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少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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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真相大白

    sat aug 06 18:19:40 cst 2016

    夜已深,缺月挂梧桐。江尧睡在床上,又做起了小时候的噩梦。梦中妹妹江泠被何清钿那个女魔头掐着脖子,不断地逼迫她加入南冥教,江泠挣扎着,拼命地挣扎着,却被何清钿一掌打在胸口吐出了血…….

    “泠儿,快跑!”江尧在梦里着急的大喊,额头渗出了汗。

    “你哥哥不要你了,他自己跑了,你找他还有什么用。”

    “不会的,哥哥不会不要泠儿的,我要去找哥哥。”

    “哪里走。现在由不得你了。你必须加入我南冥教,为我所用。”

    梦里,在阴森的南冥殿,躲在暗处的江尧看到何清钿将一颗血红色的药丸逼迫江泠吃了,又用手按在江泠的脑袋上,口中念念有词,”肉身分离,灵魂属我,蛊虫大法,供我鞭策。”

    顷刻间,江泠全身冒烟,身体如同雷击般的抽搐,真的就像被吸了魂魄一般。

    “妹妹你怎么了?妹妹,妹妹。”江尧好像身处第二层空间里,任他怎么喊,江泠都没有任何反应。

    “江泠,你听着,你哥哥不要你了,他根本不顾你的死活。你一定要恨,恨得要把他剥骨抽筋,恨不得把他杀掉,明白吗?”

    “杀掉他,杀掉他,杀掉他……”

    “对,就是这样,没错。”

    “拜见主人。”江泠似是失了神智,恭敬地拜倒在何清钿的脚下,称她为主。

    “江泠,你以后要听命于本尊,本尊要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知道吗?”

    “江泠都听主人的。”

    月黑风高,吹的南冥殿前的蓝色帷幕肆虐的飘散着,更为阴暗的南冥殿增添了压抑的气氛。

    诡异的风划过殿内的箫具,发出呜呜的声响,江尧真觉得这一切都太真实,可怕到了极点。他无助的亲眼看到自己的亲妹妹江泠就这样离开,与自己渐行渐远,甚至拔剑相向……

    不!不可以!

    “江泠!”江尧从噩梦中醒来,激动的全身打颤,沁出的汗珠浸透了衣衫。

    “公子,公子,你怎么了。”丫环秋容小心的为江尧擦着汗,一脸担忧的望着他。

    “秋容,我好怕……”

    “公子,别再想了,早些睡吧,明日还要出门为尊主办事。”

    “秋容,你在这里陪我好不好,就一会……”

    “秋容哪里也不去,就坐在公子身边,公子安心睡吧。”

    秋容用手绢擦拭着自己的眼泪,服侍江尧睡了,转而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他。

    公子真是遭罪了,秋容这么一想,手绢又被一串泪珠打湿。

    九年前,自己曾亲眼看到公子被抓回了南冥教,像疯了一样抓着已经被魔化的江泠的手,哭喊着叫着江泠的名字,可是江泠已经不认识他了,更不知道他是谁,更大力的推开他,叫他滚,伤透了公子的心。

    可公子并没有轻易放弃,见妹妹住进了清华宫,就哭着跪在南冥殿请求收留。哪怕一生一世不能与妹妹相认,他也要永生永世陪在妹妹身边,只要满足他这个要求,就是在南冥教当牛做马,为南冥尊主上刀山下火海,他都在所不惜。仅仅跪了两天,尊主就答应了他的要求。折磨人最好玩了,看别人骨肉分离,不能相认,别人的痛苦就是自己最大的快乐。尊主何清钿可以坐享其成,何乐而不为呢,于是公子便年复一年的作着自己最不情愿的差事,一次次的去渴求见妹妹一面,却屡次被妹妹戳破伤疤,精神上的折磨还不仅如此,公子每夜都会梦见自己杀死的无辜人找自己报仇,质问他,朝他喊冤,辱骂他……良心的拷问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每次都哀求仇人放过他,我不是故意的,对,对不起,求求你们,放过我…….每次做梦,必定头疼欲裂,心脉剧痛无比,公子才十六岁啊,还是个孩子,老天怎么这么残忍,让他承受这非人的折磨…….

    秋容几次想哭出声来,都被她有意憋了回去,一肚子的苦水往肚子里咽,这下她总算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秋容比江尧大一岁,八岁起就被尊主派来侍奉江尧,从一开始看江尧幼小可怜,施以姐姐般的照顾,随着江尧慢慢长大,同住九载,秋容早已明白江尧的心性,无比珍惜和他在一起的时光。起初,秋容只道是出于同情,随着自己越长越大,少女心懵懂,情窦初开,秋容才知自己是喜欢上了公子,江尧的一举一动她都如此喜欢,举手投足间都潇洒飘逸,风姿如画。秋容只道此生难见潘安貌,但任谁一见到江尧,情不自禁地就会惊呼他貌比潘安。由此,也就越发的喜欢,却久久不敢说破这份心思,并不是女儿家害羞,只是心疼公子诸事繁忙,不顺心事又接踵而来,自己实在不想成为公子的负担。

    这样想着想着,再一抬头,天已大亮了。

    “公子,公子,该醒了。”秋容轻唤着江尧。

    “秋容,我昨天又做什么恶梦了没?”

