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星之所在
无风无云的天空，连阳光都没有了温度，黯淡的夜幕，寻不到一丝星辉月华的影子。
这里是乌尔德，那个苏桐曾在书上看到的被誉为神灵花园典范的乌尔德。然而现在的它却是这般模样，虽然阳光普照，虽然不见一点霜雪，但却能让她能感觉到一丝的寒意。
那是一种直透灵魂的冰寒，苏桐知道这是生命力在消亡时所带来的寒冷。即使琳达小心翼翼得打开小罐子，把好不容易收集来的生命力放出，却也只给这处小小的空间带来一片刻的温暖而已。
白天的时候，她和简沐一起陪着云汐对乌尔德进行全面调查。在这期间她见到的都是些无精打采的妖精，他们有些和雪莉、琳达一般大，看起来还算有些精神，而那些年长的妖精却大多都是呆呆得坐着，甚至有些已经陷入长眠。
据她所知，妖精是一个活泼又乐观的种族。虽然草木类型的妖精会比较安静一些，但正常的他们也会时不时得唱着轻松的乐曲，跳着愉快的舞蹈，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坐成即将凋零的花木。
当夜幕悄然来临时，简沐把手伸向天空，点出一片星辰，虽然还不算明亮，却能让妖精们都痴痴地望着，望着夜幕上久违的光亮。就连一向稳重的雪莉也开心和伙伴转起圈来。
苏桐知道简沐所点化的星辰带来的不仅仅是光亮，还有这些从诺伦逃亡出来的乌尔德妖精们现在最需要的生命力。
她和云汐都笑着看向简沐，世间的能量都是守恒的，生命力不会凭空的减少，也不会增加，除了把其他形式的能量转化为生命力外，就是献出自己的生命力才能点化出那样的星辰。
“没事，只是耗点灵力而已。”简沐的笑容还是那般温柔。
云汐没说什么，作为外人苏桐当然也不好说什么。
而后三人就来到大祭司薇儿丹蒂的家，一座位于湖水中央那颗早已落尽叶片的大岑木下的木屋。这是苏桐第二次见到薇儿丹蒂，也是第一次见到她的本身。霜白的发鬓，枯坐在藤椅上衰老的躯壳，怎么看都不像一位神侍者。
一位神灵只有一位神侍者，他是神灵最信赖的伙伴，最虔诚的信徒，与神灵共享者光辉和荣耀。
薇儿丹蒂没有出声，但云汐好像明白她那仍明亮的目光所要表达的意思。
“这个世界是你们的神主诺伦用从自道渊，也就是被你们命名为神源湖的那个地方，采到的一枚玉石所化。本质上并不属于诺伦灵界，在加上那玉石坚固的材质才能从灵界灭亡的灾劫中保住你们。但你们的生命之源也被紧紧的与那枚来自道渊的玉石连在一起。”云汐说着伸出手在虚空轻轻一抹。
一个球状的能量立体分布图出现在苏桐的面前。它所呈现的是现在的乌尔德空间，图上几乎所有物体都与中心那个黑点连着。
“只是连诺伦也没想到的是，这枚玉石也会被邪力污染。”云汐说着看向大祭司，像是在等待她的答复。她的行事作风和这一世的母亲很像。
“一切全凭殿下定夺。”薇儿丹蒂那个年轻的化身再一次出现，俯身屈身单膝而跪，这已经是她所能用的最高礼节。
云汐看着她的动作没有回复，而转头看向简沐，“兄长，”她只是轻声唤着什么也没有说。
简沐像是已经读懂云汐的心思，轻轻刮了一下云汐的鼻尖，“没事的，这样我会开心些。”
“嗯，”云汐很乖巧得点了点头，“都听兄长的。”
就在兄妹两人如此简单的对话中，这群乌尔德妖精的命运就这样被定了下来。
云汐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虚空中的灵图已经消失，就像薇儿丹蒂那个短暂出现的化体一样。苏桐什么也没有问，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静静的看着简沐的手中出现一柄她之前没有见过的木剑。
木剑两尺一寸长，对于已经变回原来模样的简沐而言却是刚好。
