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正邪之论
thu aug 04 09:00:00 cst 2016
就这样，林凡之便每日都从家里偷些吃的东西上山，如此过了几日，当他再一次来到山洞之时，那位老爷爷已经站在洞口了，虽然身上的袍子依旧破烂不堪，但精神看上去明显比前些日子好很多了。
见林凡之上来，老人呵呵笑道：“你来了，凡之。”
林凡之也是高兴不已，惊喜道：“老爷爷，你可以出来啦？”
“我的身体昨晚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今天是特意在这里等你的。”
“等我？”林凡之奇道：“老爷爷，你等我做什么？”
老人看着他，和蔼道：“孩子，此番你救了我，便是与我有缘，你为凡人，我就该渡你一渡。实不相瞒，老夫是落霞门长老，道号苍霞，此次在这里等你就是想问问你想不想和我回山修炼。”
“修炼？什么修炼？修炼什么？”林凡之有点犯晕。
“所谓修炼，就是修道。道是轮回，是生死，身在轮回却又不随其往复。道分仙道、魔道、妖道、鬼道、人道、佛道，是为六道。六道归一，便是天道。天道无情，无意，无所惧，亦无所喜，亘古便存。”
林凡之听了，不禁问道：“那为什么要修道？”
老人哈哈一笑，道：“自然是以六道之路，踏上天道，跳出轮回，不受天机所控。以道成圣，游离于三界之外，纵横于十荒之边，无所顾忌。只不过这等神通，自“封神”之后再无人能成，我所说的修道不过是狭义的修仙罢了。”
“修道？修仙？”林凡之想起了认命一直津津乐道的名词。
老人微微一笑，道：“不错，想必你也知道修仙者的存在。我们是介于凡人与真仙之间的异类，虽然不能像真仙一样与天地同寿，与日月争辉，但却也能活上百年，寿命远不是你们凡人所能比拟的。而我们既然是凡人之外的存在，那么我们就不会留恋于人间的金钱、美色乃至生杀大权，我们虽然不曾想过能够成圣，跳出六道轮回，但修炼成仙却是我们每一代修士的夙愿。”
“成仙？”林凡之喃喃自语，随之惨然一笑，笑中带着一丝不屑，甚至愤慨，“若是在以前，有仙师带我修炼，我自然是千恩万谢，但如今，那所谓的仙人在我眼里却也不是那么神圣、高贵。”
“哦？这是为何？”老人有一丝惊讶。
林凡之没有回答，反问道：“道长，你认为什么是仙？”无形间，林凡之已经用“道长”两个字来称呼眼前的老人了。
老人不假思索道：“‘仙’是生灵中最高等的，他们拥有无尽的生命，通天的发力，一生都生活在他们的世界――仙界。他们是上天的眼睛，俯瞰凡尘，洞察世间，若有罪恶之人，必将遭到他们的惩罚。而那些慈善之人，也会受到他们的守护与祝福。”
林凡之冷冷一笑，道：“惩恶扬善吗？这真是仙人所为？”
“那么你认为什么是‘仙’？”
“‘仙’？”林凡之轻吟，之后脑海中有浮现出十几天前的画面：房屋门口，那位哭得歇斯底里的母亲；祭坛之上，那位眼中充满着绝望的少女，还有那做法的道士……
“哼！所谓的仙，与你们口中的妖魔鬼怪又有什么区别？妖魔作恶，嗜血成性，终日以杀人为乐，毫无仁慈可言，百姓畏惧如虎却也深恶痛绝。反观仙人，高坐苍穹，俯瞰世间，法力通天彻地，仙术无际无边，但也有所喜，有所怒。喜则哺育世人，让人间风调雨顺；怒则大发雷霆，迁怒凡人，竟须凡人之血才肯平息，视我等凡人如蝼蚁草芥，杀则杀，救则救，完全凭其所好，此等仙人与魔头何异？你们常说，妖怪为祸苍生，修仙之人应见而诛之，那么在我看来，仙人又未必心怀苍生，普度世人。魔头不善，杀人夺命，妖精不慈，祸害人间，那么，天地一旦不仁，却是以万物为蝼蚁！”
“哈哈哈哈哈……”老者抚掌大笑，道：“好一个‘天地不仁’，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却也一肚子长篇大论。”
林凡之听了，脸皮微微发红，道：“我不过是个山野村夫而已，没什么长篇大论，方才所说的也都是一时兴起，脱口而出，望道长不要在意。”
老人却反而道：“靠自己的领悟便说出了一句‘天地不仁’的话来，想来你的悟性却也不差，只是我想知道你为何如此痛恨仙人？”
