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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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0章 风过天地肃杀

    可袂烟分明感受到有一人的目光淡淡扫过她,心口难以抑制的狂跳,袂烟已经分不清是欣喜还是难过,

    她近乎贪婪的打量着这个时候的兰陵之。她见过他最狼狈的时候的样子,见过他穿粗布麻衣依旧风流不减的时候的样子,却从来没有见过他如今的样子。男子一头乌黑如瀑的长发用墨青色的发冠束起,垂下两缕在耳边温顺的躺着。漆黑的鲛人丝袍上纹了金边的貔貅图案,貔貅狰狞的圆目好像活过来了一样盯着男子,仿佛下一刻就会扑上去将这个人吃干抹净。

    而细细看着男子的眉目,却是如画一般的惊为天人。男子眉间一点朱砂似妖若魔,眸子如同淬了星子一般的温柔璀璨,薄薄的唇微微勾起时,便带动着这眼微微弯起,好似狐狸一般,狡黠而夺人眼球。男子手中拿一把乌金木骨扇,扇骨微张,轻轻的在手心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

    着金边黑鲛丝长靴的步子沉稳而又清晰的传来,袂烟眼睛有些发涩,这时候的兰陵之,真的不是她认识的那个傻小十了。她的小十从来只会迈着轻而小心的步子有些拘谨的跟在她身后,她一转头,便能看到他讨好的笑,就如此过了十年。可是,在一夜之间,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

    只不过,也只有现在的这个姿态才能配的上兰陵之,不是么?袂烟其实一直都知道,她的小十是一个那样不凡的人。所有的小心翼翼,都只是在她面前而已。这是她的小十啊,那么好的他,她怎么舍得离开。

    这样一个男人,站在糖画铺子这种寒酸的店门口,引来路人的侧目。让大叔觉得有些脸红,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公子,莫非是天上的仙人来眷顾他的生意了?越想越激动,大叔连忙放下手中正画着的糖画,手足无措的想要起来招呼这位公子,那公子却已经自己开口了。

    这样好看的一个人,他的声音必然也是好听的紧的,袂烟乍一再次听到兰陵之,差点没能忍住流下眼泪来。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哭了没有,也许是哭了的罢。只不过如今的她只不过是一盏青灯而已,就算哭了,也只有蜡烛的烛泪流下,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到底还有没有泪水。

    “老板,我想吃糖画。”男子有些腼腆的笑了笑,颇为不好意思的对老板大叔道。大叔一怔,随即反应过来这位小公子是真的在和他说话,忙点头应好,扯开红楠木桌子旁边的凳子让男子坐下。男子也没有摆架子,一撩黑金纹边的袍子便坐下了。

    这下,袂烟彻底的能肯定一件事了,这人真的是在看她,虽然只是眼角的余光若有若无的掠过,却还是无时无刻的注视着她。方才进门那一刹那的感知,并不是错觉!袂烟觉得自己的心口跳的飞快,似乎已经不是自己的了,烛火随着心情的变化也明明灭灭的跳的欢快。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好像看到兰陵之看到她的变化之后,微微勾了勾嘴角。袂烟怔了怔,他知道她的存在?为什么她会突然有一种兰陵之是知道了她在这里才走进这家店里来的感觉?叹了口气,甩掉那因为兴奋而瞬间高涨起来的火焰,袂烟暗骂自己太自作多情了。现在的她应该还没有和兰陵之认识,兰陵之又怎么会因为她而掉价的走进一家寒酸的小店呢。

    一定是兰陵之自己寻着糖画的香味来的。袂烟如此安慰自己道。老板大叔听闻这么标志的小公子哥儿是特特的来吃自己家的糖画,瞬间笑的眉不见眼,热情的招呼兰陵之坐下,然后去画最新鲜的糖画去了。袂烟撇了撇嘴,老板这殷勤的也太过了罢,还有满屋子的糖画没有卖出去呢,直接让这臭小子随便吃一根不就好了,还特特的再去画过。啊,这待遇她什么时候才能享受到啊!

    老板大叔去里间的作坊屋里画糖画了,而这厅堂里便只剩下兰陵之一个人了。袂烟的心跳又不受控制的加快了起来。老板约莫是故意的,好死不死的将兰陵之的位置安排在了她旁边!这祸水一双狭长的眼睛就好像能够看透她青灯外表下的灵魂一般,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盯着自己。

    袂烟觉得,死过了这么两次之后,她旁的东西长没长进了她不知道,就这面皮委实是薄了许多了的。就连烛火都带着颤的燃,偏偏这妖孽就是不肯移开眼睛。一人一烛,似乎是在对视,却又没有谁能够开口打破这份沉寂。

    袂烟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上了,从前的兰陵之从来不会这么和她对视,那个傻小子在她面前拘谨的很,可是没想到,这小子的眼睛这么撩人。

    想着,这妖孽现在对着一盏青灯都能笑的这么惑人,若是朝一个小姑娘笑,那小姑娘的魂还不得被他勾了去。

    这么想着,袂烟随即自己红了脸,被他盯着丢了魂的小姑娘,这会儿可不就是她自己么。明明知道自己现在是一盏青灯,任谁看了都不会提起兴趣来,但是袂烟就是被这种想法给惹的脸颊通红。而一盏灯表达自己脸红的方式,便是那火焰跳的愈发欢快了。

    所幸,在袂烟窘迫的不行的时候,老板大叔从作坊里间走出来了。袂烟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终于结束了和这小子独处的时间,太难熬了。老板手里拖着一个乌木黑漆的盘子,盘子上边还丝丝儿的冒着热气,便是新鲜出炉的糖画无疑了。

    袂烟眉间抽了抽,方才回魂术方起的时候她没来得及打量这间糖画铺子,可是现在一看才发现,这屋子里的摆设件件都是珍品啊。就大叔手上的那乌木黑漆盘子,约莫得值个千八百吧。乌木本就珍贵,而这盘子上的漆看上去也不像是寻常东西。

    袂烟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屋子里件件儿的都价值连城,老板大叔他是脑子烧坏了么?拥有这么多财富,还来经营这么冷清的糖画铺子?好吧,不排除人家富的流油,特特的要来炫富的可能性。毕竟,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唉,可怜了她同有钱人这个名词,远也怪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