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醉话
于文书最近有些头疼。
他一直研究的新药，不知为什么，最近越发找不到方向了。看着眼前的实验数据，他捏捏眉心，暗自啐了声。
又失败了。到底是哪里出了错，他始终不明白。
“老于，这么晚了，你走不走啊！”身后传来林跃的声音。
他是于文书一起进入实验室的同学，两人十几年的交情，又在同一个实验室，当然知道最近于文书在研究上的不顺，于是打算领着人出去喝几杯，放松放松。
听到林跃的打算，于文书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扭曲和不耐。他转过头，笑得温文尔雅：“怎么，今天你家那位能同意你晚归？”
“嗨！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能同意嘛？我可是搬出了你的大名，说陪你老于喝酒才请到的假啊！你可不许拒绝！”林跃抬手松了松领带，手腕上一丝银光一闪而过。
于文书知道，那是林跃刚刚买的新表，庆祝他的实验有了突破性的进展。
他吐了一口长气，才又笑着答应了一声，将桌子上的东西锁进抽屉里，拿上外套跟着林跃离开了。
酒过三巡，两人坐在小酒吧的角落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老于啊，你记得当年班上那个东子不？”林跃点了一支烟，眼神都带着点醉意地说着。
大概是酒吧里有些闷，他已经解下了领带，衬衣袖子也挽高，露出手腕上精致的手表。
于文书斜倚在沙发上，举起酒杯，透过澄清的酒看着酒吧舞台上唱着歌的歌手，听到林跃的话，他歪头想了想，“你是说……李东？”
“对对对！就是他！”林跃有些激动地凑近身子，“那小子现在可不得了，咱们得叫一声李总了！听说他自己建了药厂，混得是风生水起啊！”
林跃拍拍于文书的肩头，“哎，老于，我记得当年那小子连考试都是抄你的！没想到啊没想打，谁能想到当年那个草包，现在居然也是李总了！你再看看我们两！”
他用手指了指自己，又指指于文书，语气有些嘲讽，“你看看我们两个，十几年了，还在实验室里摆弄着那些个瓶瓶罐罐。呵！”
于文书没有说话，只是笑着给林跃倒满了酒，“老林，你喝多了。”握着酒瓶的手却在没人看到的地方悄悄攥紧。
林跃却依然在絮絮叨叨地念着当年李东怎样怎样，一杯接一杯的喝着。
等到于文书去了一趟厕所回来，林跃已经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了。于文书在沙发上坐下，冷眼看着趴在桌上的人。
酒吧里闪动变化的灯光，在他的眼睛里明灭变化，“李……东？呵……”
他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大概是喝得太急，酒精入喉时，不由有点冲头。
于文书甩甩头，理了理衬衣袖口，抬眼时又看到了林跃的新表。
他知道这个表，某牌的当季新款，可不是他们这些拿着死工资的人能买得起的。
哼，他林跃当然不需要靠这个死工资过活，毕竟他老婆家可一点都不缺钱。
于文书把酒杯重重地磕在桌子上，却看到林跃幽幽转醒。
他迷迷瞪瞪的抬起头，眼神对不了焦的看着于文书，突然嘿嘿笑了两声，“老…老于！我…跟你说呀，”他举起手指，做了个嘘的动作，然后靠近于文书，小声说到：“老于，嘘！千万别告诉别人…嘿嘿，我…我的实验…嘿嘿，为啥有进…进展，你知道不？啊？嘿嘿…我我找人帮忙了嘿嘿！”
“找人？”于文书没想到林跃喝醉了之后还爆出了自己的秘密，他赶紧压低声音，问道：“你说，你找什么人了？”
林跃又嘿嘿笑了两声，却什么都没说再次趴倒在桌子上了。
“老林？老林？”于文书靠近林跃，听到他还在念念叨叨着“找了人”，不由更加好奇，“老林，你说说，你找什么人了？”
“嗯…药行，嘿，神了！”
“什么？药行？老林？老林？”于文书拍着林跃的肩膀，可惜，林跃说的话已经含糊不清，完完全全成了个醉鬼。
于文书没办法，只能把人半扶着带出了酒吧，坐上出租车。
凌晨时分，于文书扶着林跃回到了林跃家的小区。
这个小区是多年前建在市区的，多是独栋或连栋别墅，楼与楼之间的绿化做得很好，对户主的隐私保护得很是到位。
