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祭神
tue aug 02 09:00:00 cst 2016
却说村子里面，自那仙师走后，村民们便日夜赶工建造祭坛，搬木头的搬木头，绑绳子的绑绳子，忙的不可开交，一个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或是五大三粗的中年人，来来回回地工作，一干就是几个时辰，午后由他们的娘子送来饭菜，吃完饭休息半个时辰，然后接着干。就这样折腾了两天，高三丈的祭坛终于建好了，而两天没动静的张老四家，也一下子吵闹了起来。
在张老四家门口，已经是人满为患，村里所有的村民都来了，林有财一家四口也在其中，而站在人群最前头的正是莫碧莹的父亲莫浑。门口也站着两人，一壮一少，正是张老四和张天培这俩父子。只见那张老四手中握着斧头，双眼通红，怒目圆睁，如同一只野兽般死死地盯着眼前的众人，好像随时准备攻击别人一般。那张天培此时也是握着一把菜刀，如同一只发狂的小兽，二人就这样堵在了门口。
莫浑有一丝恼怒，道：“四哥，你这是什么意思？莫非要违抗仙师的话吗？”
“我已经说了很多遍了，你们若是想伤害小兰，便是皇帝来了，也要先杀了我才行。”张老四开口道，声音明显地沙哑了许多，又干又燥。
莫浑冷哼道：“此事并非我的意思，而是仙师发话了，必须拿年满十六岁的女娃当祭品，全村只有你们家小兰适合，莫非你要对仙师动手吗？”
一听到“仙师”二字，张老四身子不禁颤了颤，他虽然是山野村夫，平日不与官场打交道，甚至一生都没这个机会，但一些关于仙师的传说他还是知道的。仙师就是修仙之人，他们所追求的，不是功名利禄，也不是金银珠宝，而是永恒的生命。
他们存在于凡人之外，不受朝廷的约束，飞天遁地，移山填海无所不能。关于修仙之人的传说中，最为人所津津乐道的便是万年前的仙魔大战以及两千年前的封神大战，当然，这些战争是否存在早已经失落无考了，但如今却有个不争的事实，那就是本朝皇帝的江山，确确实实是修仙者帮他打的。
而这些修仙之人，平日里极少在凡间走动，他们大多数隐居在深山老林中，也有一些在道观中修炼，就拿潮州城来说，那里就有二十七座道观，其中有二十三座就是武当的道场，人数足有上千人之多，而这些道士，连官府都不敢惹他们，毕竟整个天下都是这帮人帮皇帝打下的。
世人对于修仙之人尊崇无比，敬畏不已，于是莫浑便看准了这一点，向亲朋好友借了五十两银子，偷偷地贿赂了那个道士，于是，经仙师一说，所有村民便浩浩荡荡地杀向张老四家。张老四对那道士自是十分敬畏，但又不忍让女儿赴死，只好让老婆女儿躲在屋里，自己堵在门口。
双方就这样僵持着，时间一点点地过去，村民们也有一些不耐烦了，但张老四明显地不打算再活下去，只要有人敢上前，他就敢砍人，所以一时之间竟然没有人敢进屋抓人。
直到道士在一旁冷冷地说了一句：“午时就要到了，再抓不到祭品，这天上的真仙们恐怕就真要怒了。”
经道士这么一说，所有村民眼中都露出难以掩饰的敬畏之色，而随后，立刻又几个年轻气盛的小伙子冲出，就要去制服张老四。张老四眼见对方向前，便如同狼狗一般咆哮一声，举着斧头在身前乱舞，虽说杀人偿命，但此时的他，却是顾不得许多了。这招果然有效，那些冲上的人立刻退了回去，其他村民见他已经疯狂了，也是不敢再上前一步。
也许是不耐烦了，道士见村民们久久不能进屋抓人，大袖一挥，一道金光闪过，正中张老四，张老四随之惨叫一声，瘫软在地上，头发焦黑，双眼上翻，就像被雷劈过一样。
这一变故俱是骇得众人目瞪口呆，直到道士喝令抓人，村民们才反应过来。随后，便有几个人冲向里屋，张天培见父亲倒下，先是上去查看，然后见有人进屋，马上挥刀追了上去，不行却被一个大汉从后面拦腰抱起，连刀也夺了。
随后，屋里便传来了女人的哭喊声，不一会儿，只见两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一左一右地将一个少女架出，而那女孩正是小兰。小兰此时自然十分害怕，双腿在空中不住地乱踢，俏脸上也流满了泪水，而她身后，则是她的母亲，一个三十多岁的村姑。
