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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女子月老牵红线 隐罗狱立尊会

    fri aug 21 18:20:24 cst 2015

    因此,钱姑娘心不平顺了,忽起大小姐脾气,故态复萌:“要你管!”实际上,她想跟随落缨漂泊天下。近期来,对他情意萌生,态度和善些,哄她便好了。但落缨顷刻板起脸色,给她最后说一次利害凶险。无法保护得了数人,还有重要是,去得那里,能做何事。

    钱姑娘对落缨这幅模样猛的熟悉。于是,立马住嘴,不敢再闹。心却道:“到底小伶为什么能把他镇住?”钟姑娘视其所表现神色,自觉心里怪怪,暗想:“待会要和阿离商量这事。”

    劝住了钱姑娘,备齐一切。便同高郎医等人回庄内,向苏师傅禀明去意。双武庄里十三大子弟只剩邵思、秋琦、林牧森三人,都见落缨一众人来,也在大厅内了。

    苏师傅向来疼爱这侄女焦玲心,也深知其脾性。虽然加劝几句,可说不过她,只得允了。既然敢离家出走,双武庄又岂能留得住?

    苏师傅再将众大弟子在巫州所住之处告诉落缨几人。一众大弟子都没去过巫州,其实,在钟姑娘说给苏师傅隐罗狱的座落方位,苏师傅隔日已派加急马去先探路了。

    当下命人备齐三匹马,问还有何需。落缨说道:“苏师傅,落缨所求不多,能否向您借来一把剑刃?”苏师傅豪爽道:“先前有钟姑娘借宝剑一事。此时,岂可再说一借字。苏浪并非寡义之徒。但庄内皆是寻常兵器,若还要便随意送你一把。”落缨不挑,当口谢过。苏师傅就命一弟子去取剑来。

    有些事情还真得非女子不可。将走之时,钟姑娘道:“苏师傅,伶舞斗胆请您一事。还请先为见谅。”苏师傅一句‘且说无妨’。钟姑娘说道:“是关于钧怡剑一事。到时候只怕双武庄大弟子不肯归还宝剑。因此,先就请您写来一纸师门之书。若到那时不归,再以此信示之。苏师傅,您看可不可以?”落缨有点不习惯钟姑娘这一说,但能理解。

    苏师傅不欢道:“钟姑娘可是信不来我双武庄?”就这尴尬之时,沈夫人哀沉的声音道:“苏浪兄弟,身位女人,嫂子我了解钟姑娘如此一言。心里藏不住话。你无妨给他写一道信。”

    苏师傅即就应了。笔墨纸砚均在桌上,一会便写好,字数不多:“双武庄众弟子,见书如见师傅。一遇落缨兄弟,若事情已了,即将神兵还与他手。休作丢德失义之事!师者苏浪。”书成就交给弟子,递到钟姑娘手上。她一声谢过。

    高郎医此时也把备好的一盒伤药送给落缨,叮嘱保重。今日,‘谢’字说得最为频繁。虽是几声,但那都是真诚心意。落缨把药放进钟姑娘的布包中。前天些才买的短剑,现在把原来钟姑娘所戴的短剑给回落缨。

    三人告别,这才牵马下山。端庄的邵姑娘望三人背影,都来不及道声:一路安好。心里有过落缨,却也是一年前之事。

    方巳时去半。马儿开跑前,钟姑娘猛想起一事道:“阿离,芊芊似乎有你有些情意。男女情意。”这短话惊得落缨一个不可思议,诧异道:“这事怎么可能?”

    完了钟姑娘道:“平时,你是挺注意细节。这次怎粗心而不发觉呢?你问问玲心姐。芊芊是不是对你阿离有那意思。”焦姑娘却只是笑而不语。认为是他们两的内事。但也时时注意两人对话的情绪,苗头一旦不妙,立刻制之。

    落缨问道:“她在什么时候对我有这意思?近一个月来,和她说不到十句话。此个情况,我无法解释。你是不是想要我跟她讲清?”字里有火药味,但话语并非不满。

    钟姑娘亦缓和道:“讲清那倒不必。只怕伤了她的心。但又怕她死心塌地念着你……她应该也知道你心里有我,可……这事真难。我是觉得,你‘闯祸’了!”

