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鹿霜
蒹霞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一
今天是个...不好的日子，因为要数学模拟考试。
考试就是林泽的噩梦。作为学校“不良少年团”的一员，他认为自己有这种信心能拖全班的后腿。
每次考试完各科老师拿着卷子语重心长地说，林泽啊，你成绩这么差，将来该怎么办？你看看你妹妹，人家就比你好...你总不能靠脸吃青春饭吧......这样婶那样婶的。
靠脸吃青春饭...这不明摆着骂他吗？所以免不了又争吵一顿。
但老师们确实拿他没办法。林泽父母在世时，他还是很乖的，他父母出车祸死了以后，留他和妹妹林姘两个人相依为命。结果整个人就变了。什么抽烟喝酒，和一群社会人混在一起打群架什么的，简直“无恶不作”。
“铃——”
大清早，林泽就被闹钟惊醒，醒来突然想起还要到学校去，还要考试！
“算了吧，反正每次都垫底。”想了想，他又重新躺会床上。
结局是被自家妹妹撵着去了学校。
“哥，再见，放学再来接你。”临到教室？门口，林姘挥了挥手，面无表情地说。
“去你的吧，别来找我！”林泽暴怒。
“林泽！怎么跟妹妹说话呢？”老师推了推眼镜，“坐下考试。”
林泽翻了个白眼，哐当一声坐在凳子上。
“两节课后收卷，中间不休息，上厕所不举手，直接去。”
林泽看着一堆数字的试卷，像是在看天书一般。每次考试，都觉得眼皮兄弟比平时还要亲，有事没事都要抱在一起......
二
“这是哪儿啊？”林泽很疑惑，明明自己在考试，怎么突然站在外面了？满是雾气，什么都看不见，但能够感觉得到这是黑夜。
林泽走着，雾气慢慢散去，一轮皎洁的明月挂在天上，月光洒在墙面上，林泽慢慢看清，这是他放学回家抄的近道，也是他打过群架的地方。
林泽有些疑惑，自己怕不是碰到鬼打墙了吧？
他慢慢沿着墙走，突然间时不时传来几声呻吟。他的心里一紧，巡着声音的方向跑去。
近了，越来越近了！
“在哪？”一个声音喊到。
林泽被吓得躲在了墙后，探出一个脑袋。两三个穿着大衣，带着帽子的人，把一个倒地的人堵在墙角。还好，那两三个人背对着他。
“不知道！咳——”倒地的人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吐出一口鲜血。
林泽一惊，是个和他差不多大孩子的声音。
“真的不知道？”另一个人掐住他的脖子，活生生把他从地上拽起来。
“不——知——道。”那个孩子很困难地吐出三个字。
“那去死吧。”
“妈的。”林泽吼了一声冲出来，抡起拳头向一个人砸去。
突然间，在拳头碰到那个人的一瞬间，所有东西，烟消云散。他的周围突然一片漆黑，脚底一滑，落入无边黑暗中。
“叮铃铃——”下课铃声响了。
林泽猛地坐起来。
“真能睡，两节课了。”班长陈薇薇起身收试卷，眼角带着笑意。当她拿起林泽的卷子看了看，调侃了两句，“哟，不错嘛，这次全写上了。”
“老班你就别开我玩笑了，睡了两节课，哪儿有时间写卷子？”林泽挠挠头。
“你还不信？”陈薇薇将卷子递给林泽，佯装发怒，“别开玩笑！”
不可思议！林泽突然感到头皮发麻，背后一凉——卷子的确是自己的，但是答案是谁写的？林泽越想越摸不着头脑。
陈薇薇在林泽不敢相信的眼神中抽走了卷子。
下午。
模拟考试成绩出来了，第一名是林泽。
惊艳全班的满分。虽然老师没说什么，同学们没说什么，但是少不了闲言碎语。林泽也任由他们说去，反正谁都不敢随便招惹他。
不过，太奇怪了吧。谁帮他做的呢？
三
难得林姘愿意等他，和他一起回家。
林泽和林姘没有话说，简单地问候一下上课的情况怎么样。可能是兄妹的关系，两人走在一起没话说也不至于显得太尴尬。
林泽高三，林姘高一。林姘是尖子生，成绩非常好，长相甜美，但是平时不苟言笑，话不怎么说，笑也不怎么笑。和林泽的性格完全相反。
父母出事后，妹妹就变样了。林泽有的时候还是觉得自己和妹妹挺可怜的，但是却在妹妹面前装作不在乎的样子。
天色渐渐黑了，天边变成灰白色。
林泽停下脚步，突然想起了课堂上做的梦——那么真实，那么地令人...心生恐惧！
“妹...我们抄近道吧？”
“干嘛？”林姘虽然疑惑，但是还是走进了小巷子。
“作业多，早点回去。”
“......”