眼见自己的女儿被人强行拉走，她只能在后面追着，但早已被另外几个村民拉住，任她如何哀求，也是无用。这对母女一个千呼万唤，一个清泪涟涟，真是闻着伤心，见者落泪，但却无一人上去制止。至于张老四，他被仙师劈了个正着，不过只是被劈晕了，并没有伤及性命，早被人抬走了。
而大多数村民则是跟着仙师去了村口，那里赫然立着一根十字木桩，木桩周围铺满了干柴。在木桩前面三丈处，有一个一丈高的祭坛，正式这两天村民日夜赶工所建。
眼见小兰被众人绑在木桩上，动弹不得，林凡之忍不住问父亲：“爹，六叔他们要把小兰怎么样啊？”
“……祭神。”林有财沉默一阵，许久后才冷冷道。
“祭神？怎么祭啊？”
这一次林有财没有再回答，只是看着木桩上的小兰，不由地重重叹了口气。很快，众村民便把所有工作都做好了，只听仙师淡淡地说了一声“开始吧”，他们便一齐把干柴点着。
林凡之在一旁看得真切，见众人点火，不由惊问：“爹，他们想要把小兰姐姐烧死？”
林有财依旧没有回答，是又如何，不是又怎样？仙师既然指定了小兰赴死，那么她就必须死，谁也不能改变。只是他的沉默对于林凡之来说就是承认，林凡之歇斯底里地喊道：“爹，他们不能这么做，小兰没有任何过错，为什么要让她当祭品？这样做对小兰太残忍了！”
只是，等了许久林有财都无一丝反应，很显然，他并不打算站出来为小兰说话，眼见一个村民就要点火，林凡之再也忍不住，几个箭步冲上，竟硬生生地将那人撞翻。这突如其来的意外着实让村民们吓了一跳，直到听到林有财的怒喝大家才反应过来。
那林有财也是吃了一惊，连忙喝道：“凡之，你要干什么？想遭天谴吗？”
“爹，小兰何辜，为什么要她死？”
林有财怒喝：“仙师之力通天彻地，他说有罪便是有罪，岂是你这凡人所能议论的，还不给我滚回去！”
说完扯住林凡之，硬拖着走向住处，他也是怕林凡之的行为触怒天颜，惹来劫难。
但谁曾想林凡之力气也是不小，竟然一下挣脱开来，悲愤道：“爹，如果天上的真仙发怒，一定要凡人的性命来平息他们的怒火，那他们到底是仙还是魔？”
林有财勃然大怒，一个耳光打过去，一下将林凡之扇倒在地，嘴里还恨恨道：“你这畜生，还嫌惹的事不够多吗？给我滚回家里去！”
说完还要动手，此时白莲跑出，搂住地上的林凡之，替他拭去嘴角渗出的鲜血，然后转头对林有财道：“你能不能不要动不动就打孩子？凡之还小，这么重的手他哪里受得了？”
林有财怒气未消，道：“你少跟老子说教，还不是你天天惯着他，才让他这么顽劣，我告诉你，要是这畜生触犯了仙师，老子第一个灭了他！还不带他回家？”
“不！不！我不要回家，我要救小兰！”林凡之固执道，说着就要起身。
白莲连忙堵住他的嘴，低声道：“凡之，听话，你爹也是为了你好，神仙只间的事不是我们这些凡人可以插手的，万一真的惹怒了天上的真仙，我们一家都要遭殃了。”
“可是小兰她……”
“凡之，难道连娘的话你都不听了吗？”白莲呵斥道，眼中有着平日里少见的严厉。
林凡之见难得发火的白莲也动怒了，顿时不敢再说话，只是回头看着木桩上的小兰，头发凌乱，脸色苍白，那么低无助于绝望，微微闭着的双眼，眼角还残留着几道泪痕。
原来，所谓的仙，就是这样的。林凡之推开白莲，站起身，头也不回地奔向家的方向，那白莲在身后看着他的背影，却是只能微微一叹，尽显无奈与苍凉。
第一天，祭神之事如期举行，没有一人出来阻止，众人就站在村口，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妙龄女孩生生地被烧死。
第二天，张老四一家收拾了东西，带着悲凉与愤慨，搬离了世代居住的泗胜村。
只是，张老四这一走，却是与泗胜村众人断了因果，日后张天培再与泗胜村众人相见，有的也只是相互厮杀罢了。而那武当道士的所作所为，却是使得整个武当都与张天培牵上了因果，甚至连整个大明皇朝都被拉入其中，只是这些事却是要等到两百余年后才见分晓。
