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一个痛苦的人
sat jun 13 22:01:19 cst 2015
秋风卷起沙土带走树上的落叶，天气有些微凉但还不是很冷。
何一正从远方走来。冷漠的眼神像这秋风一样萧瑟而落寂。他穿着一身破旧的粗麻黑衣，破旧的鞋，头发散乱地披散在脑后，看起来像个六十岁的乞丐。不过他手上却提着一把锃亮的刀，刀上还有些腥红斑点，这是风干了得血渍是人的血渍。
秋风更大了。
何一走得很慢，惨白的脸上像是蒙了一层寒霜，他抬起头看了眼前方，那是一片榕树林，虽是秋天，但树的顶端还都葱葱郁郁，此刻就算有十个高手隐藏在里面都不会被人发觉，他握刀的手紧了紧，然后慢慢走进林子中。
秋风吹地树枝呼呼作响，树叶也极不情愿落在地上，空气中仿佛带着凄凉萧索之意。
锃亮的刀，苍白的面容…
前方本没有路，可他还是要走，因为路早已在心中，就算有人要他死，他还是要走。
这片林子不是很大，所以他走得很慢。
也就在这时，一声厉喝“站住！”
八个身着藏花红衣身影在距何一最近那棵树冠上落下，将他团团围住。
何一停下脚步，面色更加苍白了，道：“边陲八丑”。
真可谓是“八丑”八个人长的各有怪像，丑的让人看了会恶心的三天不想吃饭，不过在江湖上只要有知道“八丑”的就没人敢恶心，因为他们的恶名早已让人下破了胆儿。
何一表情很痛苦，他不得已蹲下捂着胃部呕吐起来，他已经三天没吃饭了，吐出来的根本不是残食而是胆汁。
“八丑”为首一人名为丑大，他武功最高长得最丑，所以应该当老大。
“据说你的刀又狠又快，活的却很累。”
何一蹲着没有站起来，他实在是很痛苦的，因为谁也抵挡不住饥饿那种感觉，而饥饿的时候又最容易心慌。
何一道：“既然摆脱不了又何必在意痛苦和快乐呢。”
丑大道：“不知你的刀有没有沈风的刀快。”
何一看着手里的刀，却没回应。
丑大继续道：“江湖传言，你在翠柳山庄得了一件武林至宝“金蚕甲”，今日你交出来我边陲八丑放你一条性命。”
何一握刀的手冒出冷汗隐隐颤抖着，刀却仿佛是兴奋地跳动着……他还是没有回答。
八丑动了，他们每个人都使用不同武器，枪，剑，钩，棒，飞刀飞爪，流星锤，乾坤网。只要他有任何动作，他们便再不留手。
三个月之内已经有十五人死在何一的刀下，目的都是一样“金蚕甲”。可“金蚕甲”并没有在他身上，那究竟是谁说出的？死在他刀下的人恐怕也不知道吧？
何一没有解释，他知道解释了也没人听，所以他动了。
乾坤网已当头罩了下来，剑、枪已刺出，流星锤也舞的声声作响。
所有退路都被封死，要么死，要么一刀制敌。
白芒闪过，很长一段时间才听到“刷”的声响，这是破开空气的声响。
空气瞬间弥漫着血腥味道，八丑的脖颈上都有一条红线，紧接着便喷出了血，血又变成了雾，血雾！
刀上的血渍被冲洗干净，片刻后又凝结成新的血渍，何一的手颤抖着，刀却兴奋着，这是个厌恶血却不得不拿着饮血刀的人，他一定是痛苦的。
天色渐渐暗了，霞光只剩一缕金丝。
何一手握着刀，八丑的尸体早已冰冷。
他在干呕，却呕不出任何东西，胆汁都吐了出来，还能吐出什么呢。
他讨厌红色的东西，尤其是血，红色的血雾。
以前他并不是这样的。那时候杀了人，他会觉得兴奋，全身充满高昂的气势。现在，他只觉得痛苦，无法言语的痛苦。
他不想杀人，可有些人不得不杀，他不杀就要被杀。
何一走了，因为他要走，任何事情都不能阻止他的脚步。
这还是片树林，他还没走出树林，前面就有一块大的出奇的石头，就像那棵榕树般大的能藏下十个高手，何一很紧张，手早已不在颤抖，他连颤抖的力气都没有了。
对付八丑他用尽了全力，刚刚那一刀是他付出了二十年努力换来的。没有那些努力，现在他已经化成了尘土。