    “没有啊,公子,怎么这么问?”

    “没有吗?一早起来,只觉得头疼欲裂,像要炸开了一样。”

    “许是公子昨日喝酒喝多了,容儿给你端碗醒酒汤来。”秋容笑着说。

    “亏你还能笑出声来,鬼机灵的丫头。”秋容甜甜的笑声,江尧顿感疼痛烟消云散,只得无奈地笑笑,捏了捏酸麻的手臂。。

    “公子,让容儿帮你揉揉吧。”

    “你啊。” 江尧伸出手指宠溺的钩钩她的鼻子。

    “公子,早去早回,容儿等你回来。”

    “嗯。”江尧想到何清钿昨日发火的事,轻叹了一声,自己终究是摆脱不掉。

    木偶大仙石洞内。

    “臭小子们,都日上三竿了,快醒过来。”木偶大仙盘着腿坐在地上,眼睛似闭非闭的说道。

    “唉哟,头好疼啊。臭老头,我们诚心来找你,你迷晕我们干嘛?”言小七怪道。

    “二虎呢,快把他交出来。”大牛四处寻着二虎的影子。

    “大牛哥,小七哥,我在……”二虎虚弱的说。

    “二虎,你在哪里?”言小七兴奋的跳起来。

    “唉哟…….”二虎叫的声音更响了。

    “小七哥,二虎好像就在附近。”大牛纳罕道。

    “废话,我在你屁股下面,快给我闪开!”二虎气的发飙。

    言小七和大牛赶紧从脚下的肉垫下下来,再看二虎,全身被绑,动也动弹不得,正背朝上,脸朝下的闷哼着。

    “臭老头,你快放了二虎。大人欺负小孩,不害臊。”言小七上前指责木偶大仙。

    “什么,你敢叫我臭老头!”木偶大仙的山羊胡差点没气炸开。

    他见了那么多孩子,每一个人敢叫他臭老头,这小子竟然这么说他,气煞我也。得给他点颜色看看。

    只见木偶大仙轻轻的吹了一下口哨,从石洞的内侧门跑来一个由木头组装成的木偶人,气冲冲的围着言小七到处跑,口里还喊着“不尊重老人,打屁股,打屁股,打屁股……”

    所以,你接下来看到的情景是,木偶人和言小七围着石桌石椅无限死循环似的转圈子,木偶大仙在一旁磕着瓜子看戏,笑的开心极了。

    “爷爷,我再也……我不敢了,叫他停……停下吧……”言小七转圈转到要吐,急忙求饶。

    大牛在内心为言小七点赞,好汉不吃眼前亏,这招言小七教过自己。

    “现在知道叫爷爷了吧,不再是臭老头了?”

    “不…….不,爷爷,好爷爷。”言小七气喘吁吁地说。

    “爷爷,我们是有事求您,你快放开我。”二虎的手都被勒淤青了。

    “嗯?既然有事求我,为何不走正门,偏偏从脏兮兮的地方爬来见我。’’

    “我们走的可是唯一的入口啊。”言小七终于顺过气来。

    “不对不对。老夫设置的正门乃是可以正大光明的进来的。”

    “莫非山前的石碑另有玄机?”言小七纳罕道。

    “没错,老夫山前设置的石碑,前面虽写”无事勿扰”,但翻开石碑的后面,却写着 “欢迎光临”四个大字。”

    “……”

    言小七三人欲哭无泪,没带这么坑人的。

    “咳咳,爷爷,我们三个来此拜访您,是想问问您有没有打败黑白双煞的办法?”言小七着急的问。

    木偶大师突然换了副面孔,气鼓鼓的说:“你问这个干什么?”