在之前调查的途中，云汐悄悄得和苏桐说“什么也不要说，什么也不用做，只要帮我照顾好兄长就可以了。”现在的苏桐就是如此遵从着公主殿下的指示。即使她看着简沐把手中木剑刺入薇儿丹蒂的心脏，她也只是站在他的身侧。安静得看着薇儿丹蒂带着安详的笑容闭上双眼。
没有血液，只有一团普通修行者都无法察觉的灰黑色的能量从伤口中流出。那团能量是如此的冰冷，就连站着简沐身边的苏桐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然而简沐却是伸出左手一拳把邪力握在手心，化入体内。
这时苏桐终于下意识得唤了一声“简沐！”这一声很轻，轻到连她自己都差点没注意到。
却还是被简沐听到，“我没事，如果不抓住这些邪力会再次回到薇儿丹蒂的身上。”
而后他看向云汐，“放心，我没事。”
“好的，”云汐应着，不知道何时木屋已消失，现在云汐面前摆着的是屋里唯一留下的那张饰着星月纹饰竖琴。
简沐身周显出一柄柄灵光跃动的羽剑，十二为环，他带着三环羽剑，持着手中的木剑飞出不知道在何时已经没有一点湖水的湖区。苏桐记得他离开时的面容，毫无波澜得与平时的她有些像，但又不同，还是带着些许暖心的温柔，或许是因为他的眼神，或许是因为他那颗心。
现在的简沐就像站在一位手术台上医生，他需要做的就是精准的切中要害，切中邪力在每个妖精身上的凝结成的核心。对每只妖精只能用一剑，这是他对自己的要求，只有这样，才能减少他们的痛苦。
悠扬带着些许哀伤的琴声萦绕在简沐的耳边，帮着他随时保持着清醒。
清醒得看着每一个善良又美好的妖精倒在他的剑下。
“真是一种残忍的温柔。”即使对方是她最仰慕的圣王陛下的女儿，即使对方是能掌控她和她子民生死的公主殿下，苏桐还是要把这句心里的话说出来。
但这样又能改变什么呢，好像什么也没有，简沐还是在对着一只只精灵挥剑，云汐还是在弹奏着那哀伤中带着希望的旋律。“而且现在心最痛的应该是这位吧。”
若是没有简沐的剑，妖精们得不到拯救；若是没有云汐的琴声，简沐也无法在邪力缠身下保持清醒。
苏桐知道，如果简沐被邪力控制的后果。他不像妖精们，他是从杀戮中得到邪力，如此之下的他会成为真正的屠戮者，成为连九天仙神都感到胆寒的邪神。
“如果没有云汐？如果是我，也能像她这样吗？”
琴声休止，简沐已经放到最后一位妖精，可爱又坚强的白发妖精雪莉，这是她自己要求的。
苏桐看向简沐，此时的他就像一位灭绝众生的邪神，让所有见到他的生灵都只能把灵魂蜷缩在最深处的角落里瑟瑟发抖。即使是苏桐也是强忍着灵魂战栗所带来的痛苦，才能如此平静得看着他，看着简沐。
但她仍是做不到云汐那样，能够带着与往常相同的笑容迎上简沐，迎向他那一双饱含寂绝的双眸。
早已被邪力侵蚀成灰暗的神源玉珠无声无息得出现在两人的面前。简沐伸手一抓，玉珠里的邪灵尽数退散，全都涌入简沐的体内。
云汐全然不顾简沐身周正在不住喷涌的邪力，走近他的身前，额头点着他的肩上，双臂把他拥入怀中。
在他耳边轻声哼着那段或许只有他们两人知道意义的乐曲。
点点光华从云汐化体中散出。岑木上长出新嫩的叶芽，清澈又带着灵动的湖水逐渐升起，倒下的妖精也一个个重新站起来。只是他们都和苏桐身边的薇儿丹蒂一样单膝跪在地上，抬头仰望着星空，用妖精最古老的语言齐声唱着云汐所弹奏的乐曲。
夜晚很宁静，也很祥和，只有妖精的歌声和夜幕上的星辰还在。
苏桐踏着斑驳的星辉，带着妖精的歌声来到简沐的身边。这时候云汐已经不在这里，她那个穿越时空来到这里的陪伴简沐的思念体已经耗尽最后一点灵力。
“她说让我照顾好你，把你完好得带回玉山，”苏桐看着简沐安静的面庞。此时的他虽然还是站着，但苏桐知道他已经是睡着了，听不到她说的话，但她还是想说。
只是看着简沐那双手微微前伸，却还没有抬起来的双手，她突然又觉得自己自己已经没有什么想说的了。她只是用风的力量轻轻地把他放到在嫩绿的草地。
苏桐就跪坐在他的身旁，看着他，陪着他，等到他醒来。