石头后面有一个高手，比八丑还要可怕，何一听到了，二十年来他不止练了刀法还练了耳力。
石头后面的人呼吸匀称，心跳如水，没有一丝波动，就像个死人。
无疑，这样的人是最可怕的。
“你也是为了金蚕甲？”何一停下道。
“金蚕甲并不在你身上。”石头后面的人道。
何一道“你怎么知道。”
“你是个不爱说话的人，话本就不多，也不必在谎话上多浪费口舌。”石头后面走出一个中年人，身着青色道袍，浓眉、高鼻，头发比何一还要乱，脚上只穿了副草鞋，年龄大概有四十岁。
“逍遥浪子、萧合。”
“你怎么会认得我？”萧合问道。
“草鞋伴履剑逍遥，自然就是萧合”何一道。
“你知道我以前并不是叫萧合的。”
“你十岁入“青苍门”下，二十三岁便凭借剑法独领“青苍门”，次年又自创剑法击败“青苍门”掌门宋楚江，而后退出“青苍门”独来独往逍遥江湖，那套自创剑法就是“逍遥剑法”。”何一继续道：“青苍门以此事为辱，遂在江湖下了通缉，将你列为头号敌人，而你避免麻烦上身便改了原来姓名。”
萧合道：“这不过是你所知道的。”
何一道：“还有隐情？”
萧合道：“今天你怎么话多了？”
何一道：“你说过，我话不多只是不愿说废话而已，你若不说我也不问。”
萧合沉默叹息，眼睛看着远处天边，似乎想看到些什么…片刻后道：“你到翠柳山庄去做什么？”
“总之不是去找金蚕甲。”何一道。
“这个我还是信的。”他继续道：“前面五里处有一清风客栈，不如你我小酌几杯？”
“我从不喝酒。”何一道。
“不喝酒总是好的，起码不会醉。”
清风客栈没有清风，也不冷清，这几天陆陆续续来了很多人，也很是热闹。好像除了开店那天外就没有过这么多人。
沈风醉了，锐利的双眼竟变得有些迷离，一身白衣上有着几点风干的油污。
他坐在这里已有两天两夜，店里的酒被他喝了大半，桌上只有几盘凉菜，剩下的全是酒坛。他浑身都是酒气，整个人好像在酒里泡过一般，可以说是个十足的酒鬼。
他觉得凉菜是最好的配酒佳肴，所以只要凉菜不要热菜，凉菜也不怕凉。却是如此，酒这种甘烈之物进了胃里没有凉菜调和，人岂不会一杯就醉？
店里只有一个伙计，一身油花粗麻布衣，此时正忙的不可开交。虽然很忙却不忙乱。他又提了一坛上好的竹叶青来到沈风桌上。
“客官是在等人？”伙计问道。
“你不也一样在等人。”沈风端起一碗酒喝了大口。
伙计讪笑道：“我当然在等人，每时每刻都再等，恨不得再多来些人我也好多赚些银子。”
“你知道我所说的是什么人。”沈风突然看着伙计的眼睛道。
“看来客官真的是喝多了，那边还要招待您慢慢享用。”说完便走开了。
沈风眼神流转，醉意去了许多。他等的人马上快到了。
萧合走的很慢，但是很开心，他会对树上的鸟儿打口哨，也会掐断路边的野草叼在嘴里，甚至哼哼一段在“快活园”听到那些舞妓唱出的“离骚”。此时他竟有些怀念那些脱得精光的妓女，白皙的肌肤，扭动的腰肢和谦卑的态度。
他确实是个浪子，喜欢逍遥的浪子。
何一就在萧合的后面，他低着头，沉默不语，有时会抬起手看着手里的刀，这把嗜血魔刀，他心里很痛苦，他也想像萧合一样，自由快乐，可是有些事终究不能变的，所以他永远保持沉默，不想多说一句废话。
萧合在清风客栈门口处停下，道：“你猜里面有几个人？”
何一道：“一个。”
“怎么会是一个？”
“这个人很不一样。”何一道。
“有什么不一样？”
“他喝醉了。”
“喝醉了有什么不一样，客栈里经常有人会喝醉。”萧合道。
“因为他是一个人喝醉的，通常一个人喝醉只有两种情况。”何一道。
“哪两种？”
“一是十足的酒鬼，二是寂寞的人，显然他并不是个酒鬼，而酒鬼也只会喝酒并不会寂寞。”
萧合笑着道：“那这个寂寞的人一定是在等你。”
“里面的人都在等我。”何一面无表情。
客栈里本正热闹着，看见门口来的两人顿时安静下来。
