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交易
齐向国小心翼翼地将身后的门合拢。
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面前那个男人。
男人带着笑，坐在正对房门的沙发上。
胸口绑着一捆一看就是自制的炸弹，上面的鲜红的数字正在快速地跳动着。
显然，男人在他们进门的时候就已经启动了炸弹。
老七看着男人手里拽着的一根引线，心里很清楚，如果自己转身往外跑，对方一定会直接拉下引线。
炸弹可能会直接爆炸。
而如果他不动声色，至少能够保全在另外房间搜索的齐晖。
这是一道很简单的选择题。
要么一个人死，要么两个人死。
老七正打算开口说话。
就见男人明显脸色一变，刚刚还有些阴森的笑，突然变得僵硬起来。
还未反应过来，男人就直接拉下了引线。
老七眼前闪过一道白光。
他迟缓地睁开眼睛。
这是一个白亮得刺眼的地方。
老七抬手挡了挡光，他有些迷茫。
难道说人死了之后，是到这样的地方吗？
太无趣了。
他环顾四周，白茫茫的一片。
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没有。
老七挠了挠脑袋，将一头倒长不短的头发，挠得跟鸡窝似的。
这段时间一直追查那个杀人分尸的凶手，他根本没时间收拾自己。
几乎每天都在警局度过，此刻的老七看起来格外狼狈。
可是，他低头看看自己。
衣服虽然看起来皱巴巴的，但是一点都没有烂。
如果说死了之后，衣服不会被损坏，那为什么不把皱巴巴的衣服给恢复如新。
老七站在原地胡思乱想，却一直没有放松警惕性。
嘶嘶的声音突然在他耳边响起。
随后，是什么细细的，湿湿的东西在老七的耳朵上一扫而过。
什么东西？
老七浑身僵硬。
他慢慢地，慢慢地转过头。
自己的耳畔赫然是一个倒三角形的翠绿色的蛇头，正冲着他伸长了腥红的分叉的舌尖。
那双黑豆一样的眼睛里，闪过的是不怀好意的光芒。
老七骇然地倒退一步，这条蛇是什么时候爬上自己肩头的？
他竟然完全没有感觉！
青蛇似乎对猎物逃走感到不满，它立起上身，颌骨大张，露出了尖牙。
“阿福，别调皮。”
年轻男人的嗓音，透着慵懒，突然响起来。
声音很近，仿佛就在耳边。
可他身边，除了一条对自己虎视眈眈的蛇，哪里来的人呢？
一阵风轻轻掠过老七的身侧。
他眼前一花，一个穿着白袍的男人已经站在了自己面前。
那男人正在伸手逗弄着那条青蛇。
甚至将食指卡进了青蛇的牙齿之间，看着青蛇被迫大张着嘴，他便得逞一般的笑起来。
老七突然产生了一种自己果然已经死去的感觉。
人世间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男人呢？
他只穿了一件极其简单的白色交领长袍，露出精致的锁骨和脚踝。
及地的长发，光泽如绸缎，不仅不会让他看起来女气，反而添了几分邪魅的仙气。
眉目如画。
这是谪仙一般的人物。
老七的脑海里只有这一句话，若不是那人在逗弄着青蛇，说不定他以为那是幻觉。
“齐警官，觉得还好吗？”
不管老七心里想得如何，男人将小蛇逗得垂下了脑袋，也就想起了还站在一旁发呆的老七。
“我，现在是在哪里？”
老七猛然回神。
“呵，大概是在一个，嗯，三不管的地带吧！”
男人将耳畔的长发绕了绕，歪头想了想说到。
“三不管？”
老七四下打量这个白茫茫的空间。
什么都没有，除了不知道从哪照出来的光，直直地打在他的脸上。
