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辛敏
黎明和田溪对视了一眼。如果朽木说的是对的，那就代表无论水涨得有多慢，总会有那么一个时刻，这个地方会被水完全淹没。
黎明苦笑着看着对方一脸“逗我呢”的表情。
“来来来，赶快上去赶快上去，被困在这可不好玩，要是等上面那破门真的关了我们可就彻底没戏唱了。天才知道这玩意什么时候才能打开啊。”田溪向他伸出了一只手，“你说设计这玩意的人变不变......”田溪生生把那个“态”字咽了回去。黎明只见他那张脸仿佛成了精的冬瓜，由青转白再转青。不过两秒钟的功夫，又听他“喂”了一声，扔了包推开自己就“蹬蹬蹬”地跑了下去。
黎明疑惑地回头，这才发现水里似乎还漂着一个人，乌黑的头发很长，就那么湿漉漉的贴在脸上，看起来竟就像是淋过雨的贞子。
出于本能，他没有丝毫犹豫就也把包一扔跟着田溪跑了过去。
“皮肤别碰到她！”朽木喊道。
而此时水里的那位似乎已经丧失了意识，尚未沉底靠的全是水的浮力。田溪深吸一口气，用力拉了拉，不过她似乎被下面的什么东西扯住了，挪动一下都显得吃力。黎明便很及时地从田溪手里接下了一侧手臂。
“估计还得再往上来一点，这里离被淹也不远了。”田溪一边拖着她的左手臂使劲向上拉扯，一边道，“你发没发现，这个小姑娘看上去瘦瘦弱弱的竟然能这么沉？”
“不知道，大概是有什么衣料吸水。”黎明同样吃力地拖着她的另一条手臂，心下暗道，不只是沉，她的衣服怎么这么滑？
“等下。”朽木把手搭在她的手腕上，紧缩的眉渐渐舒展开来，“还活着。”
“你们别动。”朽木绕到后面一把抬起了她的双腿，“行了。”
田溪和黎明面面相觑。老人家真不愧是练过的。面上不红，口中不喘，看上去似乎很轻松的样子。可他们都知道，此时朽木那边的受力要更大。
“呼，总算是到了。”总算是把人抬到了安全地带的田溪长吁了一口气。心下暗道，这二十个的台阶也许是我爬过最累的台阶了。
“哎哎，你那边可是脑袋，慢点放。帮她做点简单的清理，准备胸腹按压。”朽木道。
拨开那人的头发，他们这才发现她的嘴唇发绀，脸色却莫名有些的发绿，头发上黏糊糊的不知道粘了什么。并不规律的呼吸听上去很粗重，也很急促。
诸如“她是谁？又怎么会在这里？甚至于，她是......正常人吗？”一连串这般的问题接二连三地出现在黎明的大脑中。
而此时，跪在地上给她做胸腹按压的田溪，头部距离她的面部，不足四十公分。如果她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那么这绝对是一个只需抬头张嘴就能咬下一大片肉的危险距离。
可如果她真的只是一个普通女孩，现在停下就无异于见死不救。
“水，水......”女孩口中喃喃地念叨着。
田溪心里一阵的想吐槽，还水水水，你刚才没淹够呢是吧？
“哇”的一声，女孩口中喷出了大量腥臭的墨绿色液体。紧接着开始很剧烈地咳嗽。
“这、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啊？”被朽木拎小鸡一样提起来的田溪用一种看怪物一样的眼神，死盯着眼前这个躺在地上的女孩。
“是一种蛊。”朽木把田溪拎着衣服领子往后一扔，又道，“不能见水，见水繁殖得更快。”
“蛊？！”田溪眼睛都快直了。他虽然对这些未知的东西很有好奇心，可他也不希望直接和巫术面对面。
“火折子和打火机。”
朽木把手往后一伸，眼睛却没有离开过这个女孩。情况很棘手。他知道，留给他们的时间可能已经不长了。
