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刚历险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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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窗外的脸

    孙刚睁开眼,伸了伸懒腰。

    昨夜的噩梦让他在床上翻来覆去没有睡好,起床时他还有点犯困。

    今天是星期天,没有他的排班,他可以好好在家休息休息了。

    颜敏早上做了丰盛的早餐,吃过早餐,孙刚又躺回床上,他实在是太困了。颜敏则开始对整个屋子进行大扫除。

    他们的房子有80平,是个标准的两室一厅。

    颜敏将一堆脏衣服扔到洗衣机里,按下了开关,洗衣机开始轰隆隆地运转。

    小雪在自己的小床上摆弄着一个穿着粉色衣服的洋娃娃,洋娃娃有着一头金色的长发,很漂亮。

    颜敏找出吸尘器,准备接通电源,清理客厅。在双头兽雕像旁边有一个插座。颜敏将吸尘器的插头插进了插座,按下开关,吸尘器开始工作。

    这个吸尘器买来已经有3年时间了,电机有些老化,所以噪音很大。

    颜敏将客厅每个角落都清理了一遍,连电视与墙壁中间都没放过,忙得不亦乐乎。

    小雪玩够了洋娃娃,又开始玩一辆遥控小汽车。她还不怎么会控制,小汽车在地上没头没脑地乱跑。小汽车跑出卧室,跑到了客厅,小雪跟着追了出来。

    客厅有个深红色的实木沙发,就摆放在放着双头兽雕像的柜子旁边。沙发下边已积了不少灰尘,颜敏正将吸尘器的吸头伸到下边,仔细清理,不留死角。

    小雪的小汽车跑到了柜子底下,小雪无法把它开出来,她蹲到柜子前,往柜子底下看。

    孙刚还在床上躺着,噪音让他无法完全入睡,所以他就那样半睡半醒地闭目养神。

    我告诉你,这世界上很多悲剧的发生是没有征兆的。

    颜敏的吸尘器的线有点不够长了,她够不到一个角落,于是她用力拽了拽。

    吸尘器的电源线在双头兽身边绕了一圈,颜敏如果再用力的话,电源线就会把雕像刮掉。

    小雪正巧在雕像的正下方,雕像从这个角度掉下来,正巧会砸到她的头上。

    柜子高2米,雕像是铜铸的,重15公斤。

    颜敏又拽了拽电源线,雕像已经有三分之一悬空了。

    小雪还在找她的小汽车。

    孙刚还在床上躺着。

    颜敏还在努力地用吸尘器够那个角落。

    如果你读到这里还能继续读下去,那么我可以肯定,你是一个心脏承受能力足够强的人,或者说,你是一个足够残忍、冷酷的人,那么,我可以放心地让你读下去,否则,请你停止阅读,因为过于血腥的描述会让人反胃,甚至可能带来终身的阴影。我不想我的读者受到伤害。

    我要对我的读者负责。

    你准备好继续了吗?

    颜敏如果再继续用力,雕像马上就会掉下来了。

    这时,吸尘器突然不工作了。

    ------停电了。

    房间由于没有了吸尘器的噪音,马上安静了下来。颜敏停下来,转身,看到了小雪,也看到了即将掉下来的雕像,她花容失色,赶紧把小雪抱到旁边,又让孙刚把雕像推回原位,总算是有惊无险。

