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缘谷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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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天邪毒蟾

    sun jul 03 15:46:39 cst 2016

    鬼面面色凝重,目光悠远,缓缓的说道:“十二年前我途经成都,不巧遇到了仇家,在青城山遭到对方二十余名好手合围,被他们用暗器打成重伤,当时我自知已然无幸,不想在危难关头,却被一位青衫少年出手相救,他当时大喝一声:“以多欺少,暗箭伤人,算得什么英雄好汉?”手腕一扬,便有三根神针飞出,对方三名好手随即应声倒地。十二年啦,想到你爹的音容笑貌,恍如昨日,没有他当年的出手相救,又哪里会有今日的鬼面!”

    小言儿包子吃的津津有味,往事听的栩栩如生,悠悠的说道:“我爹一向是行侠仗义,爱结交朋友,这么说来鬼面奶奶,啊不,鬼面伯伯也定是我爹的好朋友了!这我就放心的多了!”

    鬼面好奇道:“怎么就放心的多了?”小言儿笑道:“我爹是个大好人,你是我爹的朋友,自然也是好人,我先前看你又凶又吓人,现在既然知道你是我爹爹的朋友,又给我包子吃,我自然就不怕你了!”

    鬼面叹道:“哎,何为好人,何为坏人,原本难说!你爹后来知道我的身份后,竟然不耻和我这种人为友,其实也怪不得你爹,净生门在江湖上的名声原本坏的很。虽然如此,但就事论事,我仍是感念你爹的救命之恩。你爹侠肝义胆,豪气干云,一生救人无数,可惜被奸人所害,危难关头,却没人能够救他一命,我鬼面对此事更是毫不知情,实在是惭愧至极!”

    小言儿想起家园被毁亲人惨死的情景,又忍不住哇哇大哭起来。鬼面道:“乖,不哭不哭,你叫我一声爹,我就收你为干女儿,好不好?以后你再也不用挨饿了,饭来张口衣来伸手,我还会教你上乘武功,等你长大了一定会助你手刃仇敌!”鬼面巧遇恩人之女,感念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因此早已下定决心要收小言儿为义女。

    小言儿倔强道:“再饿我也不怕,我只希望能学好武功,找到哥哥他们,一起为爹娘报仇!你,你真的愿意教我武功吗?”

    鬼面道:“不愧是沐林的儿女,有骨气,我鬼面堂堂净生门门主,说过的话自然算数!”

    小言儿听此立马止住哭泣,面色瞬息暴雨转晴,一双大眼睛骨碌碌直转,小手摸了摸鬼面的面具,莺啼燕语般柔声叫道:“爹!那我可以看看你的脸吗?”鬼面顿时骨头都酥了,大喜道:“哎呦,我的乖女儿啊,爹的面貌可从未有人看过,你若要看,定会让女儿一睹爹的庐山真面目,不过等爹先收完这批弟子。”

    这爷俩儿的举止把包子铺伙计看的目瞪口呆,想想刚才还推闪了这个小姑娘,没想到竟是净生门门主的女儿,此时早已吓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大气也不敢喘一声。鬼面注意到这伙计缩头乌龟样,正准备动手将其去势,小言儿突然说道:“爹爹,这个哥哥刚才还借我包子吃,您可以帮我还给哥哥吗?”鬼面听此便收住手,对包子铺伙计说道:“看在你给我女儿包子吃的份上,今日,本公公就饶你一回,这是我女儿吃包子的银两,不用找了!”说完便丢下一块金币,抱着小言儿走了。包子铺伙计此时早已经被吓的不知所措,浑身哆嗦,裤子也湿了一大片,看到鬼面走后,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

    鬼面带着小言儿走到刚刚那群净生门弟子中,对着那虎背熊腰的带头人说:“柒总管,今儿就到此为止吧。”

