉弄眼。表面上我是在逗米晓月开心，其实我已经完成了米晓月交代我的任务——趁着这帮鬼怪目送郑友乾的空档，我终于看清那张纸条上的密语。
——是四个字！
“北冥扶摇”！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