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械念力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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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大爆炸前兆(一)

    鬼车鸟事败而走,他虽然心有不甘,但炙烤大气平流层是一件十分耗损心力的事情,况且右臂骨折的伤也并未痊愈,再加上小乞儿的阴损坏招使得他负气而去,直接回了盛京。努尔哈赤见到鬼车鸟甚是高兴,带至书房单独密谈。当得知全部经过之后,还盛赞了他一番,又赏赐了大量的金银珠宝绫罗绸缎,然后大排宴宴,欢庆三天。

    虽然鬼车鸟没有直接灭亡大明王朝,但是这连续两年的大旱加上蝗灾,已经使明王朝的统治摇摇欲坠,鬼车鸟在其中可谓居功至伟。努尔哈赤下令加紧招募兵士,勤加操演,将在三个月后,也就是天启六年(公元1626年)正月兵发宁远(辽宁葫芦岛兴城),趁他连年灾荒之际,一举攻破京都。

    鬼车鸟因败走峻极峰,虽得努尔哈赤赏赐,可他是念力师,感知力超群,他感觉得出来努尔哈赤心底的那丝失望。大军出征的时候,努尔哈赤让他在家休养病情更让鬼车鸟不爽,但想到皇普谧的警告,再掂量自己的伤势,也就顺水推舟没有一同前往。

    然而就在宁远,与明军交手未尝败绩的努尔哈赤却遭到袁崇焕部的殊死抵抗,他本人更是被葡萄牙红夷大炮炮弹的余波震落马下不省人事。好在被其次子代善率领部下及时抢回,暂时保住性命,只是金兵无心恋战,返回盛京。

    努尔哈赤坠马骨折,且被炮弹的气浪灼伤,尽管悉心调养,可病情依旧反复,始终不好。期间一些近臣指责最多的就是鬼车鸟,因为他带给努尔哈赤莫大的希望,而最后还躲在家中未曾出战,才导致大汉受伤兵败。

    人类就是这样,就算曾经做过再大的贡献,只要有一点错误,那么曾经的功勋便都化为更大仇恨的源头。鬼车鸟对这些人失望透顶,他开始反思自己过往的所作所为,本以为是推动时代的进步,却发现人性始终在光明和阴暗之间徘徊。仇恨的怒火又开始折磨鬼车鸟的灵魂,他有那么几个瞬间甚至想覆灭盛京,只是那样就等于否定了自己,这令他十分苦恼。

    好在努尔哈赤依旧信赖他,一日秘密传召鬼车鸟。他说自己可能不久于人世,自二十五岁征伐以来,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唯宁远一城不下,死不瞑目。他并没有以大汉的身份命令他,而是以朋友的身份请求他,希望在有生之年看见京都沦陷,他也就可以安然于九泉了。

    正所谓士为知己者死,有那些背后指责他的小人做对比,面对努尔哈赤,鬼车鸟心绪不能平静,他一口答应下来:如果不能攻陷京都,他宁愿化作一缕青烟与那城池一同化为灰烬!

    1626年5月16日,距离“世界三大自然之谜”的天启大爆炸还有14天,天还未亮,野叟和乞儿两人就已经在京都郊外的河边钓鱼了。经过将近一年时间,野叟的外伤已经完全康复,只是心脉还是没有好利索,只能慢慢调养。而在峻极峰下来之后,皇普谧把乞儿交给野叟照看,他自己又进入到冥寂之中,在这之前还嘱咐野叟,多关照京都附近的情况,如果鬼车鸟再来撒野,只管拖住,不可力敌,他自有办法知道,不用担心。

    这两人说是钓鱼,其实就是修炼念力。乞儿叉着腰站在河边,瞪着眼,皱着鼻子,小嘴使劲抿着,只见水面有六菱形冰晶薄片形成,可是瞬间又被水化开消失不见,气得他一屁股坐在地上,老大的不高兴。

    野叟靠着树,嘴里嚼着刚烤好的鱼肉,使劲吧唧嘴:“嗯,真香!太香了!”一边说,一边吐出鱼刺,“你要是想吃鱼,就得自己抓,用冰锥刺中就可以了,很简单的。注意力再集中一些!”