见其发问，林凡之便将神仙发怒，焚烧小兰之事一一道出。可讲完之后，老人非但没有流露出一丝同情，反而哈哈大笑起来。
林凡之大怒，厉声问道：“难道你认为这样很好笑吗？”
老人见他动怒，才收起笑容，道：“我并非笑你们悲惨，而是笑你们无知。”
“无知？”
“不错，无知。”老人回答：“你们都被那个仙师骗了，他是个骗子！”
“不可能！”林凡之争辩道：“我亲眼看见他只是一挥手，就把一块大石头打的粉碎，怎么可能是骗子？”
老人道：“我并非说他的身份有假，按你所说，此人修为最多是‘炼气’第三重的样子，这种修为在大明百万修士之中一抓一大把，稍微大一点的门派便有上千这样的弟子。他不过是因为灵根太差或悟性太低，此生修仙无望才会来人间享受富贵，至于你们所说的山崩地裂，哼！那哪是什么真仙发怒，不过是我与两个魔道高手争斗所产生的余波造成的而已，而我身上的伤也正是由此而来。”
“什么？那天山崩地裂是你们造成的？根本不是什么天神发怒？”林凡之如五雷轰顶般看着眼前的老者。
老人点点头，道：“不错，确实如此。当日我被‘魔教’长老风寻杨与‘魔教’八大护教魔君之一的无心魔君暗算，与他们在这里斗法，你们所看到的废墟正是因为我们斗法导致的。”
林凡之听后，心里冒出一丝怒火，也不管对方修仙者的身份，厉声斥道：“但因为你们的斗法，却结束了一个生命！”
老人叹了口气，道：“你所说的不错，我不杀伯仁，但伯仁却因我而死，那位小姑娘虽非我所杀，却也如同我亲手所杀一般。”随后他话锋一转，道：“但这又说明了一个问题，修仙者的存在，凌驾于法令之上，纵然杀人了，也没有人敢治罪。我且问你，你当日为什么不救下那位小姑娘？”
“救？”林凡之似乎在听一个全天下最大的笑话一般，气急败坏道：“能救我不会救吗？人家是修仙者，我一个凡人能做什么？”
“那为什么不报官呢？”
林凡之一愣，但随后摇摇头，道：“正如你们所说，修仙者异于常人，凡人的法令制约不了他们。”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不用修仙者的规则来制约他们呢？”
“修士间也有规则？”林凡之疑惑地问道。
“不错，”老人点点头道，“那个规则就是――弱肉强食。”
林凡之沉默不语，老人语重心长道：“孩子，你在我面前埋怨修士的不仁，可是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是一个修士，而你的法力又在当初那个道士之上，那么那个道士还会对你的阻止视而不见吗？”
又是沉默，林凡之如今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老人继续道：“修仙者的世界与你们凡人不同，你们世俗界东至东海，南至南海，西至戈壁，北至大漠，无一不在大明国土之下，所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吧。而在修士的世界，那里百派争霸而起，群雄割据，赫然一个春秋战国，三国两晋，试想，当一个天下有数个王者的时候，那么该让谁来审判罪恶？一道法令能制约那些枭雄吗？‘天地不仁，以万物为蝼蚁；圣人不仁，以百姓为蝼蚁。’呵呵，天地不仁吗？我且再此等三日，你回去想想，修与不修，三日后再做答复吧。”说完，一抚袖便又回了山洞。
那林凡之被老者一席话说得哑口无言，只能愣愣地站在洞口，等到老者进了山洞之后才从迷茫中惊醒过来，朝着黑暗的山洞望了一望，然后叹了口气，转身下山。
今天老者对他说的话，实在是给他太大的打击了，他万万没想到当初那天崩地裂的场景，对于修仙者来说竟然如同过家家一般，举手抬足间便能做到，而且人命对于他们来说又好像显得那么无足轻重，似乎如蝼蚁一般。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蝼蚁；圣人不仁，以百姓为蝼蚁。
如果这些都是真的，那么所有人岂不是都是上天的玩物？所谓的一切天注定，乃是不争的事实，既然如此，那又何必去拼搏，去努力，去达到自己想要的高峰。林凡之混乱了，他现在的脑海中一片迷茫，修仙者的事，将他曾经的世界观完全颠覆了。