    落缨无奈道:“这桩横来祸事,估计是救了她那时所闯。因她将你送我那短剑――现在可说是定情信物,当作玩物弄丢了。便训她几句狠话。当时她遭遇甚是可怜,不经意就骂哭了她。但后来对她关切数句,马上就止住泪流。只此而已。若你说为真,我该想个办法,断绝她那所谓情意。”

    说时,钟姑娘很想打断他,却纠结地又想听,道:“想到就告诉我。”落缨说道:“你也一块想。因你这脑瓜子灵光。说不准,你已想到什么方法。”焦姑娘彻底松了心,他们并不会大吵起来。

    钟姑娘道:“我是觉得,少见到她为妙。最好不再见到。但,这事好像不可能。或者……让一个好男儿向她爹提亲。”落缨完全败倒于她,一双深情眼眸看她侧脸,似是钟爱一生的表现。半会儿说道:“我只知,双武庄众大弟子中,仅林牧森未有家室。”

    焦姑娘忽然打开沉默说道:“我说这林牧森何以不去随众人远出。定是对芊芊有倾慕之情,因而留于此地。在双武庄之时,常常见他写信与芊芊。且又与她一同练武,状貌殷勤。说这近日,双武庄大劫,芊芊隐居后山。才致两人逐渐疏远。想必之中缘由,阿离是故。”真应验旁观者清。落缨听又和自己有关联,真还道自己是个冤大头之料。

    钟姑娘竟说道:“玲心姐,趁我们还未走远,这我这就再回庄一次。暗里让师傅撮合她俩。”焦姑娘道:“只恐时宜不合。”落缨忍不住牢骚:“当真莫名其妙之事。”

    钟姑娘道:“不能写给苏师傅,那就给芊芊。说,林大哥对她是落花有意,劝你惜取。莫负正盛年华。又,毕竟是女大当嫁之时。千万不可等到人去楼空,徒留叹息。”

    落缨再说道:“可要写得细些。也给林大哥去一封,教他正当时候成熟之际,便上门提亲。”焦姑娘称奇道:“你们两个,真道是夫唱妇随。”钟姑娘驳道:“夫唱妇随,是为一个主,一个奴。我是这样理解,二人同心――”“其利断金。”落缨掺和道。钟姑娘歪说:“合力解万恼。”焦姑娘一句:“胡说八道!”

    钟姑娘装着道:“玲心姐,求您个事。现在,我跟你一块回双武庄,你写两封信,一给芊芊,一给林牧森大哥。试试能否撮合他们俩。”焦姑娘道:“这不就是,要我充当媒人婆么?”她点头快快说道:“正是此意。”焦姑娘道:“瞧你这劲头,好罢。”

    于是,两女子调转马头回跑,只留一些行囊塞给落缨。他希望这两‘月老’牵线,会水到渠成。回想钱姑娘,感叹,情愁几度浓。再想得深,就不是理智所能理解的了。

    几刻时候,两‘月老’回来了。见她们两面之上有些许成就感,就道:“一看你们神情,我就不打话问了。”一边交过行囊,不用说,背最重的定是他。

    钟姑娘接过道:“你若要问我们,也回答不来。成事与否,将来就知道了。”又是,踏上茫茫远途,身影消失于双武庄之前。

    数日之后于一间热闹馆驿中。坊间市井传起一消息:‘早前隐罗狱邀请天下大小帮派,十日后在昏雾谷举行试武立尊一会。不仅强者为尊,且能得神木与水,在位四年之长。期间可发起号令各个派系之命,力合一处,整饬为恶之派。英雄汇合处在龙标县’。