空气有些紧张。
秋风卷起沙土带走树上的落叶，天气有些微凉但还不是很冷。
何一正从远方走来。冷漠的眼神像这秋风一样萧瑟而落寂。他穿着一身破旧的粗麻黑衣，破旧的鞋，头发散乱地披散在脑后，看起来像个六十岁的乞丐。不过他手上却提着一把锃亮的刀，刀上还有些腥红斑点，这是风干了得血渍是人的血渍。
秋风更大了。
何一走得很慢，惨白的脸上像是蒙了一层寒霜，他抬起头看了眼前方，那是一片榕树林，虽是秋天，但树的顶端还都葱葱郁郁，此刻就算有十个高手隐藏在里面都不会被人发觉，他握刀的手紧了紧，然后慢慢走进林子中。
秋风吹地树枝呼呼作响，树叶也极不情愿落在地上，空气中仿佛带着凄凉萧索之意。
锃亮的刀，苍白的面容…
前方本没有路，可他还是要走，因为路早已在心中，就算有人要他死，他还是要走。
这片林子不是很大，所以他走得很慢。
也就在这时，一声厉喝“站住！”
八个身着藏花红衣身影在距何一最近那棵树冠上落下，将他团团围住。
何一停下脚步，面色更加苍白了，道：“边陲八丑”。
真可谓是“八丑”八个人长的各有怪像，丑的让人看了会恶心的三天不想吃饭，不过在江湖上只要有知道“八丑”的就没人敢恶心，因为他们的恶名早已让人下破了胆儿。
何一表情很痛苦，他不得已蹲下捂着胃部呕吐起来，他已经三天没吃饭了，吐出来的根本不是残食而是胆汁。
“八丑”为首一人名为丑大，他武功最高长得最丑，所以应该当老大。
“据说你的刀又狠又快，活的却很累。”
何一蹲着没有站起来，他实在是很痛苦的，因为谁也抵挡不住饥饿那种感觉，而饥饿的时候又最容易心慌。
何一道：“既然摆脱不了又何必在意痛苦和快乐呢。”
丑大道：“不知你的刀有没有沈风的刀快。”
何一看着手里的刀，却没回应。
丑大继续道：“江湖传言，你在翠柳山庄得了一件武林至宝“金蚕甲”，今日你交出来我边陲八丑放你一条性命。”
何一握刀的手冒出冷汗隐隐颤抖着，刀却仿佛是兴奋地跳动着……他还是没有回答。
八丑动了，他们每个人都使用不同武器，枪，剑，钩，棒，飞刀飞爪，流星锤，乾坤网。只要他有任何动作，他们便再不留手。
三个月之内已经有十五人死在何一的刀下，目的都是一样“金蚕甲”。可“金蚕甲”并没有在他身上，那究竟是谁说出的？死在他刀下的人恐怕也不知道吧？
何一没有解释，他知道解释了也没人听，所以他动了。
乾坤网已当头罩了下来，剑、枪已刺出，流星锤也舞的声声作响。
所有退路都被封死，要么死，要么一刀制敌。
白芒闪过，很长一段时间才听到“刷”的声响，这是破开空气的声响。
空气瞬间弥漫着血腥味道，八丑的脖颈上都有一条红线，紧接着便喷出了血，血又变成了雾，血雾！
刀上的血渍被冲洗干净，片刻后又凝结成新的血渍，何一的手颤抖着，刀却兴奋着，这是个厌恶血却不得不拿着饮血刀的人，他一定是痛苦的。
天色渐渐暗了，霞光只剩一缕金丝。
何一手握着刀，八丑的尸体早已冰冷。
他在干呕，却呕不出任何东西，胆汁都吐了出来，还能吐出什么呢。
他讨厌红色的东西，尤其是血，红色的血雾。
以前他并不是这样的。那时候杀了人，他会觉得兴奋，全身充满高昂的气势。现在，他只觉得痛苦，无法言语的痛苦。
他不想杀人，可有些人不得不杀，他不杀就要被杀。
何一走了，因为他要走，任何事情都不能阻止他的脚步。
这还是片树林，他还没走出树林，前面就有一块大的出奇的石头，就像那棵榕树般大的能藏下十个高手，何一很紧张，手早已不在颤抖，他连颤抖的力气都没有了。
对付八丑他用尽了全力，刚刚那一刀是他付出了二十年努力换来的。没有那些努力，现在他已经化成了尘土。
石头后面有一个高手，比八丑还要可怕，何一听到了，二十年来他不止练了刀法还练了耳力。
石头后面的人呼吸匀称，心跳如水，没有一丝波动，就像个死人。