就这样，林凡之便每日都从家里偷些吃的东西上山，如此过了几日，当他再一次来到山洞之时，那位老爷爷已经站在洞口了，虽然身上的袍子依旧破烂不堪，但精神看上去明显比前些日子好很多了。
见林凡之上来，老人呵呵笑道：“你来了，凡之。”
林凡之也是高兴不已，惊喜道：“老爷爷，你可以出来啦？”
“我的身体昨晚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今天是特意在这里等你的。”
“等我？”林凡之奇道：“老爷爷，你等我做什么？”
老人看着他，和蔼道：“孩子，此番你救了我，便是与我有缘，你为凡人，我就该渡你一渡。实不相瞒，老夫是落霞门长老，道号苍霞，此次在这里等你就是想问问你想不想和我回山修炼。”
“修炼？什么修炼？修炼什么？”林凡之有点犯晕。
“所谓修炼，就是修道。道是轮回，是生死，身在轮回却又不随其往复。道分仙道、魔道、妖道、鬼道、人道、佛道，是为六道。六道归一，便是天道。天道无情，无意，无所惧，亦无所喜，亘古便存。”
林凡之听了，不禁问道：“那为什么要修道？”
老人哈哈一笑，道：“自然是以六道之路，踏上天道，跳出轮回，不受天机所控。以道成圣，游离于三界之外，纵横于十荒之边，无所顾忌。只不过这等神通，自“封神”之后再无人能成，我所说的修道不过是狭义的修仙罢了。”
“修道？修仙？”林凡之想起了认命一直津津乐道的名词。
老人微微一笑，道：“不错，想必你也知道修仙者的存在。我们是介于凡人与真仙之间的异类，虽然不能像真仙一样与天地同寿，与日月争辉，但却也能活上百年，寿命远不是你们凡人所能比拟的。而我们既然是凡人之外的存在，那么我们就不会留恋于人间的金钱、美色乃至生杀大权，我们虽然不曾想过能够成圣，跳出六道轮回，但修炼成仙却是我们每一代修士的夙愿。”
“成仙？”林凡之喃喃自语，随之惨然一笑，笑中带着一丝不屑，甚至愤慨，“若是在以前，有仙师带我修炼，我自然是千恩万谢，但如今，那所谓的仙人在我眼里却也不是那么神圣、高贵。”
“哦？这是为何？”老人有一丝惊讶。
林凡之没有回答，反问道：“道长，你认为什么是仙？”无形间，林凡之已经用“道长”两个字来称呼眼前的老人了。
老人不假思索道：“‘仙’是生灵中最高等的，他们拥有无尽的生命，通天的发力，一生都生活在他们的世界――仙界。他们是上天的眼睛，俯瞰凡尘，洞察世间，若有罪恶之人，必将遭到他们的惩罚。而那些慈善之人，也会受到他们的守护与祝福。”
林凡之冷冷一笑，道：“惩恶扬善吗？这真是仙人所为？”
“那么你认为什么是‘仙’？”
“‘仙’？”林凡之轻吟，之后脑海中有浮现出十几天前的画面：房屋门口，那位哭得歇斯底里的母亲；祭坛之上，那位眼中充满着绝望的少女，还有那做法的道士……
“哼！所谓的仙，与你们口中的妖魔鬼怪又有什么区别？妖魔作恶，嗜血成性，终日以杀人为乐，毫无仁慈可言，百姓畏惧如虎却也深恶痛绝。反观仙人，高坐苍穹，俯瞰世间，法力通天彻地，仙术无际无边，但也有所喜，有所怒。喜则哺育世人，让人间风调雨顺；怒则大发雷霆，迁怒凡人，竟须凡人之血才肯平息，视我等凡人如蝼蚁草芥，杀则杀，救则救，完全凭其所好，此等仙人与魔头何异？你们常说，妖怪为祸苍生，修仙之人应见而诛之，那么在我看来，仙人又未必心怀苍生，普度世人。魔头不善，杀人夺命，妖精不慈，祸害人间，那么，天地一旦不仁，却是以万物为蝼蚁！”
“哈哈哈哈哈……”老者抚掌大笑，道：“好一个‘天地不仁’，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却也一肚子长篇大论。”
林凡之听了，脸皮微微发红，道：“我不过是个山野村夫而已，没什么长篇大论，方才所说的也都是一时兴起，脱口而出，望道长不要在意。”
老人却反而道：“靠自己的领悟便说出了一句‘天地不仁’的话来，想来你的悟性却也不差，只是我想知道你为何如此痛恨仙人？”
见其发问，林凡之便将神仙发怒，焚烧小兰之事一一道出。可讲完之后，老人非但没有流露出一丝同情，反而哈哈大笑起来。
林凡之大怒，厉声问道：“难道你认为这样很好笑吗？”
