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反万字
“魂飞魄散？”朽木半信半疑地从墙上拔出水果刀。刀的前端附上了一层灰黑色，朽木能猜出来是她还不甘心就此消失，但已经没有能力卷土重来了。
“何苦呢。”朽木顿了一下，将要碰到刀刃的手收了回来。既然已经成不了气候，也就不差一时片刻让她彻底消失。
“走。”鸵鸟三步并作两步，上来劈手把刀夺了，在墙上蹭了蹭，看着两面都能反光，转了一百八十度，刀柄朝外还给了田溪。
红色的玻璃再一次合上。隔着这层血腥的颜色，他们看见下面是一个半透明的袋子，袋子里可能是书籍一类叠放起来有棱有角的。
朽木看到睐娘打开按钮召唤怪物的时候只是把手放在上面，它就自己向两边裂开了。可能是年久失修，它的感应并不准，朽木使劲使到手抽筋也没反应。他不动声色地把手抽回来。可能一次性的，或者有更为复杂的开启方法。
鸵鸟用裤子蹭了蹭手，再把手放在刚才朽木放过的地方。“咔”的一声，玻璃自己一分为二移向了两边。鸵鸟在两人的注视下探头看看里面，吐出来两个字，“镜子。”
“……”
“……”
田溪本以为被怪物守护着的没准是什么绝世秘籍、连城宝藏、就是这儿的地图都行啊，这堆镜子是干什么用的，总不是能看见前世今生的吧。连朽木都不敢相信，差点让他们过上盲人生活的东西竟然是用来守护一摞镜子的。
但鸵鸟真的没骗他们，里面真的全是镜子。大的小的圆的方的、铜镜水银镜按照尺寸整齐的码在里面。在柔光的照射下，蒙了一层梦幻的蓝色。
杀手惯用无害的外表来掩护嗜血的内心，比如披着羊皮的狼
田溪也是胆子大，伸手把镜子捞出了一块，还对准了自己的脸。在镜子里，他的身后有一团成了人型的红色，就和他脸贴着脸，像是在拍大头贴。
“靠！”田溪一惊，差点就把镜子扔铁饼一样撇出去了。后退两步再转头一看，旁边哪还有什么红色，朽木和鸵鸟都用一种“别是傻了吧”的眼神看着他。
“别看。”鸵鸟说道，“bloody marry。”
“没看出来啊，老哥你英语发音不还错嘛。”田溪把镜子扣过去放下，手僵在半空，“等着，你说什么，血腥玛丽？这里的镜子和血腥玛丽有关？难不cd是玩这个游戏的受害者？然后都被困在镜子里面了？那些传说都是真的？”
鸵鸟“嗯”了一声，算是同意。
想起刚才的那团人型物体，田溪心里开始发毛，装作很不屑地说道：“你不是无神论者吗你，要讲科学要讲科学的懂不懂，谁能让那么大个活人进到镜子里啊？！”
“她。”鸵鸟的脸上掠过了一丝厌恶，“和外面一样。现在没事。”
田溪这次明白了，这里的镜子和常羡的那块抽了风的手机屏幕一样，里面都是被封住的女性，而她们的眼睛都被睐娘挖了去。
他也想起来了，千眼娘娘生生前就是一种天生没有眼睛，却对眼睛无比向往渴望的人。她们死后因为各种原因化为妖身之后，便会四处搜罗人的眼睛，再安到自己身上。在她们看来，眼睛就意味着能力与美丽。
而那团章鱼仔大概就是在她还没有能力接受更多眼睛的时候，给脱离了原主的眼睛们找的一个临时寄所。难怪刚才它一直把目标设在脖子以上，敢情那都是在瞄着眼睛啊。
似乎一切都顺了，田溪唯一没想明白的问题就是，睐娘到底对鸵鸟耳语了什么，他在这场戏里面又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朽木道把镜子抱到旁边，下面是一块刻着类似卐字图案的圆形石盘。他回头道：“出口应该在下面，你们俩过来一起帮忙抬着。”
田溪“哦”了一声凑上来，他的注意力很快就被突起的图案吸引住了。
看上去似曾相识的形状。可就是不知道在哪里见到过。让他头疼的是，越是拼命想记起来，记忆偏偏就飘得更远更无法触碰。
他用食指抵住太阳穴，索性不再想下去。谁知道是哪年的陈芝麻烂谷子。
石盘很沉。如果它真的只有看上去那么小的话，密度将会达到让人无法想象的地步。甚至比锇都要大上几千几万倍。