    柒总管又名:柒魔,净生门外事总管,身材魁梧,雷厉风行,即便是去势人士,也算很有男人味;柒魔听得门主此言回话道:“禀门主,今日这差,咱弟兄们可做的不赖,这才开始都已经收得“宝贝”三十有余,现在就回似乎有点不尽兴啊。”鬼面道:“我净生门不需窝囊废才,弟子在精不在多,何况我鬼面今日喜得一女,早日打道回府,庆祝摆宴哈哈。”

    柒魔望着小言儿懵懂的大眼睛,对门主仓促收义女之举倍感惊奇,但见小言儿对着他报以一个甜甜的笑靥,心下也是欢喜,顿起爱怜之心。众净生门弟子听罢也均感诧异,见鬼面怀中抱着一个六七岁大的小女孩,虽衣衫破败,但面容却娇美可爱,实在不明白门主为何会无缘无故收了个女儿,但却也不敢踌躇,当下便齐身跪拜,恭敬喝道:“恭喜门主喜得千金……”一时间门下贺喜之声此起彼伏,响成一片。

    当晚,净生门这阴暗森冷之地便张灯结彩,大摆酒席,觥筹交错,好不热闹。席间,掌门鬼面当众宣布了收小言儿为义女之事,净生门众弟子无不羡慕;羡慕其一:净生门从未收过女弟子,鬼面能破例收女,可见鬼面呵护至极;羡慕其二:做鬼面之女,不但可以吃穿无忧,还可习得鬼面的绝世武学真传,还有净生门做后台;羡慕其三:打扮干净的小言儿尤为可爱,白白净净,俏脸娇柔,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小言儿对所有人都竭诚相待、克恭克顺,因此人缘极好,就连净生门内外事总管也都对这个小姑娘视如掌上明珠。集此三羡,小言儿一日间便成了整个净生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少门主,冥冥中也是先父沐林在江湖上多行善事留下的恩德!

    第二日,净生门妖烺早早的就来到小言儿闺房门前,这妖烺乃净生门内事总管,和柒魔各为鬼面左右手,此人精于算计,深藏不露,脸上时刻都是笑呵呵的摸样,头脑却转的比谁都快,吹牛拍马更是得心应手,因此也最得鬼面欢心,是鬼面最为信任的人之一。妖烺的办事能力也是有目共睹,多年来把净生门内部诸多杂事处理的井井有条,从未让鬼面操过心。

    妖烺敲了敲房门,轻声喊道:“少门主,该起床啦。鬼面门主着我带你参观本门派,也好对门内上下有个了解。”话音刚落,门开处,一个清秀端庄、楚楚动人的小姑娘探出了身,只见其身着一席葱绿衣衫,面容娇嫩,虽还是个七岁小娃,但眉梢眼角却隐约显现出了超凡脱俗的潜质,实是一个万里挑一的美人痞子。妖烺眯着眼笑道:“哎呀,我的天呀!今儿我们的少门主可真是仙姿玉貌、倾国倾城呀!”

    于是妖烺便领着小言儿在净生门内闲逛起来。这净生门本是一处地下宫殿,四周墙壁全由巨石切凿而成,只有一个极其隐蔽的入口,有传闻说是一口枯井为引口,真假难辨,江湖上至今非本门人士都无从知晓实情,很多人口中传说净生门内有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和堆积如山的金银珠宝。

    二人走到“藏宝房”前时,小言儿好奇的问道:“妖总管,这里是藏什么宝贝的呀?可以让我进去看一看吗?”说着便朝门口走去,妖烺忙拉住小言儿的胳膊,转身就走,不好意思的说道:“这里可不是你来的地方,这里都是大家的命根子……哦不,是我净生门的禁地,你女孩子家家不能来这里,懂吗?千万要记住!再说这些东西也没什么好看的,走吧,我带你去看一下咱门内的至宝。”说完二人穿过一条走廊,来到了一幅壁画前,妖烺掀开壁画,按动后面的机关,顿时旁边的石墙自动打开,小言儿倍感惊奇,上前望去,里面竟是一条深不见底的隧道。

