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4、柳瑜
“你明天会去图书馆吗？”
柳瑜的手机在桌面上震动，粉红色头发的卡通女孩又发来一则消息。
“可能会吧，我也还没决定。”
“那你去的时候，”震动后隔着些许间隔，“能不能跟我说一声呀。”
柳瑜放下手机，呆坐着不动，他得想想如何回应这则消息。
大约在晚上十点左右，他洗完澡，整理着桌面上的补考证时，看到了那张写着电话号码的白色纸条。薄薄的纸片似乎有着不一般的意味，他无法忽视掉它，便拿起手机便打开了微信，添加了这名好友。
他本想在睡觉前再看看书，而一直发来的消息却搅得他无法专注。这些消息要么就是问他在干什么，要么就是问他看些什么，他不敢怠慢，一一回复，也因此落下了桌面上的书本。
“嗯。”思考良久，他回了简单的一个字。
又过了许久，伴随着“谢谢”两个字，手机屏幕上冒出了好几个动态表情，有兔子，有黑色的小猫，也有卡通形象的可爱少女。
“你要记得哦。”她回复道，“我要睡觉了，晚安。”
“晚安。”
应该不会再有消息来了吧，他本以为会如此，而等到他正准备看书时，手机又发出了震动。
“其实我也很想去图书馆看书，但是我一个人太赖了。”
“要是多个人的话，就会不同了吧。”
“我明天叫上晓琪，她也喜欢看书的，我问她去不去。”
一连三条消息，在此之后，他回了一句“我知道了。”
“就这样吧。”她说：“我要睡了，晚安。”
许久之后也没有回复，这一次总算安静了。柳瑜看看时间，已然接近12点。乐阳正在和杜宇打游戏，郭明伟关了灯，宿舍里一片昏暗，电脑和手机屏幕散发出迷蒙的光。风扇吹出温热的风，有节奏地转着。
柳瑜的窗外近门，对面是郭明伟，他是一个按时作息，认真学习的好学生，此时已经睡下了。乐阳和杜宇是游戏迷，两人经常玩到一两点才睡，他们戴着耳机，鼠标与键盘声“嗒嗒”地响着。
我该睡了，他想着。今天发生的某些事，如电影剪辑般在他脑中闪回。在图书馆看书的时候，坐在她对面的唐杉杉，她穿了一件蓝色连衣裙。乐阳走过来搭话，跟他说他找到了一本有趣的旧书。回去的路上，唐杉杉差点摔了一跤，他情急之下将她接住了，但她的动作，总觉得有些不自然……学校里发生了一件重要的事，据说失踪的人永远地去了，去了哪里？
他上了天台，如以往一样对着天空还有远处的风景发呆，乐阳也在，不知为何，他跟乐阳说了许多话，以前他不会这样的……
意识逐渐变得模糊，回忆现实却如同做梦一般。那什么才是真实？
雨涵……
一个穿着蓝白色校服的女孩，正坐在教室里复习着。这是一幅熟悉的画面，他难以忘记的画面。走廊外的傍晚时分，她拉了拉他的袖子，“你能不能先别走，”她的声音像水滴，“等等我好么？”
等等我好么，等等我好么……
“嗯。”他答道，“我等你。”
雨涵……迷迷糊糊中，他用自己也听不见的声音唤出这个名字。胸口如同被海水给淹没了，咸得苦涩。
她笑了，她的笑容是如此甜美。而他眼里却有什么东西想要一涌而出。
这才是现实。
他连忙从床上坐起，大口地深深吸气。胸口和背部格外闷热，身上流了不少的汗，他掀开被子，将身子凑近风扇，直到感觉凉快才重新睡下。
风扇依然在有节奏地转动着，舍友们发出轻微的鼾声，键盘鼠标的声音已经不再响起，路灯从窗外照入清冷的光，他们都已安睡。
柳瑜感觉自己格外清醒，毫无睡意，心中烦闷，却不知烦着什么。高中时代的事充斥着脑海，那张深深刻在他回忆的笑脸如春日般美好，却又给他带来了无限的哀愁。
他侧躺着，静静地看着窗外，路灯照耀下，暗绿色的树叶被风儿抚动，哗啦啦地响着。外边一定很凉爽吧，他想，这时候若能出去散散步，似乎也不错。
风儿帮他打开了门。
“来吧。”有个声音跟他说，“我们需要你，出来吧。”这个声音是如此熟悉，他似乎听过了千百遍，可又想不起来声音的主人是谁。
他下床了，鞋子在不知不觉中便已穿好，来到门外，走下楼梯。一个人正在空旷大院里等着他。