田溪绷不住，揉着通红的手指说道：“我靠，这底下是不是被什么给锁死了怎么这么重，是不是有什么机关是不是哪个地方卡住了啊，可要了亲命了，哑铃有没有这么重的。”
朽木道：“这里所有的机关都打开了，理论上直接抬起来就可以。”
田溪咂舌道：“到底是什么做的，怎么可能这么重？！”
鸵鸟眼色一寒，说道：“陨石，中子星。”
田溪一摆手道：“大哥你这忽悠谁呢，中子星引力多大你知不知道，还能让你靠这么近，早就玩儿完了好不好。”
鸵鸟指着地面道：“特殊磁场。”
田溪看看脚下的天花板，再看看头顶的地面。突然觉得眼前出现一块来自中子星的陨石也不是一件不可理喻的事情。
朽木苦笑道：“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个办法了，把刀给我，你们三个还是闪开点。”
“你想.....”田溪还没来得及细问，水果刀就被抽走了。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朽木抽了面镜子出来，把上衣脱了，连着镜子把自己严严实实地罩了起来，只留下一条细缝。锃亮的刀刃把墙壁发出的微弱蓝光聚了进去。
“老头你疯了！”田溪的右手被人狠狠抓住，他恼怒地回头，看见鸵鸟一张毫无表情的扑克脸。
还是熟悉的红光，还是熟悉的尖叫，镜子里失去双目的人哑着嗓子嘶吼，听得田溪喉咙口一阵发痒。
朽木的上半身在大衣里扭动着，半晌，他平静下来，扯掉了头上的大衣，也不言声，僵硬地站起来......
鸵鸟掐了自己一把，因为他看见朽木闭着眼，嘴角挑起一个享受的微笑，接着一手拎着裤腿，另一只手翘着个兰花指举过头顶，身前淌着疑似血浆的红色液体，开始原地转圈。
“老头你！”田溪看着他转都觉得晕，抹了一把飞到脸上的腥臭的液体，打算从后面给他一手刀，必须让他清醒得知道自己是谁，自己在哪儿以及自己要干什么。
“怎么？”朽木转到正对着他的位置就停了，一睁眼，田溪的小心脏都漏跳了一拍。
不过他很快就明白了，朽木只是让镜子里不人不鬼的附在身上而已，并不是被同化了。
“作为重见光明的租金，我可以带你们出去。”朽木身体里的女鬼说道，“不过是会受点苦的。”
田溪警惕地问道：“干嘛？”
“不需要更多的报酬了。”女鬼一招手，说道：“把这个青石板抬起来，下面有我们想要的。”
田溪没动窝，心想这不废话么，能打开还用得着你啊？
女鬼操控着朽木，把两手交叉，手心按在了卐字中间的节点上，五指张开扣住四个空格，手腕向上仰起一个角度。他抬头给二人使了个颜色。
石盘的重量还是有，不过这次没那么夸张了。田溪不知道鸵鸟那头承了多少重量，单他手上大约能用一百一二十斤。
“井盖？！”田溪的眼前分明出现了一个硕大的井，看上去像是用整块汉白玉雕出来上网井沿比地面还要低上十几厘米。井内闪着一种绿莹莹的光，不过不是很亮，几米往下什么都看不到，他本来也没奢望能看到什么。
石板被暴力拆除的瞬间，朽木被震得往后退了几步，口中喷出鲜血，继而全身被一股红色的烟雾罩住。那股红烟汇聚成人形，蹿入了古井。而朽木侧卧在地上，人事不省。
鸵鸟去试了试朽木的脉搏，回头说道：“看好他，登山绳，我下去。”
鸵鸟把登山绳的一端系在坐在井沿栩栩如生的狮子脑袋上，另一端在腰上捆了个死结，抓着绳子把自己一点一点往下放。
田溪把所有的镜子都拿了出来，每拿出一块，就有一团红烟穿过他的身体投进身后的古井。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对它们已经没有了恐惧。
他在袋子的底部摸到了纸的触感，很脆，可能已经有些年头了。他小心翼翼地倒出来，几张纸片飘了出来，打了几个转落在了地上。
他没敢捡起来，而是一张张地凑过去看。
第一张被巴掌大小的“契”字占据了大部分空间，下方是按的指印。
剩下三张就是契约的具体内容，保存的时间太长，有些字已经不可辨认，内容翻译成白话大概是“睐娘自愿卖出入六道轮回资格，守护这块地方，把所有进入的活人都消灭掉，好处就是所有人的眼睛，以及可以换她心上人一命。”