    孙刚经过了一天的休息,气色好了很多。吃过晚饭,他接到医院的电话,原来有个急诊患者急需手术,孙刚对这种事已经习以为常,匆匆赶到了医院。

    患者是一个10来岁的小男孩,晚上在小区内玩耍时突然昏倒在地上。经过急诊确认是脑部有一个乒乓球大小的肿瘤,由于剧烈运动而破裂,急需做手术割除。

    孙刚到达医院时,病人已在手术室做好了手术准备,麻醉师、护士均已就位。经过简单了解情况后,他换上无菌服装,准备为病人进行手术。

    首先,他用锋利的手术刀切开病人的头皮,下刀后,大量的血液就涌了出来。再切下去,头皮的肌肉和皮瓣就被切开了。

    助手递过止血夹,孙刚熟练地将头皮翻起来,夹住,露出下边白花花的头骨。

    接着,他打开医用电钻,电钻“兹兹兹”的声音就响了起来。他把电钻对准事先画好的辅助线钻了下去,一种刺耳的,仿佛指甲挠玻璃的声音响彻手术室。

    一个小时候,颅骨终于被钻开了,孙刚又用剪刀将硬脑膜剪开,就看见了病人的大脑。

    鲜活的大脑是粉红色的,上边有很多沟回。病人的肿瘤属于胶质瘤,长在了前额叶上。这属于一种常见肿瘤,孙刚已成功做过几十例。

    他小心翼翼地找那个瘤,足足用了两个小时,才把它切下来。为了不损伤到正常的脑组织,他必须小心。

    最后,一切都处理完毕,他又将切开的颅骨盖上,用钛板固定,最后缝合头皮,手术就算完成了。

    病人只要再经过两三天的时间观察,就可以转到普通病房了。

    孙刚出了手术室,脱掉工作服,一看时间已经十一点了。做脑部手术是一件严谨而耗体力的事,他已累得出了一身汗。

    医院有专门设立的员工浴室,孙刚准备去冲个澡。他是个有洁癖的人,每次手术后必须要马上洗个澡才舒服。

    浴室在五楼的最靠里边的位置。中间要经过一条长长的走廊。

    这一层除了浴室,还有一些储物间、化验室。这个时间,已经没人了。

    走廊里静极了。除了他走路的声音,就再也没有别的声音了。

    孙刚已经习惯了这个时间独自来洗澡,不然一个人走在这空荡荡的走廊上还真有点瘆人。

    浴室不大,只有几个淋浴头。孙刚脱掉衣服,进去打开淋浴,热水浇在他身上,舒服极了。

    正当他往头上抹洗发水时,外面更衣室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

    “当,当,当。”

    孙刚关掉淋浴,停下手中的动作,仔细倾听。

    敲门声又不响了。

    他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听,不禁摇头一笑。据说人过度劳累,或精神过于紧张,就容易出现幻听。他刚做完一台手术,整个过程他高度紧张,所以才这样吧。

    可他刚打开淋浴,敲门声又响起来了。

    这次他确定自己不是幻听,他大声问了一句:“谁?”

    没有人回应。

    这个时候,谁会在外面敲门?如果是本院员工,直接进来就行了,根本不需要敲门。如果是患者,也不可能半夜跑到员工浴室来吧?

    孙刚跑出浴室,到更衣室一看,更衣室的门关着。他把门打开一条缝隙,将头伸出去向走廊两边查看。

    走廊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

    难道是有人和他恶作剧?谁会这么无聊?他想不出。

    这时他忽然想起了李雷曾经给他讲过的一个故事,据说也是医院真实发生的事。

    故事讲的是几十年前,那时医院刚刚成立。负责打更的是一个老头,姓黄,大家都叫他老黄。

    一天晚上,外面下着瓢泼大雨,老黄坐在他的小屋里唯一的一把破椅子上,温了二两二锅头,又弄了点炸花生米,一边喝着小酒,一边听着小曲。

    他最喜欢听的是《天仙配》,听到高兴处,他也能跟着哼两句:“树上的鸟儿成双对,绿水青山带笑颜……”

    正当他喝得高兴时,门外有人敲门,不疾不徐,“当,当,当。”

    老黄纳闷:这鬼天气,连鬼都不愿出来,谁会在这种天气来敲他的门。他扯着嗓子问了一句:“谁呀?”

    没人回答。

    老黄披上衣服,拿起床上的手电,走到门口把门打开,只见外边风雨飘摇,一片漆黑,哪里有人的影子?

    他咕哝着,把门关上,这时,他感觉到脑袋后边有谁在吹他,吹得他脖子痒痒的,他汗毛竖立,慢慢转过头去。

    只听一声惨叫划破夜空:“啊------”

    第二天,有人发现老黄死在他的屋子里,面容扭曲,似乎死前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讲到这里可能有人会问,既然老黄是一个人死在自己的屋子里,那他死前经历的事情别人是怎么知道的呢?

    你也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吗?

    你去问马吧!

    孙刚应景地想起了这个故事,不禁觉得后背直冒冷气。他慢慢地转过身……

    “啊------”

    别紧张,这声音是作者为本书配的音效,其实什么也没有发生。

    孙刚长出了一口气,他回到浴室,继续冲澡。

    浴室墙上有个小气窗,是通风透气用的。孙刚无意间瞄了一眼,头皮瞬间炸了起来。

    气窗外有个人脸在盯着他!

    而且,这张脸,正是他下午做了一下午手术的那个小男孩的脸!

    孙刚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头皮麻酥酥的,几秒之后,才慢慢恢复。

    那个小男孩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不是应该在icu病房吗?

    一个刚做完开颅手术的患者,至少要过24小时才能恢复知觉,然后至少要在icu病房观察3天才能转入普通病房。

    而且这是五楼啊!

    难道是……

    一个想法出现在孙刚脑中,让他不寒而栗。

    难道是手术出了什么意外,小男孩已经死了,现在他的鬼魂来找他复仇了?

    孙刚再看向那个气窗时,小男孩的脸又不见了!

    孙刚不敢继续再在浴室里呆下去了,他慌乱地穿上衣服,离开了浴室。

    孙刚来到icu重症监护室。在监护室里,他看到那个小男孩就安静地躺在那里,一动不动,身边的心电图仪上显示着小男孩的心脏正有平稳地跳动着。

    他看了一会,看不出小男孩有任何异常的现象,只好满腹狐疑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