“久等了。”他是一个男生，年纪和他差不多，体格强壮，一身服务员打扮，就像是为了等他似的。柳瑜好像在哪儿见过他。
“并没有。”
“上路吧。”
上路？去哪里？他心中像是明了的。对，就是那儿，他必须去那儿。
“嗯，带我去。”
他们上路了，在夜色下出发。所有的路灯都已熄灭，天空繁星璀璨，前行的道路由星光指引。
沿着内环路，一直走出校门，来到校外。大大小小的餐馆已经打烊，商业街进入了休息状态，一片寂静，路上空无一人。他们穿过了一整条商业街，沿着一条小路走入村舍，学校离他们原来越远。
“你是怎么死的？”柳瑜问。
“我知道了他们的秘密，他们用火焰将我的躯体燃烧。”
走了好长一段路，他们来到目的地。柳瑜抬头一看招牌，“广源农庄”。
“这里么？”
“不是。”他仰头说道，“我与同学在此见了最后一面。来吧。”他扭头对柳瑜说，“去那里。”
他们又出发了。这一次他们走过的道路比刚才要窄得多。他们翻越了一道围墙，走入了深深的密林中，一路上山，草丛和树枝在他们靠近之时主动向两旁分开，为他们让路，直到他们来到开阔处的空地。
“就是这儿。”
这是一片荒地，呈圆形，花草树木像是畏惧了一般，不敢向内生长。抬头一看，繁星清晰可见，璀璨的银河，永恒的宇宙。
“他们在此集结，朝拜地狱深处的黑火。”他喃喃说道。
柳瑜的眼里，黑色的篝火燃烧起来了，火舌直冲天际，似要将整片银河燃尽。
“他快要醒来了。”他喃喃说道，双目注视着天空。
“谁？”柳瑜问。
“他。”
“谁？”
“他。”
柳瑜只觉得脑门一阵刺痛。他。是谁？他知道的，他应该知道的，但他说不出他的名字。他是……
黑色的火焰散开去了，繁星也逐渐褪去。天空一片黑暗，而东方升起了一缕曙光，越来越亮。
他从床上醒来，窗外天气晴朗，阳光明媚。他还听见了鸟儿清脆的啼叫声。
舍友们都已经起床，屋内充满阳光，生机勃勃。
“下路下路！！”乐阳激动地喊着，鼠标与键盘被快速敲打，发出吧嗒吧嗒的声音，“弄死他们！哇！这波赚大了！”
(本章完)
柳瑜的手机在桌面上震动，粉红色头发的卡通女孩又发来一则消息。
“可能会吧，我也还没决定。”
“那你去的时候，”震动后隔着些许间隔，“能不能跟我说一声呀。”
柳瑜放下手机，呆坐着不动，他得想想如何回应这则消息。
大约在晚上十点左右，他洗完澡，整理着桌面上的补考证时，看到了那张写着电话号码的白色纸条。薄薄的纸片似乎有着不一般的意味，他无法忽视掉它，便拿起手机便打开了微信，添加了这名好友。
他本想在睡觉前再看看书，而一直发来的消息却搅得他无法专注。这些消息要么就是问他在干什么，要么就是问他看些什么，他不敢怠慢，一一回复，也因此落下了桌面上的书本。
“嗯。”思考良久，他回了简单的一个字。
又过了许久，伴随着“谢谢”两个字，手机屏幕上冒出了好几个动态表情，有兔子，有黑色的小猫，也有卡通形象的可爱少女。
“你要记得哦。”她回复道，“我要睡觉了，晚安。”
“晚安。”
应该不会再有消息来了吧，他本以为会如此，而等到他正准备看书时，手机又发出了震动。
“其实我也很想去图书馆看书，但是我一个人太赖了。”
“要是多个人的话，就会不同了吧。”
“我明天叫上晓琪，她也喜欢看书的，我问她去不去。”
一连三条消息，在此之后，他回了一句“我知道了。”
“就这样吧。”她说：“我要睡了，晚安。”
许久之后也没有回复，这一次总算安静了。柳瑜看看时间，已然接近12点。乐阳正在和杜宇打游戏，郭明伟关了灯，宿舍里一片昏暗，电脑和手机屏幕散发出迷蒙的光。风扇吹出温热的风，有节奏地转着。
柳瑜的窗外近门，对面是郭明伟，他是一个按时作息，认真学习的好学生，此时已经睡下了。乐阳和杜宇是游戏迷，两人经常玩到一两点才睡，他们戴着耳机，鼠标与键盘声“嗒嗒”地响着。