却说村子里面，自那仙师走后，村民们便日夜赶工建造祭坛，搬木头的搬木头，绑绳子的绑绳子，忙的不可开交，一个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或是五大三粗的中年人，来来回回地工作，一干就是几个时辰，午后由他们的娘子送来饭菜，吃完饭休息半个时辰，然后接着干。就这样折腾了两天，高三丈的祭坛终于建好了，而两天没动静的张老四家，也一下子吵闹了起来。
在张老四家门口，已经是人满为患，村里所有的村民都来了，林有财一家四口也在其中，而站在人群最前头的正是莫碧莹的父亲莫浑。门口也站着两人，一壮一少，正是张老四和张天培这俩父子。只见那张老四手中握着斧头，双眼通红，怒目圆睁，如同一只野兽般死死地盯着眼前的众人，好像随时准备攻击别人一般。那张天培此时也是握着一把菜刀，如同一只发狂的小兽，二人就这样堵在了门口。
莫浑有一丝恼怒，道：“四哥，你这是什么意思？莫非要违抗仙师的话吗？”
“我已经说了很多遍了，你们若是想伤害小兰，便是皇帝来了，也要先杀了我才行。”张老四开口道，声音明显地沙哑了许多，又干又燥。
莫浑冷哼道：“此事并非我的意思，而是仙师发话了，必须拿年满十六岁的女娃当祭品，全村只有你们家小兰适合，莫非你要对仙师动手吗？”
一听到“仙师”二字，张老四身子不禁颤了颤，他虽然是山野村夫，平日不与官场打交道，甚至一生都没这个机会，但一些关于仙师的传说他还是知道的。仙师就是修仙之人，他们所追求的，不是功名利禄，也不是金银珠宝，而是永恒的生命。
他们存在于凡人之外，不受朝廷的约束，飞天遁地，移山填海无所不能。关于修仙之人的传说中，最为人所津津乐道的便是万年前的仙魔大战以及两千年前的封神大战，当然，这些战争是否存在早已经失落无考了，但如今却有个不争的事实，那就是本朝皇帝的江山，确确实实是修仙者帮他打的。
而这些修仙之人，平日里极少在凡间走动，他们大多数隐居在深山老林中，也有一些在道观中修炼，就拿潮州城来说，那里就有二十七座道观，其中有二十三座就是武当的道场，人数足有上千人之多，而这些道士，连官府都不敢惹他们，毕竟整个天下都是这帮人帮皇帝打下的。
世人对于修仙之人尊崇无比，敬畏不已，于是莫浑便看准了这一点，向亲朋好友借了五十两银子，偷偷地贿赂了那个道士，于是，经仙师一说，所有村民便浩浩荡荡地杀向张老四家。张老四对那道士自是十分敬畏，但又不忍让女儿赴死，只好让老婆女儿躲在屋里，自己堵在门口。
双方就这样僵持着，时间一点点地过去，村民们也有一些不耐烦了，但张老四明显地不打算再活下去，只要有人敢上前，他就敢砍人，所以一时之间竟然没有人敢进屋抓人。
直到道士在一旁冷冷地说了一句：“午时就要到了，再抓不到祭品，这天上的真仙们恐怕就真要怒了。”
经道士这么一说，所有村民眼中都露出难以掩饰的敬畏之色，而随后，立刻又几个年轻气盛的小伙子冲出，就要去制服张老四。张老四眼见对方向前，便如同狼狗一般咆哮一声，举着斧头在身前乱舞，虽说杀人偿命，但此时的他，却是顾不得许多了。这招果然有效，那些冲上的人立刻退了回去，其他村民见他已经疯狂了，也是不敢再上前一步。
也许是不耐烦了，道士见村民们久久不能进屋抓人，大袖一挥，一道金光闪过，正中张老四，张老四随之惨叫一声，瘫软在地上，头发焦黑，双眼上翻，就像被雷劈过一样。
这一变故俱是骇得众人目瞪口呆，直到道士喝令抓人，村民们才反应过来。随后，便有几个人冲向里屋，张天培见父亲倒下，先是上去查看，然后见有人进屋，马上挥刀追了上去，不行却被一个大汉从后面拦腰抱起，连刀也夺了。
随后，屋里便传来了女人的哭喊声，不一会儿，只见两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一左一右地将一个少女架出，而那女孩正是小兰。小兰此时自然十分害怕，双腿在空中不住地乱踢，俏脸上也流满了泪水，而她身后，则是她的母亲，一个三十多岁的村姑。
