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门长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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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要了命的老朋友

    常羡技术还是欠佳,直接趴到了地上。鸵鸟看着上一秒自己还站着的地方这一秒趴了个大活人,感到无比的心累。

    常羡一边掏出一个压扁了的烟盒一边道:“看来他们先来过了?”毕竟古代再怎么发达也不能有玉溪之类的烟盒吧。

    “他们谁抽这种烟?”鸵鸟的手电“唰”地一下打过来,“果然关上了。”

    常羡跟着光束一回头,见刚才的石门已经贴合得不留一丝缝隙,不禁有些诧异:“怎么每次都这么准?这次又是个什么感应?”

    鸵鸟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心道,准什么准,如果再晚个十几秒你就死定了。

    “你说,是不是朽木大叔他们......?”常羡从地上捡起一个压缩饼干包装袋,他宁愿相信两亿年前有人类,也不会相信两百年前的人能吃到一个月前生产的压缩饼干。

    “我倒觉得可能是那些家伙”鸵鸟打着手电沿着漆黑的甬道往前走,“这条路来和回的机关是不一样的。地上没有血......”

    他本来是想说“地上没有血的就是安全的”,转念一想,这里以贪食为主,血里的糖分和蛋白质,足够滋养一些小生命了。

    其他的机关弹出来个飞矢蝴蝶镖虽说也不怎么友好,也总比一弹出来一群蜘蛛马蜂满世界蹿更能让人接受。毕竟多少还能留下具全尸。

    常羡一步不差地跟着鸵鸟,跟着手电筒的光把把能照到的地方都特别仔细地看了个遍。鸵鸟看他让自己一会一停的样子,疑惑地问他是不是丢了定情信物之类的东西。

    对于队友的关心,常羡来了一句:“就是看看这能不能有人留个日记什么的。”

    鸵鸟运了运气,“那些人十有八九是雇佣兵,能把自己姓名写出来就算文化人了,还日记?”

    “那录音笔呢?”常羡还是不甘心。

    鸵鸟把手里的手电以手为圆心转了三百六十度,然后指向前方。看着一束强光消散在了黑暗里,鸵鸟心里一阵没谱。

    狼牙手电的最大限度可达五十米以上,要安全地个如此长的机关隧道并非易事,尤其是在不知道它有没有定时装置之前。

    “这里的路我也没把握。”鸵鸟紧了紧背包带子,“我先走,一旦有机关,记住了躲着点。”

    常羡几乎是出于本能地想要拦住他。但鸵鸟的态度容不得拒绝。就像他之前不曾拧过父亲和大哥一样,这次也没能拧过鸵鸟。

    “叮”。第一根固定牢牢地插进了石缝。

    “上,第七块安全。”

    只见鸵鸟收绳,接着蹲了下去,把两手放在石板上,尽量保持二力的差值。石板错开了一条不算大的缝。

    第二块地砖,鸵鸟把背包扔向了重心区,结果要不是面料质量好,早就被从地下突然伸出的钩子,从下至上扎个透心凉。

    第三块地砖是八断面。鸵鸟没敢碰。

    “东南西北中,不给留活口。”这是老一辈吃风水饭的都知道的顺口溜。几年前刚认识朽木的时候,也是在那个正厅的地下室发现这么个图案,当时老头子攒着川字眉,咂吧着旱烟,摇着头说“这是八断面,真绝。”他跟着朽木,眼里满满的都是不解。“东西南北中,不给留活口”,朽木淡淡地解释道。

    一直到第五块地砖,才能勉为其难地算是一块正常地砖。然而它的面积,仅仅是略大于成年男子直立的着地面积。转个身都困难。

    “下,第十一块安全。”

    “上面不能走吗?”

    鸵鸟的身形明显一顿。把手电调暗,向顶棚晃了两下。

    常羡瞪大了眼,仍旧是什么都没看到,试探着问道:“怎么了?上面有什么东西吗?”

    鸵鸟没说话,只有最暗的手电光在昏暗的顶棚上来来回回地绕。

    上面有蛇。拥有着三角形的脑袋,和不错的伪装技术的蛇。它们几乎没有眼睛,身体却是黄金蟒等无毒蛇专属的白色。不过天才知道过了几百年的时间,在这个鬼地方的蛇基因突变了多少次。毒性又会有多强。

    常羡咽了口唾沫,他也看得出来,这些东西还是不要招惹的为好。

    常羡一边像耸着身子像初中生练习立定跳远一样挥舞着双臂,一边问道:“难道说那些人都是这么过去的?”

    “如果他们没有更高级的武器装备的话。”鸵鸟不置可否。

    手电光被调亮,然后打在地上。隐约能听到鸵鸟小声嘀咕了一句什么,内容却是难以分辨清楚。

    “老疯子。”

    “从第十五块往前一段都是安全的。”鸵鸟的声音从不远处响起,“地上有记号。”

    一定有现代人先于他们来过这个地方。而那群人有极大可能拥有比这个业余旅游团更为专业的人员及设备,而且不知在什么时候分成了不止一队人马。刚才在石像口中发现的尸体,可能就是属于某个小分队的。

    他们可能没想过有人能进到这里,记号看上去简单粗暴,而且也没有用防追踪的荧光笔去做。“o”、“p”、“b”、“px”的图案分别代表着“安全”、“上”、“下”和“小心上方”。没有单独表示危险的图案,因为那些地砖几乎都是不允许有重物按压的。

    “鸵鸟,我可以问你件事吗?”

    “问。”

    “作为一个无神论者,你为什么对这里那么感兴趣。”

    “想看看那些泥塑之身和所谓的信徒,究竟有多大骗人的本领。”

    “孟浪了吧?他们最多是一种信仰,大多数的宗教和神灵都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哪有那么多邪教。”

    鸵鸟没有接话,空气一时间沉寂了下来。在很长的时间里,除了鞋底踩在石板上的声音,就只剩下了心跳声。719下。常羡默默数着。

    “t?”鸵鸟一伸手,表示停下。

    “英文单词的首字母?”常羡疑惑道,“朝向?穿过?还是真相?”

    “都不像。前面几乎是最原始的符号。”鸵鸟向后退了一步,“再往前就没有记号了。”

    “t......象形的话,你的意思是......在左右和下面,都可能有东西?”

    “更有可能是上面的左右。”鸵鸟一连退了五六步,拿着手电往上来回一扫,整个人冷汗都快下来了。

    常羡的反应比他还大,脸色变得发白,攥着便携式高压水枪的手微微发抖。

    从有“t”字符号的地方开始,他们看到了黑寡妇,毕竟在长廊里见过一次,也算得上是老朋友了。由于水土问题,长廊里的那种也就是成年人巴掌大小,这......估计腿长就能有半米。距离地面一米的地方就是一张透明的网,地上有些大大小小的碎渣,估计是那些家伙吃剩的。

    更为可怕的是,它们似乎进化出了类似于乌龟一样的厚壳,同类之间的碰撞都能发出“砰砰”的声响。

    幸亏两人离得不算近,否则刚才鸵鸟叫停的时候,一个没停住,都得去喂蜘蛛。

    “现在要怎么办?”

    “不知道。”

    “高压水枪能有用吗?”

    “不知道。”

    “就在这里等他们?”

    “不行。”

    “原道回去?”

    “弯腰,走过去。”

    试想一群绵羊从恶狼的鼻子尖前跑过会是怎样的场景。只要不是动画片,结果显而易见。

    常羡一把夺过鸵鸟的手电,两人这才发现,在后面相当长的一段路里,这些家伙都充当着路霸的角色。

    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命。

    两个人对望一眼。谁都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