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鬼魂妹妹
字体: 16 + -

第三十章 什么设定

    我是周远。

    我是。

    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措词来当做开头?为什么要从第三人称突然切换成第一人称?为什么会以这种自述的方式来表达?

    这看起来很突兀,但其实本就应该是这样。

    更加准确一点说,故事本就应该是由我自己来讲的,或者说,由我本人来讲比较恰当。

    这一点从书名就能看出来:

    我的鬼魂妹妹

    ,以我为开头,即第一人称。

    我不喜欢向别人解释什么,因为解释这种事情,无论会不会取得自己想要的效果,终究都很麻烦,况且这种解释本身就有种画蛇添足的味道,如此纠结下去也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那么下面,我就接着第一句话开始继续讲述。

    我是周远。

    我没有父母。

    这句话听着会很奇怪,因为但凡是生物,都有其由来,树的由来是大树、鸟的由来是大鸟、人类的由来,是在社会中称之为大人的,也称之为父母的生物。

    没有什么是能够凭空出现的,就算是人类这种现阶段统治地面的生物也做不到。

    我的爷爷告诉我,我没有父母。

    这是在我还小的时候拉着他的腿不停的问了半天才得到的结果,为此我还被同样幼小、身高只到我鼻子的姑姑周雅追着嘲笑了半个月,我到现在还记得她当时说的那句话,那句,我到现在也没有明白的话:

    “你竟然问自己父母是谁?”

    这句话表达的意思就像是我不该问自己父母是谁一样,就像我问出这个问题,会显得很荒唐,很不可思议,但是一个小孩子,见到其他人都有父母,而自己却没有,问一下难道不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吗?为什么她的反应会如此之大?我到现在也没有想明白这一点。

    我觉得她一定是知道什么,但是我没有办法问她,到后来,也没有兴趣再问她了。

    我的爷爷,叫做周大山,很平常名字,平常到甚至有种粗俗的感觉,但是放在我爷爷身上,却再合适不过。

    他就像大山一样。

    如果说天真的塌下来,那个个最高的,能够顶住天的,一定就是我的爷爷,周大山。

    那种巍峨、雄壮、沉稳如山的气势,庞大到不似人类所有,只是站在那里就能让人感到无比踏实,至今为止这种气势我都只在他身上见到过。

    他没有子女,没有亲人,自我记事以来,跟在爷爷身边的人,除了我之外,就只有林权还有姑姑周雅。想来他说我没有父母的意思,大概是想告诉我,我是捡来的吧。

    林权是个再正常不过的人类,对爷爷,以及姑姑和我的事情一无所知,他从高中毕业开始就跟着爷爷做生意,原本只是些小买卖,后来越做越大,直到现在资产数十亿的周氏集团,如果非要从他身上找到什么特别之处的话,大概这聪明的头脑和坚韧的意志算一种吧。

    姑姑周雅,老实说我一开始并不喜欢叫她姑姑,因为她最初看起来年龄是和我一样的,甚至比我还要小一点,但是没办法,我小时候身体弱,打架打不过她,她又能飞,所以我经常就被她威胁说带我上天。

    这是实打实的威胁,高空之中的恐惧不是常人所能够承受的,更何况那时候我才三岁,每当享受了一次的待遇之后,我就会跑去找爷爷告状,但是每次爷爷都告诉我,她的年龄比我大很多,叫做姑姑其实是我占便宜才对。从那之后,叫着叫着,也就习惯了。

    下面该是介绍我自己了,如果按照颜色来区分每个人的人生的话,我大概是属于黑色的,要说为什么,其实单从我们三人之间的对比就能看到。

    三人就是指我、林权、还有周雅。

    林权是标准的人生赢家,掌握了周氏集团总股份的百分之九,另外还代理这我的百分之三十的股权,年龄不到四十个人资产就上亿的大富豪,属于这个世界太阳一般的存在,到哪里都散发着光芒,让人一眼就能看到——这是个成功的人。

    周雅身为大妖,超脱常人理解之外,属于阳光下巨大的建筑,建筑里面充满着常人所不能触碰的神秘与未知,单就只看外形,也足够醒目。

    我就像建筑下的那片阴影,不对,或许连阴影都算不上,至少阴影还能和光明相互争一争,而我,大概是建筑最底、最深处的下水道,藏污纳垢、存废弃无用之地。

    这绝对不是在贬低自己,而是在我第一次看到常人看不到的东西的时候,就已经确定下来的事实。

    不容反驳,无可救药。

    令我产生如此绝望的真正转折,是在我幼儿园时期发生的那件事情,那次事情是造成我以后长达十年之久的痛苦根源,事情的具体,我连回想都不愿回想一下,甚至连带着幼儿园时候整体的记忆,都被我逐渐遗忘,藏在内心最深处的角落。

    总之自那之后,我可以不用吃饭,但是必须要“进食”另一样东西,来维持自身的存在——来代替温暖食物,让我活下去。

    想必你们也早就知道,所谓另一样东西,就是鬼魂,人类的灵魂,被称之为鬼的东西

    这真是一件悲哀的事情。人与人之间其实很难相处,至少在我看来是这样,没有人能够真实的了解除自己以外任何一个人的思想,甚至就连自己的思想,也未必就完全了解,道德、诱惑、本能、环境……能够左右人类行为的因素实在太多,所以交流总是很麻烦——让别人了解自己的想法是很困难的一件事,了解别人的想法是更加困难的一件事。

    灵魂不一样,他们不受那么多的影响,有的,只是真实的情感,和死前最大的执念。

    执念能够产生力量,也就是灵力,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只能遵从自己生的渴望,去吃掉这些灵力,连带着灵魂。

    渐渐的,也不能算是渐渐的,毕竟在旁人看来,我是突然就变成这样,变得孤僻、乖张、任性……不论哪一种,都是不好的性格,也足够令人对我产生不好的印象。

    孤立在所难免,但是因为我的身份,又总有人会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靠近我,这样的人当然不会对我抱有什么好感,没有好感的接近,很恶心,就像围绕着翔的苍蝇一样,同样不会让我产生好感。

    一个朋友都没有的人生会是怎样?

