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冰寒送葬
无论失败或成功，任何举措都有可能招致一汪祸水泛滥。
二十多年以来，节溯城经受了无数流寇侵扰与大小战事，至今屹立不倒全凭节溯城之城墙高坚、兵马壮实、将领善谋善战。豋长浜作为节溯城三当家，在谋略方面不算出类拔萃，但在领军用兵方面，可谓神勇无比。千军万马也好，几人之队也好，只要是在豋长浜麾下，就总能掀起一股大风大浪。
当豋长浜大步冲向乌苏族人时，邪灵僧之攻势愈发猛烈，或如狂风暴雨，或如惊涛骇浪。
棍舞似蛇，棍影似网，向着莫东良碾压而来。莫东良另有顾虑，不肯硬接，抽身避退却见邪灵僧直追豋长浜而去。莫东良心中一动，辣手一伸，五道风刃悄然追袭。
“噗噗噗噗噗！”
“啪！”
风刃尽数击在了邪灵僧右腿腘窝之处，獐灵棍猛然杵入泥里，撑着邪灵僧没有倒下。
如此一耽搁，豋长浜已闯入了乌苏族人阵中。踏步、侧身、腾空、回转、出手，煌钩镰斜掠而动，挡住了颉鄂芘央二道冰箭。翻身、落地、打滚、踢腿、回手，煌钩镰旋转卷回，阻断了颜白珍拘束之诀。豋长浜欲再出招，无奈乌苏族人已联手协防，唯有以退为进。
只见煌钩镰刺入了那边地龙，将豋长浜身形拉飞到防阵之外。随后煌钩镰犹如飞镖轮动回旋，割裂了三头地龙之首，豋长浜才飘然落地，扛镰回望。
“咳咳。”颜白珍抬手掩嘴，神色漠然，道：“三当家，别来无恙。”
“见过颜老夫人！”
说着，豋长浜抖手挥镰，在自己身周刮了一圈，便见一道四五丈虚影随之掠动，将那三头地龙拦腰斩断。物静人定，豋长浜抬手抹了抹那头精干短发，潇洒道：
“颜老夫人老当益壮啊！都这么大把年纪了，今年还来凑热闹。”
颜白珍束手束手弓背，老神叨叨地说：“亏你还知道我年纪大，那么大把镰刀飞过来，不担心我眼花错手，把它掰断了吗？”
“哈哈哈，颜老夫人还是这么爱开玩笑！”
豋长浜出手又将一头地龙拦腰截断，污血横流，将其靴子也沾湿了。豋长浜道：
“我就不拐弯抹角了。你们这次收集的精血不少，分我一半，我不找你们麻烦。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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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
颜白珍咳了几声，静静站着，身后乌苏族人有条不紊地左右出招，似乎都在等待着什么。
“不答应吗？”
“三当家开到声，我们想不答应也不可以，咳咳。”颜白珍歇了歇，说：“不过呢，这地龙精血对我乌苏族同样重要，如果就这么拱手相让，也不妥当。”
“有什么不妥当？你们乌苏族往常不都只是收集一点点而已嘛，这次收集了这么多，拿少一点回去也没关系。不是吗？”
豋长浜说得轻巧，颜白珍自然不肯轻易答应，顺口就道：“按照三当家这么说，三当家以前也不需要地龙精血的，这次同样空手回去，不是也没关系吗？”
“哎呀，好像也有道理。”豋长浜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地说：“既然颜老夫人不能让步，我又不能罢休，那，除了开打，颜老夫人还有没其它办法？”
“办法不是没有，只是不知三当家肯不肯答应。”颜白珍咳了两声，继续道：“如果三当家真是那么需要地龙精血，不妨跟我乌苏族合作。由三当家来牵引地龙，由我乌苏族来收集精血，事后再分成吧。”
“好，给我的不要太少就可以！”
豋长浜低喝一声，重新又飞掠近了乌苏族人。其周身灵力澎湃，驱使着煌钩镰不知疲倦地来回奔走如电，时而撕开地龙之口，时而剖开地龙之躯，所到之处，地龙犹如砧上鱼肉，任其宰割。
或是索然无趣，或是惊险万分，当留地幻境之天色变得通亮时，第三夜终于褪去了最后一丝夜色。
沼泽地上有近百头地龙瘫倒蠕动着，苏族人一丝不苟地布阵、施法，神色颇为疲倦。
三四丈外，那些修士终于可以安坐下来，尽力地恢复体力。小半数之人伤势较为严重，不得不吞食许多丹药恢复灵力，再以灵力治疗伤势。
