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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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邵姑娘终身大事 双武庄遭突袭

    wed jul 29 23:50:58 cst 2015

    习惯每日特定之事,身虽乏累,不可言苦。转眼时,已去一年余时间。落缨和十字门一伙人打成一片,彼此关系如兄弟姐妹、良师益友,和万力、杨傲雨则为轻度损友。至于名义师傅钟姑娘,敬重有加。两人是不远也不敢近,微妙的揪心距离,可有可无。

    维孟秋时节。浩渺大地枯乏,黄遍野,草木收。天腹换,景色大变,雁去无留意。这一日,未时。烈日萎,天风爽朗。他和杨傲雨一块,山岗上玩开。先落缨用上蝶跃步――可使得上内力了。抓住落地间的瞬息一刻,神速转换内力――快速游走在杨傲雨两丈周围。伺得机举剑挑衅,得了手却又一屁股溜烟跃远。待杨傲雨疲于应对,就发起突袭。

    两三步复而进击,三刺两挑一撩交错使出,逼退杨傲雨身后。蓦地出连决式。但用了才过四招,便给杨傲雨抓住身法衔接不密的空挡,挥刀破之。转而反守为攻,抡刀速进,攻势是甚紧,逼得落缨无法使来蝶跃步。就运内力以抵挡大刀。

    杨傲雨玩心忽重,倏得快刀雨出,将他打往山岗之腰。落缨仅就防守便忙个无完。速想:“若袭去个意外之物――”立马运起五行流,经九脉附于剑上,强逼此流只附剑身。忽一霎间,钧怡剑刃缘旁在防守中化出一水状之物,长短为本兵的十之二三,初之段。落缨惊诧:“练了一年多,此时才像鬼怪般现成……”姗姗来迟。

    大力格开来刀,那水状剑同步而击:游附。杨傲雨眼瞅此怪异近乎透明之物,连忙后退。落缨惊呼道:“阿雨!这是匿次兵?怎如此像涟漪之水。书中说次兵之态为流水,且还得需要尘彩……”伸剑伸给杨傲雨看。一长一短两把剑,两兵剑刃相向。本兵在左,次兵在右。且看次兵中间点,隐隐冒着若微微波纹之水,向次兵周身涟漪开去。美妙至极!

    杨傲雨心情复杂看着道:“象隐次兵不是此状。修习次兵时你才都做了什么?试试穿行尘彩。”落缨边拿出装颜料的小木盒边道:“我只按次兵说中所说去做,运五行流在剑上,想吓吓你,就成这般模样!”便将盒中万千颜料洒于‘水剑’上,须臾,次兵本身无任何变化,并不吸附某一尘彩。

    颜料明明就落在水状剑之上。杨傲雨诧异不解,又教落缨拿书出来,将看上一遍,说:“步骤都没错,不明你为何有此怪状。匿次兵初成,如果不定尘彩,今后将会是本兵之彩:青灰之色。”

    弹指一击,‘铛’了一声。落缨哪里顾得上他的话,高兴并好奇发怪着,轻轻戳一下杨傲雨小手臂,衣服竟破开小口子。忙说回去让大家看看怎回事。这招对杨傲雨无用,不依不饶追回树楼,给自家人见了,说个几句:“顽皮像两孩子”“老大不知老,就会胡闹。”这才罢手。

    只张鸿狩在屋里,余人各自在远外忙着。将事说给张鸿狩,落缨再化出次兵玩弄几回给他看,张鸿狩只疑惑道:“双武庄数千弟子,所化次兵之尘彩,颜色万千,各有区别,无一相同。为何你有这次兵异象,真是不解。须向沈师傅请教,才可知其中原因。但愿不是坏事。”

    落缨虽然自感身体良好,听了此话,也显出不安之情,慢慢想着,恍然明白道:“我年前来树楼的路上,已开始运化次兵。但是在水里,当时痛的手臂欲断。次兵是这个透明状‘水色’,应该与我在水下运化次兵有关。”

    杨傲雨微点头惊状,不可思议。张鸿狩道:“必是那时定了‘水尘彩’。”落缨便不顾其他,拉上杨傲雨下树楼到片林中练习次兵行杀――当人靶子兼师傅。偷袭一般敌人可行。对杨傲雨,偷打不着。

