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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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他望着我,说,有蝶澈,我永远都不会寂寞。

    我和迟墨是家族中灵力最强的人,我是我父王的骄傲,可是迟墨不是,父王不喜欢他。在我小的时候每次父王看见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总是走过来,抱起我放在他的肩膀上然后走开,留下哥哥一个人。可是迟墨从来都没有难过,他总是站在我的背后望着我,每当我回过头去总是看见他如同樱花般明亮的笑容,他站在地平线上安静地看着我越走越远。

    我问过父王为什么不喜欢迟墨,那是我第一次问他,也是最后一次。因为父王温暖的面容突然如冰霜一样凝结起来。然后他抚摩着我的头发对我说,蝶澈,当有一天我老去的时候,你就会成为巫乐族新的王,你会站在大殿的中央为我们伟大的王弹琴,你的乐律会响彻整个幻雪帝国。你是父王的骄傲。而我抬起头,总是看到父王尊严如同天神的面容,他抚摩着我的长头发,对我微笑,笑容如同沉沉的暮霭。

    我从来就没有怪过父王,只是看着小哥哥我会觉得那么忧伤那么难过。因为我崇拜我的父王,他是巫乐族史上最伟大的一个琴师。迟墨也崇拜他,每当他提到父王的时候,他总是两眼放出光芒,神色格外地尊敬。可是,我的父王不喜欢他,我总是为迟墨感到难过。

    我的父王是幻雪帝国的王的御用乐师,也是巫乐族上最精通乐律的一个男子,以前有很多巫乐族的王都是女人,她们的乐律柔软华丽,然而我父王的乐律却如同喷薄的烈日,怒吼的风雪。我没有听见过我的父王成为御用乐师的第一次演奏,我只是听家族中的人互相传说,他们告诉我,在那天,整个幻雪帝国的上空都飘荡着父王乐律的精魂,所有的飞鸟都从幻雪帝国的四面八方一起飞上高高的苍穹,那些飞鸟破空的鸣叫在刃雪城上空弥久不散。

    我是我父王的骄傲,他每次都把我带去刃雪城中参加各种各样的祭典。他把我高高地举过头顶,对所有的巫师、剑士、占星师说,这是我的女儿,我们家族最好的乐师。我在父王的头顶上俯下脸,看到父王仰面的笑容。大殿中有着呼啸的风,我的头发和长袍在空气中散开来,我看到周围那些人的面容,他们在对我微笑,只是我总是想起迟墨的面容,我想知道,那些纷纷飘落的细小的花瓣是不是又落在了他长长的睫毛上面。

    每次我离开巫乐族的宫殿去刃雪城的时候,我的哥哥迟墨总是会站在大门口送我,他总是俯下脸来对我说,蝶澈,我等你回来。

    我离开宫殿的时候总是会回过头去望我的哥哥,看着他的长袍翻飞在风里面,看到他安静的笑容,如同守候在城门边上的模糊而清淡的星光。周围不断有细小的雪花撞到黑色的城墙上,如同自尽一样惨烈而温柔。

    而每次我回来的时候,我总是会看到迟墨坐在最高的城墙上面等我,他的膝盖上放着架古琴,纤细的手指在琴弦上拨出悠扬的旋律,那些谜一样的飞鸟依然盘旋在他的头顶上面,羽毛簌簌地落下来,我看到我安静而气宇轩昂的小哥哥,我总是想要热泪盈眶。

    在我和迟墨已经长大离开雪雾森林之后,我们再也没有回去过。迟墨也没有再带我到森林的尽头去看那些一边悲鸣一边穿越树木高大的阴影的

    飞鸟。只是偶尔我们会站在宫殿最高的那面墙上,眺望冰海彼岸的方向。

    哥哥总是被冰海岸边凛冽的风吹得眼睛发疼,可是他仍然固执地不肯闭上眼睛直到眼眶渗出眼泪。我问他为什么不闭上眼睛,他转过头来对我说,为什么那些鸟儿可以在天空里面自由地飞翔而我却必须永远呆在这个城堡里呢?

    我看着我的哥哥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他,可是他转瞬又笑了,他说,蝶澈,不用想了,有些事情本来就没有答案的。说完他对我很清朗地笑,笑容如同弥漫的花香。

    迟墨总是问我,蝶澈,你知道冰海对岸是什么吗?

    我告诉他,父皇对我说起过,冰海的对岸是火族人居住的地方,那是个邪恶的种族。

    迟墨总是望着冰海对岸的方向很长时间不说话,他背对着我,我看不到他的眼睛,不过我可以想象,他的眼睛里面肯定落满了天空上飞鸟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