现在的简沐，身上的邪力好像都得到了净化，那种让她安心的感觉又再一次回来。
这里是乌尔德，那个苏桐曾在书上看到的被誉为神灵花园典范的乌尔德。然而现在的它却是这般模样，虽然阳光普照，虽然不见一点霜雪，但却能让她能感觉到一丝的寒意。
那是一种直透灵魂的冰寒，苏桐知道这是生命力在消亡时所带来的寒冷。即使琳达小心翼翼得打开小罐子，把好不容易收集来的生命力放出，却也只给这处小小的空间带来一片刻的温暖而已。
白天的时候，她和简沐一起陪着云汐对乌尔德进行全面调查。在这期间她见到的都是些无精打采的妖精，他们有些和雪莉、琳达一般大，看起来还算有些精神，而那些年长的妖精却大多都是呆呆得坐着，甚至有些已经陷入长眠。
据她所知，妖精是一个活泼又乐观的种族。虽然草木类型的妖精会比较安静一些，但正常的他们也会时不时得唱着轻松的乐曲，跳着愉快的舞蹈，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坐成即将凋零的花木。
当夜幕悄然来临时，简沐把手伸向天空，点出一片星辰，虽然还不算明亮，却能让妖精们都痴痴地望着，望着夜幕上久违的光亮。就连一向稳重的雪莉也开心和伙伴转起圈来。
苏桐知道简沐所点化的星辰带来的不仅仅是光亮，还有这些从诺伦逃亡出来的乌尔德妖精们现在最需要的生命力。
她和云汐都笑着看向简沐，世间的能量都是守恒的，生命力不会凭空的减少，也不会增加，除了把其他形式的能量转化为生命力外，就是献出自己的生命力才能点化出那样的星辰。
“没事，只是耗点灵力而已。”简沐的笑容还是那般温柔。
云汐没说什么，作为外人苏桐当然也不好说什么。
而后三人就来到大祭司薇儿丹蒂的家，一座位于湖水中央那颗早已落尽叶片的大岑木下的木屋。这是苏桐第二次见到薇儿丹蒂，也是第一次见到她的本身。霜白的发鬓，枯坐在藤椅上衰老的躯壳，怎么看都不像一位神侍者。
一位神灵只有一位神侍者，他是神灵最信赖的伙伴，最虔诚的信徒，与神灵共享者光辉和荣耀。
薇儿丹蒂没有出声，但云汐好像明白她那仍明亮的目光所要表达的意思。
“这个世界是你们的神主诺伦用从自道渊，也就是被你们命名为神源湖的那个地方，采到的一枚玉石所化。本质上并不属于诺伦灵界，在加上那玉石坚固的材质才能从灵界灭亡的灾劫中保住你们。但你们的生命之源也被紧紧的与那枚来自道渊的玉石连在一起。”云汐说着伸出手在虚空轻轻一抹。
一个球状的能量立体分布图出现在苏桐的面前。它所呈现的是现在的乌尔德空间，图上几乎所有物体都与中心那个黑点连着。
“只是连诺伦也没想到的是，这枚玉石也会被邪力污染。”云汐说着看向大祭司，像是在等待她的答复。她的行事作风和这一世的母亲很像。
“一切全凭殿下定夺。”薇儿丹蒂那个年轻的化身再一次出现，俯身屈身单膝而跪，这已经是她所能用的最高礼节。
云汐看着她的动作没有回复，而转头看向简沐，“兄长，”她只是轻声唤着什么也没有说。
简沐像是已经读懂云汐的心思，轻轻刮了一下云汐的鼻尖，“没事的，这样我会开心些。”
“嗯，”云汐很乖巧得点了点头，“都听兄长的。”
就在兄妹两人如此简单的对话中，这群乌尔德妖精的命运就这样被定了下来。
云汐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虚空中的灵图已经消失，就像薇儿丹蒂那个短暂出现的化体一样。苏桐什么也没有问，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静静的看着简沐的手中出现一柄她之前没有见过的木剑。
木剑两尺一寸长，对于已经变回原来模样的简沐而言却是刚好。
在之前调查的途中，云汐悄悄得和苏桐说“什么也不要说，什么也不用做，只要帮我照顾好兄长就可以了。”现在的苏桐就是如此遵从着公主殿下的指示。即使她看着简沐把手中木剑刺入薇儿丹蒂的心脏，她也只是站在他的身侧。安静得看着薇儿丹蒂带着安详的笑容闭上双眼。
