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鬼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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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清安书院

    正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听到老孙头叫我上这句话,我立马服软,低头认错。

    “对不起师傅,是徒弟太狂妄自大了,”我一脸诚恳地低下头道歉。

    开什么玩笑,上次咱们三个人才把阴煞搞定,这次就我一个人?

    老孙头你这是打算整死我啊?

    “嘿嘿,你小子,不是觉得自己学到位了么?”老孙头这会儿兴致来了,不依不挠地追问。

    我依旧老老实实低头认错:“对不起师傅,是徒弟过于自满,没有认识到情况的严肃性,徒弟保证以后绝对不再犯这种自满主义错误,对自己保持一个清醒的认知。”

    “这还差不多,”老孙头这才躺回了椅背,语重心长地和我说,他不是不想让我去,要是这一次的活轻松点,他就让我亲自上手了。

    但是确实,这一次的活计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本身我的能力就不足,他不想我因为轻敌导致自己遭受到什么损失。

    在他们这一行,很少有自己能力不足被弄死的,大部分都是因为太过于轻视了阴煞的威力,结果盲目地就去接活。

    最后麻烦没解决,把自己给葬送了进去,这就是大部分身死的人的原因。

    我听了老孙头的话陷入了沉默,确实,在接连经历了两次阴煞,加上了解了自己家的过往之后,我现在似乎陷入了一种盲目的自信的状态。

    在我的心里,阴煞似乎也不过如此,虽然在村子里的时候我们都搞得很狼狈,但是至少我们解决了最后的问题,而且没有损失人手。

    但是现在想起来,要是只有我一个人在那里,真的会有那么轻松么?

    不,连轻松都谈不上,刘力到最后还在村子里养伤。

    如果当时只有我在的话,恐怕别说把阴煞解决,我自己一个人练逃命都逃不掉。

    我错误地把自己团队的能力当成我自己个人的能力,觉得自己已经入行了,有资格去独立解决这些阴煞问题。

    车子一直往城外开,开了大概有半个多钟头的样子,终于能远远地看见一座古风古色的庄园。

    “大师啊,咱们马上就到了,大师要不要稍微准备一下,”西装男开着车,扬着声音喊道。

    “不用,直接开,”老孙头眼皮都没抬,淡淡地说道。

    “好嘞,”西装男油门一踩,车子飞快地往庄园冲去。

    没过一会儿,我们的车就稳稳地停在了庄园门口。

    我下车之后楞了一下,这里是学校?别开玩笑了,我他娘的怎么看怎么像农家乐。

    “大师,这就是咱们的清安书院,”西装男下车,毕恭毕敬地走到老孙头身前介绍道。

    我翻了个白眼,在一旁哼哼唧唧:“得了吧,这不就是个农家乐么,搞得这么文气干啥?”

    “不得无礼,”老孙头假模假样地呵斥了我一声,保持着他得道高人的姿态,“小徒不谙世事,还望先生海涵。”

    可他眼神里的意味明显就是,你丫快别比比了,赶紧带路。

    西装男也有些尴尬,不过他的脸皮明显比我想象的要厚,很快就缓了过来,带着我们向里走去。

    路上他自我介绍,告诉我们他是这所清安书院的教导主任,姓郝,全名叫郝艾潜。

    我把他名字念叨了几遍,差点没笑出声,这不就是好爱钱么,结合他这一身油头西装,我觉得这个名字相当符合他的审美。

    郝艾潜似乎是没有发现自己名字的笑点,反而是继续自豪地为我们介绍他这所书院。

    根据他的介绍,他们书院历史悠久,成立时间得追溯到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具有丰富的历史内涵,而且师资力量雄厚,列出了一大串我不但没见过更没听过的老师,这些老师都有一大堆我也没听过也没见过的头衔。

    不过我倒是对其中一个老师的毕业院校有点印象,那个学校似乎没有她说的那么高大上,因为在我的记忆里,那似乎是一个……野鸡学校。

    但是不管怎么样,人家现在是客户,是甲方,所以我也不好当面提出来驳了人家的面,万一人家气急败坏地不雇我们了咋办。

    路上我问过老孙头,他告诉我,这一次如果成功,报酬足足有二十万。

    为了弥补洛依依买买买之后留下的财务空缺,我和老孙头都下定决心,不管这一次有多么棘手,我们都得完成他。

    于是我和老孙头一直听这个大背头在前面****叨****叨,跟在后面漫不经心地走着。

    一路走来,我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

    按照这个地方的名字,加上老孙头告诉我的,这里是个学校没错,但是我一路走过来,压根就没看见几个学生,而偶尔撞上那么一两个,都躲得远远的,我想找他们聊一会儿都不行。

    “我看起来有那么凶神恶煞嘛?”我低头看了眼自己,拿出手机照了照,衣冠整洁,面容清秀,走大街上一妥妥的五好青年啊。

    那他们那么怕我们干啥?