于文书知道林跃住在哪一栋，这里是张婷家买给他们俩结婚的房子。
而当年他是跟林跃同时认识的张婷，也就是林跃现在的老婆。
他不时会想，如果当时他比林跃更主动，说不定现在住在这里面的人就是他了。
想到这里，于文书低头看了看醉得软趴趴的人，脸上的表情有一丝狰狞，却又很快隐去，只一瞬间，他仍是那个风度翩翩的于文书。
“老林？老林？”于文书将人扶到路边的椅子上，轻声叫着林跃。
见林跃没有反应，他将林跃的包拿到手上。做贼似的把包打开，他把里面的东西都翻了翻，想要找找那个什么药行的线索。
林跃在旁边嘟囔了一声，把他吓了一跳，手上的包也掉在了地上，一张卡片从包包的夹层里掉出来。
于文书咽了咽口水，转头看看睡得不太安稳的林跃，蹲下身把东西捡起来。
这是一张素白的卡片，上面用咖啡色的字体写着“郑氏药行”四个字。
翻到背面，却什么也没有，于文书有些不确定，还想细看，就听到林跃带着醉意的声音在叫他，“老老于？”
他赶紧收拾好林跃的包，将人扶起来，拍拍林跃的衣服，“老林，你醒了没啊？我实在是弄不动你了，醒了就自己走回去啊！”
“嘿嘿”林跃傻笑了几声，又迷迷瞪瞪的往椅子上倒，于文书看他那副没醒的样子，总算松了口气，将名片放进自己包里，扶着人继续往他家走去。
回家的出租车上，于文书把那张名片拿出来，果然，只有“郑氏药行”四个字，细细闻着还有淡淡的药草味道。
“郑氏…药行？”
他有些不确定这个是不是就是林跃提起的找来帮忙的，可是确实听到林跃说了“药行”两个字，难不成是什么隐士高人？
他翻看着名片，不经意地却看到背面好像写了什么东西。拿到车窗旁边仔细看着。
原来变换一下角度，名片的背面就能看到有一行小小的字，于文书看着那行小字，突然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笑容渐渐扩大，他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出租车司机从倒车镜里看了一眼，就见那个戴着眼镜的文质彬彬的男人，对着一张卡片扭曲地大笑着，不由打个冷战，这大半夜拉到这种人实在是有点心惊，好在很快就到了。
司机安慰着自己，加大了油门一路飞驰。
他一直研究的新药，不知为什么，最近越发找不到方向了。看着眼前的实验数据，他捏捏眉心，暗自啐了声。
又失败了。到底是哪里出了错，他始终不明白。
“老于，这么晚了，你走不走啊！”身后传来林跃的声音。
他是于文书一起进入实验室的同学，两人十几年的交情，又在同一个实验室，当然知道最近于文书在研究上的不顺，于是打算领着人出去喝几杯，放松放松。
听到林跃的打算，于文书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扭曲和不耐。他转过头，笑得温文尔雅：“怎么，今天你家那位能同意你晚归？”
“嗨！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能同意嘛？我可是搬出了你的大名，说陪你老于喝酒才请到的假啊！你可不许拒绝！”林跃抬手松了松领带，手腕上一丝银光一闪而过。
于文书知道，那是林跃刚刚买的新表，庆祝他的实验有了突破性的进展。
他吐了一口长气，才又笑着答应了一声，将桌子上的东西锁进抽屉里，拿上外套跟着林跃离开了。
酒过三巡，两人坐在小酒吧的角落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老于啊，你记得当年班上那个东子不？”林跃点了一支烟，眼神都带着点醉意地说着。
大概是酒吧里有些闷，他已经解下了领带，衬衣袖子也挽高，露出手腕上精致的手表。
于文书斜倚在沙发上，举起酒杯，透过澄清的酒看着酒吧舞台上唱着歌的歌手，听到林跃的话，他歪头想了想，“你是说……李东？”
“对对对！就是他！”林跃有些激动地凑近身子，“那小子现在可不得了，咱们得叫一声李总了！听说他自己建了药厂，混得是风生水起啊！”
林跃拍拍于文书的肩头，“哎，老于，我记得当年那小子连考试都是抄你的！没想到啊没想打，谁能想到当年那个草包，现在居然也是李总了！你再看看我们两！”
他用手指了指自己，又指指于文书，语气有些嘲讽，“你看看我们两个，十几年了，还在实验室里摆弄着那些个瓶瓶罐罐。呵！”
