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指鹿为马
翌日，咸阳宫，麒麟殿中，早朝开启。
一个个大秦重臣，手持玉笏，脱掉履靴，有序的迈入麒麟殿。
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不少文武大臣，都预感有事发生，因为李都尉，竟是破天荒的参加了朝会。
众所周知，自始皇帝殡天后，李牧凡以手中权柄与赵高一起，扶持公子胡亥继承大位，可以说整个大秦，都成了李牧凡的一言堂。
这种情况下，他也开始不再参加早朝，若有要事，都是中车府令赵高，前往宅邸与其商议。
李牧凡再度上朝的举动，着实引起了不少人的胡思乱想。
“众爱卿可有事禀奏？”
胡亥端坐龙位，头戴平天冠，一身华贵黑龙袍，倒是有些气场。
可当他目光扫视到李牧凡时，不由面色有些发白，显然，他还是对李牧凡忌惮甚深。
“李爱卿不是一直称病，未曾早朝吗？怎么今日......”胡亥硬着头皮，问了句。
李牧凡饱含深意的望了胡亥一眼，缓缓对他行礼：“臣前些日子，在外捕获了一只异常珍贵的骏马，这骏马极为奇特，模样甚像麋鹿，不由想要献给陛下。”
“喔？”胡亥心下一惊，不知道李牧凡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还是咬了咬牙发话。
“既然是爱卿的一片心意，那便呈上来，给朕看看吧。”
站在殿下的赵高，早有准备，听到胡亥的话后，高声喊道：“带骏马上殿！”
赵高尖锐的话语，在殿中回荡，久久不息，几十个士卒，一同抬着一个巨大的铁笼子，朝麒麟殿内行来。
这笼子之上，有着一块巨大的黑布遮掩，让人看不清其中到底是什么情况。
众朝臣们，也纷纷将好奇的目光投在数十位壮汉一同托举的铁笼上，想要一探究竟。
“咚！”
铁笼落下，让大殿的地面都是一颤。
托举完后，士卒们行礼告退，而李牧凡，则是在万众瞩目之下，缓缓行向铁笼前，掀开黑布。
哗！
这块巨大的布幕，被李牧凡亲手掀起，笼中之物顿时现身，一览无余。
“这......是骏马？”胡亥仔细打量了半晌，有些不能接受。
头面平直而偏长，顶上有角，尾端有黑毛，四只脚下皆有蹄。
眼前铁笼之物，哪是骏马，分明就是一头货真价实的麋鹿啊！
不单单是天子胡亥，左右两方的文武重臣，也议论纷纷，不知道李都尉这是什么意思，为何会把鹿当成马抬到殿上来。
李牧凡扫视一圈，望见这些人具是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模样，脸上洋溢着笑容。
“陛下，可喜欢臣捕获的骏马？”李牧凡俯身问道。
赵高也适时出言：“陛下啊，李都尉为了捕获这只奇特骏马，博取陛下欢心，可是几日无眠，亲自在狩猎场呆着呢。”
两人一唱一和，让胡亥嘴唇抿成一条线，脸上带着冷冽：“简直胡言乱语，这哪是什么骏马，分明就是头麋鹿！”
胡亥心中怒火高涨，虽然此刻大权旁落，但他贵为天子，这两人竟是在殿上糊弄自己，简直是对他的羞辱。
今日敢殿前辱君，若他还不发怒，这些人只会行事越来越肆无忌惮。
可胡亥岂能料到，李牧凡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陛下，臣好意赠骏马，您为何还如此斥责呢？”李牧凡面对帝王之怒，没有丝毫退让，语气渐冷。
“混账，你真把朕当三岁小孩戏弄不成？”
胡亥扬起龙袍，狠狠一指，怒视相向：“李都尉，你过分了！”
众多朝臣，看到皇帝与李牧凡相争不下，互不退让，心头也是有些震动。
他们无一人敢出言卷入这场纷争，个个低头不语，任由殿前君臣吵的天翻地覆。
李牧凡自不用多说，这是如今大秦权倾朝野之人，可谓一手遮天，胡亥虽说无实权，但好歹是天子之尊，重臣们两边都不敢招惹，只能装疯卖傻。
但李牧凡，显然没有让这些人避过去的意思，与胡亥争执不下，便转头望向各位老臣。
“诸位都是大秦栋梁之臣，应该能区分出，这匹异兽，究竟是鹿，还是马。”
“既然我认为是马，陛下却偏说它是鹿，那就让各位大臣来仔细辨认吧。”李牧凡站在殿前，朗声说道。
他话语落地，赵高便走了出来，一双眼睛阴冷无比，扫视众人。
“诸位大臣，请各位来鉴别吧，若觉得此物是马的，请站在左边。”
“要是有人觉得是鹿，站右边，开始吧！”
赵高一边说着，一边做出相请的手势。
这.......