“齐警官，我想你应该对自己现在的情况有些了解。”男人兴味索然地看着老七。
这个据说才40来岁的男人，看起来太过憔悴，说他有50岁，别人也会信。
他实在对他提不起兴趣。
要不是之前的那个人坏了规矩，从这个世界彻底消失了，他还真不想这么着急找上这个齐向国。
心里暗叹一声，郑不瑜继续说到，“我现在，嗯，差了个助手。不知道齐警官对这个有没有兴趣？”
“你说什么？”老七一脸迷茫，他不明白男人的意图。
郑不瑜眼角轻轻一抽，“齐警官，还不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吗？刚刚那枚炸弹，也不记得了？”
老七恍然大悟，“你要我当什么助手？我都死了，难道，是鬼差？”
他眼神飘到郑不瑜的身上，一身白衣，难道是白无常？
郑不瑜对这个男人的脑洞感到无语，他不耐烦地一挥手，云镜便在他身前慢慢显形。
看着眼前凭空出现了一个像镜子，又像小水潭的东西，老七愣了一下。
见男人示意他上前观看，他犹疑了一瞬，才走近查看。
镜子里的画面让他发愣。
那是一个混乱而且烟雾弥漫的现场。
滚滚硝烟充斥了整个屋子，墙壁已经被摧毁。
有小孩子的哭声，透过镜子传入老七的耳朵，听起来格外心惊。
他看到了齐晖，他的徒弟。
齐晖被柜子压在下面，满头都是血迹，混合着房屋倒塌落下的灰，让他差点都认不出来。
这是他跟齐晖一起去探查的嫌疑人的家。
他记得。
嫌疑人身上穿戴的炸弹，瘆人的笑容，还有拉下引线的一瞬间，那巨大的响声。
他被滚烫的气流撞飞，狠狠地砸在了墙上。
有一只手被炸断，在半空中旋转了几下，砰地一声落在了地面上。
手腕上有一条红绳。
那是他老婆年初的时候，从山上的庙子里求来的，说是专门让住持开了光，可以保佑他的红绳。
老七看着那根红绳，很想告诉老婆，这家庙不灵，以后可千万别去了。
有阵阵警笛声，由远及近。
嘈杂的镜像逐渐消失了。
“现在，你总算知道，我在说什么了吧？”
郑不瑜不知何时，已经坐在了一把红木椅上。
被唤做阿福的小蛇，在他肩头盘绕。
一人一蛇直直地盯着老七。
“我知道，我已经......死了，对不对？”
老七有些颓然，此刻他才恍然，自己好像还有很多事没有做，答应老婆的旅游也还没有去，居然就这么死了。
唉。
“可我不明白，你不是鬼差吗？让我做什么助手？”
郑不瑜笑了笑，“齐警官，我的身份不是鬼差。更像是......嗯，仆人。”
他微微歪头，看了一眼青蛇。
“之前还有另外的仆人，可惜，那个仆人太不懂事，所以我需要重新找一个仆人。正巧，你的名字出现了。我的主子觉得你不错，于是，”
他摊摊手，“我们就找上了你。”
“我的名字出现了？”
老七敏锐地发现了这个关键点，他凝神皱眉看向郑不瑜。
“确切来说，有人，想要你死。而现在，我们想给你个机会继续活。”
郑不瑜微微笑，他笑起来的时候，就像个天真无邪的孩子，可眼神却带着点魅惑。
“如果你选择了死，那很快就能从这个地方离开，”他伸手指了指这个白茫茫的地方，“如果你选择活，只要天地不死，你就不死！”
看着老七越蹙越紧的眉头，他突然扬声，“哦对，如果你非要学前一个人那样作死，可不在我承诺的范围内。”
老七心里充满怀疑。
现下的情况如此诡异，这个男人也让人心里觉得有些发毛，他说的话，可信吗？
还是说，不过是个异想天开的疯子？
可自己的确是死了呀！
老七整个人都有些混乱，一方面他觉得不可信，一方面又亲眼看到自己已经被炸得粉身碎骨。
死亡前巨大的撕裂疼痛，让他不得不相信。
“别着急，你可以慢慢考虑。”
带着蛊惑的声音，就像蝴蝶翅膀般轻柔，仿佛稍微一用力，就可能被折断。