    数天之后,十余双武庄弟子大驾光临。二大弟子游东天作首,席易展随来,带来了好些礼物。前时并未告知,因而十字门人对他们的到来深为意外,不胜惊喜。

    一问来由。游东天欢愉道:“下月中秋佳节,是在下大喜之日。三生之幸,能娶我师妹邵思为妻,此生无憾。东天提前到此邀请诸位,至时,务必前来祝贺。”众人大乐,亦当下恭喜数句,一团洋洋喜气袭来。

    牛二虎笑道:“邵姑娘温淑聪慧,花月容颜。游兄弟俊朗能武。两两相配,当真是段美满良缘!哈哈――”落缨却是心中一紧,强颜欢笑。

    微微有不可接受之意,但不得不接受。对她念念不忘的,依旧是初时一见钟意之情。想:“男女婚嫁,是迟早之事。既彼此有情,何不搀扶白首,同渡未知人生。天下有谁情愿独守终老?这未免过于寂冷凄凉。白活于世了。”渐渐想开,放开执着。这一年来对情绪的掌控,无意间锻炼了自己的辨事之能。

    可到时不知有没有勇气去给她道贺。‘情’生之时,是一切的寄托;而‘情’灭,可寄托一切,包括死亡。早应看透,‘人间万事无绝对’。不痴迷,随事向善,灵活而变,这才是人。

    当夜就摆了个酒桌庆祝。将醉方休。游东天一众,住了几天方辞别。自然是知道落缨也会了‘次兵之术’,暗服落缨的了得。

    说落缨他对这桩喜事虽是想开,心中却有股莫名其妙的纠结感受,像是放下,却总有不舍。仿佛是鬼魂在心里打虐。以致习次兵招式时,心神游离不定,出手有招无力,满是破绽。

    所化次兵新奇,因此十字门九人均看着他练习。却是见到这般情况。人人忍不住各说一句。钟姑娘先道:“阿离,前两天你还挺狡猾的,今天怎么就这样了,心不在焉!”万力附和。张鸿狩让他有事就说。封决冰责他不爽快。雪星正色说道:“是不是那个邵思扰了你的心神?!”落缨勉强点下头。雪星忽怒道:“还不死心!”转身就离开,钟姑娘追了去。晓得她为何突然生气。

    落缨一下气馁,望着众人,有想法,但不说。只道:“大家伙,我今天想歇一歇。明日再练。”一群人散去。杨傲雨等人都走开了,便说道:“阿离,我理解情意之重。但你可以多关心关心小伶。一年来,她对你如何,你心里知道。雪星姐更清楚,不要辜负她的心意。还有,是不是我的错觉,你对小伶总是非远非近。别瞒我,寻常关系,不会出现这样的状况。”落缨失沉道:“让我好好想想。”心里还有邵姑娘影子,钟姑娘这位师傅,他不敢过多奢望。

    其实,他老早想好了,只钟姑娘曾悉心教他轻功,名义师傅,未敢有僭越之份,一份保护足矣。她的伶俐善良与勤快懂事,已将他的一半心拴住。另一半就是邵姑娘。所以,隐约认定是自己过于花心,才如杨傲雨所说,两不是。

    此后半月,杨傲雨还是看不到他对钟姑娘有何关切,一如往常。倒是钟姑娘因为天凉,给他几件厚衣。他就笑笑收了,钟姑娘深感诡异,发声追问。他不说,钟姑娘不甘心,便追闹起来。

    距游东天婚期尚有七天,十字门人就开始出发,时间充分,便不用赶路过急。柔羽、雷吼、寒狼随行。时过四日,双武庄这边愈加热闹,张灯结彩贴楹联,红灯笼高高在挂,庄内红洋洋一片,喜气得很。

    有的弟子则趁此出玩,到县中购买喜爱之物。近十来男女弟子结伴出行。均是平时关系要好的人。这一队中有七大弟子秋琦,与她闺蜜凌裳同行;苏浪手下第七大弟子贾禾,对秋琦有意,也一并来了。共是五人。

