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幕：花自飘零水自流
一：后
“事已完毕，请夕凡长老容我先行离去。”
“夏侯少族长慢走。”
随着一个人的离去，厚重大门被随手关上，“哐当”一声，在空旷的室内久久传响，鸣远不绝。
昏黑中，只能看到中央站着一个人影，一头雪白的长发分外醒目，稍稍弯曲的背部证明了他真的是上了年纪，而不是天生如此。他停顿片刻后，又开始在原地不停转着圈子，时而停下抬起头，像是在思索。
“一切都处理好了吗？”另一个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因为说话者本身并不在这里。老者身边的地面上放着一块精致的玉片，此刻玉片上浮现着柔和的光，另一个人模糊的虚影映射在其中，如同被烟雾笼罩一般，如梦似幻。
“可以确定的是，这一次的确是魔门做的，而且最初的起因，是一件奇特的兵器。但是书华，我并不清楚这和我们一直在调查的事情，是否有关联。”夕凡沉声说。
这一次来到这里的，是长老夕凡。他所来到这里，除了因其他的长老各自有事无法分心外，更重要的原因，就是他足够稳妥。
“当初的事情，说久不久，说近不近，但不管怎样，我们都没有发现足够的证据，足见对方是有多么小心谨慎。”书华在不知名的地方开口说，新界卫盟的八大长老各司其职，像是夕凡负责处理外务，而书华则留在总部之中专心处理内务，而这一次的事情实在太过重大，即便是夕凡也不能独立做主，所以二人才会像这样彼此商量。
“星耀族是多久，没有遭受如此大的损失了？这可是整整一片大陆，现在不仅灵气被污染，而且本源也消耗的十分厉害，我甚至担忧这里还能否恢复到曾经的样子。”夕凡摇头，无不痛惜伤感地说。
“不仅是星耀族，而是整个诸天这么久以来，都没有发生过这么严重的事件！”书华纠正了夕凡的说法，“而且这一次也不仅仅是星耀族受到损失，如果我们处理不好的话，就会让更多的人蠢蠢欲动。一旦给了他们操纵的空间，这么久以来诸天苦心孤诣经营的局面只怕就会瞬间打破！”
“所以夏侯晋康也松口了，之前和他的交谈中已经得到了他的许可，我们能够在星原大陆建立分部，帮助他们管理这里。不过相应的，他也要我们帮助他把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揪出来。”
“他会这么选择，也是理所应当。”书华冷笑着说：“星原大陆此次元气大伤，没有足够的力量震慑必然生乱，然而一旦星耀族要再一次强势入手的话难免会引起整个大陆上的势力反弹。况且夏侯晋康虽年轻稳重，但也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这一次吃此大亏，必然不会善罢甘休。不过对于我们来说，答应他的要求也是有益无害。毕竟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更好。”
顿了一顿，书华想起了什么，继续问：“而且你这次，见到了那个人的儿子吗？我得到的消息，是在事情发生的时候，他也在大陆上，而且很可能先去找了夏侯晋康。”
“没有。”夕凡摇头否定，“不知是否是不想见我们，在我到来之前听闻他就已经离开了。而且我旁敲侧击地问了夏侯晋康几次，都没有得到明确的回答。看来星耀族和他们之间，还是坚守着彼此的承诺，绝不会泄露他们的行踪。”
“他们之间遵守着承诺，那我们呢？为什么龙族和我们的承诺，就这么直接被弃之不顾了！”书华隐有怒火，“当初明明答应过我们，要协助我们共同管理诸天，结果最后他们却一走了之，将这一个重担扔给我们，连带着其它各种势力也开始疏远我们。就算他们有自己的难处，无法明里出现，却不知他是怎么想的，到了现在连让我们见上一面，都是千难万难！”语气过于激动，原本从远方投影过来的身影，现在更是波动不止，模糊不清。
“可是书华，我还记得当初按照约定，本来就是他们在日后要主动退出，不再涉足诸天的任何事情。他们这样选择，于情于理，也都不应受到指责。”夕凡想起了往事，说：“至于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你我也不要妄加揣测，毕竟他所看的事情，已经和我们截然不同，或许他正是有自己的想法，当初才选择主动撤手，让我们独自管理这一切。”
“说的也是。”书华冷静了下来。“他所在的高度，的确不是我们可以触碰的。先不说大哥他是否到达了那个层次，即便真的到达了，可是和他相比，终究还是晚了许多。而且我听说，他们父子间本来也不和，想要通过他的儿子再见到他，也不太现实。”
“不过，书华，我觉得我好像，见到了另一个人。”
“谁？”
“上次你提到的，那个年轻人。”夕凡不确定的说。
“当真？”书华的声音高了些许，问：“你觉得他怎么样？”
“怎么样？不好说。”夕凡露出了追忆的神情，白眉微皱，“我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被他那一双深邃无比的眼睛吸引了，我可以肯定，那其中藏着了很多我们都无法想象的故事。不过也正是因此，我什么也没有看出。他的心，实在是藏得太深了，深得让人无法看透。”
明明他是长老。
明明他活过的年岁，不知比丁靖析要多出多少。
可是现在夕凡对丁靖析的评价，却是他无法看透这一个年轻人。
倒是奇异。
倒是有趣。
书华不由得如此想。
......