明亮的火焰在空中划过一个完美的抛物线后掉落在了女孩身上。那些绿色的液体似乎是一种绝佳的燃料，“哗”地一声，女孩立刻被四周的熊熊大火所包围。火舌四处舔舐着，眼看着离三人越来越近，有时甚至是擦着鼻尖掠过去，他们却感受不到一丝一毫来自可燃物燃烧的炙热，甚至连温暖的感觉都没有。
“哇——呕！”女孩在火中不断扭动着，颤抖着，身子一挺一挺地吐出了越来越多的不明液体。而那堆火，也是烧的越来越旺了。
田溪有些紧张地攥住了黎明的手，“你说老头会不会要了她的命啊？”
黎明很迟疑地摇了摇头；“应该......不会。”声音从自己的声带发出，却连自己都不敢相信。
火似乎还有越烧越旺的趋势，女孩很痛苦地挣扎着，发出凄厉的哭喊，却再也没有吐出不明液体。
“老头，你这是在......”田溪明显是被吓到了。
“救人，你不懂。”朽木嘴角扯了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烧完就好。”
别是把人活生生的烧死吧？田溪看了看地上的女孩，又看了看笑得诡异的朽木，眨了眨眼没敢问出来。
“快了。”朽木道。
火势没有丝毫减弱的意思。田溪刚想说什么，却见眼前的火堆生日蛋糕上的蜡烛一样，不知是被谁“呼”地一下就被吹灭了。
“我......你们是谁？”女孩从地上坐起来，怯生生地问道。
石板并没有被烧焦过的痕迹，女孩子看上去竟然干净了很多，脸上瘆人的绿色已经褪去，头发和衣服上也没了鼻涕样黏糊糊的东西。一张小脸算不上倾国倾城，也称得上甜美可人。
“我们？嗯，驴友。”黎明礼貌地笑了笑，“这里太危险，先跟我们上去。”
“危险，危险......”女孩两眼失神地念叨着，突然疯了一样地大喊：“死了死了！都死光了！地下的食人魔！成长的温室！都死光了！”声音渐渐小了下去，身子也瘫软了。
朽木把手套脱了，一个箭步上去扯住了往水里倒的女孩。拍了拍她的脸。
“冷静，现在这里没事。”朽木手绕到女孩身后，扶了她一把，“站稳了。”
醒过来的女孩似乎还没有恢复神智，喊着“救我，救我，别走啊，别撇下我”，死死抓着朽木的胳膊怎么也不肯放手。朽木神色复杂地看着女孩通红的眼眶，一时竟不忍心推开。
“这不是闹的地方。”朽木整张脸都是一个大写的无奈，“你先放手行吗？”
“我可以帮你背包，我不会拖后腿的，你别把我留在这儿我怕......”女孩用力地扯着朽木的小臂，已经抽抽搭搭地哭上了。
水已经涨到了上演苦情戏的二人脚下。
如果不是因为好男不和女斗，朽木此刻真的很想一个手刀把她砸晕。
“如果你不想被水漫过去，就赶紧走。跟着他们两个，老朽打尾。”朽木道，“不会把你扔在这的，放心。”
“我跟着她。”黎明露出了一个表意不明的微笑，朽木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女孩被夹在队伍中间，抽噎道：“我、我叫刘兰，也是驴友......在这儿，和他们都散了。”
“说实话。”黎明的声音冷冷的从身后传来。
“我、我刚才，说的......”女孩惊讶的回头，对上了一个黑洞洞的枪口。
黎明晃着微冲道：“非法持有枪支。够不够判你个三年五年的？”
女孩张了张嘴，仿佛想辩解什么，却被黎明给堵了回去，“你里面穿的应该是防弹衣。你究竟是谁，说实话。”
“辛敏，你们口中的雇佣兵。”女孩咬紧嘴唇，低下了头，脸都涨成了猪肝色：“他们说给我五十万，没想到......我不会害你们的......”
“唔。”黎明把手枪绕着食指转了一圈，递了回去，脸上还是挂着招牌笑容，“没事了。离出口还有段路，叫我黎明就行。”
“朽木。”
“田溪哥，不可以喊成田鸡，蛤蟆也不行。小姑娘我跟你说干雇佣兵这行不仅是违法，在某种意义上就是个炮灰当枪子的的角色你知不知道，而且......”