在那五六丈外，邪灵僧一手一足撑地，另一条腿无力地拖拉在地上，獐灵棍入土二尺。莫东良有些倔强地站在邪灵僧对面两丈，左手低垂滴血，右手紧握铁扇倒提，始终不肯施展致命一击。
“可以了莫少主，打他起来。”
豋长浜之声音在莫东良脑中响起，莫东良回应一声，铁扇动了。
那是一道龙卷忽然浮现，高愈十丈。一百六十八道风刃同时狂舞，在龙卷之中升腾翻飞无序。寒宫混渊羽扇化作二十四柄白色寒芒长剑争先流窜，几乎在瞬间就把邪灵僧及其头顶虚影推到了七八丈高。白色龙卷声势浩大，森森寒气逼人太甚，连坐在远处疗伤之陈丹艮、康撒等人都不得不释放出灵力护盾抵御，纷纷侧目。
身在龙卷之中，邪灵僧之躯体犹如失控之纸鹞，飘摇直上，随即被寒风冻住、被寒剑击断、被风刃搅碎。那个獐首虚影犹如脱困之巨兽，狰狞俯冲，随即被寒气拖住、剑芒托住、被龙卷困住。
“噌！”
煌钩镰骤然爆发出一股金色气浪，随即从地上飞掠而起，急冲獐首虚影。
“㕬！”
煌钩镰破入龙卷之内，直插獐首虚影，獐首虚影顿时显出了狂暴之状，双目激凸，血口怒张，獠牙肆咬。似在挣扎，似在咆哮，獐首虚影之动作极为夸张，却未传出一声一响。
在那么瞬间，莫东良感觉心里有些放松，而手中之扇有些沉重。豋长浜却只是自顾自地掐诀念咒，手中铁链频频泛动金色之光，不停涌去。
渐渐地，獐首虚影犹如泡沫爆开，形乍破，血雾散，四处冲突，却仍被龙卷牢牢困束着，不得脱离。
恰如其分地，煌钩镰金光一盛，十丈龙卷犹如冰柱寸寸迸裂，风刃与剑芒疾往莫东良处飞回。
金光如球，有二三丈大，将血雾牢牢裹在其间，以肉眼可见速度缩小。金球见小，而血雾不见变浓，唯有灵识可察，那血雾是被煌钩镰所吸，而且吸入之速度愈来愈快。及至金球变得四五尺之大，金光猛然再盛几分，“㕬”一声尽收其中。
“唰！”
煌钩镰蓄势飞回，豋长浜甩手一抖，铁链急转，煌钩镰已稳握手中。豋长浜随即抱拳致意，道：
“莫少主，多谢。”
莫东良将铁扇展开于身前，颔首回道：“三当家不必客气。邪灵僧入魔多时，伤杀了不少道友，人神共愤。今日莫某遭其逼迫，别无它法自救，唯有出手诛之，恳请三当家以及诸位道友共鉴。”
在场修士之中，有不少人见过莫东良之手段，此时未有过分惊愕，而那些未见识过其厉害之人，也念及其此前及时拖延相救，未有过分惊骇。
“莫少主不用担心，他的兽灵是被我收的，就算以后有人要找麻烦，也只会找我而已。”说着，豋长浜朗声道：“各位道友都看见了吧，他的兽灵被我的煌钩镰吞了，以后如果有谁想抢过去，尽管来节溯城找我。老娘随时恭候。”
“哈哈！好！有三当家这句话，我就不怕去节溯城讨教了！”康撒昂然笑道，仿佛忘了其身上被地龙刚毛穿透之七八处伤口。
“各位，现在地龙已经清除了，留怪还在那边战斗，三日期限只剩下今日。大家认为，我们现在趁机会离去，还是休整一番，围剿那位血族？”
陈丹艮之言，点明了诸位修士之顾虑，也让诸位修士陷入了抉择之窘况。
“各位都是修炼之士，想走就走，想留便留，何必悠游寡断？”
颜白珍说着，从豋长浜身边走过，抬手递出了一个碧玉小瓶，可见里面盛着小半瓶腥红液体。“这里是四分精血，恳请三当家收好，容我乌苏族人走出生天。”
“四分啊，少了点。”豋长浜接过碧玉瓶子，掂量了两下，收入囊中，道：“不过，看在颉央公主不跟我争抢灵器的份上，我答应。”
“多谢三当家！”
颜白珍微微点了点头，躬身转向颉鄂芘央，道：“主上，请。”
“嗯，各位，我们走。”
乌苏族人齐刷刷地往山脚走去，经过那些修士身边时，未有一人侧眼旁顾。
莫东良目视着颉鄂芘央走近、又走远，心中有话，欲言又止。倒是颜白珍咳了两声，边走边说，道：
“莫少主，这次不比往常，要多多保重啊！”
“见过颜老！多谢颜老关心！”莫东良之左手已断，一时无法施礼，只能略略躬身，道：“若莫某有幸走出幻境，一定向颜老请安！”
颜白珍一步一步地走着，看似艰难，却不缓慢。悠悠应道：“以你的本事，走出去是没问题的。但是以你的品性，好自为之吧！咳咳，咳咳咳咳。”