    小乞儿翻着白眼瞟了他一眼,气呼呼转过身去。他发现水底有块条状石块,灵机一动,运用念力把条石射了出去,正中一条鲫鱼头部:这下早饭可有着落了!刚把手探进水里,就要捞鱼,可是他就觉得这河水透骨的寒,根本不像5月份的天气。乞儿以为被师父发现了自己作弊,可回头看时,却见野叟已经把篝火熄灭,神情凝重的望着京都城。

    晴朗的星空下,东方现出鱼肚白,微风吹过忽然有十分的寒意。野叟警觉地沿着河岸往上游走去,可丝毫不见可疑的景象,甚至在他臆想之中的鬼车鸟也并未出现,一切都好像只是自然结霜现象而已,很快树木的枝条上凝结了白色的冰挂,在初升阳光的照耀下,显出温暖的橘红色,美丽极了。可越是像自然现象越是可怕,京畿5月哪有结霜的时候?这一老一少再也无心修炼,急忙往城里赶去。一路上到处都是霜情,早起的人们纷纷驻足观看这壮美的景色。

    通常这样的冰挂在太阳完全出来之后,地面温度上升,会迅速蒸发掉。只是整整一个上午时间,冰挂都没有消失!很多老人都说,自己活了这么大岁数,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景象,想必这是上天的祥瑞之兆,预示今年会五谷丰登。

    经过一天的访查,野叟和小乞儿筋疲力尽,他们发现京都至周围数里的范围,都出现了一上午的冷寒,冰霜挂树,直至中午时分方才消融。这一定不是简单的自然现象,因为本身这就很不自然。只是在分子级别的能量团当中,野叟并没有发现有念力师之类人为干预的迹象。现在他所能做的就是祈祷自己是杞人忧天,但如果真有大事发生,希望镇山人能够尽快赶来,或许还有迂回的境地。

    可是连续几天,再没有出现这样怪异的现象,似乎那天真的就只是个极端霜情而已。22日,野叟没心情调教乞儿,他坐在醉仙楼中自斟自饮,心里胡乱想着近来发生的事情,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难道真的是自己多虑了吗?一时纷繁复杂理不出个头绪来。

    就在这时,街道上人声嘈杂,大家仰头北望,指指点点。野叟激灵一下,探出身来,往东北天空望去,只见白云滚滚向京城涌来,就好像被什么吸引一样。这白云不过是一团团水汽而已,正常情况下随风飘荡也没什么大惊小怪,可今天温热,半点风都没有!

    野叟飞奔下楼,扔下一锭银子就往东北方向赶去。可就在他刚跑出三条街的时候,只见白云竟变成紫红色,像已经凝固了血液一样,惨兮兮挂在那里,然后越来越淡,最后除了一方响晴的蓝天,再没有什么血云的迹象。他用念力感知周遭的分子能量团,却依旧感觉不到任何的异常。

    当野叟回到住处的时候,发现小乞儿并不在。许是孩子贪玩,他也没有在意,满脑子都是今天怪异的景象,理不出个头绪来。只是到了戌时(晚7-9点)三刻,还不见乞儿回来,这时他才感到不妙,忙出外寻找,只是夜色沉沉哪里有半个人影?

    野叟一夜未眠,乞儿就那么消失了,过了四天也没有访到孩子的下落,仿佛从来没有出现在他的生命里一般。自责、不安、焦虑...这些天累积的负面情绪一股脑涌上心头,折磨着他,使之陷入到无望的挣扎中。他觉得身体不过是一种容纳痛苦的容器,想要解脱,就只能打碎躯体的束缚:他闭上了眼睛,张开双臂,茶杯中的茶水在冻结,在凝聚,在渐渐形成冰锥,然后对准了自己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