“田溪，请闭嘴。”黎明道。回头看不远处的水，似乎有加速上涌的趋势。
黎明苦笑着看着对方一脸“逗我呢”的表情。
“来来来，赶快上去赶快上去，被困在这可不好玩，要是等上面那破门真的关了我们可就彻底没戏唱了。天才知道这玩意什么时候才能打开啊。”田溪向他伸出了一只手，“你说设计这玩意的人变不变......”田溪生生把那个“态”字咽了回去。黎明只见他那张脸仿佛成了精的冬瓜，由青转白再转青。不过两秒钟的功夫，又听他“喂”了一声，扔了包推开自己就“蹬蹬蹬”地跑了下去。
黎明疑惑地回头，这才发现水里似乎还漂着一个人，乌黑的头发很长，就那么湿漉漉的贴在脸上，看起来竟就像是淋过雨的贞子。
出于本能，他没有丝毫犹豫就也把包一扔跟着田溪跑了过去。
“皮肤别碰到她！”朽木喊道。
而此时水里的那位似乎已经丧失了意识，尚未沉底靠的全是水的浮力。田溪深吸一口气，用力拉了拉，不过她似乎被下面的什么东西扯住了，挪动一下都显得吃力。黎明便很及时地从田溪手里接下了一侧手臂。
“估计还得再往上来一点，这里离被淹也不远了。”田溪一边拖着她的左手臂使劲向上拉扯，一边道，“你发没发现，这个小姑娘看上去瘦瘦弱弱的竟然能这么沉？”
“不知道，大概是有什么衣料吸水。”黎明同样吃力地拖着她的另一条手臂，心下暗道，不只是沉，她的衣服怎么这么滑？
“等下。”朽木把手搭在她的手腕上，紧缩的眉渐渐舒展开来，“还活着。”
“你们别动。”朽木绕到后面一把抬起了她的双腿，“行了。”
田溪和黎明面面相觑。老人家真不愧是练过的。面上不红，口中不喘，看上去似乎很轻松的样子。可他们都知道，此时朽木那边的受力要更大。
“呼，总算是到了。”总算是把人抬到了安全地带的田溪长吁了一口气。心下暗道，这二十个的台阶也许是我爬过最累的台阶了。
“哎哎，你那边可是脑袋，慢点放。帮她做点简单的清理，准备胸腹按压。”朽木道。
拨开那人的头发，他们这才发现她的嘴唇发绀，脸色却莫名有些的发绿，头发上黏糊糊的不知道粘了什么。并不规律的呼吸听上去很粗重，也很急促。
诸如“她是谁？又怎么会在这里？甚至于，她是......正常人吗？”一连串这般的问题接二连三地出现在黎明的大脑中。
而此时，跪在地上给她做胸腹按压的田溪，头部距离她的面部，不足四十公分。如果她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那么这绝对是一个只需抬头张嘴就能咬下一大片肉的危险距离。
可如果她真的只是一个普通女孩，现在停下就无异于见死不救。
“水，水......”女孩口中喃喃地念叨着。
田溪心里一阵的想吐槽，还水水水，你刚才没淹够呢是吧？
“哇”的一声，女孩口中喷出了大量腥臭的墨绿色液体。紧接着开始很剧烈地咳嗽。
“这、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啊？”被朽木拎小鸡一样提起来的田溪用一种看怪物一样的眼神，死盯着眼前这个躺在地上的女孩。
“是一种蛊。”朽木把田溪拎着衣服领子往后一扔，又道，“不能见水，见水繁殖得更快。”
“蛊？！”田溪眼睛都快直了。他虽然对这些未知的东西很有好奇心，可他也不希望直接和巫术面对面。
“火折子和打火机。”
朽木把手往后一伸，眼睛却没有离开过这个女孩。情况很棘手。他知道，留给他们的时间可能已经不长了。
明亮的火焰在空中划过一个完美的抛物线后掉落在了女孩身上。那些绿色的液体似乎是一种绝佳的燃料，“哗”地一声，女孩立刻被四周的熊熊大火所包围。火舌四处舔舐着，眼看着离三人越来越近，有时甚至是擦着鼻尖掠过去，他们却感受不到一丝一毫来自可燃物燃烧的炙热，甚至连温暖的感觉都没有。