    妖烺把隧道口的一个火把点着,领着少门主走了下去,小言儿见隧道内黑咕隆咚,墙壁上皆是画着各种狰狞恐怖的图案,心中甚是害怕,她低下头不敢再看,双手捉着妖烺的衣角,紧紧的跟在他的身后。两人走了约莫三分之一柱香的时间,便来到了隧道的尽头,小言儿抬眼一看,眼前的情景吓的她顿时“哇哇”的哭了起来,忙用双手捂住了眼睛。原来火把照耀处,一个巨大的怪物立于眼前,足有八尺来高,通体幽绿,双目圆瞪,如碗口般大,厚厚的嘴巴里吐出来一条红色的舌头,竟是一只巨大的癞蛤蟆。

    妖烺见沐言儿哇哇大哭,忙哄道:“哎呀!少门主别怕。这不过是一个雕像,不会伤人的!”沐言儿慢慢张开手指,从指缝间望去,确是一个癞蛤蟆的雕像,但依然吓人的很。

    妖烺举起火把,点亮了那雕像的两只眼睛,紧接着四周便响起了轰鸣震荡之声,挡在面前的癞蛤蟆雕像缓缓移向一旁。妖烺领着沐言儿走了进去,点亮了内室墙壁上的烛台,眼前顿时金光灿灿。小言儿不由自主的大叫:“哇,这么多的金子!肯定可以买很多很多的包子吃!”妖烺闻言,不禁莞尔。

    原来这里便是净生门的金库了,不止金银财宝价值连城、堆积如山,四周一排的乌木阁上,更是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珍珠翡翠、玛瑙钻石,青铜玉器、宝瓶字画等也是应有尽有。妖烺并没有在此停步,拉着小言儿的手绕过这些金银珠宝,来到金库的西南角,这里又有一尊癞蛤蟆的雕像,小言儿仍是有些害怕的说道:“妖总管,这癞蛤蟆雕像好吓人,咱们还是到别的地方转一转吧!”妖烺笑道:“少门主有所不知,这可不是癞蛤蟆,此乃我净生门的无上之宝——天邪毒蟾。”说话间便又拿火把点亮了那“天邪毒蟾”雕像的眼睛,轰隆之声再次响起,雕像缓缓移开,里面则又是别有一番洞天——这个洞室就是净生门饲养储存天邪毒蟾的温房。刚入门,小言儿便看见墙角有几根细小的骨头,刚想问个明白,妖烺却先开了口,说道:“这天邪毒蟾啊,乃我净生门世代供养的至宝,被它咬过后对修炼天邪心法有着极强的辅助效果,只有对本门派有巨大贡献的弟子才可得到。”小言儿瞪着大眼睛仔细的听着妖烺的讲解,妖烺接着道:“这天邪毒蟾,需用一种叫做吸血毒蛊的蛊虫来喂养,此虫必须得喂食自己、他人或者异兽的鲜血。”

    小言儿不解的问道:“妖总管,这吸血毒虫就是蚂蝗吗?我爹爹说蚂蝗就可以吸食人血还可治病。”妖烺解释道:“少门主真是天资聪慧,不过此蛊虫可不同于蚂蝗,如果这蛊虫吸食过喂养者的鲜血后,被别人误食下去,喂养者便可控制误食之人的言行,若误食之人强行运功控制,轻则静脉错乱、走火入魔,重则五脏腐烂、死无完尸。这吸血蛊虫是我净生门独有的神物,喂养方式和使用方法自成一格,和百毒谷的苗疆蛊毒有的一比啊!”

    小言儿惊奇万分,好奇的问道:“那这种毒有解药吗?”妖烺神秘的说道:“嘿嘿,当然有解药了,只要喂养者用自己的血做引子,将其引出即可,不过需要喂养者的鲜血才行,若喂养者死去,用死人之血却无用,少门主以后可以给仇人喂食一只,他将会永远服从你并且要保你不死…嘿嘿…好像有点过于卑鄙无耻了。”妖烺羞答答的笑了一下:“咯咯,少门主,江湖险恶,不得不多个心眼儿呀!”