    “镇里的孩子都被他抓走了,镇子的人都可伤心着呢。我们要找到黑白双煞,把孩子们找回来。”言小七越说越气愤,越说越激动。

    木偶大仙比他还激动,山羊胡子翘得老高:“镇里的人伤心是他们活该,真是迂腐不堪,冥顽不化,反正……反正就是坏。实话给你们说吧,黑白双煞就是我发明出来的,谁让他们一个个都不理我。”

    木偶大仙的一句话如同晴天霹雳一般,言小七三人都惊呼一声:“什么?是你。”

    “好啊。原来是你,别看你其貌不扬,却是狠心的幕后黑手。”言小七走上前揪住了木偶大仙的山羊胡子,义愤填膺地说。

    “我坏,我没有他们坏。自我出生起,倒霉事就接二连三的发生在我身上,镇里的人都说我小时克父母,长大了克媳妇,是上天派来的瘟神,会伤害镇里的无辜百姓,个个排挤我,我种地被没收,做生意被人砸场子,好不容易去外地学了木偶戏回来,本以为可以继续生存下去,可镇里人把这视为邪门妖术,说我学成了巫术害人,要一把火烧死我。要不是我机灵。躲在了山上的石洞里,早就死在了他们手上。”木偶大仙越说越激动,老泪纵横。

    “可现在镇上的人都挺喜欢看木偶戏的啊。”大牛带着疑问脱口而出。

    “他们就是要整我,说我天生异胎,早晚会对镇子不利,人言可畏你懂不懂啊。那些个老迂腐虽然死了,但他们的子孙还在,我就要向他们报复!让他们也尝尝痛苦的滋味。尝尝暗无天日的滋味!”

    “人言可畏,确实是一种非常可怕的东西。”言小七喃喃,他被叫做小霸王,上街总有人躲着他,整天看着村民那种躲闪不及,冷漠避让的目光不也是一种痛苦嘛。

    “爷爷,那那些孩子呢,你把他们怎么样了?”言小七关心的问,这么多孩子,爷爷会怎么对待他们。

    “能怎么样,每天好吃好喝的哄着呗。本想狠狠的教训他们一顿,可是老夫老了,也没年轻时那种心气了,见到这么多可爱的孩子,他们一哭,我就心疼了,那还敢怎么样他们。”木偶大仙说着话,不时流露出慈祥的面容。

    “爷爷,放了他们吧。上一辈的错,不能强加在这辈人的身上,孩子是无辜的啊。”言小七向木偶大仙传递自己的人生观。

    “跟他们说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让镇里的人给您道个歉。”大牛见木偶大仙犹豫不决,也劝解道。

    木偶大仙年纪已大,也经不起这么折腾了,老了能解开这个心结,对他来说,也是心甘情愿的事。不一会儿,木偶大仙就点头答应了。

    镇上,很多百姓都翘首期盼着自己的孩子,许多女人整天以泪洗面,一夜白头。可那是什么,黑白双煞带着一些孩子正飘忽着朝镇子飞过来。

    “那是我们的孩子。”有人率先喊道。

    “孩子,我们的孩子回来了。乡亲们快来啊。”

    很快,天桥上便人山人海,被挤得水泄不通。言小七搀着颤颤巍巍的木偶大仙出现在乡亲们面前。

    木偶大仙开始讲述他的故事,讲他一辈子的心酸遭遇。村民们起初躁动难安,但随着老者的申诉,其情绪的不断高昂,有的村民低下了头,有的面露羞色,有的掩面哭泣,甚至为老者鸣不平。他们终于知道,为什么老者要带走他们的孩子,为什么他们应该接受惩罚。

    “老先生,这的确是我们的错。以后我们一定会好好对待你的。”一位身材魁梧的男子率先说道。

    “老先生,我们代表我们的长辈向您说对不起。让您受委屈了。”

    “老先生,山上清苦,去我家吃饭吧。”

    老先生,谢谢您照顾我们的孩子,我们理应招待您。

    “…….”

    镇里的乡亲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木偶大仙合不拢嘴,只笑着看着围在他身边的一群孩子,乐呵呵的想着,这些小孩子,老夫真是没白伺候他们。

    “小兄弟,也要感谢你,为我们解除了这场风波。”

    言小七投以此村民赞赏的目光,算你有眼力,不过小爷我向来都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从没想过要什么报酬。当下摇摇头,笑着说:“小事情。大叔不用谢我。这都是小七应该做的。”

    “七哥,今日都九月初四了,还赶得及吗?”大牛突然想到了九月初八的英雄大会,忙跑过来告诉言小七。

    “糟了。差点忘了大事。大牛,你把正吃村民大枣的二虎从人群里面揪出来,咱这就出发。”

    “好。”

    九月初四,各路英雄好汉都在抓紧朝聚贤山庄赶。当然,每年都有门派早到的,这可喜坏了聚贤山庄附近茶楼客栈的老板们,雪花花的银子马上就要到手了。有些奸商打尖住店的价格也涨了不止一倍。

    这些茶楼客栈中,最有名气的当属青云茶馆,老板苏仪在江湖中也颇有名气,如今风云易主,锋芒褪去,甘愿在聚贤山庄附近开了一家茶馆,众人仰慕他的威名,纷纷慕名而来,风云茶馆很快就成为江湖第一茶馆,声名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