于文书没有说话，只是笑着给林跃倒满了酒，“老林，你喝多了。”握着酒瓶的手却在没人看到的地方悄悄攥紧。
林跃却依然在絮絮叨叨地念着当年李东怎样怎样，一杯接一杯的喝着。
等到于文书去了一趟厕所回来，林跃已经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了。于文书在沙发上坐下，冷眼看着趴在桌上的人。
酒吧里闪动变化的灯光，在他的眼睛里明灭变化，“李……东？呵……”
他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大概是喝得太急，酒精入喉时，不由有点冲头。
于文书甩甩头，理了理衬衣袖口，抬眼时又看到了林跃的新表。
他知道这个表，某牌的当季新款，可不是他们这些拿着死工资的人能买得起的。
哼，他林跃当然不需要靠这个死工资过活，毕竟他老婆家可一点都不缺钱。
于文书把酒杯重重地磕在桌子上，却看到林跃幽幽转醒。
他迷迷瞪瞪的抬起头，眼神对不了焦的看着于文书，突然嘿嘿笑了两声，“老…老于！我…跟你说呀，”他举起手指，做了个嘘的动作，然后靠近于文书，小声说到：“老于，嘘！千万别告诉别人…嘿嘿，我…我的实验…嘿嘿，为啥有进…进展，你知道不？啊？嘿嘿…我我找人帮忙了嘿嘿！”
“找人？”于文书没想到林跃喝醉了之后还爆出了自己的秘密，他赶紧压低声音，问道：“你说，你找什么人了？”
林跃又嘿嘿笑了两声，却什么都没说再次趴倒在桌子上了。
“老林？老林？”于文书靠近林跃，听到他还在念念叨叨着“找了人”，不由更加好奇，“老林，你说说，你找什么人了？”
“嗯…药行，嘿，神了！”
“什么？药行？老林？老林？”于文书拍着林跃的肩膀，可惜，林跃说的话已经含糊不清，完完全全成了个醉鬼。
于文书没办法，只能把人半扶着带出了酒吧，坐上出租车。
凌晨时分，于文书扶着林跃回到了林跃家的小区。
这个小区是多年前建在市区的，多是独栋或连栋别墅，楼与楼之间的绿化做得很好，对户主的隐私保护得很是到位。
于文书知道林跃住在哪一栋，这里是张婷家买给他们俩结婚的房子。
而当年他是跟林跃同时认识的张婷，也就是林跃现在的老婆。
他不时会想，如果当时他比林跃更主动，说不定现在住在这里面的人就是他了。
想到这里，于文书低头看了看醉得软趴趴的人，脸上的表情有一丝狰狞，却又很快隐去，只一瞬间，他仍是那个风度翩翩的于文书。
“老林？老林？”于文书将人扶到路边的椅子上，轻声叫着林跃。
见林跃没有反应，他将林跃的包拿到手上。做贼似的把包打开，他把里面的东西都翻了翻，想要找找那个什么药行的线索。
林跃在旁边嘟囔了一声，把他吓了一跳，手上的包也掉在了地上，一张卡片从包包的夹层里掉出来。
于文书咽了咽口水，转头看看睡得不太安稳的林跃，蹲下身把东西捡起来。
这是一张素白的卡片，上面用咖啡色的字体写着“郑氏药行”四个字。
翻到背面，却什么也没有，于文书有些不确定，还想细看，就听到林跃带着醉意的声音在叫他，“老老于？”
他赶紧收拾好林跃的包，将人扶起来，拍拍林跃的衣服，“老林，你醒了没啊？我实在是弄不动你了，醒了就自己走回去啊！”
“嘿嘿”林跃傻笑了几声，又迷迷瞪瞪的往椅子上倒，于文书看他那副没醒的样子，总算松了口气，将名片放进自己包里，扶着人继续往他家走去。
回家的出租车上，于文书把那张名片拿出来，果然，只有“郑氏药行”四个字，细细闻着还有淡淡的药草味道。
“郑氏…药行？”
他有些不确定这个是不是就是林跃提起的找来帮忙的，可是确实听到林跃说了“药行”两个字，难不成是什么隐士高人？
他翻看着名片，不经意地却看到背面好像写了什么东西。拿到车窗旁边仔细看着。
原来变换一下角度，名片的背面就能看到有一行小小的字，于文书看着那行小字，突然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笑容渐渐扩大，他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出租车司机从倒车镜里看了一眼，就见那个戴着眼镜的文质彬彬的男人，对着一张卡片扭曲地大笑着，不由打个冷战，这大半夜拉到这种人实在是有点心惊，好在很快就到了。
司机安慰着自己，加大了油门一路飞驰。