巷子还是像平常的巷子一样，安安静静的，只有风吹过，撩动电线杆的声音。
果然，什么都没有，还是只是梦而已吧。林泽不知道为什么深吸了一口气，好像什么重要的事情完成了一样。
四
今天有点儿不一样。
“老班，这是什么意思啊？”林泽指了指自己座位旁边的空座位。
“今天有一个转校生来。”陈薇薇说，“就你一个人坐，旁边有空座位，可别欺负人家！”
“知道，我又不认识”林泽嘟嘟囔囔，“都快要毕业了才转来......”
“行了行了......”
上课铃响了，班主任走进教室，身后果然跟着一个少年。
“安静一下。”班主任拍拍讲桌，“这位同学叫鹿霜，是转校生，成绩非常好。他将与我们共同度过最后一个高三学期。”
叫做鹿霜的学生朝着全班微微一鞠躬。
讲台下有学生在窃窃私语。
林泽不知道为什么，这张脸有一点儿眼熟。然而他知道自己从没遇见过这样的人，五官精致，气质不凡，生得一张蛊惑人心的脸。
“好了，鹿霜同学，你的座位在最后一排。”
鹿霜微微一笑，随后又恢复了之前的面无表情。
“嗨，我叫林泽。”
“你好。”鹿霜点点头，对着林泽笑了笑。
“额，老师说你成绩不错，那…以后我不会的问题可以问你吗？”
“可以的。”鹿霜点点头。
“好了，同学们，开始上课。”班主任敲敲黑板。
五
林泽和林姘，两个人一句话也不说，慢吞吞地在街上走。
天快黑了，呈现出一片灰黄。路灯相继亮起来，与晚霞交相辉映，给人一种莫名的神秘感，直入人心深处。
林泽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特别闷，很慌张的感觉。
“怎么了？”林姘察觉到了，问，“魂不守舍的。”
“啊…”林泽右眼皮跳了一下，“没事…没事啊。”
他突然停下来。
对面是那条巷子，没有一点光亮的巷子，他好像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闪进了巷子。
他突然想起，为什么明明第一次看见鹿霜，却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了。
在他的梦里，鹿霜死在了巷子里。
他突然觉得好害怕，瞳孔不自觉收缩，一颗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滴下来。不由分说，他把腿就往巷子里跑。
“林泽！”走在前面的林姘被吓了一跳，朝着林泽的背影大喊，有些不知所措。
(本章完)
一
今天是个...不好的日子，因为要数学模拟考试。
考试就是林泽的噩梦。作为学校“不良少年团”的一员，他认为自己有这种信心能拖全班的后腿。
每次考试完各科老师拿着卷子语重心长地说，林泽啊，你成绩这么差，将来该怎么办？你看看你妹妹，人家就比你好...你总不能靠脸吃青春饭吧......这样婶那样婶的。
靠脸吃青春饭...这不明摆着骂他吗？所以免不了又争吵一顿。
但老师们确实拿他没办法。林泽父母在世时，他还是很乖的，他父母出车祸死了以后，留他和妹妹林姘两个人相依为命。结果整个人就变了。什么抽烟喝酒，和一群社会人混在一起打群架什么的，简直“无恶不作”。
“铃——”
大清早，林泽就被闹钟惊醒，醒来突然想起还要到学校去，还要考试！
“算了吧，反正每次都垫底。”想了想，他又重新躺会床上。
结局是被自家妹妹撵着去了学校。
“哥，再见，放学再来接你。”临到教室？门口，林姘挥了挥手，面无表情地说。
“去你的吧，别来找我！”林泽暴怒。
“林泽！怎么跟妹妹说话呢？”老师推了推眼镜，“坐下考试。”
林泽翻了个白眼，哐当一声坐在凳子上。
“两节课后收卷，中间不休息，上厕所不举手，直接去。”
林泽看着一堆数字的试卷，像是在看天书一般。每次考试，都觉得眼皮兄弟比平时还要亲，有事没事都要抱在一起......