无疑，这样的人是最可怕的。
“你也是为了金蚕甲？”何一停下道。
“金蚕甲并不在你身上。”石头后面的人道。
何一道“你怎么知道。”
“你是个不爱说话的人，话本就不多，也不必在谎话上多浪费口舌。”石头后面走出一个中年人，身着青色道袍，浓眉、高鼻，头发比何一还要乱，脚上只穿了副草鞋，年龄大概有四十岁。
“逍遥浪子、萧合。”
“你怎么会认得我？”萧合问道。
“草鞋伴履剑逍遥，自然就是萧合”何一道。
“你知道我以前并不是叫萧合的。”
“你十岁入“青苍门”下，二十三岁便凭借剑法独领“青苍门”，次年又自创剑法击败“青苍门”掌门宋楚江，而后退出“青苍门”独来独往逍遥江湖，那套自创剑法就是“逍遥剑法”。”何一继续道：“青苍门以此事为辱，遂在江湖下了通缉，将你列为头号敌人，而你避免麻烦上身便改了原来姓名。”
萧合道：“这不过是你所知道的。”
何一道：“还有隐情？”
萧合道：“今天你怎么话多了？”
何一道：“你说过，我话不多只是不愿说废话而已，你若不说我也不问。”
萧合沉默叹息，眼睛看着远处天边，似乎想看到些什么…片刻后道：“你到翠柳山庄去做什么？”
“总之不是去找金蚕甲。”何一道。
“这个我还是信的。”他继续道：“前面五里处有一清风客栈，不如你我小酌几杯？”
“我从不喝酒。”何一道。
“不喝酒总是好的，起码不会醉。”
清风客栈没有清风，也不冷清，这几天陆陆续续来了很多人，也很是热闹。好像除了开店那天外就没有过这么多人。
沈风醉了，锐利的双眼竟变得有些迷离，一身白衣上有着几点风干的油污。
他坐在这里已有两天两夜，店里的酒被他喝了大半，桌上只有几盘凉菜，剩下的全是酒坛。他浑身都是酒气，整个人好像在酒里泡过一般，可以说是个十足的酒鬼。
他觉得凉菜是最好的配酒佳肴，所以只要凉菜不要热菜，凉菜也不怕凉。却是如此，酒这种甘烈之物进了胃里没有凉菜调和，人岂不会一杯就醉？
店里只有一个伙计，一身油花粗麻布衣，此时正忙的不可开交。虽然很忙却不忙乱。他又提了一坛上好的竹叶青来到沈风桌上。
“客官是在等人？”伙计问道。
“你不也一样在等人。”沈风端起一碗酒喝了大口。
伙计讪笑道：“我当然在等人，每时每刻都再等，恨不得再多来些人我也好多赚些银子。”
“你知道我所说的是什么人。”沈风突然看着伙计的眼睛道。
“看来客官真的是喝多了，那边还要招待您慢慢享用。”说完便走开了。
沈风眼神流转，醉意去了许多。他等的人马上快到了。
萧合走的很慢，但是很开心，他会对树上的鸟儿打口哨，也会掐断路边的野草叼在嘴里，甚至哼哼一段在“快活园”听到那些舞妓唱出的“离骚”。此时他竟有些怀念那些脱得精光的妓女，白皙的肌肤，扭动的腰肢和谦卑的态度。
他确实是个浪子，喜欢逍遥的浪子。
何一就在萧合的后面，他低着头，沉默不语，有时会抬起手看着手里的刀，这把嗜血魔刀，他心里很痛苦，他也想像萧合一样，自由快乐，可是有些事终究不能变的，所以他永远保持沉默，不想多说一句废话。
萧合在清风客栈门口处停下，道：“你猜里面有几个人？”
何一道：“一个。”
“怎么会是一个？”
“这个人很不一样。”何一道。
“有什么不一样？”
“他喝醉了。”
“喝醉了有什么不一样，客栈里经常有人会喝醉。”萧合道。
“因为他是一个人喝醉的，通常一个人喝醉只有两种情况。”何一道。
“哪两种？”
“一是十足的酒鬼，二是寂寞的人，显然他并不是个酒鬼，而酒鬼也只会喝酒并不会寂寞。”
萧合笑着道：“那这个寂寞的人一定是在等你。”
“里面的人都在等我。”何一面无表情。
客栈里本正热闹着，看见门口来的两人顿时安静下来。
空气有些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