“哇——呕！”女孩在火中不断扭动着，颤抖着，身子一挺一挺地吐出了越来越多的不明液体。而那堆火，也是烧的越来越旺了。
田溪有些紧张地攥住了黎明的手，“你说老头会不会要了她的命啊？”
黎明很迟疑地摇了摇头；“应该......不会。”声音从自己的声带发出，却连自己都不敢相信。
火似乎还有越烧越旺的趋势，女孩很痛苦地挣扎着，发出凄厉的哭喊，却再也没有吐出不明液体。
“老头，你这是在......”田溪明显是被吓到了。
“救人，你不懂。”朽木嘴角扯了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烧完就好。”
别是把人活生生的烧死吧？田溪看了看地上的女孩，又看了看笑得诡异的朽木，眨了眨眼没敢问出来。
“快了。”朽木道。
火势没有丝毫减弱的意思。田溪刚想说什么，却见眼前的火堆生日蛋糕上的蜡烛一样，不知是被谁“呼”地一下就被吹灭了。
“我......你们是谁？”女孩从地上坐起来，怯生生地问道。
石板并没有被烧焦过的痕迹，女孩子看上去竟然干净了很多，脸上瘆人的绿色已经褪去，头发和衣服上也没了鼻涕样黏糊糊的东西。一张小脸算不上倾国倾城，也称得上甜美可人。
“我们？嗯，驴友。”黎明礼貌地笑了笑，“这里太危险，先跟我们上去。”
“危险，危险......”女孩两眼失神地念叨着，突然疯了一样地大喊：“死了死了！都死光了！地下的食人魔！成长的温室！都死光了！”声音渐渐小了下去，身子也瘫软了。
朽木把手套脱了，一个箭步上去扯住了往水里倒的女孩。拍了拍她的脸。
“冷静，现在这里没事。”朽木手绕到女孩身后，扶了她一把，“站稳了。”
醒过来的女孩似乎还没有恢复神智，喊着“救我，救我，别走啊，别撇下我”，死死抓着朽木的胳膊怎么也不肯放手。朽木神色复杂地看着女孩通红的眼眶，一时竟不忍心推开。
“这不是闹的地方。”朽木整张脸都是一个大写的无奈，“你先放手行吗？”
“我可以帮你背包，我不会拖后腿的，你别把我留在这儿我怕......”女孩用力地扯着朽木的小臂，已经抽抽搭搭地哭上了。
水已经涨到了上演苦情戏的二人脚下。
如果不是因为好男不和女斗，朽木此刻真的很想一个手刀把她砸晕。
“如果你不想被水漫过去，就赶紧走。跟着他们两个，老朽打尾。”朽木道，“不会把你扔在这的，放心。”
“我跟着她。”黎明露出了一个表意不明的微笑，朽木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女孩被夹在队伍中间，抽噎道：“我、我叫刘兰，也是驴友......在这儿，和他们都散了。”
“说实话。”黎明的声音冷冷的从身后传来。
“我、我刚才，说的......”女孩惊讶的回头，对上了一个黑洞洞的枪口。
黎明晃着微冲道：“非法持有枪支。够不够判你个三年五年的？”
女孩张了张嘴，仿佛想辩解什么，却被黎明给堵了回去，“你里面穿的应该是防弹衣。你究竟是谁，说实话。”
“辛敏，你们口中的雇佣兵。”女孩咬紧嘴唇，低下了头，脸都涨成了猪肝色：“他们说给我五十万，没想到......我不会害你们的......”
“唔。”黎明把手枪绕着食指转了一圈，递了回去，脸上还是挂着招牌笑容，“没事了。离出口还有段路，叫我黎明就行。”
“朽木。”
“田溪哥，不可以喊成田鸡，蛤蟆也不行。小姑娘我跟你说干雇佣兵这行不仅是违法，在某种意义上就是个炮灰当枪子的的角色你知不知道，而且......”
“田溪，请闭嘴。”黎明道。回头看不远处的水，似乎有加速上涌的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