    落缨冷着气息暗想:“神木与水是绝世利剑,冷墓岂会轻易将它拱手易主!隐罗狱大概是想,以此会借来他人能耐保护自身。如此,整饬为恶之派便可理直气壮了。比如,防备着双武庄随时来袭,就聚来这股最好的防御力,再由黑做成白。话说回头,这个江湖还有多少信义可说?!坐位在尊,只怕仅是一口空言。然而神木与水这个诱惑太好,定不乏参与此会之人。双武庄那帮大弟子可能想趁此捣乱夺回神兵、救出沈师傅。可,根据大会之意,众人或将讨伐双武庄,势头定转为不妙。这群大弟子他们启程较早,若直奔目的地,应已到了隐罗狱。但愿已救出沈师傅,否则……”

    发呆这好一会,钟姑娘竟也看他了好一会。焦姑娘出声才叫回两人,问是如何地了何以雷同此状。钟姑娘又问落缨,挺是折腾。她粗略猜对了个状况。落缨便将方才所想俱说而来。

    钟姑娘更加认真道:“有这么糟糕,那我们得赶快出发。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找到我小雨哥。”落缨说道:“兴许是去了龙标县。毕竟隐罗狱幽避得深,到那可以被带着去昏雾谷。就不用去长平村。”

    焦姑娘道:“阿离说得有理,但却会暴露身份。”钟姑娘道:“他们可以变个模样,或者偷偷跟踪,又或者已经在隐罗狱,或者……正在长平村。”焦姑娘轻斥道:“哪里来这许多或者。”钟姑娘嘟囔过去。

    一到巫州,就先去一小街市找双武庄那群大弟子,是苏师傅说的地点,一座小城。此地尤为僻静。选择这里,是想避开隐罗狱可能的耳目。落缨询问四里,费了不少时候。只获得他们曾来过此地的信息,几天前便已离开。

    隔天,只得去华大伯住处。原来,那条偏僻的羊肠小道,已被荒草没了大半,几乎认不出路来。下了马牵着,这才一脚踏到地,都看不见脚背了。扒路不多远,高草过头,难以看穿前路,隐藏何种危险,不得而知。终因山路难走耗时长及夜色降临,不得不原路折返。

    回时道上。好容易碰到个樵夫问捷径,却被告知那里有猛鬼闹凶,可去不得。又说,那村子在将近一月前已成空村!近十来户二十余人,男女老少,尽皆消失。这听得落缨在脑中瞬间现出‘屠村’的字眼。震惊余余,暂时讲不出半个字。

    自责是他们祸害了一村的人。无论如何释怀不了,耿耿在心。钟姑娘亦大致如此,彼此谈话声里皆带着些许哀伤。此时,恨隐罗狱可谓入骨。

    而焦姑娘对此并不加以细想,她在赶来巫州的路上,因为赶得甚急,不适应这些颠簸之苦,夜里入眠似半醒。芳容好像凋谢了一般,气色干枯凄惨。钟姑娘看着都感觉心酸。还好是,钟姑娘有落缨在身边照料。

    在一番好话劝下,樵夫带着他们找着一栖身之所。须得知,来路上多是露宿夜幕下,其辛其苦,非亲身体验不可知。

    稍微填饱肚子后,钟姑娘问道:“阿离,明天你要不要去山里一趟?我想,我们三个人都应该去,因为我们知道那不是什么鬼怪。隐罗狱都还嫌躲着不够隐蔽。不会住到村里。”

    落缨回道:“照你说的去做。而且,两个姑娘住在这里,又是荒僻,没人能保证绝对安全。明天将近村子时,我先偷偷去查看一遍,你们就藏好。确定没有危险,再让你们两出来。”钟姑娘道:“要是有危险,你怎么办?”他道:“除了你以外,没人谁能留下我,所以是,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