我该睡了，他想着。今天发生的某些事，如电影剪辑般在他脑中闪回。在图书馆看书的时候，坐在她对面的唐杉杉，她穿了一件蓝色连衣裙。乐阳走过来搭话，跟他说他找到了一本有趣的旧书。回去的路上，唐杉杉差点摔了一跤，他情急之下将她接住了，但她的动作，总觉得有些不自然……学校里发生了一件重要的事，据说失踪的人永远地去了，去了哪里？
他上了天台，如以往一样对着天空还有远处的风景发呆，乐阳也在，不知为何，他跟乐阳说了许多话，以前他不会这样的……
意识逐渐变得模糊，回忆现实却如同做梦一般。那什么才是真实？
雨涵……
一个穿着蓝白色校服的女孩，正坐在教室里复习着。这是一幅熟悉的画面，他难以忘记的画面。走廊外的傍晚时分，她拉了拉他的袖子，“你能不能先别走，”她的声音像水滴，“等等我好么？”
等等我好么，等等我好么……
“嗯。”他答道，“我等你。”
雨涵……迷迷糊糊中，他用自己也听不见的声音唤出这个名字。胸口如同被海水给淹没了，咸得苦涩。
她笑了，她的笑容是如此甜美。而他眼里却有什么东西想要一涌而出。
这才是现实。
他连忙从床上坐起，大口地深深吸气。胸口和背部格外闷热，身上流了不少的汗，他掀开被子，将身子凑近风扇，直到感觉凉快才重新睡下。
风扇依然在有节奏地转动着，舍友们发出轻微的鼾声，键盘鼠标的声音已经不再响起，路灯从窗外照入清冷的光，他们都已安睡。
柳瑜感觉自己格外清醒，毫无睡意，心中烦闷，却不知烦着什么。高中时代的事充斥着脑海，那张深深刻在他回忆的笑脸如春日般美好，却又给他带来了无限的哀愁。
他侧躺着，静静地看着窗外，路灯照耀下，暗绿色的树叶被风儿抚动，哗啦啦地响着。外边一定很凉爽吧，他想，这时候若能出去散散步，似乎也不错。
风儿帮他打开了门。
“来吧。”有个声音跟他说，“我们需要你，出来吧。”这个声音是如此熟悉，他似乎听过了千百遍，可又想不起来声音的主人是谁。
他下床了，鞋子在不知不觉中便已穿好，来到门外，走下楼梯。一个人正在空旷大院里等着他。
“久等了。”他是一个男生，年纪和他差不多，体格强壮，一身服务员打扮，就像是为了等他似的。柳瑜好像在哪儿见过他。
“并没有。”
“上路吧。”
上路？去哪里？他心中像是明了的。对，就是那儿，他必须去那儿。
“嗯，带我去。”
他们上路了，在夜色下出发。所有的路灯都已熄灭，天空繁星璀璨，前行的道路由星光指引。
沿着内环路，一直走出校门，来到校外。大大小小的餐馆已经打烊，商业街进入了休息状态，一片寂静，路上空无一人。他们穿过了一整条商业街，沿着一条小路走入村舍，学校离他们原来越远。
“你是怎么死的？”柳瑜问。
“我知道了他们的秘密，他们用火焰将我的躯体燃烧。”
走了好长一段路，他们来到目的地。柳瑜抬头一看招牌，“广源农庄”。
“这里么？”
“不是。”他仰头说道，“我与同学在此见了最后一面。来吧。”他扭头对柳瑜说，“去那里。”
他们又出发了。这一次他们走过的道路比刚才要窄得多。他们翻越了一道围墙，走入了深深的密林中，一路上山，草丛和树枝在他们靠近之时主动向两旁分开，为他们让路，直到他们来到开阔处的空地。
“就是这儿。”
这是一片荒地，呈圆形，花草树木像是畏惧了一般，不敢向内生长。抬头一看，繁星清晰可见，璀璨的银河，永恒的宇宙。
“他们在此集结，朝拜地狱深处的黑火。”他喃喃说道。
柳瑜的眼里，黑色的篝火燃烧起来了，火舌直冲天际，似要将整片银河燃尽。
“他快要醒来了。”他喃喃说道，双目注视着天空。
“谁？”柳瑜问。
“他。”
“谁？”
“他。”
柳瑜只觉得脑门一阵刺痛。他。是谁？他知道的，他应该知道的，但他说不出他的名字。他是……
黑色的火焰散开去了，繁星也逐渐褪去。天空一片黑暗，而东方升起了一缕曙光，越来越亮。
他从床上醒来，窗外天气晴朗，阳光明媚。他还听见了鸟儿清脆的啼叫声。
舍友们都已经起床，屋内充满阳光，生机勃勃。
“下路下路！！”乐阳激动地喊着，鼠标与键盘被快速敲打，发出吧嗒吧嗒的声音，“弄死他们！哇！这波赚大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