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星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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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舵主之谋

厉无咎等了很久,要从太平酒肆中迷倒人并带出来比上天揽月还难上三分,手下的人还是把人带出来了,门口的跛脚高手就不是他能得罪的,也是他得罪不起的,看着昏迷的杜孤星,道:“快,把他放进马车中。”手下很小心的把人放进了马车里面,他和马夫坐在外面驾车离去,跛脚高手醉眼朦胧,神情紧盯马车,有人命他不要管,他也懒得计较。

    厉无咎驾着马车行驶在飞舞在雪花的路上,心中暗自嘲笑,名满北平的杜孤星居然着了他的道,也是,他厉无咎名满江湖的时候杜孤星也不过是个孩子而已,道:“这杜孤星是舵主点明要的人,可要看得紧些,**不过四五个时辰,我们还得快些。”

    手下不明所以,按照厉无咎的性格,对着昏迷的杜孤星二人,还能‘以礼待之’实在太过反常,道:“大哥,杜孤星不过是一介草莽,为何还要以礼相待。”

    厉无咎也不知道,他不过奉命行事,笑看着手下,道:“你只要知道他对舵主很重要就是。”不过这次多了一人,心中一紧,舵主不喜欢横生枝节,多带的这人要是普通人物还好,可偏偏带着神剑门的金令,神剑门的金令不过十枚,感觉袖中的金令重如山岳,暗道:要是此次出了差错,怕就是丧命之时,舵主不会为了我而向神剑门求情,一定把全部责任推到我身上。

    掀开布帘,两人浑如死人,毫无知觉,厉无咎怕枝节横生,又点了两人的昏睡穴,转过身道:“天黑之前必须回到山庄。”龙家少爷外出不可能没个暗中保护的高手,也许是还在打算看他到底会耍些什么花招,一想到龙啸天,冷汗沁出额角,腊月天气寒凍,四肢都已被冻僵,就是吹出口气似乎也会冻成冰坨,厉无咎居然在这样的情况下流下两滴冷汗来。

    厉无咎旁边的人手横在脖颈前,做出灭口的手势,只要大哥发话,他立即杀了两人,道:“大哥,这小子有什么问题,要不要···。”

    被手下的人一说,差点魂都掉了,生怕真的出事,道:“我厉无咎还没能力去对付龙啸天的能力。”拿出金令,又道:“看到了吗?神剑门的金令,这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危险,稍有差池你我吃罪不起。”

    正在驾车的手下高高举起马鞭,忘了放下,他宁愿得罪舵主也不愿得罪神剑门,暗道:好在只是把人迷晕,要是下毒那他岂不是已经徘徊在了死亡线上。“大哥,那个人不是说···。”他没有再说下去,或许这只是一个意外,意外不是惊喜,这是盅毒药,会死人的。

    厉无咎想了半天,道:“只要龙家公子安全的回到神剑门救无事,要是半路上出了什么差错,别说你我,就是舵主他老人家也会有性命之危。”他相信,舵主在知道龙家公子也被他‘带来’的时候,不会斥责他办事得力,反而还会将他惩罚一番,更要安排人暗中保护龙兴武,龙啸天的眼睛遍及江湖,一些风吹草动瞒不过名满天下的龙盟主,这足以让厉无咎等人灰飞烟灭。

    “那大哥点他们的昏睡穴做什么。”中了他们的**没有一整天是不会醒转,谈公路对他的下药本事自信得紧,到现在不知道迷倒多少人,那一个不是一天后醒来的。

    厉无咎小心的看着两人,道:“小心些还是好的。”

    北平的天气寒冷,白日已是寒风萧瑟,冷的四肢僵硬,也就是这些练武之人能活动得开,日暮西沉,天空拉出一道红霞,昏暗的夜幕坠下,冻得骨头都僵直了,谈公路使劲的搓了搓手,暗骂,这鬼天气真不是人过的。

    黑夜中,马车行驶到了城隍庙,庙中一鹤背狼腰男子标挺的矗立在神像前,动也不动,左手的两个手指不时的跳动,敲击在右手上,听到沉重的脚步声,男子回头,凌厉的眼神从面具中流露,看到厉无咎扶着两人进来,眼神沉了下去,斥道:“无咎,我是这样交代你的?”