直到此刻，众朝臣们，终于是明白了李牧凡的真正意图，这哪是让人辨别马与鹿啊，这分明是让众多大臣，在天子与他这边选择一方站队。
他到底要干什么？有些历经数朝风雨浮沉的老臣，似乎已经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怎么，无人开始？”李牧凡眼神微眯，望着这些朝臣，缓缓出声：“既然如此，那我就点名了！”
“御史大夫何进！你先来！”李牧凡随口叫出一位上卿，让他先选。
被叫中的御史大夫心头叫苦不迭，这个时候做出头鸟，可不是明智的选择。
但他推辞不下，只能硬着头皮上前。
“我认为，此物是马！”左右顾盼半晌后，何进最终站到了李牧凡身边。
此人的举动，让胡亥心下一沉，但更让他怒焰升腾的还在后面。
“郎中令许云！”
“谏议大夫陈平！”
.......
“左中郎将王风！”
李牧凡脸上噙着冷笑，接连点名，这一个个朝臣，竟是都站在了他这边。
以至于后面，都不用李牧凡再点名了，许多朝臣一窝蜂的站在了左侧。
一路叫下来，所有的朝臣，都已经彻底站完了队，其中大半都在李牧凡这边，站在右侧，认为是鹿的，只有寥寥数人。
“你们......乱臣贼子！”胡亥又惊又怒，暴跳如雷，他没有想到，李牧凡在朝堂之上，渗透力居然达到了如此地步。
“陛下，这么多的朝臣，都认为是鹿啊！”李牧凡挥了挥衣袖，随意道：“您方才如此训斥臣，如今对错已分，既然是您错把马看成了鹿，是不是该向臣赔罪？”
此言一出，殿前寂静到落针可闻的地步了。
李牧凡公然让天子赔罪，这等举动，无异是图穷匕见了。
一个个大秦重臣，手持玉笏，脱掉履靴，有序的迈入麒麟殿。
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不少文武大臣，都预感有事发生，因为李都尉，竟是破天荒的参加了朝会。
众所周知，自始皇帝殡天后，李牧凡以手中权柄与赵高一起，扶持公子胡亥继承大位，可以说整个大秦，都成了李牧凡的一言堂。
这种情况下，他也开始不再参加早朝，若有要事，都是中车府令赵高，前往宅邸与其商议。
李牧凡再度上朝的举动，着实引起了不少人的胡思乱想。
“众爱卿可有事禀奏？”
胡亥端坐龙位，头戴平天冠，一身华贵黑龙袍，倒是有些气场。
可当他目光扫视到李牧凡时，不由面色有些发白，显然，他还是对李牧凡忌惮甚深。
“李爱卿不是一直称病，未曾早朝吗？怎么今日......”胡亥硬着头皮，问了句。
李牧凡饱含深意的望了胡亥一眼，缓缓对他行礼：“臣前些日子，在外捕获了一只异常珍贵的骏马，这骏马极为奇特，模样甚像麋鹿，不由想要献给陛下。”
“喔？”胡亥心下一惊，不知道李牧凡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还是咬了咬牙发话。
“既然是爱卿的一片心意，那便呈上来，给朕看看吧。”
站在殿下的赵高，早有准备，听到胡亥的话后，高声喊道：“带骏马上殿！”
赵高尖锐的话语，在殿中回荡，久久不息，几十个士卒，一同抬着一个巨大的铁笼子，朝麒麟殿内行来。
这笼子之上，有着一块巨大的黑布遮掩，让人看不清其中到底是什么情况。
众朝臣们，也纷纷将好奇的目光投在数十位壮汉一同托举的铁笼上，想要一探究竟。
“咚！”
铁笼落下，让大殿的地面都是一颤。
托举完后，士卒们行礼告退，而李牧凡，则是在万众瞩目之下，缓缓行向铁笼前，掀开黑布。
哗！
这块巨大的布幕，被李牧凡亲手掀起，笼中之物顿时现身，一览无余。
“这......是骏马？”胡亥仔细打量了半晌，有些不能接受。
头面平直而偏长，顶上有角，尾端有黑毛，四只脚下皆有蹄。
眼前铁笼之物，哪是骏马，分明就是一头货真价实的麋鹿啊！
