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坐飞机的老太太
清晨的医院，还不到7点，已经人头攒动。
挂号大厅内，已经排成了几条长龙。人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闲聊着以打发无聊的排队时间。
有的人是老病号了，已经有了相当的经验，所以会自带一个小板凳。
还有的人是第一次来，显然什么都不知道，正在不住地向周围的人打听。
孙刚从大厅经过，走向电梯，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景，只是扭头看了一眼，便不再看了。
有个认识他的老人跟他打招呼，这老人经常带孙子来看病，所以也认识他了。
孙刚微笑回应，接着，他到了电梯口，上了电梯。
到了五楼办公室，他一看时间，还不到7点。
医院8点才开诊，他本来不必来这么早的。今天早上5点多他就醒了。醒了以后，说什么也睡不着了，所以他干脆就早早来了医院。
最近他被那两个神秘的数字困扰着，他上网查了很多资料，但没什么收获。
他曾经在搜索引擎上搜“2000”这个关键字，在结果的百科页面中，倒是有关于2000年发生的大事。
什么千年虫啦，微软发布windows2000操作系统啦，等等。
他觉得每件事都和自己没什么太大的关系，那都是国际性的事件，和自己能有什么关系？
他后来又搜索了“60”，他发现这个数字倒是挺神奇的。比如及格的分数通常是60分，一小时有60分钟，一分钟有60秒。
但他仍找不出它与自己之间的关联，索性把这件事暂时搁置在一边。
毕竟他还要工作、生活，总不可能天天对着两个数字发呆吧，而且，他还抱有一丝侥幸心理，他总感觉主神既然救了他一次，以后说不定还会帮他。
这样一想，他就有些心安理得了。
没一会，刘强来了。刘强看到他，惊讶地问：“我今天来这么早，你竟然比我还早？”
孙刚笑笑，道：“我今天早上睡不着了，就早点过来了。”
刘强一边把衣服脱下来换上白大褂，一边说道：“怎么？还失眠了？”
孙刚道：“算不上吧，就今天，平常睡得还是挺好的。”
刘强道：“听点音乐吧，贝多芬的交响曲，有助于睡眠。”
孙刚道：“我可没你那么高雅的欣赏水平，我听听‘凤凰传奇’就行了。”
刘强大笑，道：“那你就彻底不用睡了，夜里就得跳广场舞了。对了，你不是最近要去丽江参加那个学术研讨会嘛，什么时候动身？”
孙刚道：“快了，这周三出发，机票院里都给我定好了。”
刘强问：“几天？”
孙刚道：“两天。”
刘强满脸羡慕，道：“那正好，你可以周末在那边玩两天，丽江是旅游城市，风景肯定很美。”
孙刚道：“是啊，我正有这打算呢。第一次去云南呢。”
刘强道：“别忘了给我们带点特产回来，听说宣威的火腿味道很不错，哈哈。”
孙刚笑道：“我给你来点云南白药得了。”
转眼到了周三，孙刚吃过早饭，准备到机场赶十点那班飞机。
颜敏昨晚就帮他把行李收拾好了，装了满满一个大行李箱。衣服，内衣，洗漱用具，一应俱全。
颜敏上次醒来后，对于所发生的事一无所知，孙刚也没有告诉她，怕她害怕。
现在，她又检查了一遍，确定没忘记什么东西，终于把行李箱拉上，又叮嘱孙刚：“外套在上边，内衣在下边，剃须刀和牙刷在侧兜里，下飞机后别忘了打个电话来，还有，在那边别乱吃东西，省得水土不服……”
孙刚笑着道：“知道了，我看你现在比我妈还能唠叨。”
颜敏也忍不住笑了，道：“你有时可不就像小孩一样，丢三落四的。上周末咱们出去玩，到楼下你才想起没带车钥匙又回去取的。”
孙刚辩解道：“那是偶尔，工作中我可一点也不敢含糊。”
颜敏笑道：“让我想起那个医生把手术刀忘在病人体内的笑话了。”
孙刚撇撇嘴：“好笑吗，我怎么感觉那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颜敏笑得更厉害了：“那个笑话，说不定是从你身上得到的灵感呢。”
孙刚投降了：“我投降，果然不能和女人争论啊，这真是一条真理。”
颜敏莞尔一笑，道：“不开玩笑啦，你赶紧约个车吧，别误了飞机。”
孙刚约了一个出租车，很快出租车就到了小区外面。颜敏叮嘱他到了地方打个电话，孙刚抱了颜敏一下，匆匆提着行李箱下了楼。
一个小时后，孙刚到了机场航站楼。今天天气很好，阳光明媚，蔚蓝的天空万里无云，就像被染成纯蓝色的一块幕布。
真是个适合飞行的好日子，孙刚想。
他通过安检，到了候机大厅，找了个座位坐了下来。离登机还有半小时，他耐心地等着。