    小言儿听的入了迷,小嘴张的可以塞下一个包子,实在不相信世间竟然还有如此神奇好玩的蛊毒和解毒之法,她突然想到了仇人锦衣卫,两只圆圆的黑眼珠骨溜溜一转,便问妖烺道:“这蛊毒真的可以控制食血者的言行吗?说什么他都听我的?”

    妖烺道:“那还有假,少门主又想到了什么好玩的啦?”

    小言儿道:“我要喂两只,将来给锦衣卫霍无影和霍无形两个大坏蛋一人一只,他们杀了我全家满门,还有千鸿哥全家老小也都一起死在了他们手上。等他们吃了吸食过我鲜血的蛊虫,就非听我的号令不可,我,我要他们向我赔礼道歉,磕头下跪,哈哈!”

    妖烺当然也听鬼面提起了沐言儿的身世,当下咬牙切齿道:“这两个狗贼害的少门主全家惨死,可不能便宜了他们,要我说呢,就先让他们去势净身,废了武功,来净生门为少门主提鞋子,每天都要打自己一百个耳光,哈哈,少门主意下如何啊?”

    小言儿格格娇笑,顽皮道:“一百个太少了,要每天打自己一千个耳光,再骂自己一千遍:‘我错杀好人,我是王八蛋!’骂不完不许吃饭,哈哈!”

    妖烺笑道:“少门主果然好主意,那咱们就这么办,等折磨够了他们,再让他们自杀谢罪!”

    沐言儿毕竟心地纯善,虽然霍家兄弟是他的大仇人,但一想到他们真要承受那样的痛苦,心中仍是有些同情不忍之感,在她小小的心灵里,只是反复的想着:“为什么世界上会有这么多的仇恨,这么多的打打杀杀呢?大家在一起相敬相亲,彼此爱护,不是很好吗?”她言念及此,悠悠说道:“妖总管,我觉得这种蚂蝗不好,以后我也不想用它来控制别人,每个人都有他的自由,他想吃包子了便可以去吃,想练武功了就可以去练,如果你自己被别人控制了,也是一样的不好受,霍家兄弟是我的仇家,我将来也要凭借真才实学打败他们,让他们输的心服口服,绝不会用这种不光明的手段!”

    妖烺颇为触动,神色**道:“少门主宅心仁厚,行事光明正大,妖烺敬服!”

    二人又看了一会“蚂蝗”,妖烺便拉起小言儿的手说道:“来少门主,好玩的东西还多着呢,我这就带你去看下本门派的特殊至宝——雌雄毒蟾。”说着便带小言儿向不远处角落里走去。小言儿一眼便见那角落的天邪毒蟾明显多于其余地方,很多幼小的毒蟾依附在两只巨大的天邪毒蟾旁,仿佛是在守卫着它们的首领。妖烺道:“物以稀为贵,这两只特殊的至宝只有我净生门贡献杰出的前三位弟子才能所用,被这一雌一雄各咬一口将能提升数年功力,唉,我妖烺入净生门二十多年还没被咬过,惭愧惭愧……”小言儿说道:“那何不这会就让它们咬一口呢。”妖烺:“我的小祖宗,这可不能乱说呀,如需借助至宝毒蟾提升功力,需门主带领所有弟子举行盛大仪式后才可用,若敢私自尝试必将遭净生门诛九族。”

    小言儿听后倍感诧异,小嘴张的比先前更大了,足可以塞下两个包子……

    参观停当,妖烺便带着小言儿回到了净生门大殿之上,向鬼面回禀了参观的经过,并盛赞少门主为人机敏、聪明伶俐,鬼面大喜道:“我亲收的女儿,眼光当然不会差,呵呵呵!”众人无不称赞,齐声大喊:“鬼面门主,洪福齐天,神功盖世,一统江湖!”

    当夜鬼面宣布了闭关修炼的决定,他把妖烺和柒魔叫到跟前,嘱咐其二人认真料理净生门的内外事物,好生看管少门主,并教其修习净生门的天邪剑法和内功天邪心法。二人齐声应和,柒魔心下却暗暗窃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