眼见自己的女儿被人强行拉走，她只能在后面追着，但早已被另外几个村民拉住，任她如何哀求，也是无用。这对母女一个千呼万唤，一个清泪涟涟，真是闻着伤心，见者落泪，但却无一人上去制止。至于张老四，他被仙师劈了个正着，不过只是被劈晕了，并没有伤及性命，早被人抬走了。
而大多数村民则是跟着仙师去了村口，那里赫然立着一根十字木桩，木桩周围铺满了干柴。在木桩前面三丈处，有一个一丈高的祭坛，正式这两天村民日夜赶工所建。
眼见小兰被众人绑在木桩上，动弹不得，林凡之忍不住问父亲：“爹，六叔他们要把小兰怎么样啊？”
“……祭神。”林有财沉默一阵，许久后才冷冷道。
“祭神？怎么祭啊？”
这一次林有财没有再回答，只是看着木桩上的小兰，不由地重重叹了口气。很快，众村民便把所有工作都做好了，只听仙师淡淡地说了一声“开始吧”，他们便一齐把干柴点着。
林凡之在一旁看得真切，见众人点火，不由惊问：“爹，他们想要把小兰姐姐烧死？”
林有财依旧没有回答，是又如何，不是又怎样？仙师既然指定了小兰赴死，那么她就必须死，谁也不能改变。只是他的沉默对于林凡之来说就是承认，林凡之歇斯底里地喊道：“爹，他们不能这么做，小兰没有任何过错，为什么要让她当祭品？这样做对小兰太残忍了！”
只是，等了许久林有财都无一丝反应，很显然，他并不打算站出来为小兰说话，眼见一个村民就要点火，林凡之再也忍不住，几个箭步冲上，竟硬生生地将那人撞翻。这突如其来的意外着实让村民们吓了一跳，直到听到林有财的怒喝大家才反应过来。
那林有财也是吃了一惊，连忙喝道：“凡之，你要干什么？想遭天谴吗？”
“爹，小兰何辜，为什么要她死？”
林有财怒喝：“仙师之力通天彻地，他说有罪便是有罪，岂是你这凡人所能议论的，还不给我滚回去！”
说完扯住林凡之，硬拖着走向住处，他也是怕林凡之的行为触怒天颜，惹来劫难。
但谁曾想林凡之力气也是不小，竟然一下挣脱开来，悲愤道：“爹，如果天上的真仙发怒，一定要凡人的性命来平息他们的怒火，那他们到底是仙还是魔？”
林有财勃然大怒，一个耳光打过去，一下将林凡之扇倒在地，嘴里还恨恨道：“你这畜生，还嫌惹的事不够多吗？给我滚回家里去！”
说完还要动手，此时白莲跑出，搂住地上的林凡之，替他拭去嘴角渗出的鲜血，然后转头对林有财道：“你能不能不要动不动就打孩子？凡之还小，这么重的手他哪里受得了？”
林有财怒气未消，道：“你少跟老子说教，还不是你天天惯着他，才让他这么顽劣，我告诉你，要是这畜生触犯了仙师，老子第一个灭了他！还不带他回家？”
“不！不！我不要回家，我要救小兰！”林凡之固执道，说着就要起身。
白莲连忙堵住他的嘴，低声道：“凡之，听话，你爹也是为了你好，神仙只间的事不是我们这些凡人可以插手的，万一真的惹怒了天上的真仙，我们一家都要遭殃了。”
“可是小兰她……”
“凡之，难道连娘的话你都不听了吗？”白莲呵斥道，眼中有着平日里少见的严厉。
林凡之见难得发火的白莲也动怒了，顿时不敢再说话，只是回头看着木桩上的小兰，头发凌乱，脸色苍白，那么低无助于绝望，微微闭着的双眼，眼角还残留着几道泪痕。
原来，所谓的仙，就是这样的。林凡之推开白莲，站起身，头也不回地奔向家的方向，那白莲在身后看着他的背影，却是只能微微一叹，尽显无奈与苍凉。
第一天，祭神之事如期举行，没有一人出来阻止，众人就站在村口，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妙龄女孩生生地被烧死。
第二天，张老四一家收拾了东西，带着悲凉与愤慨，搬离了世代居住的泗胜村。
只是，张老四这一走，却是与泗胜村众人断了因果，日后张天培再与泗胜村众人相见，有的也只是相互厮杀罢了。而那武当道士的所作所为，却是使得整个武当都与张天培牵上了因果，甚至连整个大明皇朝都被拉入其中，只是这些事却是要等到两百余年后才见分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