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我阴阳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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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山林诡事

    “睡到了半夜,我突然觉得鼻头有些发痒,就打了个喷嚏。

    人胖气力足,我一个喷嚏那是叫地动山摇,把其余三人都吵醒了。阿东和老猎人性格沉稳,都没有说什么。那个富家子脾气不算太好,这次却出奇地没说什么,只是指了指我的脚下。

    我低头一看,卧槽,一具干尸!想必我刚才的喷嚏就是因为它半脱的头发碰到了我的鼻子。”

    “啊!”邓狗的女朋友肖莉低呼了一声。

    我也有点疑惑。作为一个岭南人,我深知岭南的气候特点——湿热多雨!有些地区甚至常年都是上午艳阳高照热浪迫人,下午必有一场滂沱大雨。在山林里是更为尤甚,落叶和杂草是从来没有干的时候。在这种地方怎么可能会冒出一具干尸来?

    刘胖子舔了舔嘴唇,接着往下讲:“我胆子虽然不小,但一想到自己刚刚跟一具干尸睡一块儿,翻身时说不定还在它身上哪儿摸过蹭过亲过就禁不住一阵恶心,不由连连吐口水儿。

    这时,老猎人对我悄悄比了个动作,让我看头上。我抬头一看,原来头顶的帐篷被不知什么东西扯出了个大洞。怪不得刚才咱在帐篷里能看得这么清楚了!

    咱们的帐篷很结实,是上了防水漆的帆布,但此时却被撕开了个大窟窿儿,边缘被撕得一条一条的,明显不是锐物割开的,反而像是被什么动物硬生生撕开的,并且,这种动物没有锋利的爪牙,力气很大,指关节灵活,不然不可能撕开这么结实又撑绷了的帐篷。

    ‘山魈’咱们几个相视一眼,不约而同地说道。

    只是,这个山魈它为什么要撕开咱们的帐篷,又丢了一具干尸给咱们呢,而且,在温润湿热的岭南山林,那具干尸是从哪儿来的,它生前的身份又是谁呢?这一个个谜团萦绕在我们的心头,使咱们此行蒙上了一层阴云。

    阿东真是个混人儿,什么事都不能压住他。

    阿东拿出他随身携带的军刀,居然蹲着验起了死尸来。

    他一边验一边对咱们说:‘胯部盘骨紧窄,应为男性,根据牙齿磨损情况来看,年纪应该不大,二十五到三十岁左右。即使干腊化依旧能看出他的肌肉饱满,生前应该健康强壮。身上无致命伤口,可能是某种突发疾病致死,也有可能是脱水后死因被掩盖了。他的衣物保存比较完好,上面有一点石灰的粉沫,应该死了的时间不长,不超过五十年,尸体保存在一个阴凉干爽的地方,有可能被人刻意用石灰保存。’

    咱们听完后是更加的疑惑不解啊,一具死尸,被人刻意保存,甚至有可能是被刻意制作成干尸的,到底是为什么?那‘山魈’把干尸丢到咱们这儿到底是偶然还是故意?”

    这时,被刘胖子说得最玄乎的鱼上桌了。他也就势停下了嘴皮子。

    刘胖子轻轻夹去一块鱼皮,里面的鱼肉果然瓣瓣散开,犹如花瓣开放一般。雪白的鱼肉混合着浅棕色的酱汁,再配上一点点的青葱香菜,使得整道菜有如国画,美不胜收。

    “这菜,得手艺儿好,鱼也得好。这鱼蒸得好啊!早一分还没熟,晚上一分,嘿,就老了,火候很重要啊!再说这鱼,养的地方水质好,不撒饲料,全靠水藻水草小鱼小虾养着,那个鲜啊!”刘胖子边吃边叨囔着说。

    我对食物要求并不怎么高,但见到这道鱼也忍不住夹了一筷子。鱼肉真的是又鲜又滑,仿佛是果冻在口中融化。

    猴子邓狗肖莉这三个人惦记着接下来的故事,都没怎么吃,只是一味地催促刘胖子继续讲。

    刘胖子是个妙人儿,梗着脖子不肯说了:“要说咱这事啊!那可得分九章十八节慢漫说,这一时半会儿可说不完。”

    他们三人当然不肯,不依不饶地要刘胖子往下讲,能讲多少讲多少。

    这时刘胖子才说:“要继续说下去也不是不行,但我待会儿有活儿,来不及了!要是讲完之后吴小哥儿来搭把手儿,那咱就敢慢慢讲,讲完了再去做这单买卖儿!放心,很轻松的,没什么危险!”

    邓狗几个没义气的家伙完全不顾我的意见,立刻就帮我答应了下来,甚至还想一起去见识一下。

    我倒也没什么意见。我们阴阳先生这一流子人对邪物的调查很注重,生怕是自己无法对付的东西,从而丢掉性命。我爷爷没有固定的徒弟和助手,一般缺人时都是叫主顾雇上几个胆子大的村民来帮忙,实在找不到人时我也会凑凑数,还能多拿一份工钱。

    这种帮忙的人干的事情一般没什么危险,只是一些比较琐碎的小事,比如将公鸡血和黑狗血按一定的比例混合,然后不停搅拌,防止凝固;还有用草木灰反复的抹在桃木棍上;在周围撒石灰粉;把没脱壳的稻米粒粒竖起摆在地上……

    但是少了他们又不行,咱们阴阳先生这碗饭,靠的就是这些个外物。我们又不像道教的人有修炼的方法,上借神灵法力,下修自身道行。

    虽说咱们阴阳先生可能是阴阳家外流的一支,可我们谁也没有继承阴阳家借天地阴阳五行之力的法门,只能苦逼的以外物相克之理制敌。

    既然刘胖子说没危险,那应该就真是没危险了。

    虽说如此,但我对刘胖子这半威胁的手段不免有些不爽!

    刘胖子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了我的心思,凑过来小声地说:“小哥儿啊!您也别怪我花点小手段儿,现在阴阳先生一脉是越来越少啦,号称阴阳先生的全他娘的是骗子,真的有本事的那是少之又少,就连我自己也是半通不通的货色。您有天赋,也有学这一行的条件。咱也不求您立刻入行,就先让您看一下咱们这行是干什么,怎么干的。以后没活路儿或者工作不顺还可以有个生计儿,毕竟这行收入也还勉强可以……”

    我听他这么一说心里的气也稍微消了一点儿。

    我深知现在阴阳先生一脉传承的困难,爷爷也经常念叨着让我接他的班儿,他现在年纪大了……干了一辈子的阴阳先生,他毕竟对这行有很深的感情。

    但我常年跟在爷爷身边,对这行的危险和辛苦知之甚深。危险自不必说,而辛苦呢,也很是辛苦,很多材料都要亲自到深山老林里去寻找,干活时几天不能睡觉也是常事。以至于我一直拖着没有答应爷爷。

    我对刘胖子笑着点了点头,他顿时喊道:“嘿!我就知道吴小哥儿是个深明大义的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