不单单是天子胡亥，左右两方的文武重臣，也议论纷纷，不知道李都尉这是什么意思，为何会把鹿当成马抬到殿上来。
李牧凡扫视一圈，望见这些人具是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模样，脸上洋溢着笑容。
“陛下，可喜欢臣捕获的骏马？”李牧凡俯身问道。
赵高也适时出言：“陛下啊，李都尉为了捕获这只奇特骏马，博取陛下欢心，可是几日无眠，亲自在狩猎场呆着呢。”
两人一唱一和，让胡亥嘴唇抿成一条线，脸上带着冷冽：“简直胡言乱语，这哪是什么骏马，分明就是头麋鹿！”
胡亥心中怒火高涨，虽然此刻大权旁落，但他贵为天子，这两人竟是在殿上糊弄自己，简直是对他的羞辱。
今日敢殿前辱君，若他还不发怒，这些人只会行事越来越肆无忌惮。
可胡亥岂能料到，李牧凡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陛下，臣好意赠骏马，您为何还如此斥责呢？”李牧凡面对帝王之怒，没有丝毫退让，语气渐冷。
“混账，你真把朕当三岁小孩戏弄不成？”
胡亥扬起龙袍，狠狠一指，怒视相向：“李都尉，你过分了！”
众多朝臣，看到皇帝与李牧凡相争不下，互不退让，心头也是有些震动。
他们无一人敢出言卷入这场纷争，个个低头不语，任由殿前君臣吵的天翻地覆。
李牧凡自不用多说，这是如今大秦权倾朝野之人，可谓一手遮天，胡亥虽说无实权，但好歹是天子之尊，重臣们两边都不敢招惹，只能装疯卖傻。
但李牧凡，显然没有让这些人避过去的意思，与胡亥争执不下，便转头望向各位老臣。
“诸位都是大秦栋梁之臣，应该能区分出，这匹异兽，究竟是鹿，还是马。”
“既然我认为是马，陛下却偏说它是鹿，那就让各位大臣来仔细辨认吧。”李牧凡站在殿前，朗声说道。
他话语落地，赵高便走了出来，一双眼睛阴冷无比，扫视众人。
“诸位大臣，请各位来鉴别吧，若觉得此物是马的，请站在左边。”
“要是有人觉得是鹿，站右边，开始吧！”
赵高一边说着，一边做出相请的手势。
这.......
直到此刻，众朝臣们，终于是明白了李牧凡的真正意图，这哪是让人辨别马与鹿啊，这分明是让众多大臣，在天子与他这边选择一方站队。
他到底要干什么？有些历经数朝风雨浮沉的老臣，似乎已经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怎么，无人开始？”李牧凡眼神微眯，望着这些朝臣，缓缓出声：“既然如此，那我就点名了！”
“御史大夫何进！你先来！”李牧凡随口叫出一位上卿，让他先选。
被叫中的御史大夫心头叫苦不迭，这个时候做出头鸟，可不是明智的选择。
但他推辞不下，只能硬着头皮上前。
“我认为，此物是马！”左右顾盼半晌后，何进最终站到了李牧凡身边。
此人的举动，让胡亥心下一沉，但更让他怒焰升腾的还在后面。
“郎中令许云！”
“谏议大夫陈平！”
.......
“左中郎将王风！”
李牧凡脸上噙着冷笑，接连点名，这一个个朝臣，竟是都站在了他这边。
以至于后面，都不用李牧凡再点名了，许多朝臣一窝蜂的站在了左侧。
一路叫下来，所有的朝臣，都已经彻底站完了队，其中大半都在李牧凡这边，站在右侧，认为是鹿的，只有寥寥数人。
“你们......乱臣贼子！”胡亥又惊又怒，暴跳如雷，他没有想到，李牧凡在朝堂之上，渗透力居然达到了如此地步。
“陛下，这么多的朝臣，都认为是鹿啊！”李牧凡挥了挥衣袖，随意道：“您方才如此训斥臣，如今对错已分，既然是您错把马看成了鹿，是不是该向臣赔罪？”
此言一出，殿前寂静到落针可闻的地步了。
李牧凡公然让天子赔罪，这等举动，无异是图穷匕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