老人见他动怒，才收起笑容，道：“我并非笑你们悲惨，而是笑你们无知。”
“无知？”
“不错，无知。”老人回答：“你们都被那个仙师骗了，他是个骗子！”
“不可能！”林凡之争辩道：“我亲眼看见他只是一挥手，就把一块大石头打的粉碎，怎么可能是骗子？”
老人道：“我并非说他的身份有假，按你所说，此人修为最多是‘炼气’第三重的样子，这种修为在大明百万修士之中一抓一大把，稍微大一点的门派便有上千这样的弟子。他不过是因为灵根太差或悟性太低，此生修仙无望才会来人间享受富贵，至于你们所说的山崩地裂，哼！那哪是什么真仙发怒，不过是我与两个魔道高手争斗所产生的余波造成的而已，而我身上的伤也正是由此而来。”
“什么？那天山崩地裂是你们造成的？根本不是什么天神发怒？”林凡之如五雷轰顶般看着眼前的老者。
老人点点头，道：“不错，确实如此。当日我被‘魔教’长老风寻杨与‘魔教’八大护教魔君之一的无心魔君暗算，与他们在这里斗法，你们所看到的废墟正是因为我们斗法导致的。”
林凡之听后，心里冒出一丝怒火，也不管对方修仙者的身份，厉声斥道：“但因为你们的斗法，却结束了一个生命！”
老人叹了口气，道：“你所说的不错，我不杀伯仁，但伯仁却因我而死，那位小姑娘虽非我所杀，却也如同我亲手所杀一般。”随后他话锋一转，道：“但这又说明了一个问题，修仙者的存在，凌驾于法令之上，纵然杀人了，也没有人敢治罪。我且问你，你当日为什么不救下那位小姑娘？”
“救？”林凡之似乎在听一个全天下最大的笑话一般，气急败坏道：“能救我不会救吗？人家是修仙者，我一个凡人能做什么？”
“那为什么不报官呢？”
林凡之一愣，但随后摇摇头，道：“正如你们所说，修仙者异于常人，凡人的法令制约不了他们。”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不用修仙者的规则来制约他们呢？”
“修士间也有规则？”林凡之疑惑地问道。
“不错，”老人点点头道，“那个规则就是――弱肉强食。”
林凡之沉默不语，老人语重心长道：“孩子，你在我面前埋怨修士的不仁，可是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是一个修士，而你的法力又在当初那个道士之上，那么那个道士还会对你的阻止视而不见吗？”
又是沉默，林凡之如今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老人继续道：“修仙者的世界与你们凡人不同，你们世俗界东至东海，南至南海，西至戈壁，北至大漠，无一不在大明国土之下，所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吧。而在修士的世界，那里百派争霸而起，群雄割据，赫然一个春秋战国，三国两晋，试想，当一个天下有数个王者的时候，那么该让谁来审判罪恶？一道法令能制约那些枭雄吗？‘天地不仁，以万物为蝼蚁；圣人不仁，以百姓为蝼蚁。’呵呵，天地不仁吗？我且再此等三日，你回去想想，修与不修，三日后再做答复吧。”说完，一抚袖便又回了山洞。
那林凡之被老者一席话说得哑口无言，只能愣愣地站在洞口，等到老者进了山洞之后才从迷茫中惊醒过来，朝着黑暗的山洞望了一望，然后叹了口气，转身下山。
今天老者对他说的话，实在是给他太大的打击了，他万万没想到当初那天崩地裂的场景，对于修仙者来说竟然如同过家家一般，举手抬足间便能做到，而且人命对于他们来说又好像显得那么无足轻重，似乎如蝼蚁一般。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蝼蚁；圣人不仁，以百姓为蝼蚁。
如果这些都是真的，那么所有人岂不是都是上天的玩物？所谓的一切天注定，乃是不争的事实，既然如此，那又何必去拼搏，去努力，去达到自己想要的高峰。林凡之混乱了，他现在的脑海中一片迷茫，修仙者的事，将他曾经的世界观完全颠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