坐在他对面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略有些秃顶，穿着白色衬衫，黑色西裤，正拿着一张《环球时报》在看。
中年人的左边，是一对年轻男女，年纪应该不会超过25岁，穿着很时尚。他们卿卿我我地低声在聊着什么，女孩不时地被逗得笑出声来。
中年人右边，是一个古稀的老太太，满脸皱纹，一双三角眼让人一看就想起《还珠格格》里的容嬷嬷。她胳膊上挎着一个蛇皮包，手里捻着一串佛珠，口中念念有词，原来是信佛的，和面相倒不太相符。
她的右边大概是她的女儿，两人长得十分神似，女儿也是一双三角眼，十分壮硕，一双眼睛叽里咕噜地四下打量。
孙刚观察了一圈，无聊地闭上眼，听着着广播的提示。
突然，他的右眼皮毫无征兆地跳了起来。他不安地睁开眼，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异样。
中年人仍在看报纸。
那对年轻人仍在细语。
老太太仍在捻着佛珠，而她的女儿也还在四下张望。
大厅里很安静，除了不时响起的广播，没有人高声喧哗。
阳光透过玻璃射进来，照在身上，暖洋洋的，这让孙刚渐渐安下心来。
孙刚很少坐飞机，实际上，这是他第二次坐飞机。他总觉得那东西不安全，那么一个庞然大物，在几万米的高空，出点什么事那就是大事。
虽然人类科技在不断进步，但空难一直就没有停止过。
人类本来就是属于地面的动物，强行到了不属于自己的地盘，一旦发生危险，就无能为力了。
所以他平时外出能坐火车就尽量坐火车，他觉得火车要比飞机靠谱多了。
这次去云南，路程太远，没有办法，他别无选择。
广播响起，是他这次的航班，该登机了。
他对面的几个人都站起来，看来大家都是飞丽江的。
人们自觉排成一条队伍，通过通道前往入舱口。孙刚排在几乎最后，在他身后，只有老太太的女儿扶着她在后面颤巍巍地走。
踏上飞机，机长和漂亮的空姐向孙刚打招呼以表欢迎。孙刚微笑回应。
老太太走在最后，她忽然停住脚步，从兜里掏出一把硬币，口中念叨着什么，一把抛了出去。大概是在祈祷出行顺利吧。
孙刚恰巧挡住了机长的目光，机长没有看见老太太在干什么。
没有人看见老太太的动作。
老太太一共抛出了两枚五角硬币，七枚一角硬币。
它们大多散落在地面上，但是有一枚一角硬币被突然刮起的一阵风一吹，不偏不倚，正落进了左边的发动机内。
这枚一角硬币静静地躺在发动机里，没有人发现它。
挂号大厅内，已经排成了几条长龙。人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闲聊着以打发无聊的排队时间。
有的人是老病号了，已经有了相当的经验，所以会自带一个小板凳。
还有的人是第一次来，显然什么都不知道，正在不住地向周围的人打听。
孙刚从大厅经过，走向电梯，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景，只是扭头看了一眼，便不再看了。
有个认识他的老人跟他打招呼，这老人经常带孙子来看病，所以也认识他了。
孙刚微笑回应，接着，他到了电梯口，上了电梯。
到了五楼办公室，他一看时间，还不到7点。
医院8点才开诊，他本来不必来这么早的。今天早上5点多他就醒了。醒了以后，说什么也睡不着了，所以他干脆就早早来了医院。
最近他被那两个神秘的数字困扰着，他上网查了很多资料，但没什么收获。
他曾经在搜索引擎上搜“2000”这个关键字，在结果的百科页面中，倒是有关于2000年发生的大事。
什么千年虫啦，微软发布windows2000操作系统啦，等等。
他觉得每件事都和自己没什么太大的关系，那都是国际性的事件，和自己能有什么关系？
他后来又搜索了“60”，他发现这个数字倒是挺神奇的。比如及格的分数通常是60分，一小时有60分钟，一分钟有60秒。
但他仍找不出它与自己之间的关联，索性把这件事暂时搁置在一边。
毕竟他还要工作、生活，总不可能天天对着两个数字发呆吧，而且，他还抱有一丝侥幸心理，他总感觉主神既然救了他一次，以后说不定还会帮他。
这样一想，他就有些心安理得了。
没一会，刘强来了。刘强看到他，惊讶地问：“我今天来这么早，你竟然比我还早？”
孙刚笑笑，道：“我今天早上睡不着了，就早点过来了。”
刘强一边把衣服脱下来换上白大褂，一边说道：“怎么？还失眠了？”
孙刚道：“算不上吧，就今天，平常睡得还是挺好的。”
刘强道：“听点音乐吧，贝多芬的交响曲，有助于睡眠。”
孙刚道：“我可没你那么高雅的欣赏水平，我听听‘凤凰传奇’就行了。”
刘强大笑，道：“那你就彻底不用睡了，夜里就得跳广场舞了。对了，你不是最近要去丽江参加那个学术研讨会嘛，什么时候动身？”