敖兴初已经走了。
但他还没有彻底离开。
要说是他现在还没有离开的原因，其实有些简单，也有些滑稽。
因为，他的酒瘾犯了。
可是他的酒，已经喝完了。
之后敖兴初可能还要赶很长时间的一段路，他可不希望自己就这么空着肚子走出那么远。
所以，他想了又想，决定还是先在星原大陆这里买到足够的酒再说。
想的倒是不错。
也不得不说很有道理。
不过世界上最为滑稽的事情，就是当你计划好了之后，就发现变化往往来的更快。
敖兴初跑了很久之后，才突然意识到这样一个尴尬的事实。
他找不到哪怕有一家，可以卖酒的小店了。
没人卖酒了？
当然不是。
只不过是因为，那些曾经应该卖酒的地方，已经空了。
人已经跑空了。
还有里面原本的那些货物，像是食物、用品之类，以及敖兴初最想要的酒，都已经不知被哪些人趁乱全部抢空了。
大地之上，处处狼藉。经历那等动荡之后，又怎会有人再留在那里去卖酒？
敖兴初一连找了十余座城池，发现里面的人早已经一哄而散，不知道跑到了何处去。只有各处还遗留下的凌乱物品在告诉他，这一次的逃难来的是多么突然、多么混乱。
敖兴初忍不住摸了摸下巴，露出了些许苦恼之色。
最后敖兴初还是如愿找到了一个地方，那里一间小酒店的主人告诉他，想要买那么多的酒带走是不可能，不过如果出得起价钱，倒是可以在这里想喝多少喝多少。敖兴初听店主人说的价钱数额，心想这是摆明了“抢劫”啊，但想来自己也跑得够麻烦了，再者即便再继续跑也未必能找得到下一个卖酒的地方，一来二去的想着，敖兴初也就答应了，反正那点钱对他来说，也算不得什么。所以他就在这间小酒馆里找个地方坐下，自己把那剩下的一坛坛酒搬到面前，拍开泥封一坛坛喝了起来。
店主人就坐在他的旁边，看着这个有些奇怪的最后的客人喝酒。既不对敖兴初的海量感到惊奇，敖兴初被人盯着也没有什么尴尬。
时间，也就这样一点点地过去。
“世道，要开始乱了啊！”敖兴初忽然听到店主人的感叹。
他不由得抬头向外看去。
然后，他所明白了店主人所感慨的原因。
“事已完毕，请夕凡长老容我先行离去。”
“夏侯少族长慢走。”
随着一个人的离去，厚重大门被随手关上，“哐当”一声，在空旷的室内久久传响，鸣远不绝。
昏黑中，只能看到中央站着一个人影，一头雪白的长发分外醒目，稍稍弯曲的背部证明了他真的是上了年纪，而不是天生如此。他停顿片刻后，又开始在原地不停转着圈子，时而停下抬起头，像是在思索。
“一切都处理好了吗？”另一个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因为说话者本身并不在这里。老者身边的地面上放着一块精致的玉片，此刻玉片上浮现着柔和的光，另一个人模糊的虚影映射在其中，如同被烟雾笼罩一般，如梦似幻。
“可以确定的是，这一次的确是魔门做的，而且最初的起因，是一件奇特的兵器。但是书华，我并不清楚这和我们一直在调查的事情，是否有关联。”夕凡沉声说。
这一次来到这里的，是长老夕凡。他所来到这里，除了因其他的长老各自有事无法分心外，更重要的原因，就是他足够稳妥。
“当初的事情，说久不久，说近不近，但不管怎样，我们都没有发现足够的证据，足见对方是有多么小心谨慎。”书华在不知名的地方开口说，新界卫盟的八大长老各司其职，像是夕凡负责处理外务，而书华则留在总部之中专心处理内务，而这一次的事情实在太过重大，即便是夕凡也不能独立做主，所以二人才会像这样彼此商量。
“星耀族是多久，没有遭受如此大的损失了？这可是整整一片大陆，现在不仅灵气被污染，而且本源也消耗的十分厉害，我甚至担忧这里还能否恢复到曾经的样子。”夕凡摇头，无不痛惜伤感地说。
“不仅是星耀族，而是整个诸天这么久以来，都没有发生过这么严重的事件！”书华纠正了夕凡的说法，“而且这一次也不仅仅是星耀族受到损失，如果我们处理不好的话，就会让更多的人蠢蠢欲动。一旦给了他们操纵的空间，这么久以来诸天苦心孤诣经营的局面只怕就会瞬间打破！”
“所以夏侯晋康也松口了，之前和他的交谈中已经得到了他的许可，我们能够在星原大陆建立分部，帮助他们管理这里。不过相应的，他也要我们帮助他把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揪出来。”
“他会这么选择，也是理所应当。”书华冷笑着说：“星原大陆此次元气大伤，没有足够的力量震慑必然生乱，然而一旦星耀族要再一次强势入手的话难免会引起整个大陆上的势力反弹。况且夏侯晋康虽年轻稳重，但也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这一次吃此大亏，必然不会善罢甘休。不过对于我们来说，答应他的要求也是有益无害。毕竟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更好。”