    佳节将至。一到县上,人多嘈闹,鱼龙混杂。一浪荡之徒见凌裳着衣娇美,人如温玉。就行非礼之举。岂知凌裳身手快敏,怒中一把抓住恶徒左手,出掌击断肘关节。恶徒马上倒地痛喊在集市之上。凌裳忍不下,又废其右小腿。一群双武庄女弟子吓得傻了。平时这凌裳虽是冷漠些,但从未见她这般心狠。

    潘姑娘、贾禾见状,连忙忙制止,否则那家伙非被杀了不可。好似阴谋般,不知那人有同伙,一同涌进,抄出刀剑怒道:“小娘们,好是恶毒。把他们都废了,给兄弟报仇!”十来人打杀过去。凌裳斥道:“该死之徒!”

    大喜将近,双武庄的人都不带武器在身。潘秋琦、贾禾口头拦不住双边之人,打杀将起。凌裳趁空隙夺过一人利剑,化出次兵。顿刺一出杀了这人。游离次兵弹击,杀中前方一个人额头,一剑两命。

    事情闹大,只恐官差来抓人,贾禾连忙叫上三人先逃走。潘姑娘与他一齐断后,只打而不杀。那群家伙竟阴投暗器。两人险中躲过,给击中身后路人,围观者见状四逃。正暗猜是不是长阳会的恶贼。三四十官差打手持弓来到,搭箭上弓,死死围住。

    一凶戾捕役上前吼道:“胆敢斗殴杀人,全抓进牢里!”贾禾悄悄道:“师妹,你要挟捕役先走。别管我,我自己会逃走。”她默许,假装束手就擒,一个突然,出爪擒住捕役喉头直冲出围圈。四面都是自己人,弓箭手哪敢放箭。那捕役却喊道:“别让那个跑了!”话完,身后不知何处飞来暗器,击伤潘姑娘,遭捕役反擒。

    贾禾大惊慌,急跨出步欲前救,却被一箭射到右大腿上,像孩子摔倒般,扑地大呼道:“师妹!”数个弓箭手上来欲捆住,贾禾忍痛出手,一记磐石掌扫断一人小腿。

    捕役‘啪’一巴掌扇了潘姑娘,威胁贾禾道:“你再反抗,我打断她脖子!”他只得住手。两人被抓入牢狱,不询问半句就派人去双武庄请两师傅来领人。

    先跑回双武庄的几个弟子才说完事由,官差就来到,令两师傅去接回徒弟。两师傅的脸色由喜转成严肃,大日子即将来临,却偏偏摊上这些祸事。不多想,沈、苏两师傅各带些人手,备上兵器匆匆去往县衙。

    门人却道:“大人有急事,才出门去。天已经黑了,你们明日再来!”两师傅无奈,就近找个酒馆住下。叫来今日在场之人再细问一番,还是认为凌裳太过偏激,教训他们便罢,何至于杀人。

    天放亮片刻,落缨十人三兽即到双武庄大门之下。惊见,台阶上洒着血渍,大门无人值守。去看门两侧的房屋,歇在里边的十多人人都已遭毒手。忙下马欲上山,正见沈、苏两师傅和十余弟子急火赶回。面色如土。

    相见不加寒暄,慌忙的沈师傅让落缨他们一块上山,潘姑娘脸色发白,为暗器之毒,所幸伤的不深。贾禾被扶着走。登到上山门,只见擂台前,血渍一处接一处!擂台两旁的屋子、大厅被烧掉半数之多,入目及之,黑黑一大片,尚微微冒着青烟。还是负伤救火这才保得住房屋。

    经过擂台,直至厅门前,地上都有血。因照顾伤人,未及打扫清除。十字门人见了,惊诧万分!血红与庄内的喜气之红格格不入,令人惊悚无比!落缨担心邵姑娘安好否,心底害怕了起来,忙望去钟姑娘,方平静了点。好像,看到她没事,她也一定平安无事。

    擂台上,沈师傅即刻命人唤来其余大弟子,特别指定凌裳。苏、沈两人双眼中怒,一言不发。卢广良、梁关等十二大弟子正救治师弟们,也是极其疲乏。均受了轻伤。一听师傅传话,立即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