    厉无咎心里以咯噔,完了,做错事情了,道:“舵主开恩,无咎办事不利,没能把事情办妥。”他还很清楚的记得舵主交代他一定要把人带回,可他自作聪明,‘好心’办了坏事。

    看着后面的龙兴武,舵主眼神极其不自在,道:“我不是要你小心从事吗?,如今怎么说。”他不想节外生枝,不管被迷晕的是谁,看厉无咎满头大汗,心知这龙兴武绝非一般人,面具下不知舵主神情,只听一声厉喝,“厉无咎,本舵主什么如何交代的。”

    “舵主饶命,是小人办事急躁了些,才出了些许差错,请舵主看在我跟在您身边许久,饶了小的。”厉无咎听到厉喝赶紧跪下求饶,要是捅穿龙兴武被迷晕,他厉无咎也就到头了,就怕舵主也救不了,他没想过舵主会帮他,至少处罚会轻一些,让他思索对策。

    “此事就这样了。”舵主没好气的道,“不过你不该把人迷晕,就怕事情难办。”这种下级卑劣的手段为江湖人不耻,他命厉无咎无论如何也要把人带回来,不是带一个昏迷不醒的人回来交差。

    谈公路有点憋屈,药是他下的,主意是厉无咎拿的,上次因为没能按时完成舵主交代的任务,厉无咎可是吃了三十鞭,这次为了更好的帮大哥完成舵主的事,他可是动了不少脑筋,小心的看着舵主,谈公路不知大哥会面对怎样的处罚,虽说舵主不会处罚他。

    龙套甲准备泼醒杜孤星,岂料正准备泼水之际,杜孤星站了起来,这龙套水没端稳,湿了自己一身,冻得直哆嗦,牙关紧咬紧张的看着站起来的杜孤星,反而忘记自己浑身湿透,要不是打了两个喷嚏,还不会离开。

    舵主赞道:“不愧是杜孤星。”谈公路下药的本事他是比别人清楚得多,这是第一次例外,心中不禁噔噔打鼓,看样子杜孤星根本没有被药迷住,只是想得到他这‘虎子’。

    杜孤星笑吟吟的看着,道:“多谢舵主夸奖。”刚说完龙兴武也站了起来,讨要令牌,又对着面具人道:“阁下为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无咎,到底是怎么回事。”舵主问道,若龙兴武是一般人赔个笑脸也就过了,难道还真要他拉下脸认错不成,可‘令牌’二字着实令他震惊了一把,这有些胭脂气的小子眉宇间像极了神剑门主龙啸天,没等到厉无咎答话,道:“少侠是龙盟主的什么人。”

    “不才,正是家父。”龙兴武说的铿锵有力,这龙啸天三个字可是令人且敬且怕,看到舵主面具下的眼神并无震惊,眼神异常冷厉,可见这舵主并非一般。

    “龙公子见怪,手下无礼冒犯,在下在此赔罪。”说完又厉声斥责厉无咎办事不力,此次不是节外生枝了,实在是多追加了一个包袱,龙啸天要是责难,连他都无处栖身,心中无名火气,却没有丝毫表露,手下虽然犯错,可此时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就算要杀,也不能现在就杀,这事还得他自己投上拜帖,去神剑门才行,若是不然,以神剑门的行事风格,那里还有他藏身的余地。

    厉无咎赶紧赔罪,连声道歉,所有能道歉的话都说了一遍,看着没有表示的龙兴武,甚至跪下磕头,直到磕出血,道:“只要龙公子原谅小的,小的日后赴汤蹈火不敢有怨。”

    “想用蒙汗药迷倒我,你再修炼几十年吧。”龙兴武从小的母亲真传,武功虽排不上号,可下三滥的手段倒也有不少,只是不危害武林,学以傍身,今日倒派上用场,在倒酒时发现有人暗中盯着,他已知晓有人会施以手段,怎料杜孤星比他先一步发现,两人暗中商量倒想看看是谁,喝酒时早已用内劲将酒逼出。

    杜孤星赞道:“你的点穴手法可谓一绝,差一点没冲破穴道。”他佯装晕倒,可气息很是平稳,让厉无咎起了疑心,点穴时怕被发现没有运劲抵抗,被点之后昏昏沉沉,差点就没醒过来。

    舵主看着眼前的两人,寒栗的眼中闪现出疑似不可察觉的忌惮,可是为了他的大事也不得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