莫东良再度称谢，回眼见到那许多目光，便知乌苏族人之离去使得众多修士心有澜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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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多年以来，节溯城经受了无数流寇侵扰与大小战事，至今屹立不倒全凭节溯城之城墙高坚、兵马壮实、将领善谋善战。豋长浜作为节溯城三当家，在谋略方面不算出类拔萃，但在领军用兵方面，可谓神勇无比。千军万马也好，几人之队也好，只要是在豋长浜麾下，就总能掀起一股大风大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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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不妥当？你们乌苏族往常不都只是收集一点点而已嘛，这次收集了这么多，拿少一点回去也没关系。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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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唰！”
煌钩镰蓄势飞回，豋长浜甩手一抖，铁链急转，煌钩镰已稳握手中。豋长浜随即抱拳致意，道：
“莫少主，多谢。”
莫东良将铁扇展开于身前，颔首回道：“三当家不必客气。邪灵僧入魔多时，伤杀了不少道友，人神共愤。今日莫某遭其逼迫，别无它法自救，唯有出手诛之，恳请三当家以及诸位道友共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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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少主不用担心，他的兽灵是被我收的，就算以后有人要找麻烦，也只会找我而已。”说着，豋长浜朗声道：“各位道友都看见了吧，他的兽灵被我的煌钩镰吞了，以后如果有谁想抢过去，尽管来节溯城找我。老娘随时恭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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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都是修炼之士，想走就走，想留便留，何必悠游寡断？”
颜白珍说着，从豋长浜身边走过，抬手递出了一个碧玉小瓶，可见里面盛着小半瓶腥红液体。“这里是四分精血，恳请三当家收好，容我乌苏族人走出生天。”
“四分啊，少了点。”豋长浜接过碧玉瓶子，掂量了两下，收入囊中，道：“不过，看在颉央公主不跟我争抢灵器的份上，我答应。”
“多谢三当家！”
颜白珍微微点了点头，躬身转向颉鄂芘央，道：“主上，请。”
“嗯，各位，我们走。”
乌苏族人齐刷刷地往山脚走去，经过那些修士身边时，未有一人侧眼旁顾。
莫东良目视着颉鄂芘央走近、又走远，心中有话，欲言又止。倒是颜白珍咳了两声，边走边说，道：
“莫少主，这次不比往常，要多多保重啊！”
“见过颜老！多谢颜老关心！”莫东良之左手已断，一时无法施礼，只能略略躬身，道：“若莫某有幸走出幻境，一定向颜老请安！”
颜白珍一步一步地走着，看似艰难，却不缓慢。悠悠应道：“以你的本事，走出去是没问题的。但是以你的品性，好自为之吧！咳咳，咳咳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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