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面前那个男人。
男人带着笑，坐在正对房门的沙发上。
胸口绑着一捆一看就是自制的炸弹，上面的鲜红的数字正在快速地跳动着。
显然，男人在他们进门的时候就已经启动了炸弹。
老七看着男人手里拽着的一根引线，心里很清楚，如果自己转身往外跑，对方一定会直接拉下引线。
炸弹可能会直接爆炸。
而如果他不动声色，至少能够保全在另外房间搜索的齐晖。
这是一道很简单的选择题。
要么一个人死，要么两个人死。
老七正打算开口说话。
就见男人明显脸色一变，刚刚还有些阴森的笑，突然变得僵硬起来。
还未反应过来，男人就直接拉下了引线。
老七眼前闪过一道白光。
他迟缓地睁开眼睛。
这是一个白亮得刺眼的地方。
老七抬手挡了挡光，他有些迷茫。
难道说人死了之后，是到这样的地方吗？
太无趣了。
他环顾四周，白茫茫的一片。
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没有。
老七挠了挠脑袋，将一头倒长不短的头发，挠得跟鸡窝似的。
这段时间一直追查那个杀人分尸的凶手，他根本没时间收拾自己。
几乎每天都在警局度过，此刻的老七看起来格外狼狈。
可是，他低头看看自己。
衣服虽然看起来皱巴巴的，但是一点都没有烂。
如果说死了之后，衣服不会被损坏，那为什么不把皱巴巴的衣服给恢复如新。
老七站在原地胡思乱想，却一直没有放松警惕性。
嘶嘶的声音突然在他耳边响起。
随后，是什么细细的，湿湿的东西在老七的耳朵上一扫而过。
什么东西？
老七浑身僵硬。
他慢慢地，慢慢地转过头。
自己的耳畔赫然是一个倒三角形的翠绿色的蛇头，正冲着他伸长了腥红的分叉的舌尖。
那双黑豆一样的眼睛里，闪过的是不怀好意的光芒。
老七骇然地倒退一步，这条蛇是什么时候爬上自己肩头的？
他竟然完全没有感觉！
青蛇似乎对猎物逃走感到不满，它立起上身，颌骨大张，露出了尖牙。
“阿福，别调皮。”
年轻男人的嗓音，透着慵懒，突然响起来。
声音很近，仿佛就在耳边。
可他身边，除了一条对自己虎视眈眈的蛇，哪里来的人呢？
一阵风轻轻掠过老七的身侧。
他眼前一花，一个穿着白袍的男人已经站在了自己面前。
那男人正在伸手逗弄着那条青蛇。
甚至将食指卡进了青蛇的牙齿之间，看着青蛇被迫大张着嘴，他便得逞一般的笑起来。
老七突然产生了一种自己果然已经死去的感觉。
人世间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男人呢？
他只穿了一件极其简单的白色交领长袍，露出精致的锁骨和脚踝。
及地的长发，光泽如绸缎，不仅不会让他看起来女气，反而添了几分邪魅的仙气。
眉目如画。
这是谪仙一般的人物。
老七的脑海里只有这一句话，若不是那人在逗弄着青蛇，说不定他以为那是幻觉。
“齐警官，觉得还好吗？”
不管老七心里想得如何，男人将小蛇逗得垂下了脑袋，也就想起了还站在一旁发呆的老七。
“我，现在是在哪里？”
老七猛然回神。
“呵，大概是在一个，嗯，三不管的地带吧！”
男人将耳畔的长发绕了绕，歪头想了想说到。
“三不管？”
老七四下打量这个白茫茫的空间。
什么都没有，除了不知道从哪照出来的光，直直地打在他的脸上。
“齐警官，我想你应该对自己现在的情况有些了解。”男人兴味索然地看着老七。
这个据说才40来岁的男人，看起来太过憔悴，说他有50岁，别人也会信。