孙刚道：“快了，这周三出发，机票院里都给我定好了。”
刘强问：“几天？”
孙刚道：“两天。”
刘强满脸羡慕，道：“那正好，你可以周末在那边玩两天，丽江是旅游城市，风景肯定很美。”
孙刚道：“是啊，我正有这打算呢。第一次去云南呢。”
刘强道：“别忘了给我们带点特产回来，听说宣威的火腿味道很不错，哈哈。”
孙刚笑道：“我给你来点云南白药得了。”
转眼到了周三，孙刚吃过早饭，准备到机场赶十点那班飞机。
颜敏昨晚就帮他把行李收拾好了，装了满满一个大行李箱。衣服，内衣，洗漱用具，一应俱全。
颜敏上次醒来后，对于所发生的事一无所知，孙刚也没有告诉她，怕她害怕。
现在，她又检查了一遍，确定没忘记什么东西，终于把行李箱拉上，又叮嘱孙刚：“外套在上边，内衣在下边，剃须刀和牙刷在侧兜里，下飞机后别忘了打个电话来，还有，在那边别乱吃东西，省得水土不服……”
孙刚笑着道：“知道了，我看你现在比我妈还能唠叨。”
颜敏也忍不住笑了，道：“你有时可不就像小孩一样，丢三落四的。上周末咱们出去玩，到楼下你才想起没带车钥匙又回去取的。”
孙刚辩解道：“那是偶尔，工作中我可一点也不敢含糊。”
颜敏笑道：“让我想起那个医生把手术刀忘在病人体内的笑话了。”
孙刚撇撇嘴：“好笑吗，我怎么感觉那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颜敏笑得更厉害了：“那个笑话，说不定是从你身上得到的灵感呢。”
孙刚投降了：“我投降，果然不能和女人争论啊，这真是一条真理。”
颜敏莞尔一笑，道：“不开玩笑啦，你赶紧约个车吧，别误了飞机。”
孙刚约了一个出租车，很快出租车就到了小区外面。颜敏叮嘱他到了地方打个电话，孙刚抱了颜敏一下，匆匆提着行李箱下了楼。
一个小时后，孙刚到了机场航站楼。今天天气很好，阳光明媚，蔚蓝的天空万里无云，就像被染成纯蓝色的一块幕布。
真是个适合飞行的好日子，孙刚想。
他通过安检，到了候机大厅，找了个座位坐了下来。离登机还有半小时，他耐心地等着。
坐在他对面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略有些秃顶，穿着白色衬衫，黑色西裤，正拿着一张《环球时报》在看。
中年人的左边，是一对年轻男女，年纪应该不会超过25岁，穿着很时尚。他们卿卿我我地低声在聊着什么，女孩不时地被逗得笑出声来。
中年人右边，是一个古稀的老太太，满脸皱纹，一双三角眼让人一看就想起《还珠格格》里的容嬷嬷。她胳膊上挎着一个蛇皮包，手里捻着一串佛珠，口中念念有词，原来是信佛的，和面相倒不太相符。
她的右边大概是她的女儿，两人长得十分神似，女儿也是一双三角眼，十分壮硕，一双眼睛叽里咕噜地四下打量。
孙刚观察了一圈，无聊地闭上眼，听着着广播的提示。
突然，他的右眼皮毫无征兆地跳了起来。他不安地睁开眼，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异样。
中年人仍在看报纸。
那对年轻人仍在细语。
老太太仍在捻着佛珠，而她的女儿也还在四下张望。
大厅里很安静，除了不时响起的广播，没有人高声喧哗。
阳光透过玻璃射进来，照在身上，暖洋洋的，这让孙刚渐渐安下心来。
孙刚很少坐飞机，实际上，这是他第二次坐飞机。他总觉得那东西不安全，那么一个庞然大物，在几万米的高空，出点什么事那就是大事。
虽然人类科技在不断进步，但空难一直就没有停止过。
人类本来就是属于地面的动物，强行到了不属于自己的地盘，一旦发生危险，就无能为力了。
所以他平时外出能坐火车就尽量坐火车，他觉得火车要比飞机靠谱多了。
这次去云南，路程太远，没有办法，他别无选择。
广播响起，是他这次的航班，该登机了。
他对面的几个人都站起来，看来大家都是飞丽江的。
人们自觉排成一条队伍，通过通道前往入舱口。孙刚排在几乎最后，在他身后，只有老太太的女儿扶着她在后面颤巍巍地走。
踏上飞机，机长和漂亮的空姐向孙刚打招呼以表欢迎。孙刚微笑回应。
老太太走在最后，她忽然停住脚步，从兜里掏出一把硬币，口中念叨着什么，一把抛了出去。大概是在祈祷出行顺利吧。
孙刚恰巧挡住了机长的目光，机长没有看见老太太在干什么。
没有人看见老太太的动作。
老太太一共抛出了两枚五角硬币，七枚一角硬币。
它们大多散落在地面上，但是有一枚一角硬币被突然刮起的一阵风一吹，不偏不倚，正落进了左边的发动机内。
这枚一角硬币静静地躺在发动机里，没有人发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