二
“这是哪儿啊？”林泽很疑惑，明明自己在考试，怎么突然站在外面了？满是雾气，什么都看不见，但能够感觉得到这是黑夜。
林泽走着，雾气慢慢散去，一轮皎洁的明月挂在天上，月光洒在墙面上，林泽慢慢看清，这是他放学回家抄的近道，也是他打过群架的地方。
林泽有些疑惑，自己怕不是碰到鬼打墙了吧？
他慢慢沿着墙走，突然间时不时传来几声呻吟。他的心里一紧，巡着声音的方向跑去。
近了，越来越近了！
“在哪？”一个声音喊到。
林泽被吓得躲在了墙后，探出一个脑袋。两三个穿着大衣，带着帽子的人，把一个倒地的人堵在墙角。还好，那两三个人背对着他。
“不知道！咳——”倒地的人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吐出一口鲜血。
林泽一惊，是个和他差不多大孩子的声音。
“真的不知道？”另一个人掐住他的脖子，活生生把他从地上拽起来。
“不——知——道。”那个孩子很困难地吐出三个字。
“那去死吧。”
“妈的。”林泽吼了一声冲出来，抡起拳头向一个人砸去。
突然间，在拳头碰到那个人的一瞬间，所有东西，烟消云散。他的周围突然一片漆黑，脚底一滑，落入无边黑暗中。
“叮铃铃——”下课铃声响了。
林泽猛地坐起来。
“真能睡，两节课了。”班长陈薇薇起身收试卷，眼角带着笑意。当她拿起林泽的卷子看了看，调侃了两句，“哟，不错嘛，这次全写上了。”
“老班你就别开我玩笑了，睡了两节课，哪儿有时间写卷子？”林泽挠挠头。
“你还不信？”陈薇薇将卷子递给林泽，佯装发怒，“别开玩笑！”
不可思议！林泽突然感到头皮发麻，背后一凉——卷子的确是自己的，但是答案是谁写的？林泽越想越摸不着头脑。
陈薇薇在林泽不敢相信的眼神中抽走了卷子。
下午。
模拟考试成绩出来了，第一名是林泽。
惊艳全班的满分。虽然老师没说什么，同学们没说什么，但是少不了闲言碎语。林泽也任由他们说去，反正谁都不敢随便招惹他。
不过，太奇怪了吧。谁帮他做的呢？
三
难得林姘愿意等他，和他一起回家。
林泽和林姘没有话说，简单地问候一下上课的情况怎么样。可能是兄妹的关系，两人走在一起没话说也不至于显得太尴尬。
林泽高三，林姘高一。林姘是尖子生，成绩非常好，长相甜美，但是平时不苟言笑，话不怎么说，笑也不怎么笑。和林泽的性格完全相反。
父母出事后，妹妹就变样了。林泽有的时候还是觉得自己和妹妹挺可怜的，但是却在妹妹面前装作不在乎的样子。
天色渐渐黑了，天边变成灰白色。
林泽停下脚步，突然想起了课堂上做的梦——那么真实，那么地令人...心生恐惧！
“妹...我们抄近道吧？”
“干嘛？”林姘虽然疑惑，但是还是走进了小巷子。
“作业多，早点回去。”
“......”
巷子还是像平常的巷子一样，安安静静的，只有风吹过，撩动电线杆的声音。
果然，什么都没有，还是只是梦而已吧。林泽不知道为什么深吸了一口气，好像什么重要的事情完成了一样。
四
今天有点儿不一样。
“老班，这是什么意思啊？”林泽指了指自己座位旁边的空座位。
“今天有一个转校生来。”陈薇薇说，“就你一个人坐，旁边有空座位，可别欺负人家！”
“知道，我又不认识”林泽嘟嘟囔囔，“都快要毕业了才转来......”
“行了行了......”
上课铃响了，班主任走进教室，身后果然跟着一个少年。
“安静一下。”班主任拍拍讲桌，“这位同学叫鹿霜，是转校生，成绩非常好。他将与我们共同度过最后一个高三学期。”
叫做鹿霜的学生朝着全班微微一鞠躬。
讲台下有学生在窃窃私语。
林泽不知道为什么，这张脸有一点儿眼熟。然而他知道自己从没遇见过这样的人，五官精致，气质不凡，生得一张蛊惑人心的脸。
“好了，鹿霜同学，你的座位在最后一排。”
鹿霜微微一笑，随后又恢复了之前的面无表情。
“嗨，我叫林泽。”
“你好。”鹿霜点点头，对着林泽笑了笑。
“额，老师说你成绩不错，那…以后我不会的问题可以问你吗？”
“可以的。”鹿霜点点头。
“好了，同学们，开始上课。”班主任敲敲黑板。
五
林泽和林姘，两个人一句话也不说，慢吞吞地在街上走。
天快黑了，呈现出一片灰黄。路灯相继亮起来，与晚霞交相辉映，给人一种莫名的神秘感，直入人心深处。
林泽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特别闷，很慌张的感觉。
“怎么了？”林姘察觉到了，问，“魂不守舍的。”
“啊…”林泽右眼皮跳了一下，“没事…没事啊。”
他突然停下来。
对面是那条巷子，没有一点光亮的巷子，他好像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闪进了巷子。
他突然想起，为什么明明第一次看见鹿霜，却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了。
在他的梦里，鹿霜死在了巷子里。
他突然觉得好害怕，瞳孔不自觉收缩，一颗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滴下来。不由分说，他把腿就往巷子里跑。
“林泽！”走在前面的林姘被吓了一跳，朝着林泽的背影大喊，有些不知所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