“何苦呢。”朽木顿了一下，将要碰到刀刃的手收了回来。既然已经成不了气候，也就不差一时片刻让她彻底消失。
“走。”鸵鸟三步并作两步，上来劈手把刀夺了，在墙上蹭了蹭，看着两面都能反光，转了一百八十度，刀柄朝外还给了田溪。
红色的玻璃再一次合上。隔着这层血腥的颜色，他们看见下面是一个半透明的袋子，袋子里可能是书籍一类叠放起来有棱有角的。
朽木看到睐娘打开按钮召唤怪物的时候只是把手放在上面，它就自己向两边裂开了。可能是年久失修，它的感应并不准，朽木使劲使到手抽筋也没反应。他不动声色地把手抽回来。可能一次性的，或者有更为复杂的开启方法。
鸵鸟用裤子蹭了蹭手，再把手放在刚才朽木放过的地方。“咔”的一声，玻璃自己一分为二移向了两边。鸵鸟在两人的注视下探头看看里面，吐出来两个字，“镜子。”
“……”
“……”
田溪本以为被怪物守护着的没准是什么绝世秘籍、连城宝藏、就是这儿的地图都行啊，这堆镜子是干什么用的，总不是能看见前世今生的吧。连朽木都不敢相信，差点让他们过上盲人生活的东西竟然是用来守护一摞镜子的。
但鸵鸟真的没骗他们，里面真的全是镜子。大的小的圆的方的、铜镜水银镜按照尺寸整齐的码在里面。在柔光的照射下，蒙了一层梦幻的蓝色。
杀手惯用无害的外表来掩护嗜血的内心，比如披着羊皮的狼
田溪也是胆子大，伸手把镜子捞出了一块，还对准了自己的脸。在镜子里，他的身后有一团成了人型的红色，就和他脸贴着脸，像是在拍大头贴。
“靠！”田溪一惊，差点就把镜子扔铁饼一样撇出去了。后退两步再转头一看，旁边哪还有什么红色，朽木和鸵鸟都用一种“别是傻了吧”的眼神看着他。
“别看。”鸵鸟说道，“bloody marry。”
“没看出来啊，老哥你英语发音不还错嘛。”田溪把镜子扣过去放下，手僵在半空，“等着，你说什么，血腥玛丽？这里的镜子和血腥玛丽有关？难不cd是玩这个游戏的受害者？然后都被困在镜子里面了？那些传说都是真的？”
鸵鸟“嗯”了一声，算是同意。
想起刚才的那团人型物体，田溪心里开始发毛，装作很不屑地说道：“你不是无神论者吗你，要讲科学要讲科学的懂不懂，谁能让那么大个活人进到镜子里啊？！”
“她。”鸵鸟的脸上掠过了一丝厌恶，“和外面一样。现在没事。”
田溪这次明白了，这里的镜子和常羡的那块抽了风的手机屏幕一样，里面都是被封住的女性，而她们的眼睛都被睐娘挖了去。
他也想起来了，千眼娘娘生生前就是一种天生没有眼睛，却对眼睛无比向往渴望的人。她们死后因为各种原因化为妖身之后，便会四处搜罗人的眼睛，再安到自己身上。在她们看来，眼睛就意味着能力与美丽。
而那团章鱼仔大概就是在她还没有能力接受更多眼睛的时候，给脱离了原主的眼睛们找的一个临时寄所。难怪刚才它一直把目标设在脖子以上，敢情那都是在瞄着眼睛啊。
似乎一切都顺了，田溪唯一没想明白的问题就是，睐娘到底对鸵鸟耳语了什么，他在这场戏里面又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朽木道把镜子抱到旁边，下面是一块刻着类似卐字图案的圆形石盘。他回头道：“出口应该在下面，你们俩过来一起帮忙抬着。”
田溪“哦”了一声凑上来，他的注意力很快就被突起的图案吸引住了。
看上去似曾相识的形状。可就是不知道在哪里见到过。让他头疼的是，越是拼命想记起来，记忆偏偏就飘得更远更无法触碰。
他用食指抵住太阳穴，索性不再想下去。谁知道是哪年的陈芝麻烂谷子。
石盘很沉。如果它真的只有看上去那么小的话，密度将会达到让人无法想象的地步。甚至比锇都要大上几千几万倍。
田溪绷不住，揉着通红的手指说道：“我靠，这底下是不是被什么给锁死了怎么这么重，是不是有什么机关是不是哪个地方卡住了啊，可要了亲命了，哑铃有没有这么重的。”
朽木道：“这里所有的机关都打开了，理论上直接抬起来就可以。”