    我曾经很仔细的思考过这个问题,后来发现这纯粹是在浪费时间。

    十五年过去,我没有朋友,依旧活得很好,心理上没有阴暗的情绪,家境厚实到混吃等死过一百辈子都富裕,除了一两月进食一次,生活还是无比的安逸。

    有时候会想,就这样过完一生也不错。

    这样想的我真是愚蠢。

    我终究还只是个十五岁的少年。

    日复一日的生活在我初中毕业就以彻底厌倦,随着年龄的增长,那些苍蝇开始长大,开始有些自以为是的想法,开始蠢蠢欲动,他们的骚扰也开始令我头疼不已。

    有意也好,无意也好,是我自己所带的光环太过耀眼也好,还是在一群青春热血的少年里太过另类也好,总之我开始成为附近环境中的焦点,开始变得如同太阳一般醒目。

    鹤立鸡群是什么感觉?

    总之是不好的感觉。

    我开始想要改变,当然这个改变不是改变我自己,改变自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一切习惯都是长久以来养成的,无论是想改变哪一点,都将是会无比辛苦,且麻烦的事情。

    这需要强迫自己才能做到,我不愿意强迫自己,剩下的选择就很简单了。

    有什么方法可以让自己变得不惹人注目?

    换个环境就好了!

    反正对于我来说周围是谁无所谓,只要不来烦我就好。

    然而令我怎么也没想到的是,这次选择带来的后果会这么麻烦,比原来的苍蝇们还要麻烦。

    说句以往我怎么也不愿说的话:早知如此……

    ……

    ……

    不知何时,不知出于何种原因,身边的年轻人,或者说同龄人,口中开始出现这个意义不明的词,而伴随着这个词语出现的,频率最高的,还有御姐、黑丝、幼女、萝莉控、play等等意义更加模糊的词汇,可以肯定的是,在我的九年制义务教育中,无论是书本还是授课老师的口中,都绝对没有出现过这样的词汇,大概黑丝、play还可以勉强理解,不过这种理解的意义和他们口中描述的绝对不同。

    我开始好奇。

    理所当然的事情,毕竟单按照现在的年龄来说,我和他们是属于同一阶层的存在——热血青春的少年。

    虽然我的表现和热血沾不上任何关系,青春对于我来说也只是一个能从侧面显示出我的年龄的单词而已,不过就算如此,就是如此,我还是会对陌生的事物产生好奇心——人类都会这样。

    好在科技发达,日常的问题都能在网络上找到答案。经常从别人口中听到的东西,称之为日常上的东西大概准确。

    总之,我在网络上找到了答案,但这个结果并没有使我的好奇心得到满足。

    为什么他们会对这种……这种不成熟的东西感兴趣?

    我不理解。

    现在我大概找到了一点感觉,或者说对于那个不理解的答案,虽然有点不合时宜,虽然……场景有些尴尬。

    黑丝,按照现在社会上的发展来看,这个单词大部分代表的都是某种女性和有特殊癖好(比如江浩)的男性腿上所穿戴的某种衣物,如果按照更加久远一点的、保守的理解、来理解它的话,也仅仅就是黑色的丝线或者黑色的发丝。

    按照这样的理解,就可以这样描述:一头长长的黑丝直垂到遍布着优美花纹的床单上,在上面随意的散开,由于并没有梳理的缘故,还有黑丝实在太过柔顺,所以散的很好看,就像一件自然的饰物一样;大大的眼睛在月光下反射的明亮的光,就像两汪清泉,里面水面萌动,这双眼睛很大,在一张小脸上格外的明显,格外的吸引人,能有这么大眼睛的人类,年龄绝对不能太大。

    萝莉,即洛丽塔的缩写。出自台湾作家赵尔心翻译的俄裔美国作家的小说《洛丽塔》,或指小说中的女主角12岁的洛丽塔,后在樱国引申发展成一种次文化,用来表示可爱、萌萌的小女孩,或用在与其相关的事物。

    如果我的记忆没有出现什么偏差,这个词的定义应该就是这样,但是,同样的,如果我的记忆没有出现偏差,那么对比这张睡了一个多月的床的大小,加上以往十五年的经验,对面的年龄称之为小女孩似乎都大了,这个身体的大小,应该说是女童才对,用更加流行一点的称呼方式来说,就是幼女。

    于是,在我做了一个并不美妙的梦之后醒来时,我的床上,我的面前,出现了一个幼女,而我自己,也仿佛时光倒流,变成了与对方相仿的六岁时的样子。

    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可以阻碍视线的东西。

    坦诚相对。

    我当然不会有什么龌龊的想法,但是就如我一开始所说的,交流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还好,这栋房子隔音不错,门锁窗户也都很结实,我大概可以有足够的时间来慢慢解释。

    不论对方愿不愿意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