    “那么,我们书院建校的主职就是,为学生们戒除不良的习惯,”郝艾潜还在前面一直叨叨着。

    我实在是忍不住了,加快脚步越过老孙头走到他身边问道:“那个,郝先生啊,您说了这么多,还没说咱们来要做点什么,而且咱们这究竟是去哪儿啊?还有为什么这里基本看不到学生啊?”

    可以,我为自己打电话,我感觉我学老孙头的三连发问已经有了一定的火候。

    郝艾潜被我这一通连问问得发愣,缓了一下,然后笑着回答我,咱们现在是去校长室,但是却无视了我另外两个问题。

    我这一下子倔脾气就上来了,非得要问出个明白不可。

    郝艾潜不好得罪我,被我问得不耐烦了,这才告诉我,现在的学生都在教学楼里学习礼条,所以你在外面看不到。

    我听到这个名字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礼条?听起来像是什么古籍,但是古籍里有这么一本书么?

    我转头看向老孙头,老孙头一脸淡定,波澜不惊,却是对我摇了摇头。

    我一下子就明白他的意思,他告诉我,他也不知道,但是一定要装得很淡定,这样客户才会觉得我们高深莫测。

    我又追着郝艾潜问他,咱们这次来到底是要干些什么?

    郝艾潜挠挠头,忽然又反应过来他的头发都是定好型的,又用手把头发抚顺。

    “那个,联系大师的人没有告诉两位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吗?”郝艾潜小心翼翼地问道。

    老孙头老神在在地摇了摇头,说那打电话的人只是告诉了他一点基本情况,并没有把详细的情形告诉他。

    郝艾潜有些犹豫,似乎是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

    我见状,立马站在一旁严肃着张脸,假模假样地开口道:“郝先生,既然您请我们来,那肯定是希望我们能够解决问题,但是我们要解决问题,必须要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如果你连具体的事情经过都不告诉我们,那我们怎么帮你们解决问题。”

    说完我面对老孙头,恭恭敬敬地敬了个礼:“是吧,师傅?”

    郝艾潜也随着我看向了老孙头,老孙头淡然地抬起手,摸了摸我的头:“不错徒儿,把我教你的学得很好。”

    说罢,他慢悠悠地对着郝艾潜说道:“郝先生,正如我徒儿所说,虽说你们这次的情况我有所了解,比较棘手,但是也在可解决范围之内,但那是建立在你们如实相告的情况下,如果你们想要对我们隐瞒些什么问题,那么即便我们现在能够想到解决办法,也无济于事,因为那只是治标不治本。”

    郝艾潜被我们师徒俩一唬一诈,搞得有些心惊肉跳。

    趁着他思考犹豫的时候,我凑到老孙头身边,目视前方,嘴唇微动:“怎么样师傅,我这个演技不错吧?”

    “不错不错,孺子可教。”老孙头装作在抚须的样子,低声回应我。

    “那就凭我这个演技,这次的二十万能不能来个五五开?”我趁势提出要求。

    “五五开个屁,最多三七,”老孙头据理力争,寸土不让,“你个小王八蛋能帮到什么,还想要五五?”

    “行,三七就三七,”二十万三七我还是很满意的,便心满意足地站了回去。

    这会儿郝艾潜似乎是下定了决心,便走到我俩身边开口。

    “大师,小师傅,我可以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你们,但是你们得保证,不会将这些事情外传。”

    我点点头说,保证客户的隐私是我们这一行应该做的,即使郝先生不要求,我们也会办到,这也是师傅一直以来对我的谆谆教诲。

    老孙头面不改色地收下了我的应承,微微点头表示赞同。

    郝艾潜用力地点头点头:“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瞒着师傅们了。”

    说着,他就开始脱衣服。

    我一愣,干什么干什么?大庭广众光天化日之下你当着我们一老一少开始脱衣服?这么少儿不宜的动作怎么能出现在校园里?

    而且这还是个中年男人在脱衣,那得多辣眼睛,看完我不得长针眼?

    我当即就想去阻止他的动作,还没迈出去两步,就被老孙头给拉住了。

    “好好看着,”老孙头淡然地说道,“人家是要给你看发生了什么?”

    我乖乖地站在了原地,既然老孙头都这么说了,那我还有什么可阻止的理由呢。

    很快,郝艾潜就脱得只剩一件衬衣了,而随着他脱下自己的那件有些宽大的白色衬衣,令我震惊的一幕出现在我的面前。

    这个中年男人有些松弛的背上,密密麻麻的满是黑色的手印,看上去,似乎还都只是些十五六岁孩子的手的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