田溪咂舌道：“到底是什么做的，怎么可能这么重？！”
鸵鸟眼色一寒，说道：“陨石，中子星。”
田溪一摆手道：“大哥你这忽悠谁呢，中子星引力多大你知不知道，还能让你靠这么近，早就玩儿完了好不好。”
鸵鸟指着地面道：“特殊磁场。”
田溪看看脚下的天花板，再看看头顶的地面。突然觉得眼前出现一块来自中子星的陨石也不是一件不可理喻的事情。
朽木苦笑道：“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个办法了，把刀给我，你们三个还是闪开点。”
“你想.....”田溪还没来得及细问，水果刀就被抽走了。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朽木抽了面镜子出来，把上衣脱了，连着镜子把自己严严实实地罩了起来，只留下一条细缝。锃亮的刀刃把墙壁发出的微弱蓝光聚了进去。
“老头你疯了！”田溪的右手被人狠狠抓住，他恼怒地回头，看见鸵鸟一张毫无表情的扑克脸。
还是熟悉的红光，还是熟悉的尖叫，镜子里失去双目的人哑着嗓子嘶吼，听得田溪喉咙口一阵发痒。
朽木的上半身在大衣里扭动着，半晌，他平静下来，扯掉了头上的大衣，也不言声，僵硬地站起来......
鸵鸟掐了自己一把，因为他看见朽木闭着眼，嘴角挑起一个享受的微笑，接着一手拎着裤腿，另一只手翘着个兰花指举过头顶，身前淌着疑似血浆的红色液体，开始原地转圈。
“老头你！”田溪看着他转都觉得晕，抹了一把飞到脸上的腥臭的液体，打算从后面给他一手刀，必须让他清醒得知道自己是谁，自己在哪儿以及自己要干什么。
“怎么？”朽木转到正对着他的位置就停了，一睁眼，田溪的小心脏都漏跳了一拍。
不过他很快就明白了，朽木只是让镜子里不人不鬼的附在身上而已，并不是被同化了。
“作为重见光明的租金，我可以带你们出去。”朽木身体里的女鬼说道，“不过是会受点苦的。”
田溪警惕地问道：“干嘛？”
“不需要更多的报酬了。”女鬼一招手，说道：“把这个青石板抬起来，下面有我们想要的。”
田溪没动窝，心想这不废话么，能打开还用得着你啊？
女鬼操控着朽木，把两手交叉，手心按在了卐字中间的节点上，五指张开扣住四个空格，手腕向上仰起一个角度。他抬头给二人使了个颜色。
石盘的重量还是有，不过这次没那么夸张了。田溪不知道鸵鸟那头承了多少重量，单他手上大约能用一百一二十斤。
“井盖？！”田溪的眼前分明出现了一个硕大的井，看上去像是用整块汉白玉雕出来上网井沿比地面还要低上十几厘米。井内闪着一种绿莹莹的光，不过不是很亮，几米往下什么都看不到，他本来也没奢望能看到什么。
石板被暴力拆除的瞬间，朽木被震得往后退了几步，口中喷出鲜血，继而全身被一股红色的烟雾罩住。那股红烟汇聚成人形，蹿入了古井。而朽木侧卧在地上，人事不省。
鸵鸟去试了试朽木的脉搏，回头说道：“看好他，登山绳，我下去。”
鸵鸟把登山绳的一端系在坐在井沿栩栩如生的狮子脑袋上，另一端在腰上捆了个死结，抓着绳子把自己一点一点往下放。
田溪把所有的镜子都拿了出来，每拿出一块，就有一团红烟穿过他的身体投进身后的古井。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对它们已经没有了恐惧。
他在袋子的底部摸到了纸的触感，很脆，可能已经有些年头了。他小心翼翼地倒出来，几张纸片飘了出来，打了几个转落在了地上。
他没敢捡起来，而是一张张地凑过去看。
第一张被巴掌大小的“契”字占据了大部分空间，下方是按的指印。
剩下三张就是契约的具体内容，保存的时间太长，有些字已经不可辨认，内容翻译成白话大概是“睐娘自愿卖出入六道轮回资格，守护这块地方，把所有进入的活人都消灭掉，好处就是所有人的眼睛，以及可以换她心上人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