他实在对他提不起兴趣。
要不是之前的那个人坏了规矩，从这个世界彻底消失了，他还真不想这么着急找上这个齐向国。
心里暗叹一声，郑不瑜继续说到，“我现在，嗯，差了个助手。不知道齐警官对这个有没有兴趣？”
“你说什么？”老七一脸迷茫，他不明白男人的意图。
郑不瑜眼角轻轻一抽，“齐警官，还不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吗？刚刚那枚炸弹，也不记得了？”
老七恍然大悟，“你要我当什么助手？我都死了，难道，是鬼差？”
他眼神飘到郑不瑜的身上，一身白衣，难道是白无常？
郑不瑜对这个男人的脑洞感到无语，他不耐烦地一挥手，云镜便在他身前慢慢显形。
看着眼前凭空出现了一个像镜子，又像小水潭的东西，老七愣了一下。
见男人示意他上前观看，他犹疑了一瞬，才走近查看。
镜子里的画面让他发愣。
那是一个混乱而且烟雾弥漫的现场。
滚滚硝烟充斥了整个屋子，墙壁已经被摧毁。
有小孩子的哭声，透过镜子传入老七的耳朵，听起来格外心惊。
他看到了齐晖，他的徒弟。
齐晖被柜子压在下面，满头都是血迹，混合着房屋倒塌落下的灰，让他差点都认不出来。
这是他跟齐晖一起去探查的嫌疑人的家。
他记得。
嫌疑人身上穿戴的炸弹，瘆人的笑容，还有拉下引线的一瞬间，那巨大的响声。
他被滚烫的气流撞飞，狠狠地砸在了墙上。
有一只手被炸断，在半空中旋转了几下，砰地一声落在了地面上。
手腕上有一条红绳。
那是他老婆年初的时候，从山上的庙子里求来的，说是专门让住持开了光，可以保佑他的红绳。
老七看着那根红绳，很想告诉老婆，这家庙不灵，以后可千万别去了。
有阵阵警笛声，由远及近。
嘈杂的镜像逐渐消失了。
“现在，你总算知道，我在说什么了吧？”
郑不瑜不知何时，已经坐在了一把红木椅上。
被唤做阿福的小蛇，在他肩头盘绕。
一人一蛇直直地盯着老七。
“我知道，我已经......死了，对不对？”
老七有些颓然，此刻他才恍然，自己好像还有很多事没有做，答应老婆的旅游也还没有去，居然就这么死了。
唉。
“可我不明白，你不是鬼差吗？让我做什么助手？”
郑不瑜笑了笑，“齐警官，我的身份不是鬼差。更像是......嗯，仆人。”
他微微歪头，看了一眼青蛇。
“之前还有另外的仆人，可惜，那个仆人太不懂事，所以我需要重新找一个仆人。正巧，你的名字出现了。我的主子觉得你不错，于是，”
他摊摊手，“我们就找上了你。”
“我的名字出现了？”
老七敏锐地发现了这个关键点，他凝神皱眉看向郑不瑜。
“确切来说，有人，想要你死。而现在，我们想给你个机会继续活。”
郑不瑜微微笑，他笑起来的时候，就像个天真无邪的孩子，可眼神却带着点魅惑。
“如果你选择了死，那很快就能从这个地方离开，”他伸手指了指这个白茫茫的地方，“如果你选择活，只要天地不死，你就不死！”
看着老七越蹙越紧的眉头，他突然扬声，“哦对，如果你非要学前一个人那样作死，可不在我承诺的范围内。”
老七心里充满怀疑。
现下的情况如此诡异，这个男人也让人心里觉得有些发毛，他说的话，可信吗？
还是说，不过是个异想天开的疯子？
可自己的确是死了呀！
老七整个人都有些混乱，一方面他觉得不可信，一方面又亲眼看到自己已经被炸得粉身碎骨。
死亡前巨大的撕裂疼痛，让他不得不相信。
“别着急，你可以慢慢考虑。”
带着蛊惑的声音，就像蝴蝶翅膀般轻柔，仿佛稍微一用力，就可能被折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