没有血液，只有一团普通修行者都无法察觉的灰黑色的能量从伤口中流出。那团能量是如此的冰冷，就连站着简沐身边的苏桐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然而简沐却是伸出左手一拳把邪力握在手心，化入体内。
这时苏桐终于下意识得唤了一声“简沐！”这一声很轻，轻到连她自己都差点没注意到。
却还是被简沐听到，“我没事，如果不抓住这些邪力会再次回到薇儿丹蒂的身上。”
而后他看向云汐，“放心，我没事。”
“好的，”云汐应着，不知道何时木屋已消失，现在云汐面前摆着的是屋里唯一留下的那张饰着星月纹饰竖琴。
简沐身周显出一柄柄灵光跃动的羽剑，十二为环，他带着三环羽剑，持着手中的木剑飞出不知道在何时已经没有一点湖水的湖区。苏桐记得他离开时的面容，毫无波澜得与平时的她有些像，但又不同，还是带着些许暖心的温柔，或许是因为他的眼神，或许是因为他那颗心。
现在的简沐就像站在一位手术台上医生，他需要做的就是精准的切中要害，切中邪力在每个妖精身上的凝结成的核心。对每只妖精只能用一剑，这是他对自己的要求，只有这样，才能减少他们的痛苦。
悠扬带着些许哀伤的琴声萦绕在简沐的耳边，帮着他随时保持着清醒。
清醒得看着每一个善良又美好的妖精倒在他的剑下。
“真是一种残忍的温柔。”即使对方是她最仰慕的圣王陛下的女儿，即使对方是能掌控她和她子民生死的公主殿下，苏桐还是要把这句心里的话说出来。
但这样又能改变什么呢，好像什么也没有，简沐还是在对着一只只精灵挥剑，云汐还是在弹奏着那哀伤中带着希望的旋律。“而且现在心最痛的应该是这位吧。”
若是没有简沐的剑，妖精们得不到拯救；若是没有云汐的琴声，简沐也无法在邪力缠身下保持清醒。
苏桐知道，如果简沐被邪力控制的后果。他不像妖精们，他是从杀戮中得到邪力，如此之下的他会成为真正的屠戮者，成为连九天仙神都感到胆寒的邪神。
“如果没有云汐？如果是我，也能像她这样吗？”
琴声休止，简沐已经放到最后一位妖精，可爱又坚强的白发妖精雪莉，这是她自己要求的。
苏桐看向简沐，此时的他就像一位灭绝众生的邪神，让所有见到他的生灵都只能把灵魂蜷缩在最深处的角落里瑟瑟发抖。即使是苏桐也是强忍着灵魂战栗所带来的痛苦，才能如此平静得看着他，看着简沐。
但她仍是做不到云汐那样，能够带着与往常相同的笑容迎上简沐，迎向他那一双饱含寂绝的双眸。
早已被邪力侵蚀成灰暗的神源玉珠无声无息得出现在两人的面前。简沐伸手一抓，玉珠里的邪灵尽数退散，全都涌入简沐的体内。
云汐全然不顾简沐身周正在不住喷涌的邪力，走近他的身前，额头点着他的肩上，双臂把他拥入怀中。
在他耳边轻声哼着那段或许只有他们两人知道意义的乐曲。
点点光华从云汐化体中散出。岑木上长出新嫩的叶芽，清澈又带着灵动的湖水逐渐升起，倒下的妖精也一个个重新站起来。只是他们都和苏桐身边的薇儿丹蒂一样单膝跪在地上，抬头仰望着星空，用妖精最古老的语言齐声唱着云汐所弹奏的乐曲。
夜晚很宁静，也很祥和，只有妖精的歌声和夜幕上的星辰还在。
苏桐踏着斑驳的星辉，带着妖精的歌声来到简沐的身边。这时候云汐已经不在这里，她那个穿越时空来到这里的陪伴简沐的思念体已经耗尽最后一点灵力。
“她说让我照顾好你，把你完好得带回玉山，”苏桐看着简沐安静的面庞。此时的他虽然还是站着，但苏桐知道他已经是睡着了，听不到她说的话，但她还是想说。
只是看着简沐那双手微微前伸，却还没有抬起来的双手，她突然又觉得自己自己已经没有什么想说的了。她只是用风的力量轻轻地把他放到在嫩绿的草地。
苏桐就跪坐在他的身旁，看着他，陪着他，等到他醒来。
现在的简沐，身上的邪力好像都得到了净化，那种让她安心的感觉又再一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