顿了一顿，书华想起了什么，继续问：“而且你这次，见到了那个人的儿子吗？我得到的消息，是在事情发生的时候，他也在大陆上，而且很可能先去找了夏侯晋康。”
“没有。”夕凡摇头否定，“不知是否是不想见我们，在我到来之前听闻他就已经离开了。而且我旁敲侧击地问了夏侯晋康几次，都没有得到明确的回答。看来星耀族和他们之间，还是坚守着彼此的承诺，绝不会泄露他们的行踪。”
“他们之间遵守着承诺，那我们呢？为什么龙族和我们的承诺，就这么直接被弃之不顾了！”书华隐有怒火，“当初明明答应过我们，要协助我们共同管理诸天，结果最后他们却一走了之，将这一个重担扔给我们，连带着其它各种势力也开始疏远我们。就算他们有自己的难处，无法明里出现，却不知他是怎么想的，到了现在连让我们见上一面，都是千难万难！”语气过于激动，原本从远方投影过来的身影，现在更是波动不止，模糊不清。
“可是书华，我还记得当初按照约定，本来就是他们在日后要主动退出，不再涉足诸天的任何事情。他们这样选择，于情于理，也都不应受到指责。”夕凡想起了往事，说：“至于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你我也不要妄加揣测，毕竟他所看的事情，已经和我们截然不同，或许他正是有自己的想法，当初才选择主动撤手，让我们独自管理这一切。”
“说的也是。”书华冷静了下来。“他所在的高度，的确不是我们可以触碰的。先不说大哥他是否到达了那个层次，即便真的到达了，可是和他相比，终究还是晚了许多。而且我听说，他们父子间本来也不和，想要通过他的儿子再见到他，也不太现实。”
“不过，书华，我觉得我好像，见到了另一个人。”
“谁？”
“上次你提到的，那个年轻人。”夕凡不确定的说。
“当真？”书华的声音高了些许，问：“你觉得他怎么样？”
“怎么样？不好说。”夕凡露出了追忆的神情，白眉微皱，“我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被他那一双深邃无比的眼睛吸引了，我可以肯定，那其中藏着了很多我们都无法想象的故事。不过也正是因此，我什么也没有看出。他的心，实在是藏得太深了，深得让人无法看透。”
明明他是长老。
明明他活过的年岁，不知比丁靖析要多出多少。
可是现在夕凡对丁靖析的评价，却是他无法看透这一个年轻人。
倒是奇异。
倒是有趣。
书华不由得如此想。
......
敖兴初已经走了。
但他还没有彻底离开。
要说是他现在还没有离开的原因，其实有些简单，也有些滑稽。
因为，他的酒瘾犯了。
可是他的酒，已经喝完了。
之后敖兴初可能还要赶很长时间的一段路，他可不希望自己就这么空着肚子走出那么远。
所以，他想了又想，决定还是先在星原大陆这里买到足够的酒再说。
想的倒是不错。
也不得不说很有道理。
不过世界上最为滑稽的事情，就是当你计划好了之后，就发现变化往往来的更快。
敖兴初跑了很久之后，才突然意识到这样一个尴尬的事实。
他找不到哪怕有一家，可以卖酒的小店了。
没人卖酒了？
当然不是。
只不过是因为，那些曾经应该卖酒的地方，已经空了。
人已经跑空了。
还有里面原本的那些货物，像是食物、用品之类，以及敖兴初最想要的酒，都已经不知被哪些人趁乱全部抢空了。
大地之上，处处狼藉。经历那等动荡之后，又怎会有人再留在那里去卖酒？
敖兴初一连找了十余座城池，发现里面的人早已经一哄而散，不知道跑到了何处去。只有各处还遗留下的凌乱物品在告诉他，这一次的逃难来的是多么突然、多么混乱。
敖兴初忍不住摸了摸下巴，露出了些许苦恼之色。
最后敖兴初还是如愿找到了一个地方，那里一间小酒店的主人告诉他，想要买那么多的酒带走是不可能，不过如果出得起价钱，倒是可以在这里想喝多少喝多少。敖兴初听店主人说的价钱数额，心想这是摆明了“抢劫”啊，但想来自己也跑得够麻烦了，再者即便再继续跑也未必能找得到下一个卖酒的地方，一来二去的想着，敖兴初也就答应了，反正那点钱对他来说，也算不得什么。所以他就在这间小酒馆里找个地方坐下，自己把那剩下的一坛坛酒搬到面前，拍开泥封一坛坛喝了起来。
店主人就坐在他的旁边，看着这个有些奇怪的最后的客人喝酒。既不对敖兴初的海量感到惊奇，敖兴初被人盯着也没有什么尴尬。
时间，也就这样一点点地过去。
“世道，要开始乱了啊！”敖兴初忽然听到店主人的感叹。
他不由得抬头向外看去。
然后，他所明白了店主人所感慨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